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許在逸雖然有些生氣，但他努力讓自己不表現出來，他沉默了片刻，緩緩擡起頭說道：“這林燦到底有什麽好啊，你們一個二個的全都圍着他。”
“你什麽意思。”常元壹總覺得許在逸這話裏有話，但是此刻的她還不敢輕易下定論。
“沒什麽意思。”許在逸滿不在意地從沙發上站起，圍着常元壹走了一圈，腳步很慢，目光裏皆是打量，“常元壹，說真的，要不你跟了我吧，跟我一起，你不愁吃不愁喝，過得全是富貴生活。相比起來，跟着林燦有什麽好啊，他一個窮光蛋，什麽都給不起，你跟着他有什麽盼頭？”
“不準你說阿燦哥哥！”常元壹惡狠狠地瞪着對面的許在逸，仿佛若不是理智在阻止她，現在的她會立刻沖到許在逸面前将他“撕碎”。
“為了一個林燦，至于嗎？”許在逸見常元壹的反應如此大，情不自禁開口問道。
常元壹不打算理睬他，她只當這些人都是腦子有問題，雖然他說出的那些威脅言語讓她擔心，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待在這裏是眼下最危險的事情。
見狀，許在逸連忙将徑直往外走的常元壹拉住：“想走，沒那麽容易！”
在他一個眼神下，原本在角落裏保持沉默的男人即刻走上前，将大門關上。
許在逸得逞而恣意，“常元壹，我看你現在還能往哪裏跑。”
“放開我！”
被許在逸拽住手腕的常元壹奮力掙脫，但是許在逸的手勁兒太大，哪怕她剛掙脫一點點，就會立刻被他拽回去。
常元壹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簡簡單單地來送一餐，竟然會踏入這樣危險的境地，她的腦海裏情不自禁回想起出門時老板給自己說過的話。
她又情不自禁回想起曾撞見陳秋濰和老板在後門悄悄談話的那一幕。
這一瞬間，常元壹就像被阻斷空氣的鳥雀，翅膀被斬斷，籠子正朝她迎面降落。
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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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往前走的男子注意到身旁的人行為舉止變得越來越不對勁，忍不住出聲打斷，“呂陽，你在看什麽呢？那房裏是有金子還是什麽，看得這麽入迷？”
“不是，我好像看到熟人了。”回過神的呂陽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二話不說，就拿出手機，撥通林燦的電話。
“喂，燦，我好像看見元壹被人欺負，你快過來看看怎麽回事！”
站在呂陽身邊的男人見他挂了電話，這才出聲說話：“呂陽，那人你朋友啊？”
“是啊，怎麽了。”此刻的呂陽已經顧不上和他說話，而是走到房門邊上，小心翼翼地側耳傾聽房裏的聲音，揣摩當下的情況。
“我說呂陽啊，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你幹嘛還去管別人的事情，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想想該怎麽賣出去一套房子吧。”
趴在門邊的呂陽将目光挪向此人，這一刻，他的憤怒從心底油然而生，“什麽多管閑事？你是不是人？這種沒良心的話你也說得出？那是我兄弟的人！”
呂陽一聲呵斥，跟他一起來的人此刻不敢再多說什麽，而是不屑地盯了他幾眼，随後不服氣地跺腳離開。
接到電話，以後林燦什麽都顧不上想，直接奔向呂陽說的這地方。
而呂陽也全程悄悄地透過門縫觀察裏面的狀況，許在逸将常元壹拽到沙發上，因為隔着些距離，呂陽聽不清兩個人在争論什麽。
不過見常元壹暫時沒有危險，他便可以再觀察片刻。
很快，林燦就趕到了此地。
呂陽因為被發現，被人堵在牆角，林燦将這兩個人揍了一拳，随後就帶着呂陽沖了進去。
大門打開的那一剎那，衣服被拉到肩膀以下的常元壹崩潰而無措地掙紮在沙發上，而在她面前的許在逸則全然沒有要停的打算。
那一瞬間，林燦就像一頭發怒的獅子，徑直沖向許在逸。
他一把将許在逸拉了下來，對着他的臉一拳又一拳，許在逸因為沒有防備，跌坐在地上，緊追不放的林燦踩住他的腳，膝蓋壓住他的背，如同失去理智的金獅在狂揍。
怒吼無聲，卻充斥着他的憤怒和失控。
“沒事吧，元壹。”呂陽将常元壹從沙發上扶起來，驚慌失措的常元壹将自己的衣服拉好，若不是林燦趕來的及時，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她就會……
在地面失控毆打的林燦引來了其餘人的注意，他們都是許在逸認識的人，自然會幫許在逸，不少人試着去拉開林燦，但呂陽也及時地沖上去，将這些人撞開。
場面很混亂。
常元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快住手啊！你要是傷到了許在逸，只手遮天的許家不會放過你！”
不知人群裏誰喊出了一道聲音，常元壹一片空白的大腦突然開始恢複思考，他趕緊上前，将林燦拉住，眼淚無聲，哽咽開口：“阿燦哥哥……別打了，別打了……我們回去好不好，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然而此刻的林燦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聲音，方才推門而入所看到的那一幅畫面就像隕石一樣撞擊他的心，他只覺心絞一般的痛，不斷地在心裏責怪自己——差一點點，就沒能保護到她……
他恨透了眼前這個人。
常元壹對于林燦來說，是那麽珍貴，他一點都不舍得碰，可是這個人卻做出如此龌龊不堪的事情，他的理智和平靜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
這一刻，他是瘋狂且失控的林燦。
他只想不停地打許在逸，狠狠地揍他，常元壹不是他能碰的人！
“阿燦哥哥，別打了……”常元壹再用力地将林燦往後面拉，她的聲音在一片毆打中顯得那麽渺小而脆弱，幾乎沒有人會聽得進去。
“阿燦哥哥……”
常元壹沒有一刻放棄呼喚他的名字，她知道，林燦不能再繼續這樣打下去，許家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存在……
“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常元壹沖到林燦眼前，緊緊将他環住，臉貼在他的胸膛處。
那一瞬間，林燦揮出去的拳頭停頓在半空中，好似不知去處的蜜蜂，久久回不過神。
常元壹的出現，讓他下不去手，可是心中的憤恨，卻一點都沒有減弱。
林燦恨不得将許在逸這個人撕成碎片。
“阿燦哥哥，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們不在這裏待，我們一起回去，我不喜歡這裏，你帶我走，好不好？”
常元壹捧住林燦的臉，那一刻，他的臉頰又冰又冷，如同刺骨的寒風，讓人不敢靠近，可是常元壹就像感覺不到似兒的。
眼前的林燦對于別人而言，此刻正是一頭兇猛失智的野獸，容不得靠近、
只有她。
只有對于她來說，林燦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安心、溫暖。
漸漸地，林燦的拳頭放下，重重地砸在地上，他努力壓下心中的仇恨，将常元壹緊緊抱住。
這一刻，他仍然沒有忘記安撫她脆弱的情緒。
“元壹，別怕，我在，我這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說完，單膝跪在地上的林燦便将常元壹抱起，徑直往外邊走去。
正在和其餘人厮打的呂陽見狀，也立刻跟着往外撤離。
被打得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許在逸用餘光凝視着大門口。
漸漸地，他突然笑了，笑得是那麽令人膽寒。
“相依為命？呵，林燦，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究竟有多硬。”
……
出租屋裏。
匆匆跑回來的林燦将常元壹放在床上，整個人着急又擔憂，“元壹，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只見常元壹無力地搖了搖頭，左手輕輕舉起，撫摸着林燦的臉廓，聲音又輕又柔，“阿燦哥哥，我沒事。”
說完，她目光下移，拉住林燦滿是血痕的手，那一刻，她的眼淚在眼眶中洶湧打轉，“阿燦哥哥，一定很疼吧？”
常元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因為她知道，若是自己哭了，林燦會更心疼。
她不想讓他還要如此擔心自己。
“不疼。”
林燦表現得從容而淡定，将所有的疼痛藏在心裏，不願表現出一絲一毫。“元壹，我可是你的阿燦哥哥，這點小傷就喊疼，還算什麽男子漢？”
他表現得是如此輕松。
可是常元壹知道，林燦表現得越是輕松，越是證明他在撒謊。
他現在一定很痛，很痛……
那一瞬間，常元壹的眼淚失控地順着臉頰流下，林燦有些愣住，但他還是想從前一樣，輕輕地去給她擦掉眼淚。
他的聲音也很輕，像常元壹一樣。
兩個人無非同樣覺得——自己是對方此刻唯一的依靠，他們能給對方的不多，但當下的溫柔，便是全部。
“元壹，怎麽又哭鼻子了。你說你是不是個愛哭鬼，我隔三差五就給你擦眼淚。”
這話聽起來明明是責備，可是林燦卻努力讓嘴角帶着笑意，因為他知道，這樣的林燦就會讓常元壹心裏的害怕減弱一些。
哪怕只有一些，他也感激不盡。
“阿燦哥哥……你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在意我？”常元壹的聲音在顫抖，但是她的心比聲音還動蕩。
“說什麽傻話。”林燦将她的手握住，因為她的手現在是那麽冰，他想給她捂一捂、暖一暖。“元壹，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在意的人，我不在意你，那在意誰？”
她委屈地看向林燦：“我不知道我怎麽會有這麽好的運氣，此生能夠遇見你，阿燦哥哥，你做我的家人，做我愛的人，你給了我好多好多，你讓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如果不是你，常元壹也許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經因為無愛而死去了。”
“小傻瓜。”林燦将常元壹攬入自己的懷裏，緊緊抱住她，兩個人彼此相依，貼得很近，感受着對方的溫度，也感受着對方的心跳。
那一刻，他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對方在——就在自己的身邊。
“別怕，元壹，我在呢。”他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提醒她自己真的在，同時也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減緩她內心的不安和忐忑。
“阿燦哥哥……”
突然從林燦懷裏離開的常元壹坐直，目光與林燦相撞。
“怎麽了？”林燦詢問道。
只見常元壹不聲不響地親了他，那一剎那，電流就像深夜出沒的蛇，盤延在兩個人的身上，酥酥麻麻的，好似心田被一滴花蜜滋潤。
她将他抱住，就好像抱住生命的光一樣，如此依戀，不肯放開。常元壹這個時候開始明白，林燦于她，再也不是生命的光這麽簡單。
确切來說，林燦更像是她的命，是因為他，她的整個世界才得以建立、存在，只有林燦存在，她的世界才會有意義。
随着她突如其來的一個吻，無措的林燦原本想阻止，可是随着她的氣息不斷傳來，她的體溫被他的手掌所感知，漸漸地，他也開始失去了理智。
常元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制，如同冬日裏的爐子，不斷發熱、躁動。
林燦迷戀于她的呼吸、身體。
他捧起她泛紅的臉，唇落于她的鼻尖、臉頰。
最後不斷深入。
“元壹，你不後悔嗎？”
常元壹怔怔地望着上方的林燦，目光是那麽堅定，就像北極閃爍着的極光，浪漫、美麗、耀眼。
“阿燦哥哥，這個世界上也許有很多令我後悔的事，但唯獨除了你——永遠不會。”
随着她的話音一落，林燦輕輕吻上她的額頭，燈光熄滅，房間陷入一片黯淡，兩個人的手交叉合握，床在上下起伏搖動。
這一晚，是喘息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