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決定

決定

“夫人，想讓我去京城？”

這日她本在店內忙碌，卻被告知蕭夫人有請，言有要事相商，卻不想居然是想讓她去京城的霓裳坊幫忙。

蕭母面有難色道：“老婦知道此事讓姑娘為為難，但實在是別無他法，确實只有姑娘才能幫到忙了。”

崔雲舒不解：“夫人，若果只是去京城幫忙的話，這蕭家偌大的産業之中，人才濟濟，可為何說只有雲舒能幫忙的？”

蕭母笑道：“此事說來，還跟崔姑娘有關呢？”

崔雲舒疑惑：“和我有關？”

蕭母于是将孟霆旸如何穿着崔雲舒量身設計的衣服驚豔亮相、如何受到皇後誇贊，如何引發衆人跟風效仿、又是如何去霓裳坊紛紛要求定做的事情，一一道來。

崔雲舒聽完哭笑不得。原來還是她給孟霆旸做的那幾件衣服引起的，倒真是讓人始料未及啊。真不知道是該誇她手藝好，還是孟霆旸魅力太大了。

蕭母繼續道：“崔姑娘，實不相瞞。蕭家雖然在平州城能稱得上是首富，霓裳坊也在全國各地皆有分店，卻一直都只做的是中下層的百姓生意。先夫生前的有兩個心願，一是希望看到彥遲能金榜題名，另一個希望蕭家有朝一日能成為皇商。五年前我便在京城開設了霓裳坊，卻一直不溫不火，被皇商馮氏的羽衣閣一直壓制着而束手無策。如今彥遲高中探花也算是告慰了先夫的在天之靈。這另一樁心願眼看達成無望，卻不料上天保佑，此番卻因為崔姑娘的手藝竟然有了契機，如此怎讓我不激動。所以，這才厚着臉，想請崔姑娘幫忙啊”

原來這裏面還有這番緣由，但她卻不能一口答應：“蕭夫人，自雲舒入蕭家做事之後，不僅工錢和待遇優厚，還承蒙夫人與彥雪的多番照料，本該知恩圖報，義不容辭才是，但夫人知道雲舒的身世與經歷，也該知道雲舒因何離開京城而來到這平州城，況且雲舒實在是放心不下家母和雲起，所以，此時雲舒實在不好答應”

“崔姑娘說的老婦自然考慮到了，若是崔姑娘能夠答應，崔夫人和雲起那孩子自有蕭家代為照料，我像姑娘保證，一定會保他們衣食無憂，安全無虞。另外，”蕭夫人拉住雲舒的手，懇聲道：

“若崔姑娘能夠答應去京城幫忙，不管霓裳坊最後能不能成為皇商，你都是我蕭家的大功臣，此後蕭家霓裳坊的總負責人便是崔姑娘，以後霓裳坊所得的每一分收益中的十分之一都屬于崔姑娘。”

最後這一點是她想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出身如崔雲舒這般的姑娘，能夠一時為生活所迫來蕭家做事，卻絕不會甘于屈居人下，遲早會自立門戶。若不是這姑娘确實才華出衆，能夠幫蕭家再上一層，她也不會忍痛做出這麽大的讓步。況且，彥遲如今已經做官，她本也不打算再獨攬蕭家生意的大權了，若真是蕭家借此機會能成為皇商，她也該将生意交給蕭家二叔了。

不得不說，蕭夫人抛出的條件足夠誘人。蕭家巨富，雖然霓裳坊只是蕭家産業中的一部分，卻是遍及全國，哪怕是十分之一的得利，那也是十分可觀了。看來為了能讓她去京城，蕭夫人也是下了血本了。其實，她原本來蕭家做事也只是将之當做跳板，日後還是想自己開鋪子做生意的，當個甩手掌櫃豈不比現在輕松自在的多？但計劃不如變化，不得不說這個條件很值得她考慮一番：

“蕭府人如此誠心，雲舒實在受寵若驚。但此事實在關系重大，不是雲舒一人能決定的。還望夫人容雲舒考慮兩日，回去與家母商量一番，兩日後雲舒再給夫人答複。”

蕭夫人：“這是自然，那老婦便靜候佳音了。”

待得崔雲舒從蕭府出來，便遠遠看見晴雪正急急往這邊來。看到崔雲舒，二話不說立刻拉着她往家裏走。

“怎麽了，莫不是家裏又出了什麽事？”崔雲舒看到晴雪一臉着急，隐隐有些擔憂。

晴雪道：“是夫人讓奴婢來找您回家的，具體什麽事奴婢也不甚清楚。好像是您京城外祖家來信了，這次還來了好幾個家丁呢，不知道要做什麽。”

京城來信，還來了幾個家丁？難道外祖家有什麽事不成？

“什麽，外祖寫信讓我離開蕭家，還要我們回去京城？母親，您什麽時候瞞着我給外祖父寫了信啊？”崔雲舒很是意外。

崔母有些心虛，但還是堅持己見：“這不是你一直在外面抛頭露面，母親實在不放心，這才取信問問你外祖和舅舅的意思麽。如今你外祖來信了，他不贊同你繼續在蕭家做事，還給雲起安排進滄瀾書院讀書，更是派了人來将我們接去京城。去了京城，有你外祖和舅舅照看，這樣不好麽？”

對于她在外做事謀生這一點，母親一直不太同意，更加不放心。這她是知道的，卻沒想到她娘居然給京城去了信告訴了外祖和舅舅。若是在平時，她還會措手不及。可正好今日蕭夫人要請她去京城幫忙，那這來信倒是幫她下了決心了呢。原本她便放心不下母親和弟弟，現在若是外祖出面，将她們接回京城，還将雲起讀書的地方安排進滄瀾學院，這可真是一下解決了她的後顧之憂了。

崔雲舒心下有了決定：“母親，即是外祖已經決定，還派人來接我們。那我們便回去京城吧。只是，”

“只是什麽？”崔母面露喜色，她原以為還要好生勸說一番呢，沒想到女兒這麽容易就答應了，當即喜笑顏開。

“只是女兒去了京城還是要在蕭家的霓裳坊做事的。此事本來便要告訴母親的，蕭夫人今日跟女兒商量，想請女兒去京城幫忙，還答應女兒做霓裳坊的總負責人，并将霓裳坊所得的每一分收益中的十分之一都歸于我。”

“什麽，緣何會許你如此好的條件？可是有什麽隐情？”不光是崔母大吃一驚，連晴雪和張嬷嬷也俱都張大嘴巴。

崔雲舒便将事情經過說了說來。

崔母還是猶豫：“即便如此，可你外祖和舅舅恐怕還是不會讓你做這等商賈之事啊”

崔雲舒：“母親，蕭家幫我們良多，此番又許下如此重利請我幫忙，我自是不好退卻的。況且，舅舅家如今本就艱難，衡表哥和芳表妹都到了娶妻嫁人的年紀，用錢的地方自然也多。我們這一大家子，您看病吃藥需要花錢，雲起若去滄瀾學院，束修更是不低，女兒以後成婚還要置辦嫁妝，這些都需要錢，若都跟舅舅伸手要錢，你能安心嗎？舅舅家還能負擔的起嗎？反之，如果我能在霓裳坊做事，我們不僅能自給自足，還能在銀錢上面幫襯上舅舅他們，這樣不是一舉兩得嘛”

崔母也覺得女兒說的有理，自己反駁不了。只好道：“那這得到了京城，你外祖和舅舅都答應才行”

崔雲舒心中大石落地，笑着保證道：“母親放心，外祖和舅舅那裏，我會說服他們的。”

“小姐，您真的決定了要回去京城嗎？”回到房裏，晴雪問道，眼裏隐藏不住的擔憂。

“當然，我已經決定了，你就安心在家收拾行李吧”崔雲舒斬釘截鐵的回到：“在這平州城也待的夠久了，再說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夠回京城，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麽？這次回京，我保證不會再讓人欺負我們了。”

她如何不明白晴雪的擔憂，此去京城，以前的事，會被重新提及；從前的人，會再次見到。但是，該來的，總是會來，不是麽？況且，現在她已經有了足夠的底氣和資本去面對那裏的一切了。

過了兩日，崔雲舒便去見了蕭夫人，給了她肯定的答複。不過她推辭了霓裳坊總負責人的職務，畢竟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輩，還是做個幕後設計更為妥當。蕭夫人很是高興，尤其聽說崔雲舒要帶着一家人都去京城之後，更是慷慨的将京城的一處宅子贈給了她們居住。如此一來，崔雲舒更是感激不盡。

只有蕭彥雪一臉愁容：“崔姐姐，你真是離開平州城了嗎？”她是真心拿崔雲舒當朋友的，甚至還想着崔雲舒當自己的嫂嫂。

崔雲舒一直以來也很喜歡單純善良的蕭彥雪，這是她在這平州城所交的唯一的朋友。此去京城，最不舍就是她了，當下也是傷感，但還是安慰她：

“彥雪妹妹，一直以來雲舒都很感激你的幫忙，我也很舍不得你。不過，平州城離京城不遠，只一日的車程。我會回來看你的，你也可經常來京城啊。何況，蕭公子和另姐也都在京城，你随時可以來京城小住啊”

是哦，哥哥也在京城呢，雲舒姐姐去了京城，又是在蕭家鋪子裏做事，不正好可以時常見到哥哥嗎？若是哥哥真能贏得雲舒姐姐的放心，還怕以後見不着面嗎？想到此，蕭彥雪又開心起來：“那就這麽說定咯？我會去京城找你的，雲舒姐姐”

“少爺，好消息，好消息，事情成了！”一直在背後幫忙出謀劃策、緊盯事情進展的清風，得到消息後，立即趕來像孟霆旸報告：“蕭家主母請崔姑娘上來京城幫忙，顧家也去了信遣了人去平城，雙管齊下，崔姑娘已經決定來京城了，已經準備在收拾行李了，估摸着，過兩天就能到京城了”

聞言，孟霆旸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還好，事情都朝着他計劃的方向發展着，不枉他苦心孤詣這麽一番啊。

“這個拿去吧，你不是看上很久了麽”随手将桌上的玉知了擺件抛了過去。

“哎呦喂，差點摔咯！那奴才就不客氣，多謝主子賞了啊”清風笑嘻嘻道，小心翼翼的握住手中的玉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