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常元壹聽到這話時，有些頓住，那個時候的她不敢相信林燦說的這番話是真的，因為她覺得，只有自己足夠好，才能獲得別人的喜歡，才值得被叔叔阿姨和林燦照顧、關懷。
她同林燦說起這種議論性質的作文應該怎麽寫，譬如，最常見的便是在第一段亦或第二段抛出自己的觀點，在接下來的段落裏，分別立出論點，接着闡釋論據。
于此話題相關的素材、社會熱點事件、名言句子等等，都可以融入到自己的這篇作文裏。
兩個人讨論了接近兩個小時以後，總算結束，林燦也将常元壹分析的這些話牢牢記在心裏。
他們分別躺在上下鋪。
彼此都因為心裏想着事情，而遲遲未能入睡。
漫漫黑夜裏，常元壹聲音軟軟的，“阿燦哥哥，你睡着了嗎？”
“沒。”林燦回了她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聲音低沉。
“阿燦哥哥，我今天看到一段話說，每個人的名字都有意義，那你說，我的名字‘元壹’是不是就在暗示我這一生‘永遠一個人’。”
“怎麽可能。”不同意她的這番話，林燦連忙反駁，“元壹，你的名字可不是那個意思，依我看啊，‘元壹’指的明明就是‘圓圓滿滿，幸福一生’。就是這意思，你給我記住、記牢。”
“圓圓滿滿，幸福一生？”
常元壹重複這句話，心中被一種莫名而複雜的情愫填滿。
只見她輕輕地揚起嘴角，“好，阿燦哥哥，我會記住的。阿燦哥哥，那你的名字就是指‘燦爛一生’。你也要記住，知道了媽。”
“沒問題。”
林燦笑了下，不久後，便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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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元壹還在想這件事，她想，她很喜歡現在的這個家，如果能一直都這樣，那就太好了……
*
周五早上，林燦将自行車挺好，便立刻追上去找常元壹。
他手裏抱着籃球，撞了下她，似是在期待這什麽事情。“元壹，這周末，我還可以去踢球對嗎？”
“可以是可以，前提是你的古詩背誦計劃得按時完成。”
林燦看上去有些難受，他猶豫不決問：“什麽時候才可以結束啊？”
“你語文成績上了一百三以後。”
“這……”林燦支支吾吾。
常元壹笑了下，“阿燦哥哥，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相信這對你小意思，完成起來輕輕松松。”
“好吧。”
林燦假裝從容地回了一聲。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呂陽呼喚兩人的聲音：“燦，我的燦！你們等等我啊！”
常元壹望着林燦，嘴角含笑，“他喊你的稱呼有點意思啊，你兩什麽情況？”
“沒情況，沒情況！沒瞎想。”林燦頓時急了，連忙澄清。
呂陽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給常元壹打了個招呼以後，對林燦說：“剛才我在路上碰見老王了，他說讓我看見你，記得讓你去找他一次。”
“找他？他又想整什麽幺蛾子。”
站在一旁的常元壹不解：“你們說的老王是誰？”
呂陽解釋道：“嗨，就是我們的班主任王葛。喊他老王就是覺得比較親切而已。元壹，你別誤會啊，這是愛稱，愛稱，絕對沒有不尊重老師的意思。”
林燦明顯地皺了下眉，不悅開口，“怎麽說話呢，元壹是你喊的嗎？喊全名。”
呂陽一臉茫然：“可是……你不也這麽喊的嗎？”
“我怎麽喊，能跟你一樣嗎？保持距離，呂陽同學！”
看了常元壹一眼，呂陽秒懂，“是是是，該喊全名，我知道，這稱呼是獨屬于你一個人的。”
呂陽瘋狂用眼神暗示林燦。
只見林燦漠然地轉身掉頭而走，将呂陽甩在身後。
這一天，林燦忘了去找王葛。
反倒是放學的時候，王葛見林燦遲遲不來，便趁着還沒離開學校的時候，來看看林燦走了沒有，想囑咐他點事情。
彼時，常元壹正在窗外等待着林燦，而呂陽亦是如此。
呂陽站在窗戶邊，看了眼教室裏正被數學課代表纏着講題的林燦，喊了常元壹一聲，“常元壹妹妹，你天天這麽等着林燦，不覺得煩嗎？”
“為什麽覺得煩？”
呂陽見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重新解釋，“你看啊，你們兩個人天天住在一起，天天都看得到對方，睜開眼是，閉眼還是，不覺得膩？”
只見常元壹面不改色地搖了搖頭，看上去似乎無法理解呂陽說的“膩”，“和阿燦哥哥待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不會覺得膩。”
“好吧。”呂陽聽罷，便無話可說，只覺得這兩人無論怎麽看，都很像在膩歪。
不過多久，林燦從教室裏走了出來，目光落在常元壹身上，“你怎麽來了？”
常元壹聽到這話有些落寞，微微将頭低下，“你也沒說我不能來……”她以為林燦又開始想甩掉自己了，心情逐漸低下，變得郁郁寡歡。
見狀，林燦笑了下，拍拍她的手臂，“好啦，跟你開玩笑的，你當然能來。”說完，他又看向呂陽，“問題是你怎麽也在這兒啊，你要和我一起回去？我記得咱倆可不順路。”
呂陽将手搭在林燦肩上，耀武揚威地解釋：“燦，是這樣的，我媽不是前幾天動手術嗎，馬上就要出院了。為了感謝你，我們想邀請你們一家來吃飯，雖然我家不是多豪華富貴，但是弄美味佳肴的手藝還是有的，你們可一定要來，別嫌棄啊。”
“小事而已，吃飯就不必了吧。只要阿姨平平安安地出院了就好。”
“不行，你們必須來，我媽可是放了狠話，要是不好好感謝你們，就把我趕出門去。”呂陽執着地邀請，“燦，你們必須來，不來就是不給我面子，看不起我。”
林燦想甩開身旁的呂陽都甩不掉。
常元壹嘴角緩緩上揚，笑着開口，“阿燦哥哥，你就答應了吧，不然我看他這天得賴上你不走。”
“行行行。”林燦盯着身旁像只樹懶的呂陽：“我答應你，答應還不行嗎，你快給我下來，光天化日，兩個大老爺們，成何體統。”
“真答應？不反悔？”林燦眼裏頓時閃現光，一臉期待。
“不反悔。”
“一言為定！”
如此，呂陽這才心甘情願地将林燦的手臂放開。
與此同時，王葛也從走廊拐彎處走了過來，他上下打量着林燦和呂陽，一臉嚴肅，眼睛瞪得像銅鈴，“你們兩個人，幹啥呢！”
見到王葛，呂陽立刻站得筆直，就像走來的不是班主任，而是軍訓的教官似兒的。
“王老師好！”
王葛上下打量了呂陽一眼，“你們倆剛才幹什麽？”
“王老師，我就是找林燦給我補習補習，這不，求了好久他才答應呢。”
聽罷，王葛點點頭，很是欣慰，“的确，你就該找林燦給你好好講講你那物理和數學，看來最近覺悟挺高嘛。”
“那可不。”呂陽沾沾自喜。
注意到還有一個女同學，王葛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你是？”
見狀，常元壹連忙問好：“老師好，我是八班的，我叫常元壹。”
“常元壹？”聽到這名字，王葛眼睛都亮了，他趕緊把眼鏡拿下來，左瞧右瞧，“你就是八班那個語文成績屢次第一的常元壹？”
她懵懂地點點頭。
“我早就聽說你了，本來我一直想找你班主任，讓你給林燦補補課來着，結果你班主任說什麽——你沒空，把我給氣得嘞。”
既然本尊就在眼前，王葛的主意又再次冒出，他樂呵呵看着她和林燦，“你們倆認識啊？”
“認識。”常元壹一五一十回答。
“認識那可就太好了。”王葛将教案架在胳肢窩，朝林燦招招手，“來。”
随即，他拉着林燦的手臂，對常元壹說：“他——上次語文考試的成績簡直沒眼看，既然你們認識，不如你給他補習補習，幫幫他提高語文成績？”
“老師，不用你說，我肯定會幫的。”常元壹沒有當着王葛的面喚他阿燦哥哥，因為她曾經答應過林燦，不能把他們之間的關系說給別人聽。
當然，現在的呂陽是個例外。
“那就好。”王葛很滿意地看着兩人，“對了，林燦，讓你來找我你今天怎麽一直沒來。”
林燦恍然大悟，“還真有這事，王老師，實在不好意思，我給忘了。”
“你這小子。”王葛故意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但實際上，他一直都很關心林燦。“我呢，就是想跟你說，過不了多久就是期末考，寒假的時候就會舉辦全國物理競賽，你要做好兩手準備，一個都不能懈怠，知道不？”
“知道！”林燦露出一抹笑，看着對面的王葛。
“那就好，既然這樣，你們幾個人去忙去吧，我回去了。”
“好。”
這時，站在一旁的呂陽注意力突然集中，因為他看見一只蒼蠅一直在王葛的頭上飛。
蓄勢待發，等待時機——就是現在！
手癢的呂陽說抓就抓，他伸出手去拍，沒想到這蒼蠅跑的還真快，呂陽落了空。
但是……
他的手裏好像還是抓到了什麽……
幾人怔怔地望着呂陽手裏的假發，全都陷入沉默。
啞口無言。
呂陽盯着手裏的東西看，吓得一咯噔，再看看對面王葛光溜溜的頭……他慌了。
意識到假發滑落的王葛立即轉身，驚恐地望着被拽下來的假發：“呂——陽！”
“我錯了王老師。”緊張到都不敢呼吸的呂陽連忙顫微微地跑上前，将王葛的假發給他重新戴上去。
“王老師，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好嗎？”呂陽尴尬地笑了笑，随後立即轉身，慌不擇路地跑走，就像逃難的野兔，飛快地跑走。
比風還迅疾。
比暴風雨還猛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