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市裏的物理競賽如期舉行。
常元壹一直在考場外焦急等待，考試還未結束時，林燦提前走了出來。
她迫切地上前詢問：“怎麽樣？”
林燦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放心吧，你阿燦哥哥出馬，就沒有擺不平的事。”
常元壹自然很相信他，她知道，只要林燦說沒問題，那麽就一定沒有問題。
三天後，競賽結果出來，林燦不出意外地獲得了第一。
拿到獎金時，他第一時間找到呂陽，并且準備把向丁茹借的一萬多一并拿給他。
兩筆錢湊在一起，就能夠呂陽媽媽的手術費。
彼時，呂陽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些日子，他總是一個人，因為家裏的事情，心事重重，憂慮不已，他到處去找親戚借錢，但是沒有一個願意借。
漸漸地，呂陽變得絕望而痛苦，他的母親還在醫院裏，他讨厭自己如此無能為力。
他也不敢去找林燦，因為他不想一次又一次麻煩自己的好兄弟，況且林燦這些日子看上去總是很忙，他害怕自己打擾到他。
林燦在呂陽身後不遠處叫住他，随後快步跑上去，走到他身旁。
他從書包裏拿出這筆錢，塞到呂陽的手裏。 “動手術要緊，你趕緊去。”
呂陽錯愕地望着他，手抖得厲害，“林燦……你、你不值得為我做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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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這麽多廢話。”林燦轉了個方向沒有再望着他，假裝漫不經心，“快點兒去啊，別墨跡。”
“我……”
呂陽還想再說什麽，但林燦說得對，他得抓緊時間把錢交到醫院，讓自己的母親在最後期限前完成手術。
林燦端着手臂，看上去高傲而目中無人，但其實這只是他掩飾自己內心柔情的方式而已，“你別婆婆媽媽的，去醫院交錢更重要，不是嗎？”
“好……我這就去。”呂陽眼含淚水地望着林燦，他的聲音裏充斥着一種不舍和感激。
他最後看了一眼林燦，而後跑開，那一刻，呂陽眼裏湧現溫熱的淚水，但是他記得很清楚，林燦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
他記住了，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呂陽努力忍住，仰起頭，拼命地跑向醫院。
帶着林燦的那一份希冀。
常元壹從林燦後方走了出來，微笑着望着他，“阿燦哥哥，你對呂陽真好。”
“那可不，我哥們。”說完，林燦将手搭在常元壹的肩上，準備同她一起走回家。“元壹，這次我表現這麽好，你是不是應該誇我幾句？”
“阿燦哥哥想要我怎麽誇你？”
林燦想了想，“當然是發自內心的最好。”
常元壹難掩嘴上的笑意：“是嗎，那我宣布，阿燦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人。”
“溫暖？”林燦皺了下眉，“這個詞這麽高端，你确定适合我？”
“當然，阿燦哥哥對他身邊的人都很好，對我亦是如此。”
林燦繼續同她一起往前走，黃昏的霞光照在兩人身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副水彩渲染過後的油彩畫，美麗而和諧。
兩個人的影子映在地上，被拉得長長的，并肩而行。
“元壹，等我拿了全國獎金，把我媽的錢還給她，剩下的，我帶你去玩。怎樣，你阿燦哥哥厚道吧。”
“厚道，厚道，當然厚道。”
常元壹很享受這一刻，享受林燦就站在她身邊的時刻。只有站在林燦身旁，常元壹的笑容才會發自內心，簡單而美好。
她望着身旁的林燦，“阿姨真好，你也真好，叔叔也好。阿燦哥哥，遇到你們我很幸運。”
“說什麽呢。”林燦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衣服兜裏焐熱，“我們遇到你才幸運。”
常元壹想，林燦明明就在胡說，更幸運的那個人，明明是她才對。
新的一周開始了。
林燦早早地就到了教室，原因是常元壹想吃學校門口對面那家新開店的南瓜球。
他表面上說這玩意兒沒什麽意思，但早上還是早早地起床，載着常元壹來買。
老板娘說他們是今天的頭客，所以還特地給他們搞優惠，買一送一。
常元壹非要讓林燦也嘗一嘗，“阿燦哥哥，你吃吧，這個真的很好吃。”
林燦別過腦袋，固執不已：“不要，我才不吃。”
常元壹沒有再勉強他，只是兩人在教室走廊分別的時候，常元壹悄悄地塞了兩個南瓜球進去，趁着林燦沒有發現。
教室裏來的人并不多，林燦準備從抽屜裏拿一本冊子出來做會兒題，無意間摸到了書包側邊的南瓜球。
他皺着眉頭，仔細打量眼前的這玩意兒，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區區一個南瓜做的東西，怎麽能夠如此博得常元壹的喜愛。
彼時，坐在林燦身後的一男生走了進來。
他看着林燦盯着這東西如此入神，還偏偏不肯吃掉，便忍不住開口，“林燦，你是不是不喜歡吃，不喜歡吃你給我呗，正好我早上沒吃飽。”
“去去去，一邊去。”林燦警惕地将南瓜球藏好，“我的，不能給你吃。”
“這麽小氣幹嘛。”男生見計劃泡湯，只好不再打早點的主意。
注意到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林燦想守好常元壹給自己的東西，于是，他左右看了眼，确認安全以後，心滿意足地嘗了嘗這南瓜球。
外脆裏酥……香香甜甜，确實挺好吃。
林燦想，常元壹還算有品位，于是，他不顧形象地大口吃了起來，很快就将這南瓜球解決掉。
坐在他身後的男生将這一切盡收眼底，拍了拍林燦的肩，嬉皮笑臉問：“林燦，這是女孩子送你的吧？誰啊？”
林燦瞪了他一眼，“關你什麽事。”
就在這時，常元壹出現在門口處，她搜尋林燦的身影，随後開心地招招手，“阿燦哥哥！”
見狀，林燦二話不說就朝她走了過去。
身後的男生連連“啧”了幾聲，小聲嘀咕，“平常也不見你對誰這麽積極過……”
走到門口，林燦打量了下對面的人，神色平靜，“找我什麽事？”
只見常元壹将手中的香蕉牛奶拿出來，嘴角上揚，“喏，阿燦哥哥，早上你給我買了我想吃的南瓜球，我也請你喝牛奶，這個可好喝啦。”
林燦不經意地一笑：“怎麽，你不會是怕我噎着，特地去買的吧。”
常元壹惋惜地搖搖頭，嘆息道：“沒想到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林燦将她手裏的牛奶拿過來，低頭盯着，“謝了。”
她笑了笑，“阿燦哥哥記得喝，我先回教室了。”
“嗯。”林燦看着常元壹揮手離開，随後回到位置上，期間，嘴角總是情不自禁上揚。
等他一坐下，身後的男生立刻八卦地湊上去：“喲，林燦，這小女生是誰啊，長得真好看，以前怎麽沒見過？”
林燦仔細想了想，好像以前他曾對常元壹說過，絕對不能到班上找他，但是前些日子他又對常元壹說要收回這些話。
沒想到……她全都記得這麽清楚。
林燦盯了眼身後的男生，“少打聽，有這時間，不如多看報。”
男生一臉疑惑：“看報？不是……為啥要看報啊？”
沒過多久，呂陽也回到了教室裏。
他就坐在林燦的右手邊。
呂陽放下書包以後，林燦往他這邊看了一眼，“事情處理的怎麽樣？”
他怔怔地望着林燦這邊，“一切順利，明天就可以動手術了。”
“那就好。”林燦收回目光，繼續低頭刷題。
猶豫了很久，呂陽終于鼓起勇氣說出那句話，他望着林燦，看上去有些無措：“燦，謝謝你……”
“跟我客氣什麽，把我當外人啊？”
呂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後也拿出書本來看。
早自習結束以後，王葛端着他的養生茶杯走了進來，茶杯口還冒着熱氣，看起來應該是才接的熱水。
他走到講臺上，将茶杯放下，随後清了清嗓子，開口宣布。
“同學們，最近有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我必須和你們講，讓你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頓時，原本有些喧嘩的教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衆人齊齊将目光聚集在王葛的身上，凝神靜氣，等待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教室後邊有女生在小聲嘀咕：“到底什麽事兒啊，搞這麽嚴肅，不會是有人談戀愛被抓包了吧。”
只見王葛的目光落在低頭揣摩題目的林燦身上。
見狀，一些女生又開始交頭接耳：“王葛怎麽看着林燦啊，不會是是我的男神談戀愛吧？”
“還真有可能，我聽說他最近和八班的一個女生走得特別近。”
随後，王葛笑了笑，在有些人看來，這笑容無比滲人。
只見他大聲喝彩：“讓我們恭喜林燦同學，榮獲全省物理競賽一等獎！恭喜！”說罷，他熱烈地鼓起掌來。
這時，一些議論此事的女生這才松了口氣。
“全省一等獎！這也太厲害了吧！咱們學校幾年來能得二等獎的也不過兩三人，林燦是什麽神仙！”
有人眼巴巴地望着他，眼裏充滿羨慕：“天，我好想借他的腦子用一用，學霸啊。”
呂陽望着林燦淺淺地笑：“好樣的！”
林燦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神色得意，仿佛在說——那是當然。
放學以後，林燦拿着獎狀和證書張揚地擺在常元壹面前，望着前方，明明很得意，卻還要假裝低調：“元壹，看見沒有，這上面寫的什麽字啊，我有點不認識，不如你念給我聽聽。”
“得了吧你。”常元壹難掩笑意望着他：“阿燦哥哥，你這是實至名歸，但是你的同學們知道他們仰慕的學霸私底下竟然是這幅樣子麽？”
“這幅樣子怎麽了。”聽罷，林燦連忙端正身子，神情重新變得一本正經，“我這叫實事求是，讓你看看你阿燦哥哥什麽水平而已。”
“是是是。”常元壹從臨産手裏接過他的證書，嘴角上揚，“阿燦哥哥最厲害了。那麽阿燦哥哥想要什麽獎勵呢？”
林燦想了想，又算了算日子，緩緩道：“這個周末，我想出去打球，你不阻擾我。”
“沒問題。”
“元壹，你真好，咱可要說到做到啊。”開心得過頭的林燦拽起常元壹的手，滿眼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