第20章 清白

清白

崔雲舒:“我當然可以證明,是否污蔑等我證明之後,公道自在人心”

“這姑娘确實是雙生子,只是這樣貌和身材從小到大都是一模一樣,我跟他們家做了十幾年鄰居了,都常常認錯人了哩”人群中有人說道,似乎是認識這位曹姑娘。

又有人道:“難道兩人就沒有什麽不同的特征嗎?不然怎麽區分呢?”

先頭那人:“這誰知道呢,姑娘家家的,外人哪裏去打聽這些個”

掌櫃的不放心,擔憂着問道:“崔姑娘,若是她們真是雙生子,既然敢到這裏來鬧事,那必定是做好準備,不會讓你找到破綻的,你如何證明那日來的不是這位呢?”

崔雲舒遞給掌櫃的一個放心的眼神,便拿起那件衣服,走到店鋪門口,對着衆人朗聲道:

“各位,請看這件衣服的肩膀處,有何不同?”說着便将衣服遞給一位路人甲,請他查看。

路人甲仔細看了衣服說:“這衣服右邊肩膀處似乎比左邊肩膀處厚一些”

崔雲舒:“正是。那各位可知我為何會如此設計呢?”

衆人面面相觑,那曹姑娘也蒙了,她是知道這右邊肩膀處有些厚,自己穿起來肩膀處很緊,她還因此專門量了一下兩人的肩寬,發現并沒有不同之後便沒有多想了,心道正好還可以拿此做閥子。莫非這其中有何講究?

崔雲舒見這曹姑娘一頭霧水的樣子,冷然一笑,繼續說道:“那是因為那日來的曹姑娘兩邊肩膀一高一低,與你根本不是同一人”

“你撒謊”她有些懷疑,但還是一口咬定崔雲舒在撒謊。

崔雲舒:“你敢如此說,因為你肯定比較過你們兩人的肩寬覺得沒有問題是吧?是的,常人在量衣服尺寸的時候,會擺出最正确最标準的姿勢,所以你不會知道。但是,我卻記得,那日是一個陰雨天,她進來的時候我便注意到她右邊肩膀要低一些,又見她挑選布匹和整理衣服的時候都只用左手,所以,在給她量尺寸的時候,便故意裝作不經意捏了一下她的右肩,見她右肩果然吃痛,所以,我敢斷定,那日來的女子右肩必然受過傷,遇見陰雨天舊疾發作,而且因為右肩傷痛的緣故,所以改用左手,她現在是一個左撇子。而你,”

說到這崔雲舒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望了一眼這女子,果然看到見到這女子臉上開始慌張起來,繼續說道:

“從剛才用手拽我的衣袖和用力将衣服甩到我身上的動作來看,用的是你慣用的右手,而後,我又安排晴雪按着你的肩膀坐到椅子上時,也并未見你有何痛楚,所以,姑娘,你還要繼續堅持,你們是同一個人嗎?”

曹姓女子不死心:“她又不是大夫,如何做的準,焉知你不是為了推脫責任才胡編亂造出來的。你現在承認還來的及,賠我一些銀兩我便不追究了”她在外面莊子上幾年了,對這個姐姐什麽時候肩膀有傷确實一無所知,更遑論發現她姐姐是高低肩了。此時,真不知崔雲舒說的是事實還是在詐她。

崔雲舒:“雲舒自信沒有亂說,若是你還不死心,大可将大夫請來,再将你同胞姊妹叫過來一驗便知”

聽到崔雲舒解釋的圍觀衆人又開始讨論起來,其中那個曹姑娘家的鄰居又說到:“可不是嘛,我是瞧見那次這姑娘的老爹喝醉了躺在門外,他女兒去扶他的時候被一把推開,好像就是右邊肩膀撞到了石頭上”

又有人附和道:“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我是看過那個丫頭的背影,似乎是喜歡縮着右邊肩膀,用左手提東西來着”

聽到兩人的議論,崔雲舒最後才說道:“所以,我特意将這件衣服右邊肩膀墊高了半寸,就是想讓這那位姑娘穿着,去參加那個所謂的重要場合時,不被人看出來肩膀一高一低。沒想到我的一番好意,卻被人利用,到來說我手藝不精,哎”

圍觀的人紛紛應和:“去請大夫查驗一番吧”“是啊,把這姑娘的同胞姊妹一同叫來吧”

曹姓女子終于不堪壓力,推開衆人,落荒而逃了。

自此,大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一場鬧劇終于結束。

“哎,這又是一個想訛錢的”

“作孽哦,這年頭這麽嬌滴滴的小姑娘怎麽品行也如此不堪了”

“是啊,沒想到這崔姑娘這麽細心,別人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缺陷都能發現”

“可惜,人家崔姑娘一番苦心,還專門想幫她掩飾的,就這麽給糟蹋了”

“娘,這崔姑娘這麽為顧客着想,我以後也要找她給我做衣服”

“以後做衣服就找崔姑娘了”

“廢物!”

對面茶樓上,本來以為能看一場好戲的江秀敏,看到下面戲劇性反轉的一幕,氣的發抖,手裏的杯子也被砸的粉粹,“不是說萬無一失的麽,這下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到頭來她不僅沒事,還得了美名,白白替她做宣傳了。”

“長姐,這,明明都安排的好好的,能出現的問題都考慮到了,誰知這崔雲舒如此狡猾,竟連那點細節都能注意到”江秀靈本想讨這個嫡姐歡心的,自己也能得些好處的,沒想到竟會失敗,當下趕緊賠罪。

“哼,技不如人罷了,你還是想想此事如何不會将你自己牽扯進去吧”說完,再看不下,扔下江秀靈便走了。

蕭家鋪子裏,在外面目睹整件事情的蕭母和蕭彥雪,這才走進來。

看到來人,崔雲舒歉聲道:“不好意思,蕭夫人,是雲舒又添麻煩了”

蕭夫人目露贊賞:“哪裏,往日也不乏來蕭家鬧事訛錢的,崔姑娘你處理的很好。這下,不僅讓鬧事的無功而返,還大大提升了蕭家鋪子的美名呢。你不僅無過,而且有功。”

蕭彥雪也道:“就是就是。剛才我還準備進來幫忙呢,卻被母親攔着說崔姐姐你肯定能解決的,結果證明母親果然沒看錯人,我也沒看錯人,對吧,崔姐姐,你可是我請來的”

蕭母拍了下蕭彥雪的頭:“就你能耐”

崔雲舒:“如此,那真是多謝彥雪妹妹慧眼識珠了。”

說完,幾人都笑将開來。

回京路上,陽光明媚,風景正好,出行的人心情本該也很好---如果忽略自家主子那依舊陰沉的臉的話。

馬車裏,清風看着自家主子一路悶悶不樂的臉色,知道自家主子肯定還在為崔姑娘沒能來送行而生氣。他有心想分憂,奈何主子不開口,他根本不敢往上湊好麽,他自诩情場高手奈何英雄無用武之地之地啊。偏偏此時,蕭探花過來找孟霆旸說話,偏偏,又踢到了鐵板,“今日崔姑娘沒能來,倒是頗為遺憾,不知她家裏事情是否要緊”

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麽!一邊的清風在心裏怒喊。

果然,見自家主子冷聲:“怎麽,蕭探花看上去很關心崔姑娘啊?”

蕭彥遲有些不好意思:“額,崔姑娘是小妹的好友,彥遲、彥遲也當她是朋友”

孟霆旸挑眉:“哦,只是當做朋友,沒有別的意思?”

蕭彥遲終于被孟霆旸逼問的手足無措,心道自己的心思連孟公子也看穿了?只好承認:“彥遲、彥遲确實是心慕崔姑娘,但、但是,還不知道崔姑娘的心意,孟公子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啊”

果然,前方高能預警!看來清風還真說對了,這蕭彥遲果然打上了崔雲舒的主意。

“哼,我沒空管你的事。我累了”說完便閉了眼,靠起身子不在說話。

蕭彥遲無奈只好下了孟霆旸的馬車,不知道哪裏又惹到他了。其實也不怪蕭彥遲,因為他一直以為孟霆旸對崔雲舒經常挑三阻四,陰陽怪氣的,加上孟霆旸比崔雲舒還小上兩歲,所以他壓根就沒把事情往那方面想。他還當今天孟霆旸不高興是因為自己要等崔雲舒來送行,遲遲沒出發,讓孟霆旸等着急了呢,所以才過來想緩和一下氣氛的。

這邊,蕭彥遲走後,孟霆旸坐不住了,将脖子下面枕着的那個搶來的枕頭重重地扔到地上,低聲哼道:“那女人,真是招蜂引蝶!清風,這事,你怎麽看?”

清風見自家主子開口,頓時來了精神,撿起孤零零掉在地上的枕頭,開始分憂:“主子,奴才一早便看出來蕭公子喜歡崔姑娘,畢竟以崔姑娘這般容貌和才情,一般男子很難抵抗的了魅力的。當然了,主子您自然不是一般人。只是,”

“只是什麽,別吞吞吐吐,有話快說”孟霆旸心下煩躁,語氣不耐。

“只是奴才覺得,這恐怕只是蕭公子單個人的想法,即使崔姑娘也有意,卻不一定能成功。這其一,您想啊,這蕭家是平州城首富,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個探花,能随意讓他娶一個平民女子嗎,何況崔姑娘父親犯下大案,縱使已經以死謝罪,禍不及家人,那總歸還是有不好的影響是吧,蕭探花就不怕影響仕途嗎?所以,即使蕭公子真的對崔姑娘有情,卻也沒法娶為正妻”

“胡說什麽,難不成那女人會去給他做妾不成?”孟霆旸怒道。

“公子,您別急,我這還沒說完呢”清風道。

孟霆旸:“接着說”

清風:“以崔姑娘的品行,肯定是不會給人做妾的。況且,還有一點,少爺您有所不知。這前三甲中只有長相英俊之人才會封為探花的,這探花可是比狀元還搶手的啊,以往哪一屆的年輕探花郎不是被那些侯門世家搶着當女婿的啊。蕭公子又年輕英俊,這京中想把女兒嫁給他的人家絕對大有人在,說不定啊回到京城就被賜婚了都是極有可能的!”

孟霆旸終于舒了一口氣,便聽清風繼續說道:“其實,說到底這也只是蕭公子的單相思罷了,崔姑娘還不一定也喜歡他呢”

孟霆旸:“不是你說女子都喜歡她這種溫柔儒雅的男子嗎?”

額,好像自己之前是說過哦,不過那不是因為主子你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的心思,這才想激将你的麽,清風腹诽,當下卻換了口風:

“這是別的女子,崔姑娘如今帶着幼弟寡母,又寄人籬下,當然是希望能有一個堅強的胸膛可以依靠,能為她遮風擋雨的人,就像主子您這樣的。您看這次,崔姑娘弟弟丢了,還不是靠您出謀劃策,關鍵時刻拔刀相助,,這要換成其他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能将人毫發無算的救下來嗎?您說是吧”

這番話總算是說到了點上,孟霆旸心裏熨帖的很,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但随即又想到,就算有好感又怎樣,只是,如今這兩地相隔山高水長的,這又該怎麽辦呢?

清風如何不知自家主子咋想什麽:“主子,您是不是在想,如今您回了京城,而崔小姐又遠在平州城,兩人沒法見面又該如何有後續發展呢?奴才倒是有個主意”

孟霆旸心思又被猜中,看這奴才一臉谄媚的小表情,但又實在想知道:“說說看,若行之有效,重重有賞”

清風暗自得意,這幾年主子不在,他落得清閑,平時可沒少看話本子,也沒少跟府中丫鬟打交道,總結下來的經驗終于派上了用場,果然,天生我才必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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