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林燦原本堅持要和常元壹一起去，但是被常元壹拒絕了。在常元壹看來，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她自己一個人就能處理好，不用林燦多跑一趟。
無奈之下，林燦便只好按照老樣子去店裏工作。
常元壹和林燦同一時間起床吃早飯。
每天早上，林燦都會比常元壹提前醒來，洗漱好以後，林燦就會到廚房裏去準備早餐，等到常元壹醒來後，兩個人就一起吃。
這件事情，林燦堅持了很久很久。
好幾次常元壹都問過林燦，問他為什麽這麽熱衷于給自己做早飯。
林燦告訴她，因為他現在是常元壹唯一的家人，既然如此，他就得勝任好這一身份，萬萬不可辜負常元壹小朋友的信任。
常元壹有時候回頭細數時光，總會猛然發覺，原來時間都過去了這麽些年。她從最初遇到林燦起，到現在兩個人相互依靠支撐……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做夢一樣。
要是換做以前，常元壹絕對不敢想象，原來自己真的能夠有一天站在他的身邊——那個小時候愛悄悄護着自己的小男孩，長大了以後他依然還在。
餐桌上。
林燦給常元壹将雞蛋剝好，放在她的碗裏，常元壹端起杯子裏的熱牛奶喝了一口，笑容甜甜的，“阿燦哥哥，今天晚上我想吃紅燒肉，可以嗎？”
“沒問題啊。”林燦一邊吃東西，一邊點頭答應。
常元壹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語氣有些猶豫：“阿燦哥哥，我怎麽覺得這好像對你來說小事一樁呢？你怎麽一點都不慌張拒絕？”
“我拒絕做什麽。”林燦看起來漫不經心，但回答的話卻是那麽認真：“元壹，你已經把你做紅燒肉的要訣和秘方傳授給我了，我這個人別的不說，學東西倒是很快，雖然我還沒有自己真正做過紅燒肉，但是看也看你做了好幾次。你放心，今天晚上我絕對給你做一盤超好吃的紅燒肉。好吃到讓你流口水。”
“真的假的。”常元壹以一種懷疑的目光看着林燦，但實際上，她的心裏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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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燦永遠都學不會拒絕她，而她也永遠都學不會真的對林燦提必須達成的要求。
“如假包換！”林燦拿起筷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見狀，常元壹從盤子裏夾了一個餃子到林燦碗裏，笑着開口。“好啦，阿燦哥哥，你趕快吃，吃了好去店裏。我也準備準備，等會兒去那個奶奶那裏，我們都早去早回，好不好？”
“好，沒問題。”
林燦将常元壹給自己夾的餃子一口塞到嘴裏，忙忙碌碌将其吃掉，随後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走到門口換鞋子，“元壹，那我就走了哦，你自己出門注意安全，有什麽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阿燦哥哥。”常元壹對着他大聲喊道，兩個人對着彼此笑。
随後，林燦将右手放到褲兜裏，不知在找什麽，又過了一會，他将手拿出來，舉在半空中，對着常元壹比心。
“元壹，愛你。”他沖着常元壹眨了下眼，說完以後，就突然變得很羞怯徑直關門離開。
常元壹無可奈何地笑了下，低着頭望着碗裏的早餐，奈何甜蜜意湧上心頭，她情不自禁地在嘴裏嚷嘟：“這個阿燦……真是的……”
……
常元壹按着那天拿到的地址，往目的地走去，在此之前，林燦曾确認過這個地方的的确确是常元壹父母的家，他才肯放心她去。
這裏位于老城區，樓房都是幾十年前修建的，式樣很老，牆壁有些破損，在這裏很難看到年輕人的面孔。
有的……大部分都是年邁的老人和稚嫩嬉戲玩鬧的孩童。
常元壹看看手機上顯示的地址，又擡着往往街道兩側的建築物名稱，試着尋找到房子的具體位置。
就當她站在路口疑惑到底應該左轉還是右轉時，前面站着常元壹的媽媽，她朝常元壹招招手，臉上的笑容很明顯：“元壹，這兒！”
聽到聲音，常元壹向她所處的位置看去，她将手機關好，朝她走去。
見到常元壹來，婦人很高興，站在原地的她翹首以盼的等待着常元壹一點點朝自己走近。
但是常元壹臉上卻沒有什麽表情變化，走到婦人面前以後，她只是禮貌地點點頭，開口詢問：“接下來我們該往哪裏走？”
聽罷，婦人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她指着右側的一個小胡同，欣喜開口：“這！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元壹，我害怕你找不到就早早來這兒等着，來，我帶你進去吧。”
“好，麻煩了。”她同婦人保持着一種禮貌的客氣和疏遠，哪怕事實就擺在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可是常元壹依然對她無法産生半點情感。
畢竟從出生起抛棄她開始，婦人從來沒有出現在常元壹的生活裏，對與常元壹而言，她和那所謂的爸爸都像陌生人一樣。
胡同彎彎折折，兩側住着很多人家，再往裏面走一點，就是婦人常年居住的地兒。
帶着常元壹往前走的路上，婦人忍不住開口念叨：“元壹啊，你也別怪我和你爸當年心狠，那個時候我們兜裏都沒有錢，不得不将你丢下。雖然你不想認我們，但再怎麽說，這父母和兒女之間的羁絆是割舍不了的，就算你不想承認，你依然是我們的孩子，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常元壹将她的這番話聽進去，但是沒有給任何回應，她的心裏做不到有任何波瀾起伏，若真有，那也只有厭惡。
“你覺得抛下自己孩子二十幾年都不管的人，配當父母嗎？”
她的眼眸很平靜，就像寒潭一樣死寂且沒有溫度。
婦人聽了，連忙反駁道：“元壹！話可不能這麽說！當年若不是把你抛下，我們怎麽能養活你的弟弟呢？你看，你說我們不配當父母，可我們還不是把你弟弟養大，現在好好的。”
聽到婦人這番話，常元壹立即頓住，不在繼續往前走，她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婦人：“我還有個弟弟？”
“是……是啊。”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婦人有些心虛。原本她和她的男人計劃好了，在常元壹面前不能提起這件事，但是剛才婦人急着給自己辯解，沒想那麽多……全都給說了出來。
只見常元壹冷呵一聲，跟着婦人的腳步繼續往前走，“那看來你們這父母當得還挺好。”
這一刻，婦人說不出話來，她就像過街的老鼠，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雖然常元壹是她親生的女兒，但她也好面子。
“元壹，其實……我和你爸這麽些年沒消息，現在又突然來找你，也不是沒有原因。”
常元壹早就料到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林燦和丁茹、林翼培一樣，永遠熱心腸，對她好從來都沒有原因和目的。
她怔怔地聽着婦人說話，眼眸很平靜：“好，那你繼續說下去呗。”
婦人順勢開口：“你不知道，我們家最近經濟出了點問題，你弟弟讀書還需要很多錢。聽說你成績很好，不僅保研了，還在兼職打工，我就想問問你，手裏有沒有多餘的錢，拿出來給我們點，順便給你弟弟交學費。”
常元壹全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不過，這個世界本就如此冰涼，這樣的話語倒也不奇怪，很快，她就在心裏接受了這一個事實。
“想要錢啊？”常元壹失望地望着她，“你們找我的目的其實就只有這一個吧？根本沒有什麽順便不順便一說。你們以前從未養育過我，我現在又有什麽理由給你們錢？”
婦人站在自家門前，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常元壹的她剛說點什麽，常元壹卻先她一步繼續開口。
“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說我沒良心？不好意思啊。”常元壹的眼神是那樣冰冷，破碎得就像滿地的玻璃，“良心是什麽，我還真不知道，畢竟我沒有爸媽來告訴我。我不知道有爸媽和沒爸媽的區別是什麽，我也不稀罕，我長這麽大，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和你們也沒有關系。你們沒資格來找我要東西，你們更不配當父母。”
“你！”
婦人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起初，她對常元壹還抱有點希望，以為常元壹會心軟，可以對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對他們這一家人伸出援手。
不過，婦人現在算是明白了，常元壹這人一點都不好洗腦。
她沒有繼續再說什麽，領着常元壹走進去。
雖然常元壹現在很後悔自己來了這裏，但是念着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不是因為婦人和那個男人，只是因為像爺爺一樣牽挂着自己的奶奶，所以，常元壹忍着心裏的厭惡往裏走。
她想，只要她看了奶奶以後，就立刻離開。
“諾，就是那裏。”婦人帶着常元壹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她指着這間房，一臉不待見的模樣。
常元壹也不想看婦人一眼，直接推開門，她只是想觀察觀察屋子裏的情況，看看所謂的奶奶究竟在哪裏。
在常元壹心裏，她并沒有百分百信任這些人，從前遭受的一切都讓她知道，自己必須得很小心才行。
可是，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婦人就一把将她推進屋子裏，順手将門鎖上，整個過程相當迅速，就像曾在私底下排練過千千萬萬遍一樣。
“你做什麽！”
被關到房間裏的常元壹慌亂轉身拍打着門。
而門外的婦人表情很冷漠，聲音裏一點感情都沒有：“常元壹，我本來還指望着你能為我們家做點什麽，誰知道你如此不近人情，既然如此，那我就按照那個人的意思辦事好了。”
“誰？你要做什麽？”她不停地拍打門，一遍又一遍地大聲喊着：“放我出去，開門，開門啊！”
婦人手裏掂量着鑰匙的重量，悠悠開口：“他就在裏面，至于什麽事……”
婦人笑了下，冷不丁道：“你馬上就會知道。”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的心情甚是愉悅，因為那個人曾答應過她，只要事情辦成，就能拿到一大筆錢。
婦人和她的男人怎麽會不愛錢？他們格外眼紅這筆錢，為了拿到這筆錢，他們甚至可以出賣自己的親生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