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德
瑞德
顧硯被怼的啞口無言。
淩栖不慣着他：“你剛才的語氣讓我認為你在生氣，如果你是因為我今天下午讓你回去跟奶奶吃飯而生氣，我無話可說。孝順的好孩子，你奶奶讓我看着你，別以為我是發自內心情願的，要不是因為你奶奶，你就算是死在外邊，都不關我事。”
在吃晚飯的時候，何奶奶就提了這一件事，讓顧硯多跟淩栖學習學習之內的。
“并且，我剛才也不是來管你的，我只是經過這兒到那邊兒去買瓶礦泉水，讓開！”
料誰被人莫名生氣，自己也會生氣吧！
顧硯欲言又止，他想這女的脾氣怎麽這麽大，自己剛才也沒說什麽吧？
他站在原地傻愣了片刻，追了上去。
淩栖撇了他一眼，出了巷子後，進巷子旁邊的超市。
顧硯就這麽一直跟在她後邊，不說話。
超市裏。
淩栖被人這麽一直跟着，有些不耐煩：“你還想幹什麽，跟我吵一架嗎？”
顧硯解釋：“小狗還沒走遠，怕他們折回來招惹你。”
淩栖愣了片刻，你人還怪好的嘞……
“小狗？”
“就剛才那黃毛。”
淩栖沒有再說話了，提了一桶放在架子最下面的一大桶礦泉水，來收銀臺結賬走人。
剛才還在那巷子裏就注意到了，這紅毛比自己高一個頭，一米八應該是有了。一想到何奶奶很關心自己的孫子，超市外面，淩栖看了一眼這個一米八的紅毛。
顧硯被看得毛骨悚然，心想這女的怕不是又要怼自己了吧。
“你……在打工嗎？”
顧硯覺得有些意外，剛才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一個頭，又還氣勢洶洶，很有氣勢的人說了一場串，現在卻只蹦了五個字兒出來，倒有些不習慣了。
“嗯，怎麽了？”
“哦，你奶奶知道嗎？”
“別告訴我奶奶。”
“為什麽？”
顧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索性就沒有回答。
淩栖也不想知道為什麽，顧硯打不打工跟自己也沒關系。
“答應我，反正別說。”
“哦。”
淩栖也不想去深究為什麽不讓說，他們又進入小巷，小巷的那一頭站着淩雲路。
淩雲路見姐姐跟這個紅毛并肩走在一塊兒：“哈？”
淩栖把那一桶礦泉水遞給他：“拿着。”
淩雲路順手接過礦泉水：“哈，不是我說姐，他怎麽跟你在一塊兒？”
顧硯輕描淡寫道：“關你什麽事？”
淩栖：“走啦。”
淩雲路：“噢噢。”
他們回到燒烤攤上。
淩黎問淩栖：“怎麽去買了這麽久呢？是那條巷子太黑，看不清路嗎？”
淩栖搖搖頭：“沒有，只不過遇到了一只紅色的狗和黃色的狗。”
淩雲路：“噗——哈哈哈哈哈哈。”
“土黃色的狗應該有，紅顏色的狗還是第一次聽，這顏色挺別致啊。”淩黎道。
淩雲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晚上十一點半，淩栖被姑媽送回了小區。
樓底下，淩栖的腳步頓住了。
“蘇迦兒？”
蹲在地上的女生聞言擡眸，皺了皺眉：“淩栖！？”
淩栖将她扶起來，看見對方臉上的傷後：“你怎麽會在這兒呢？你受傷了？這次又是跟誰打架……”
蘇迦兒懷裏還抱着一只小貓咪，蘇迦兒将小貓咪遞給淩栖，笑着道：“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兒？”
淩栖接過小貓咪，小貓咪先開始還亂動，後來慢慢地安順了下來。
“你怎麽會在這兒呢？小貓咪又是哪來的？”淩栖問她。
蘇迦兒，淩栖初中同學。
蘇迦兒笑着道：“小貓咪跟我挺投緣的，給它喂了一兩片小面包後，就跟着我了。”
“那你呢？你怎麽在這兒？”
蘇迦兒笑笑：“我家在這兒呀，就在這兒的一樓。”
“你住這？我搬來也有幾天了，怎麽從沒見過你？”淩栖表情嚴肅，“別嬉皮笑臉的，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兒？”
蘇迦兒不回答傷的事：“你搬了幾天了？可能是我這幾天沒有回家吧，爸媽看我一身傷後，說不要我了，把我給趕了出來。”
淩栖道：“先跟我上三樓吧，我家裏有藥箱。”
蘇迦兒點頭：“好。”
淩栖開了燈，讓蘇迦兒去沙發上坐，把小貓也遞給了她，淩栖道：“你先坐着，我去拿藥箱。”
“你不是住大別墅的嗎，幹嘛要到外面來租這個小房子？”蘇迦兒好奇，“你上初中那會兒不是愛幹淨得要命嗎，怎麽現在倒毫不在意了？這房子你租的？”
淩栖帶着藥箱走過來：“我租的，你想說什麽？”
“你看這客廳的上牆角，都略微泛黃，那麽愛幹淨的你這也住的下去？”
淩栖道：“蘇迦兒，我是因為你我初中是同學，才讓你上來住的，別不識好歹在這兒調侃我。”
蘇迦兒着急忙慌道：“我想你可能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單純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淩栖沒有說話，給對方上藥。
仔細想想，剛才自己也挺無理取鬧的，是自己太敏感了，什麽都往壞處想……
蘇迦兒笑着道：“栖栖，我高中不讀了，出去打工，還是在安城。”
“打工？幹嘛不讀了？”淩栖嘴上說着，手上依舊給她上着藥。
“我成績差呀，書我反正是讀不進去了，與其給那麽多錢進一個職高，還不如提早進入社會，多賺一點錢。”蘇迦兒笑笑，“你們這些大學霸是體會不到渣渣灰的心情的，栖栖，你考的是安城的重點吧？”
淩栖搖頭：“沒有，安城職高的高考班。”
“這不可能呀？！！”蘇迦兒反應有點大，臉還跟着身子動了一下，淩栖正在擦藥……
“嘶——”
淩栖：“……這可不怪我。”
“這當然不能怪你，是我自己要動的。”蘇迦兒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初中的大學霸，年級傳奇，怎麽可能連重點高中都考不上？重點考不上普高總得有吧？栖栖，你是不是在中考的時候身體不舒服啊？”
淩栖搖頭：“職高裏的高考班，應該算是普高吧。”
蘇迦兒皺眉：“怎麽會呢？”
蘇迦兒因為初三上學期的時候，跟着同年級的幾個不學好的混混一起去偷東西，而後被記過處分，并且直接休學，所以，不知道淩栖在初三的表現。
但是，淩栖知道，蘇迦兒是被冤枉的，學校見蘇迦兒學習成績不好，又發生了那樣的事，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直接在她的頭上扣上了小偷這個名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成績反而決定一切了。
“蘇迦兒，如果你今晚想跟大自然共眠的話，你就接着問。”
“不問了！保證不問了。”
淩栖收了藥箱，把藥箱放進櫃子裏，然後搬了一張小板凳過來，坐在蘇迦兒的面前。還把小貓咪給抱了過來，小貓咪的身上不是很髒，應該是洗過了？
“蘇迦兒，說說吧，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兒？”
“你知道的那幾個女的，來我上班的地方找茬呗，然後就扭打在一塊兒了。”
“然後你老板一定把你解雇了，對吧？”
蘇迦兒：“你怎麽知道？”
淩栖挑眉：“當然是猜的呀，都發生了那樣的事，還不把你解雇了，難道留着過年啊？”
蘇迦兒無奈：“我得聲明，是她們先動手的。”
“那你打算怎麽做？找她們報複嗎？”
“算了，不跟她們争，不就是她們大姐大喜歡的男生看上我了嗎……有時候真就挺無語的，關老子屁事啊，她們來找我，我一不是小三，二沒答應他，她們來這兒找什麽存在感？”
淩栖聞言沉默了。
蘇迦兒确實長得漂亮，是那一種明豔的美。是雜草中的那一朵豔麗玫瑰，是衆多繁星中最耀眼的那一顆星星。
“我去給你拿套睡衣，你今晚睡沙發吧。”淩栖說着就要起身。
蘇迦兒拉住了她的手腕，道：“別，都是女的，晚上讓我跟你吧，栖栖，我怕黑~”
淩栖：“你都這麽大了，還怕黑？”
“老人也有怕黑的呀……”
“不是不可以，去洗澡。”
蘇迦兒笑笑：“謝謝栖栖！”
“這貓有名字嗎？”淩栖問她。
蘇迦兒抱着睡衣起身：“它還沒有名字，你給它取一個吧。”
淩栖點點頭：“洗澡的時候臉上的傷口別沾着水了，那群女的也是神了，只打臉。”
“誰知道她們想的什麽呢，說不定是嫉妒我的美貌，我毀容了，就沒人能喜歡我了。”蘇迦兒嘆了一口氣，“要不是警察來得及時，我的臉就算完喽~”
淩栖不知道今天晚上把小貓安頓在哪裏，要不廁所？還是算了……廚房可更別說，裏面有刀啊這些的，陽臺呢？萬一從三樓上跳下去怎麽辦？
哦！有一個籠子呀！好像是之前的租戶養過狗，有個狗籠子，來關小貓應該也行，就在廚房的一個角落裏，還很幹淨呢！這下可以放在房間裏了吧。
淩栖給籠子的一邊鋪了一層被子，另一邊還是原樣。她還拿了一個碗，裏面裝有純牛奶，這個碗放在沒有鋪被子的那一邊。
淩栖挺有興趣地看着籠子裏的白貓，挺漂亮的，還是藍色的眼睛。
她覺得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貓就想到狗，可能是這籠子之前是裝狗的？還是裝的那只紅狗和黃狗？這個想法簡直不要太荒謬。
紅狗，紅色，red，瑞德，這名字好像還挺高大上的，淩栖笑着道：“就叫你瑞德吧，這名字聽上去還挺高貴的，跟你也相符合，你長得也挺高貴的。”
“喵~~”
瑞德被放進了籠子，先試着舔了舔那碗裏的純牛奶，然後暢快地舔，它應該是知道這牛奶沒毒了。
不久後，蘇迦兒進來了。
她披散着長發，剛洗完澡臉上和脖子上還有水珠，顯得她更加的明豔動人。
“栖栖，你哪來的籠子呀？”
“原來租的人留下來的，剛好可以用。”
“哦哦。”蘇迦兒笑笑，“沒想到你還挺善良的，還給它鋪了一層被子。”
“你洗完澡了，我去了，時間也不早了，早點睡吧。”
蘇迦兒笑笑：“好，那我睡哪一邊？”
“随便你想睡外邊還是裏邊，實在是不能決定的話，你就靠牆吧。”淩栖說完，出了房間。
蘇迦兒笑笑：“好嘞！”
淩栖租的這房子不太大也不太小，兩個房間，一個廁所，一個客廳，一個廚房，另一個房間被淩栖用來當書房了，裏面沒有床，只有一個沙發，一個書桌，還有一個大書櫃。
晚上，淩栖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腦子裏卻全是紅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