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馨

第十章 溫馨

陽光透過窗帷斜射進房間,撒在拖着長長流蘇的窗簾上,投下斑駁的幢幢飄影,随着淡淡的清風,窗簾上下舞蹈着,時而遮住白溪蘊恬淡的睡顏,時而露出那張平凡卻安然的臉。

白溪蘊縮着腦袋,窩在一個擁有着刀刻般深邃五官的男人胸前,兩人臉上都是一派安谧的模樣,陽光在二人身上彙成淡淡的金色,一時間,美好得仿若一幅唯美畫卷,仿佛下一刻便會羽化登仙。

俄而,男人睜開那雙銳利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懷裏的情人,不禁伸出手撫上情人略顯蒼白的臉,眼裏溢滿深情與憐惜,深處卻隐隐埋藏着幾分不安。

“溪蘊,歡迎回來。”你總算是回到我身邊了……當時,也許只差一點點,我就會崩潰掉……

男人腦海中又浮現出當他破門而入,那讓他幾乎喪失理智的一幕,手不禁用力握成拳,指尖都微微泛白,眯起眼,心裏滿漲着怒火與嫉妒,交織着複雜的幾分隐隐的不舍與矛盾。

“溪蘊,你知道嗎?當時,若不是想到如果殺了陳潤羽,你會傷心,我真的會将他千刀萬剮……”男人閉眼輕輕呢喃着,卻錯過了白溪蘊悄然睜開的眼,以及白溪蘊唇邊綻放出的一抹淡笑。

門外響起一聲敲門聲,白溪蘊趕緊閉上眼,卻不知為何閉上了眼,也許只是想将此刻心裏的甜蜜,多留片刻吧!

“進來。”仍是那優雅而富有磁性的的聲線,令白溪蘊的耳根都暈紅了幾分。

“老板,我是來給溪蘊做身體檢查的,您可否把床先讓出來呢?”徐風帶着一抹似諷非諷的笑意,輕佻地說道。

泷澤慕瞥了徐風一眼,并未接話,卻起身在少年額上烙下一吻,穿着睡袍便出門去了。

只不過,徐風卻并未看見,男人出門時回頭看向他時,臉上的那抹有些意味不明和幸災樂禍的笑意,“喂?周少爺嗎?很感謝之前的全力配合,我想是我付籌碼的時候了。”

而門內,早在男人出去的時候,白溪蘊便睜開了那雙清澈的眼睛,此時正帶着滿滿的溫柔笑意,看着徐風将他翻來覆去地做着全身檢查,嘴裏還不停地哼哼叽叽,咒罵着陳潤羽。

“徐風哥哥,我真的沒事,還有,很謝謝你。”

徐風停下手中的動作,仍是那種半陰不陽的語調,“沒事?是!全身青青紫紫,有的地方還帶着血痕,一點事都沒有!本少爺也受不起您的謝,您還是自己收着吧!”說完,還轉過頭,一臉不屑。

白溪蘊感覺有點窘,微微紅了臉頰,心裏卻感覺到陣陣暖流滑過,有種被哥哥關懷的感動,眼裏隐隐發酸,更有種莫名的委屈,想向徐風傾訴。于是他從後面環抱住徐風,卻見徐風別扭地将他的手甩開,無奈之下只得再次環上去,再被甩開……循環往複好幾次,當他準備放棄再次環上去時,徐風卻猛地轉過身将他死死摟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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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死小孩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那天就那麽跑掉,然後就那麽消失,居然還這麽過分地被綁架,回來後還給我帶回來一身青紫血痕!你……哎!”徐風說着說着,連聲音都帶上了哽咽,最後實在說不下去,徒留下一聲嘆息。

聽到這樣的責罵,白溪蘊發酸的眼終于承受不住,留下了感動的淚水,他将腦袋死死嵌進徐風的懷裏,嘴裏嘟囔着,“對不起,徐風哥哥,那天我是一時震驚,才會跑開的,我沒想到會這樣的,而且,潤羽他……”

想到陳潤羽,白溪蘊心裏又是一陣悶痛,這個唯一的朋友,他仍然不想失去,曾經以為陳潤羽讨厭他了,才會那麽傷心,而這一次,他才知道原來陳潤羽一直對他存着這樣的心思,雖然他不能回應,但他還是很擔心陳潤羽,特別是讓那個人碰見了那樣的一幕……

徐風擡起手輕輕撫着白溪蘊有些發顫的身子,以為他是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在害怕,正準備開口安慰,卻聽見他有些遲疑地問道:“徐風哥哥……你知不知道,潤羽他……怎麽樣了?慕……他沒有傷害潤羽吧……”

“你!哎……你真是個傻孩子!”徐風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嘆道,“你還好不是跑去問老板,要不然,陳家小子本來沒事兒,也被你問出事兒來了!”就老板那股醋勁兒,本來沒事兒,你還跑去關心陳家小子,他不扛着沖鋒槍去找陳家小子,我就不行徐了!

徐風突然語氣變得有些鄭重,嚴肅地說道:“溪蘊,你該知道,陳潤羽他愛你,而且愛得很瘋狂,如果你不能回應他,就別去找他了,你去找他,只能給他徒增痛苦而已。除非,他不再愛你。”就像我一樣,既然得不到心底那人的愛,寧願遠離他的溫柔。

“可是……潤羽,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他。”白溪蘊也不知為何,這些不敢對泷澤慕講的話,在徐風面前卻很容易說了出來,而且連一向沉穩的自己,也在徐風面前,變得有些幼稚起來。也許,這就是哥哥與情人的不同吧?

“那你就期待着哪天,他突然不愛你了吧!”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要花費的時間也可能很長。

“還有,我……”白溪蘊突然收緊了環在徐風腰上的手臂,心裏感到很緊張猶豫,不知是否該問出口。

徐風也隐隐猜到白溪蘊要問什麽,在心底長嘆一聲,只得開口說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就算這次會被老板砍死,我也一定頂住壓力,為我的溪蘊小美人,一一解答。”

撲哧!

白溪蘊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種帶着幽怨與輕佻的語氣,成功緩解了他的緊張。

深吸一口氣,白溪蘊終于問了出來,那壓在心頭曾經最可怕的大石頭,“慕他怎麽知道我的身世?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想去查這些陳年舊事吧!”

“哼!這還不是你那便宜老媽,大老遠的打電話來打擾你們甜蜜的生活!”

“什麽?便宜老媽?”太過于震驚,白溪蘊猛地擡起頭,一下重重撞在了徐風的下巴上,兩人都疼得一抽。

“哇!撞疼了沒?”徐風緊張兮兮的問道,他可不想等會兒被老板看到,他的親親寶貝頭上多出一塊青紫,那他可就慘了。

“還……還好。”

“不,還是我給你檢查檢查。”說着,徐風湊近仔細地查看着白溪蘊的腦袋,問,“這裏?……這裏?”

“啊!疼!”白溪蘊被按到痛處,不禁驚呼出聲。

“嘿嘿……不怕不怕,哥哥給你揉揉就好了,你可千萬別告訴老板啊!那我可就慘了。”

就在徐風站起來,找到藥膏準備給白溪蘊擦擦時,門口卻傳來一陣巨響,接着是房門倒塌的聲音,兩人同時望過去,只見泷澤慕陰沉地黑着一張臉站在門口,而泷澤慕旁邊則站着一個身穿軍裝的偉岸英俊男子,男子還保持着腳踢門的姿勢,卻已經壓抑不住怒火,冰冷地問道:“徐明,可以解釋一下,你剛才在房裏做什麽嗎?”

然而,門口兩人卻在看見房內兩人一臉愕然,保持着擦藥的姿勢呆呆地望着他們時,也都有些發愣,一時間,兩方都陷入了沉默,直至老管家輕輕咳了一聲,泷澤慕才開口說道:“溪蘊,我們去吃飯,管家準備好了豐盛的餐點。”

白溪蘊擡頭看着自從那個軍裝男子出現,手就一直不停顫抖的徐風,感到有些擔心,不禁伸出手捧起徐風的腦袋,很小聲地問道:“那人是你的仇家嗎?你很怕他?”

徐風這才回過神,将心底的激動與震撼統統壓回去,一手丢開藥膏,一手丢開眼鏡,在白溪蘊額上落下一記輕吻,輕柔一笑,絕代傾城,惑世妖嬈。

瞬間,白溪蘊徹底呆住了,機械地看着一直外表斯文俊秀、溫潤儒雅的徐風,此時臉上帶着魅惑人心的淺笑,配上那雙布滿風情的狹長鳳眼,将妖孽的氣質演繹得淋漓盡致。

徐風吻過便放開了白溪蘊,走向那個男人,直到走到男人面前,才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平板無波的開口道:“未楓哥哥,好久不見。”

周未楓聞言,卻只是冷冷地看着徐風,一句話不說,心底卻再難平靜。

确實是,好、久、不、見。再見之時,雖不是物是人非,卻也有些惆悵、感傷,還有一些從心底最深處泛起藏了許久許久的相思。原來,非不是想,只是刻意忽略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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