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衣服還在濕噠噠的滴着水,把地面都弄髒了。

南柯慢慢的回答道:“這件衣服啊……”

方慧點點頭,還在等着她的回答,卻看到她頭一偏,語氣嫌棄的道:“媽媽,你把濕衣服拿進來,地面都弄髒了!”說完也不等方慧反應,南柯上前一步接過衣服,三步兩步跑出去,又挂到了衣杆上。

其實南柯心虛的要命,她大腦極速轉動,終于在回到房間裏見到方慧之前想出了理由。

“我今天在學校把同學的校服弄髒了,就把他的帶回來洗了。

“這樣。”方慧點點頭,她本來被南柯一系列的動作吓了一跳,聽完她的解釋又嗔怪道:“那你不早說,我還以為怎麽了呢?”

說完她又習慣性的問了一句,“男孩子女孩子啊。”

南柯打了個哈欠,眼睛裏彌漫着水汽,“女生。媽媽,我好困啊。”

方慧一聽說她困,也不再追問下去了,推了推她的肩膀,“困就快去睡吧。”

校服挂在外面晾了一夜,吹了一夜的風。第二天早上南柯起來的時候發現方慧已經把校服疊好放進一個袋子裏裝着了。

方慧低頭給她整了整衣領,仔細叮囑道:“到了學校把衣服還給同學,好好跟人道個歉,聽到沒有。”

南柯聽話的應了。

今天謝懷北也照常來上課了。只是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臉色有些蒼白,時不時的還咳嗽一聲,看上去倒真的像是生病了。

南柯把衣服還給他的時候問了一句,“你不是真的感冒了吧?”

謝懷北搖搖頭,誠實的告訴她,“今天早上吃餅的時候加了辣,嗆着了。”

南柯今天沒在路口看見他,自己一個人過來學校的,還擔心好一陣,他時不時出事了。一聽這個答案,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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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北接過了衣服,問道:“你怎麽還洗了啊,也沒髒。直接帶回去我家裏有人洗。”

南柯語氣自然的回他,“穿了當然要洗啊。”

他們倆在謝懷北的位置附近聊天,語态親近自然,也沒有要壓低聲音的意思。

林椰甜舉着課本一段話翻來覆去的讀了好幾遍也沒弄懂什麽意思,她輕輕叫了一聲謝懷北。

謝懷北沒聽見,後來還是南柯停下來說了一句,“人家叫你。”謝懷北這才轉過來看着林椰甜道:“怎麽了?”

林椰甜一看他說話就忍不住結巴,“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啊?”

謝懷北粗略一看,語氣不怎麽耐煩的答道:“課後習題後面都有答案,你自己找。”

林椰甜抿了抿唇。

這會兒南柯已經走了,回自己的位置上讀書了,她看了一眼林椰甜,心裏琢磨了一下。剛剛對方投過來的那一眼絕對不怎麽友善。

現在小姑娘都這麽早熟的了啊。

南柯感慨了一句,翻開了語文課本。

林椰甜看着謝懷北把剛剛南柯遞給他的袋子收進書包裏,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和南柯關系這麽好啊。”

謝懷北沒點頭也沒搖頭。

林椰甜又問道:“那你和梁先凡,還有南柯,誰的關系更好一點啊。”

謝懷北終于把頭轉過來了,他臉上沒什麽表情的看了一眼她,回答道:“跟你沒什麽關系吧。”

林椰甜又漲紅了臉,用課本擋住了視線了。

開學一個多月了,班級幹部還是臨時指定的。

這天周一班會課,李任中就開展了一場競選班幹部的活動。

李任中挺民主的,他說了,今天想當班幹部的都可以上來表達,他在一旁把名單記下來。

只是這個結果不會當場出來,要等到一個禮拜後。為什麽要一個禮拜呢。李任中看着全班同學慢慢的道:“我相信你們這一個月對班裏的同學也熟悉大半了,但是衡量一個同學是否勝任某項職位,需要從各方面考慮。給一個禮拜時間,就是希望每個人好好想想,給出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

南柯其實對當班幹部沒什麽特殊的興趣。小學的時候,她就連續當了好幾年的班長,雖然聽着看着都挺風光的,但是麻煩事情确實多。她這種性格,不太适合。

梁先凡倒是躍躍欲試的要競選體育委員。

南柯上下看他一眼,忍住了沒有打擊他。

但是梁先凡已經從她的眼神裏讀出了她的意思,氣急敗壞的道:“南柯,你怎麽能……”

“我怎麽了?”南柯無辜的看着他。

梁先凡說不下去了,氣呼呼的跑遠了。

南柯看着他跑遠終于笑了出來。也就這個小胖子像個正常的孩子,經不起逗,多可愛。

南柯一個人在外面的欄杆靠着站了一會兒,被李任中叫進了辦公室。

“老師,您找我什麽事?”

南柯很是乖巧的問道。

李任中看着她,神情還算和緩,直接進入主題道:“我準備讓你做團委書記,能勝任嗎?”

南柯聰明的沒問為什麽直接指定了她,而是點點頭。

“那行。”李任中看着她,抽了一張名單出來,“你看看,我們班這次能有多少入團的?給了十五個名額。”

南柯看着那張表,上面是按照成績排名的,開學一個星期的時候進行了一場小測驗。李任中的意思顯然就是班級前十五名入團。

南柯自己的成績毫無例外的是全班第一。

謝懷北排在第三。

梁先凡剛剛在第十六個。

南柯想了想道:“老師,名額只有十五個嗎?我覺得十六個雙數好像更好一點,我們班四十八個人,剛好三分之一的人都入團。”

其實這種名額限制并不是硬性的,李任中看了看名單,覺得南柯說的也有道理。四十八個學生,三分之一入團,确實也好算一些。

李任中便點點頭道:“那行。就十六個吧。你安排下去每個人同學寫一份入團申請書,我這裏有樣板。還有帶一寸照片和兩塊錢團費。”

南柯點點頭,拿着一沓入黨申請書走出了辦公室。

李任中的辦公室就在他們班隔壁,很近。

南柯一從裏面出來,就不小心被人撞倒了,力道很大,她一時又沒有反應過來,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手裏的入黨申請書也撒了一地。

真疼啊。

南柯皺了皺眉。

有幾個原本就在外面的女生驚呼一聲,忙過來扶她,一邊問她,怎麽了有事沒事啊。

南柯鎮定的說了一句沒事,其實已經快要疼死了。她摔到的部位又比較難以啓齒,被扶起來之後現在原地半天都不能動。

撞到她的是個女生,本來是急急忙忙出去上衛生間的,結果沒想到一下子撞倒了她,此時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看着她。

她一幅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南柯再疼也不好說什麽了,只好勉強的擺擺手,說了一句沒事以後就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回教室了。

以前南柯摔過一次,是從滑滑梯上滑下來,沒把握好,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當時就疼哭了。摔到尾椎骨真的不是一般的疼。

南柯想着今天晚上大概是不能推着車子回去了,她便一步一步的又挪到謝懷北的桌子旁。

謝懷北正在寫作業,窗戶被打開了,陽光淡淡的籠罩進來。他的側臉在陽光下別提多好看了。

南柯卻沒有心情欣賞,慢慢的說了自己的情況,最後道:“晚上你幫我推下自行車。”

謝懷北一聽她摔跤了,立馬站了起來問她有沒有事,嚴不嚴重。

南柯忙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只是被人撞了一下。

謝懷北這才放下心。

南柯看着他緊張的表情心裏一暖,可是沒想到下一秒謝懷北卻好像想到了什麽神情微妙了起來,“所以你摔到了屁/股?”

南柯:“……”

謝懷北揚了揚眉,“真是屁/股啊。”

南柯一口氣差點沒憋上來,你一個有風度講禮貌的好少年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屁/股???!!!

☆、十一章

運動會如期而至。

時間定在了周四周五兩天,加上之後的周末,就是有四天假期,不用上課。

除了正在準備中考的初三學生,所有的學生都熱情高漲。

梁先凡報了四百米接力賽,跳遠,扔鉛球等好幾項,他對體育格外感興趣,上次還競選了體育委員。

謝懷北也報了四百米接力賽和跳高兩項,不過他對這些無所謂,還是梁先凡極力撺掇他報名的。

這天一早,學校的廣播裏就準時響起了義勇軍進行曲的音樂。

阮采兒從隔壁班級跑過來找南柯。

“南柯,南柯,你報什麽項目了嗎?”

南柯搖搖頭,她把剛剛收齊的入團申請書整理好,準備着過一會兒去交給班主任老師,另外說明一下個別同學沒有交團費的問題。

想到這裏,南柯偏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教室裏最拐角的男生,對方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絲毫沒有受到班級裏紛亂聲音的打擾。

“南柯?”

阮采兒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認出是誰後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聲道:“南柯,你別跟他玩。”

南柯心中一動,好奇的問道:“為什麽啊?”

這個男生叫段嘉樹,很不合群,也低調。幾乎沒有看他跟誰玩過。經常就是趴在自己的位置上睡覺,如果這次不是因為入團的事,南柯也不會注意到他。

阮采兒拉着她慢慢往門外走去,一邊和她說着話。

“他家和我們家很近的。他很奇怪的,沒人和他玩。別人和他說話,也不怎麽理睬。大家都這麽說。”

阮采兒解釋了兩句,不過她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原因。一般在同一個學校上課的同學家裏住的離的都不會太遠,之前都是玩伴,上了學之後還是同學。而這個段嘉樹,她從第一天就被別人說別跟他靠近,別人也沒有解釋原因。

不過其實也可以理解,段嘉樹看上去不修邊幅,頭發長了沒有修剪,遮住了額頭,那張臉看上去也是平淡無奇,整天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樣,不讨人喜歡也正常。

南柯回想着之前去找他要團費時的情形。

段嘉樹微微擡起臉斜睨了她一下,慢慢的吐出兩個字,“沒錢。”

南柯耐着性子和他解釋,一臉笑容,“老師說了,團費是必須交的。你……”

南柯說不下去了,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下去了,因為段嘉樹還沒有聽她說完就已經往桌子上一趴,繼續睡覺了。

“段同學?”

南柯敲了敲他的桌子,“你入團申請都交了,團費不能……”

南柯還沒有說完,段嘉樹又擡起了頭,沖她伸出一只手。

南柯不解的看着他。

“入團申請書,我的。”

南柯抽出他的入團申請遞給他,剛一遞到他手上才反應過來,想要抽回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段嘉樹輕輕松松的把入團申請書兩邊一對折,幹淨利落的撕了。碎片落在他的桌子上,一片白茫茫

南柯:“……”

現在的初中生都這麽嚣張的??

南柯憤怒了,她不再看段嘉樹一眼,徑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準備如實向李任中報告,反正也不是她的問題。

“他這麽嚣張的?”阮采兒瞪了瞪眼睛,不可置信的和她發出了一樣的感慨。

南柯點點頭,她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入團申請書,原本的十六份,現在只有十五份了。

只是,這個段嘉樹……

南柯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但是一想又有些記不起來了。

南柯進辦公室交了入團申請書和收上來的團費。

李任中先對她的辦事能力表達了一番肯定,然後聽到段嘉樹的事卻又嘆了一口氣。

南柯本來就心裏懷疑,看到李任中的反應忍不住問了一句,“老師,段嘉樹他……”

李任中搖了搖頭,“別管他了。他要是不入團就……算了,我還是得打個電話問一下他的父母,你先出去吧。今天運動會,好好玩。”

南柯沒有再問,乖巧的出了辦公室。

到了操場上,已經有很多人了,特別是入口,被一群人擠得水洩不通。

阮采兒上去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只有運動員還有相關人員才能入場。

不相幹人員只能在外面圍着看,以免打擾到運動員。

南柯看着不過也沒多大的操場,嘆了一口氣,才多大點地方啊,在外面圍着看,就像是圍觀裏面一群動物似的。

“哈哈,你形容的挺貼切啊。”

旁邊有人笑起來,南柯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說出了口。

那人仔細看了看南柯,又看了看南柯身旁的阮采兒,問道:“你們初一的吧。”

南柯和阮采兒點點頭。

那人笑了,抽出兩張運動員的號碼牌遞給她們,道:“我叫喬岩,初二的。這是我和我同學的牌子,我們暫時不進去,你們先進去看看?”

南柯沒接,只是轉頭看向阮采兒,問道:“你想進去嗎?”

阮采兒想點頭,可是南柯抓住她的手掐了掐,她馬上就搖頭了,“不想。我們在外面看看吧。”

南柯這才笑着對喬岩道:“我們不進去了。謝謝了。”

說完就拉着阮采兒走了。

才走出了兩步路,阮采兒性格急,忙問道:“剛剛為什麽不進去啊,他都把牌子給我們了。”

南柯剛剛用了些力氣,低頭看了看,确定她的手沒紅,這才會回答她的問題,“你傻啊。無功不受祿懂不懂?”她看着阮采兒不解的眼神,繼續解釋道:“他為什麽好心幫我們啊,到時候出了事怎麽辦?況且他幫了我們,我們肯定還要感謝他,一來二去的,事情太麻煩了。還不如這樣呢。”

南柯說着說着,走到操場圍欄旁,對着裏面的一個男生喊了一聲,“同學,你能去那邊七(1)班的位置幫我喊一下梁先凡嗎?謝謝了。”

那男生點頭答應了,走了兩步,大聲喊了一句梁先凡。

阮采兒終于反應過來了,像看着怪物一樣看着南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想的真多啊。”

這句話南柯沒接。

倒不是她想的多,而且多一世的經驗讓她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多事就是在你來我去的感謝中磨出來的。

而且,這樣喊一聲多方便,小胖子來的多快啊。

梁先凡跑過來,喘勻啊氣,驚喜的看向她們倆,“你們來了啊,怎麽不進來?”

南柯指了指入口。

梁先凡明白了,他很可惜的唉了一聲,“你們應該早點來的,之前都不檢查的。”

“沒事。”南柯不在意的搖搖頭,在這兒看着也挺好。

梁先凡還是覺得可惜,“我們一會兒就要跑四百米接力了,你們隔這麽遠,看不清楚多可惜啊。”

南柯還沒有說話,阮采兒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梁先凡,你跑步啊。會不會跑到一半累的直喘氣啊。”

梁先凡怒了,“阮菜菜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我任真練了好久的!”

阮采兒也不高興了,“你叫我什麽呢!你才是菜!”

眼看着這兩人又要吵起來,南柯忙開口救場,“行了行了。別吵行不行啊。梁先凡,我問你,謝懷北是不是也參加了接力賽?”

梁先凡點點頭,指了指前面圍着的一個小包圍圈,“他也在準備呢。”

南柯頓了頓,突然道:“我們班負責寫新文稿子的人呢,他們是不是能進操場?”

“是啊,在那邊主席臺上,有廣播,都在那兒寫。”

南柯拉起阮采兒,“那行,我們倆去找他們借個證進去,從那邊後面樓梯進去。”

阮采兒應了,興奮的跟她一起走。

梁先凡還有些不明所以,“不是說這兒看也行嗎?怎麽又要進來了。”

南柯回頭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誰說要看你了。看謝懷北啊。”

謝懷北身高腿長,跑起步來也好看。更重要的是,南柯心裏暗戳戳的想,她得報那天的屁/股之仇啊。

☆、十二章

南柯順利的借到了入場證,帶着阮采兒一起從側邊的門進了操場。

南柯他們所在所求班級七(1)班的位置圍了不少人,有同樣是運動員的,也有一開始進來的後勤部隊,負責給運動員送水的。

謝懷北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裏面是一件黑色的長袖,下面穿了黑色的休閑褲,頭發剪的清爽幹淨,外表看着讓人十分舒心。正有同學在給他別號碼牌,他是14號運動員。

他往後一看正好對上南柯的眼神,沖着她眨了眨眼睛。

南柯又想起那天他調侃她的場景,皮笑肉不笑的撇了撇嘴。

阮采兒不是他們班的學生,除了他們三個誰都不認識,她看了幾分鐘就有些無聊,側過臉對南柯道:“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聽說有跳沙坑的項目,那個還挺好玩的。”

南柯還沒有發話,梁先凡率先嚷起來,“那怎麽行,你們都不給我們加油,太不夠義氣了!”

阮采兒沒好氣的看他一眼,“你哪裏還需要我們加油啊。你的油已經滿了!”

梁先凡漲紅了臉,半天憋出來一句,“我不跟你女孩子計較!”

年少時候的玩笑話多半圖個樂趣,笑過了也就過了,倒也沒有人多往心裏去。

梁先凡的面部表情只崩住了一兩分鐘,就又跟着她們有說有笑了。

到了最後幾分鐘,大家都在替運動員加油打氣了。

南柯突然上前拍了一下謝懷北的的肩膀,道:“轉過去。”

謝懷北偏過頭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南柯忙解釋道:“你的號碼牌沒別好,我幫你弄一下。”

謝懷北相信了,轉過身去任由他動作。

南柯站在他身後幫他別號碼牌,四周并沒有多少人注意他們倆。號碼牌一共有四個別針,南柯悄悄的松開了兩個,這樣謝懷北跑起來的時候號碼牌就會随着風飄蕩起來,看起來會有點搞笑。

南柯做好了小動作,心滿意足的拍了拍他的背。她也只能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動作來懲罰謝懷北了。

她這樣幼稚的行為,應該是非常符合十二歲的孩子的心理了。南柯滿意的想道。

旁邊的同學也善意的笑了起來。

五分鐘後,裁判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第一棒是班上一個瘦高個的男生,叫秦嶺,他個高腿長,跑的也快,沒一會兒就把幾個對手甩到了身後。

梁先凡是第二棒,其實他跑步不錯,雖然确實體型有點胖,但是也沒有到誇張的地步,對他的跑步并沒有很大的影響。甚至,他的跑步速度震驚了絕大部分同學。本來第一棒就有些領先對手了,加上他這一次的穩定發揮,足足把後面的同學甩出了一大截。

可是好景不長,梁先凡跑着跑着突然被絆了一下,腳步一頓,哎呦了一聲。他沒有扭到腳,只是被絆了一下,反應了好幾秒才又跑了起來。

而就這幾秒鐘的時間,對手已經争分奪秒的趕超上了。梁先凡加快了腳步,眉頭狠狠皺起,拼命的往前跑步追去,可是差距已經拉開了。

周圍的同學被這種緊張的氣氛所影響,一個個都大聲的喊着加油加油。阮采兒攥着南柯的手,手心裏算是好,嘴裏不自覺喃喃的道:“加油啊。”

南柯也皺了皺眉,視線追随着梁先凡的腳步而動。

最後梁先凡也沒有追上,而接着他跑的第三個同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從一開始就沒有發揮好,後面拼盡全力也才只追回了一點距離。

最後所有的希望都集中在謝懷北身上了。謝懷北雖然看着高高瘦瘦的,可是班裏的同學誰也沒有看過他跑步,也不知道他跑的怎麽樣。

出乎意料的,謝懷北跑的很快,也很輕松,他腳步落在地面發出的聲音不重,臉上的表情也沒怎麽變,額前的頭發随着風的吹動而飄動,整個姿态十分流暢。他輕松的跑過了轉彎,追上了第三名同學,成為了第二。

南柯也沒有再去看他背後飄蕩的很搞笑的號碼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謝懷北的跑步姿态上。

要知道成年人,或者受過訓教的人一般是知道如果使用最省力的方法和姿态去跑步。腳後跟要擡起,步子要跨大而且平均一些,不能一下子快一下子慢,呼吸也要由節奏。

南柯盯着謝懷北的腳步看了很久才移開了視線。

說是很久,也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一晃而過。

南柯她們一群同學都是圍在終點線的。

就這麽一會兒時間,謝懷北已經輕松的超過了第一名,然後跑到了重點,攔下了線。

圍在那裏的同學爆發出熱烈的呼喊聲,全是贊美和感謝謝懷北的。

李任中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也現在斜後方贊許的沖着他笑了笑。

額前全是汗水,謝懷北不在意的用手捋了捋頭發,有同學給他遞紙巾,被他笑着道謝拒絕了。他徑直往南柯面前走去,指了指她手裏握着的水。

南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怎麽突然拿了一瓶水在手裏,謝懷北離她還有幾步路的時候,她斜着看了他一眼,伸出了一只腳。

南柯就是故意的,要絆他一下。

謝懷北一點也不介意,繼續往她那邊走,一點也不擔心被絆倒。他剛剛跑完步,臉上有一層薄汗,臉色紅潤好看,露出光潔的額頭,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南柯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神,慢慢的把腳又收了回來,把水遞給了他。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已經有很多女生在看謝懷北了,眼神裏俱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果然,“英雄”總是格外受人歡迎的,特別是這個英雄還長得很好看的情況下。

反觀,梁先凡哭唧唧的站在一旁。可沮喪了,阮采兒在一旁安慰他,不知道有沒有起效果。

謝懷北灌了兩口水,才慢慢的舒了一口氣。

南柯看着他突然想起他背後被已經故意貼亂的號碼牌,開口就想告訴他。

“謝懷北!”

有人叫他,謝懷北條件反射的看向來人。

南柯也看清楚了。

林椰甜慢慢的走過來,手裏拿了一包紙巾問謝懷北:“你要不要擦擦汗?”

謝懷北搖頭拒絕了。

林椰甜抿了抿唇,突然又開口道:“你剛剛跑的真好。還有,我剛剛就注意到,你的號碼牌貼歪了……是不是之前沒貼…要不要我幫你貼好。”

她颠來倒去的說了幾句話,神情怯生生的。

南柯震驚的看着這姑娘。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不确定的話,現在她确定了,這小姑娘是真的對謝懷北有好感啊。

林椰甜個子小小的,長相也甜美。幹嘛非想不通呢……

南柯暗自搖了搖頭,沒說話。

謝懷北卻一點沒感覺到什麽似的,直接道:“行,我知道了。”

他說完也不再看她,沖着南柯轉了個身,“你幫我弄一下。”

南柯看着林椰甜委屈離去的神情,又搖了搖頭。

林椰甜也就十二歲,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個,大概也就是對謝懷北有些好感,也沒真想怎麽樣。

不過……

南柯替謝懷北弄好了號碼牌,心裏還在想,不過謝懷北卻不像是個普通的十二歲的孩子,小謝同學跟開了外挂似的。成績比她這個重生過來的人還要優秀,再加上他平時說話時的狀态,顯得十分成熟。

這時,謝懷北看着她神色變了又變,突然不怎麽高興的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的號碼牌是誰弄壞的。”

南柯:“”

謝懷北惡意的笑了笑,“剛剛除了你,沒人動過我的號碼牌,所以肯定是你弄的。所以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南柯:“……”

最後南柯認命的幫謝懷北寫了一次作業,她發誓她以後再也不認為謝懷北是個成熟的好孩子了。

☆、十三章

運動會進行到第二天的時候,還是出了一點小意外。

有個女生在跳高的時候不小心,落地的時候扭傷了腳,疼的臉色都青白了。雖然老師和工作的人員及時的處理了這個情況,但是還是稍微影響了後面的項目,時間順延了。

南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愣了一下。

其實她記得,原本前一世的時候,這場運動會是因為下雨,遇到雨季,就被延遲了,最終也沒有再開展。

而這一次的運動會卻順利進行了。

其實南柯知道,自己重來一世,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了。就像謝懷北,是她之前沒有認識過的人。就像梁先凡,是她之前雖然認識但是絕對沒有現在關系這麽好的人。更別提現在的這些同班同學和老師了,都是前世跟她沒有多大交集的人。她等于是有了一個新的人生。

白薇看她愣着不說話,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想什麽呢?”

南柯回過神了,笑笑答道:“想那個女生是誰呢,她可真倒黴啊。”

“是啊。”白薇也贊同的點點頭,想想又插上一句,“好像叫什麽蕊來着……”

她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南柯開口道:“算了,想不出來就別想了。”

“不行!”白薇倔的很,非得想出來,半天沒和南柯講話。

她不說話,南柯也就沒說話,安靜的自己做作業了。

今天上午梁先凡和謝懷北的項目就全部結束了,阮采兒也回到自己班裏去給班上同學加油了。她有些無聊,便沒有再去操場上,直接留在了班上。

而白薇是剛剛回班裏拿東西的,見到她就跟她八卦了一下。

南柯才寫完了一道題,白薇就興奮的喊了她一聲,“南柯,我想出來了!”

南柯沒扭頭,嗯了一聲,心裏快速的計算着題目,也就沒有怎麽注意聽白薇講的話。

“叫譚蕊!聽說她還有個雙胞胎姐妹!”白薇重複完之後見南柯沒有再繼續和她探讨的意思後便說了一聲自己下樓去操場了。

運動會下午正式閉幕,把獎都頒發了。七(1)班得了個集體二等獎。四百米接力賽第一名,跳高跳遠第二名,還有扔沙包也獲得了第三名。加上零零散散的其他獎項,李任中挺高興,少布置了一些作業,讓他們回去兩天假好好放松一下。

全班都歡呼起來。

運動會一過就是十一月了,天氣慢慢轉涼起來。

之前一直沒選好的班幹部終于全部選好了。梁先凡在運動會的時候表現的不錯,最終當上了體育委員。其他的位置也有了合适的同學也擔任。

天氣轉冷,學校組織了晨跑的活動。每天早自習之前讓學生以班級為單位,繞着學校跑兩圈。

于是,每天早上都能聽到全校學生的喊口號聲音。

“一二三四!一一二二三三四!”

南柯就不愛跑步,跑了沒幾分鐘就氣都穿不勻了。

原本她是和白薇在一起跑的,現在白薇已經領先她一大截了。

前方的領隊老師又吹起了哨子,,南柯只好認命的又加快了腳步。

不過跑完步确實會暖和許多。回到班裏,南柯就覺得手腳都熱乎乎的了。

就這麽跑了一個多月,南柯也覺得習慣了。

這天早晨,南柯正要換鞋去學校的時候,方慧突然叫住了她。

“楠楠,今天能不能提前一點回來啊?”

南柯疑惑的看過去,“怎麽了?家裏有什麽事嗎?”

方慧笑了笑,“傻孩子,你是不是把你的生日都給忘了?”

南柯恍然大悟,她看向牆邊挂着的日歷,今天已經十二月二十二了,農歷日期是十一月二十五,确實是她的生日。

之前每一次過生日南陽和方慧都會給她買個小蛋糕,做點她喜歡吃的菜,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南陽還會給她買很多生日禮物。最讓南柯哭笑不得的是,南陽每次都會給她買點學習用品或者課外讀物的書。而他,已經買了三年的字典了,什麽新華字典,成語字典,英漢字典,輪着來。

以前南陽還能根據南柯的喜好買點小女生喜歡的發卡,皮筋,頭發,洋娃娃,可是南柯長大了,他又不知道怎麽讨女兒喜歡。只能送這些學習用具了。

想到這些,南柯心裏一暖,轉過身跑到方慧面前抱了她一下,“那我今天騎車騎快一點。”

方慧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說什麽呢?路上小心點,媽媽做好飯在家等你。別急。”

南柯點點頭。

因為過生日的事,南柯去學校的時候心情很不錯。但是她沒想到,謝懷北居然知道她今天過生日,還送了她一個生日禮物。

南柯看着手裏的禮物盒有些不太好意思收,但是她也不好意思拒絕。

謝懷北問道:“怎麽了?”

南柯慢慢的回答道:“你怎麽知道我今天過生日的?”

“之前填寫□□的時候看到了你的,就記下來了。”謝懷北笑了笑,露出的潔白牙齒差點沒閃到南柯的眼睛。

南柯也不知道自己糾結在哪兒。但是她覺得手裏巴掌大的禮物盒有點燙手,也不知道是因為收到了生日禮物而別扭還是因為生日禮物是謝懷北送的而別扭。

最終南柯還是決定收下了。她的別扭應該還是來源于她自己。她前一世的時候沒什麽朋友,異性的同性的都沒有,自然也沒有收過來自別人生日禮物,出了後來戀愛的時候蘇景經常送。

所以自己應該是不習慣接受別人的禮物,南柯這麽想道。

不過謝懷北既然送了她禮物,她也應該問一下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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