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
黑心
須臾，淩栖打開手機，手機屏幕亮度被她調低。
她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特別糟糕，淩栖看了看自己的微信信息界面，微信名：蘇瓜
淩栖：“……”
她猶豫了一番，将“蘇瓜”改成了三個黑色愛心。
她莫名笑笑，覺得這黑色愛心能夠表明自己此時的心情，那就這個吧。
翌日。
淩栖徐徐睜開眼睛。
“我去？！你站在這裏幹什麽？”淩栖一睜開眼，便瞧見了俯身看着自己的蘇迦兒，吓了一跳。
蘇迦兒笑笑：“栖栖，跟你商量一個事呗。”
淩栖坐起身：“想跟我商量什麽？”
“我就直接說了吧，我爸媽不想讓我養貓，但是我這個人吧，真的超級喜歡這些可可愛愛的小動物。”蘇迦兒笑笑，“你看它，也跟我很投緣吧，昨天被我遇着了然後就不肯離開了。”
“所以你想幹什麽？”淩栖跟她客套客套，她其實是知道蘇迦兒意欲何為的，但沒有直接拒絕她。
“我昨天晚上聯系到一家奶茶店，我今天去應聘之後，如果可以的話就在那兒上班了，應該是在安職學校的對面。”
淩栖走到衣櫃前面，道：“你能說重點嗎？”
“今天下午我去應聘完了之後，我會帶一些東西回來，就比如說貓抓板呀之類的，貓砂盆這些都要有。”蘇迦兒莞爾，“栖栖啊，我想把貓養在你這兒，以後這貓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啦。”
淩栖看着蘇迦兒，不說話。
“求求你了嘛，求求你了！”蘇迦兒雙手合十。
淩栖嘆了一口氣：“也行……”
“歐耶！我就知道栖栖是最好的啦。”蘇迦兒問，“對了，昨天讓你取名字，想好什麽名字了嗎，昨天晚上忘了問了。”
“瑞德。”
“聽起來還挺高大上的，怎麽想到的這個名字？哪個rui哪個de？”
“瑞士的瑞，品德的德。”
“真好，挺不錯。”
淩栖假笑：“你能出去了嗎？我要換衣服了。”
“哦哦，好的好的。”
下午，淩栖如約來到顧霁家。
“淩姐姐！新的三年級的書我都買來啦！還有你另外說的二年級鞏固試卷。”顧霁甚至提着裝書的塑料袋，在樓下迎接淩栖來了。
淩栖笑笑，真心希望自己也有一個像顧霁這樣懂事的弟弟。
“走吧，上去。”淩栖莞爾。
上樓梯時，淩栖看着顧霁那可愛的後腦勺，不禁又想起了那紅毛……真服了，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這麽乖的弟弟，哥哥卻那樣，打架，抽煙，還談對象。
“小顧顧啊，我覺得你比你哥好多了。”
“下一次說人壞話，能先看看後面嗎？”
顧硯啊？！淩栖讪讪回過頭去，解釋，不，狡辯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昨晚上碰巧遇見你，然後聽到不該聽的話，我真的對不起！但是我向你保證，我沒有跟任何人說。”
誰能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後面，為什麽走路沒有腳步聲，是練了輕功的嗎？
淩栖的語氣沒有任何害怕緊張的意思，而是恰恰相反，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對自己的臣子降下命令。
顧硯挑眉：“是嗎？”
“哥哥！你回來啦！”顧霁也探出自己的小腦袋瓜。
顧硯道：“能別站在樓梯道上了嗎？”
淩栖點頭，他們上去了。
“喲，小淩來了？”何奶奶出來迎接，“小硯？今天有空回來啦。”
“回來眯一覺。”顧硯說完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顧硯和顧霁是一個房間，上下床，裏面有一張書桌。因為顧硯經常不回來，顧霁就圖方便，睡下面了。
顧硯好像很累很累，倒頭就睡，睡的下面，何奶奶幫他開了風扇，就關門出來了。
淩栖問道：“你哥哥現在在房間裏休息，就不打擾他了，還有哪裏有書桌嗎？”
顧霁走到客廳茶幾邊：“其實就在這裏就可以了，淩姐姐你介意嗎？”
淩栖笑着走過去：“當然不，來，咱們先做一套卷子，我看你二年級的知識學的怎麽樣。”
“好。”
淩栖将卷子撕給他，顧霁拿出一支鉛筆，正要開學的時候，淩栖卻道：“三年級要學會用鋼筆了喲，提前适應一下吧，有鋼筆嗎？”
“有。”顧霁将鉛筆放進文具盒，從裏面拿出一支替換墨囊的鋼筆。
顧霁現在要做兩張卷子，一張語文和一張數學，淩栖問他：“現在才七月幾日，時間還有的是，你先選擇做一張吧，做完一張後可以休息半個小時。”
顧霁笑笑：“那我就先做數學吧。”
淩栖點頭。
在顧霁做試卷的期間內，淩栖有一些些無聊，她百無聊賴地看了看小學三年級的數學題，包括最後的拓展題……
額……
簡單死了！！
她放下了練習冊，打開手機。
蘇迦兒發來微信。
備注是：蘇蘇蘇蘇蘇
蘇：歐耶，應聘成功啦！以後我就在你們安職對面的那家奶茶店啦。想喝什麽了跟我說，在校期間，我可以從後門偷偷遞給你！
淩：你就這麽應聘成功了？
蘇：不要質疑我的能力好吧，應聘的小姐姐也是超級溫柔的
淩：你請嗎？（狗頭）
蘇：那是當然的啦，以後你的奶茶我都包了！
淩：哈哈，行。你說你回來時會買小貓用的，錢這些夠嗎？
蘇：放心吧，總會有幾個存款的
淩栖遲疑了一會，回：是我們一起養小貓嗎？
蘇：那是當然的啦，小貓屬于我們兩個人，名字還是你取的呢，瑞德，瑞德
蘇：反正我是想不出這麽高大上的名字的
淩：【轉賬】
蘇：？
蘇：你這是做什麽？
淩：你都說了，小貓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養的，這些錢是拿給你去買小貓用品的
蘇：哦哦
蘇：【已收款】
蘇：一千？！！你哪來的這麽多錢！
淩：我爸每個月會給我兩千，我用不了那麽多
蘇：每個月兩千！？
淩：嗯
淩：這算是零花錢，我租的房子，房東的微信我也推給我爸了，他說以後的房租都他來給
蘇：那不純純大冤種嗎？而且你放着那麽大的別墅不住，幹什麽要到外面來租房子
淩栖沉默了，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許久許久。
須臾才回：我不喜歡那裏
蘇迦兒想了想好像也對，畢竟淩栖父母離了婚，那你應該沒有什麽好的回憶了吧……她沒再繼續追問了。
蘇：看開一點，你爸爸每個月給你轉兩千塊錢，也沒反對你到外面找房子，還幫你把房租給了，你爸爸還是很愛你的
淩：我知道
淩：對了，你在我家樓下，你今天晚上能回去嗎？還是不能回去的話，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蘇：？
蘇：幹嘛要突然請我吃飯？
淩：請好朋友吃飯都不行嗎？
蘇：哈哈哈哈，那當然可以啦
蘇：時間
淩：現在差不多三點了，你買了東西回來也差不多，到時候我們就去吧，我把我表弟給叫上
蘇：好嘞！
淩栖關了手機。
蘇迦兒本性并不壞，可能脾氣是沖了點兒，如果你對她好，她也會對你特別要好，是非常講義氣的。讀完初中就不讀了，甚至談了兩三個男朋友，可能在別人眼裏這就是不良少女，但是在淩栖眼裏，這并不是定義一個人好壞的标準，人從來沒有絕對好壞。
可能你一定會覺得，會打架的脾氣都很暴躁，不好惹，可會打架的有溫馨的一面，就比如說蘇迦兒這個人吧，喜歡小動物，同樣也很喜歡小孩子……調皮的孩子除外。
【安市職高學生貼吧】
淩栖是幾天前意外點進去的，裏面講的還挺豐富多彩的，也就沒有退出來，這畢竟還是自己學校的頭號八卦，人不可能不八卦，不可能沒有好奇心，對吧？
匿名A：呀呼呼～頭條報道！
匿名B：又有什麽嗎？
匿名A：你們在場的各位，知道原來安中的顧硯嗎？
淩栖看了一眼這個名字，又看看正在寫數學試卷背面的顧霁。
須臾，視線回過來。
匿名C：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就是安市一中初中部的！
匿名D：你們別賣關子了，這姓顧的怎麽了嗎？
匿名A：他來我們安職了！據可靠消息，還是高考班（5）班的！
匿名E：那我完犢子了！我好害怕呀，媽媽呀！現在給高價去安中還來得及嗎，有他在，我都害怕安職了。
匿名F：我也好怕呀……
淩栖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他們說是因為什麽原因害怕，她想了想自己的這個匿名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匿名0：為什麽害怕呀？他有什麽身份嗎？
匿名C：能不害怕嗎？樓上的我告訴你，就是這個顧硯！還在初中的時候就是校霸，還出手打過他們班上的班主任，班主任在醫院裏躺了幾天呢！
匿名A：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他們班班主任可能是還心有餘悸，連老師都沒當了。
還真是炸裂！
“淩姐姐，我寫完了。”顧霁笑着把自己的數學卷子給遞過來。
淩栖沒再去管那個論壇，将手機關了之後，順手放到了沙發上。
“乖乖，文具盒裏面有紅筆嗎？”淩栖随口一問。
顧霁：“！”
小臉蛋兒慢慢紅了起來。
問，有一個美女姐姐叫自己乖乖！啊，心髒啊，能不蹦蹦跳嗎？蹦蹦直跳啊！
淩栖看着他。
“我的紅筆在房間的書桌上，那個筆筒裏面。”顧霁道。
何奶奶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小霁啊，來廚房裏邊兒端水果。”
“我去房間裏拿吧，你去端水果。”
顧霁點點自己的腦袋：“好。”
淩栖站在門前，正猶豫自己要不要敲門，但一想對方可能睡着了，把對方給敲醒了的話，這樣可能更不禮貌，那就蹑手蹑腳小心翼翼地進去吧，盡量不制造出聲響。
她握着門把手，輕輕往下一按，然後推開門，輕輕松開把手，很小聲地走進去。
她看着床上睡姿随意的紅毛……
這麽來看的話，紅毛如果不說話，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躺在這兒，也能算得上是美男子一枚了。
很安靜，很好看，如寂靜的皓月正當天頭。
淩栖打消了自己腦子裏想的念頭，去顧霁的小書桌上找紅筆。
顧霁算得上是精致的小男孩兒了，書桌上的東西擺放的都很整齊，有書和小擺件兒之類的，兩塊小橡皮也是排列列。
紅筆呢？桌子上什麽東西都擺放的很整齊，就是沒有看見顧霁嘴上說的那支紅筆呀……
淩栖動作還是很小心，她将放在桌上的書拿起來，想看看書的下面有沒有紅筆。
“在找什麽？”
淩栖一驚，轉身回去：“你醒了？”
顧硯的聲音很低沉，他現在坐在床上，倚靠在木柱子上，一只腳耷在地上。
“沒有睡着，談不上什麽醒沒醒。”顧硯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草！這玩意兒真他媽要掉色！”
淩栖：“……”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所以，你在找什麽？”顧硯回到之前的話題。
“我在找紅筆，給小霁批改試卷。”
顧硯起身，雙手相疊，他道：“你一個職高的，連普高都沒考上的，來教我弟？你不怕把他給教壞了嗎？”
淩栖白了他一眼：“這用不着你操心，練習冊都能買錯的人，是不是應該先檢讨檢讨自己？”
“我想你誤會了，練習冊不是我買的。”顧硯将掉在書桌底下的紅筆撿起，“這是有人塞給我的，我就順手給拿回來了。別浪費啊，小霁到了初中的時候可以用，我也沒打算讓他現在寫。”
淩栖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顧硯将紅筆拿來丢給她。
淩栖道了一聲“謝謝”就往門口走。
“不用跟做賊似的，我沒有起床氣。”顧硯說完又躺回了的床上。
淩栖手都放在把手上了，聞言愣了片刻，道：“哦。”
客廳，顧霁已經乖乖坐在那兒等着了。
批改完了之後，淩栖笑笑：“乖乖呀，你的數學基礎挺好的，九十五分，已經很不錯了！明天來這兒給你講錯題，還有一張語文，過會兒再寫吧。”
“那我現在就開始寫語文卷子吧！”顧霁笑笑，“我早一點完成今天的任務，姐姐，你也可以早點兒回去。”
淩栖忍不住撸了一把他的頭：“乖乖，真懂事。除有事以外，我會給你奶奶打電話請假，這個暑假，我都固定三點來好不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