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親人(上)
第十一章 親人(上)
清風拂過青年随意飄散的劉海,在空中翩跹起美好的弧度,白溪蘊閉目深吸一口氣,感受空氣中氤氲流連着的那份藍色妖姬的淡淡馨香。此時,燒得像火般濃烈的紅霞鋪滿整個天空,夕陽灑落在他略顯單薄的身子上,在花叢中投下長長的翦影。
當泷澤慕步入別墅裏的花園時,入目便是這樣一幅美景。在随風飄搖舞蹈着仿若藍色精靈的花海中,白溪蘊微微擡頭閉目、臉帶清淡淺笑,在夕陽的餘晖映襯下,唯美得仿佛仙人。
泷澤慕一時竟看得癡了心魂,眼裏的鋒芒被滿滿的柔情取代,禁不住擡步向白溪蘊緩緩靠近,卻不敢發出大的聲響,生怕驚擾了眼前如畫的場景。
就在此時,白溪蘊仿佛有感應似的,回頭臉上仍帶着未去的淡然笑意,半眯的眼帶着幾分慵懶的恣意,卻在看清來人容貌時,淺淺的笑化作眼裏滿滿的盈盈笑意,被夕陽渲染的略帶酡紅的臉頰,也仿佛帶着幾分微醺的醉意,羞澀卻驚人的美。
剎那間,男人仿佛聽到心靈再次狠狠悸動的聲音,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眼神裏帶上幾分迷離,眼前籠上一層朦胧的幻影,卻惟獨那雙清澈的眼、那溫暖的笑意,清晰而深刻地镌刻在心底,久久不止不去,徘徊萦繞心間。
男人只見白溪蘊抛開手中不知何時摘下的藍色玫瑰,身姿潇灑地向自己奔來,身體還未得到大腦的指令,便緊緊摟住了那牽動自己無數次心弦的人。
這一刻,我發現前一刻的我,還不夠愛你,而下一刻,也将見證這一刻的我,仍愛不夠你……溪蘊,我究竟該如何自處呢?也許,只能在有限的生命裏,傾盡我的所有去愛你吧!
“慕,我覺得好幸福,因為我等到你來救我,等到你帶我回來,等到你給我機會實現我未完成的誓言……”白溪蘊擡起頭,看向那雙讓他迷失的眼眸,緩緩而堅定地說道,“慕,我會永遠陪着你,一起走進地獄,我愛你。”即使我的母親不同意我們,即使我們不為世人所看好、甚至接受。我的幸福,仍舊唯有你。
一瞬間,男人只覺得有無數的喜悅湧上心頭,有千言萬語想說,卻發現任何言語都是空白,他只能緊緊抱住白溪蘊,讓兩顆心靠得更近,感受彼此心的韻律、熾熱的體溫、濃烈的眷戀。
“溪蘊……”淺淺的一聲嘆息,在滿是妖嬈的藍色妖姬花海中,凝凝飄渺,随風去。
你的眼裏只有我,我的世界亦只有你。沒有人,只有滿園的藍色妖姬,在風中招搖而恣意地搖擺着,見證了那對靜靜擁吻的戀人是多麽幸福。
藍色妖姬是清純的愛,訴說着相知的宿命、相守的承諾,萬丈紅塵軟帳中,唯有不盡的愛與浪漫情懷,将永遠被銘記,不會失卻它本來的溫暖。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用過晚宴,泷澤慕回到書房處理泷幫的日常公務,而白溪蘊則捧着本《飛鳥集》,靜靜坐在書房的沙發上,一頁一頁地翻看着,偶爾念出聲,偶爾則擡頭看看端坐着的男人,兩人間流轉着溫馨淡然的氣氛,美好得任誰都不忍打破,直到一陣略顯刺耳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微微暧昧卻甜蜜的獨處。
手機鈴聲仍在持續不斷地響着,白溪蘊微感疑惑地擡頭,卻見男人正盯着手機屏幕,微微皺着眉,眼裏閃動着不悅。
“慕,是誰的電話?為什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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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中的手機終于停下了那焦躁的鈴響,白溪蘊不知是不是眼花,總感覺男人仿佛松了口氣般。
“溪蘊,也不早了,你先去洗澡,早點休息,你身體最近要好好養着。”
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白溪蘊心道:這是在趕我走?何人能讓慕如此避諱?
白溪蘊瞟了眼再次響起來的手機,關上書,站起身,淡淡道:“嗯,我是有些累了,你也不要忙到太晚,早點睡。”語罷,他便轉身出門而去,并不想過問是什麽事讓泷澤慕如此小心翼翼地隐瞞他。
就在泷澤慕确定白溪蘊不在,門口也派人把守着後,終是接起了第三次響起的電話,“白玫小姐,你這次又想怎樣?”
沉默一會兒,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一個氣憤高亢的聲音,“什麽白玫黑玫的!我是徐風!”
泷澤慕這才又拿手機看了眼,微微挑了挑眉,立馬緩了口氣,“有事?”
“沒事才怪!老板,你太不厚道了!你怎麽可以把我賣給周未楓?你怎麽可以如此殘忍地抛棄我?你怎麽……”泷澤慕只聽對方話未完,便已經變成了那個冰冷而威嚴的聲音,“泷澤幫主,家弟徐明多有叨擾,承蒙照顧,周未楓銘記在心,只是家醜不可外揚,家弟的事情還望泷澤幫主不要插手的好。”
“哦?我也沒想管,這是徐小少爺找我敘舊而已,不過,我也沒想到周少爺,竟然沒有限制他的對外通訊呢!”男人的話中帶着明顯的調侃與惡意。
不知徐風若是知道他後來手機被收、網絡被掐斷,都是由于這個電話造成的,他是否會後悔打給這個他所謂的老板呢?不過,世事總是無常的,千金難買早知道嘛!
正覺得輕松惬意,泷澤慕突然聽到一聲巨響,竟是槍響和玻璃破碎的聲音,心猛地一驚,連忙挂斷電話,還未出門便看見一保镖闖了進來,“老板,白少爺被人用直升機帶走了!”
泷澤慕眼中立馬凝起巨大風暴,失态地抓起保镖的衣襟,大吼道:“你說什麽?”轉而又一把甩開保镖,正準備拿槍帶人去找人,便聽見手中的手機再次響起。
泷澤慕正準備丢開,卻看見了那個號碼,心念一轉,便想到了某種可能,立馬接起電話,“白玫,你準備把溪蘊帶哪兒去?”
“哦?泷澤幫主可不要冤枉好人呢!怎麽你把我兒子弄不見了還問我,應該是我來找你才是吧!”
“我再問一次,你準備把溪蘊帶哪兒去?”泷澤慕的聲音越發冷凝陰冷,藏着無法忽視的威脅。
“哼!我接我兒子去美國,怎麽,你有意見?有本事,自己過來搶啊!”話音剛落,白玫便猛地挂斷電話,順手關掉了手機。
泷澤慕猛地踢翻身邊的桌子,心裏感到巨大的憤怒,怒白溪蘊再一次在自己眼前被人帶走,怒自己竟無法好好保護愛人。無法護住情人的男人,還算男人麽?
“看來,我們泷幫內部得好好整頓整頓了,要不怎麽什麽人都能到我的大本營來将人帶走!”泷澤慕很快便鎮定下來,聲音輕柔卻讓身後的衆人,生生打了個寒戰。
而直升機上,白玫靜靜坐在白溪蘊身邊,看着被打了迷藥、此刻正安睡的白溪蘊,心裏各種情緒一陣陣翻湧,禁不住伸出手輕輕描繪着白溪蘊那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眉眼,眼裏泛出一絲絲溫柔,讓原本冷厲的臉瞬間柔和了很多,“溪蘊,媽媽對不起你,不過,媽媽這次有能力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媽媽會讓你得到幸福的。”
母愛深沉,更何況是一份帶着愧疚的母愛,到了此刻,白玫看着白溪蘊,只覺得她傾盡一切,也要白溪蘊幸福、安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