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非
是非
三三嗤笑：“是沒來得及染回去呢，還是說根本舍不得染回去啊，哈哈哈。”
二二：“哎呦，你可別這麽說，小心把人家給說哭了，可可姐提分手的那天晚上，對方在電話那頭哭的可慘了呢！”
淩栖微微皺眉，哭慘？那倒也沒有吧，流下來了一滴兩滴眼淚而已。
顧硯仍舊是沉默不語。
說實話吧，淩栖她有點氣，這不是純純過來受侮辱的嗎？對方不是純純在侮辱你的嗎？如果是我的話，我直接拎包走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不給對方好臉色。
但是，這裏有舊情人啊……如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餘情未了，肯定會舍不得走吧，下一次見面，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
究竟是不是舊情人，還是說現在仍舊偷偷喜歡？
坐在自己左邊的林悺羲，側過身來在淩栖耳邊低語，笑道：“真的，是表妹嗎？”
熱氣還在耳周，淩栖擡眸看他。
“你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四四察覺到了他們在講悄悄話，問：“怎麽林爺，認識？”
“嗯，朋友。”林悺羲莞爾。
一一對淩栖笑笑：“那既然都是熟人，這位妹妹可以放開一點，不用那麽拘謹。”
四四也笑：“妹妹？那我把煙給掐了吧。”
怎麽回事？這兩個人怎麽還對自己的态度兩極反轉呢？明明剛開始進門那會兒，這紋身大哥不是還白了自己一眼嗎……
難不成林悺羲在他們之中地位也是超然？所以林悺羲的朋友，也值得他們虛情假意尊敬一番？
淩栖看了看顧硯，顧硯問她：“認識？”
“嗯。”淩栖颔首。
須臾，林悺羲起身，拉上淩栖。
淩栖：“？”
章意可滿臉笑意：“林哥，你這是要去哪？”
林悺羲：“出去一下，菜上了你們先吃。”
章意可笑着點頭。
顧硯反手拉住淩栖的手腕，質問林悺羲：“你出去就出去，你把我表妹帶上做什麽，她願意嗎？”
淩栖卻說：“沒事，我馬上回來。”
顧硯聞言松開手。
外面走廊。
“表妹？”林悺羲笑笑。
“你先別跟姑媽和我爸說，你自己出現在這裏也很奇怪，你跟章意可怎麽會走在一起？”淩栖從容道。
林悺羲反問：“你既然都聽說過章意可，想必你也知道顧硯這人也是臭名昭著。”
淩栖嘆息：“哥，你不覺得你在裏面很突兀嗎，你一個人一身休閑裝，他們打扮的倒是五花八門。”
“我知道，今天也是章意可約我出來的。”林悺羲道，“既然你跟顧硯一起來的，那我得先問問你們的關系。”
“朋友。”淩栖說的簡潔明了。
“真的？”
“哥，我騙你對我有什麽好處嗎。”淩栖認真道，“顧硯他人很好，不是傳言裏的那樣。你好好讀你的大學吧，就別來管我們高中的論壇了。”
“我這不是放暑假嗎，一天前剛回安城，想着到超市買點東西，就遇上章意可和她的小姐妹們。”林悺羲苦笑。
“然後章意可見你長得有點帥，加了你的聯系方式，現在在追你，是嗎？”淩栖看透一切。
“猜的挺準。”
“這用得着猜嗎？”淩栖細細道來，“首先，這章意可本來就玩的花，經常換對象。還有就是她剛才看你的眼神，算不上清白啊，哥。”
“就這些嗎？”
“當然不止啊，章意可的那些小弟小妹們對你這麽恭恭敬敬的，為什麽，還有，憑什麽？”
林悺羲颔首：“的确是這樣的，栖栖啊，我得提醒你，如果那位顧硯真的是你的朋友的話，最好你現在進去把他帶走。”
“怎麽了嗎？”
“你那麽聰明，我知道你知道。”
“今天這頓晚飯，是把顧硯請過來，然後羞辱他的對嗎？”
林悺羲點頭。
淩栖：“走吧，進去。”
林悺羲正欲開門之時，淩栖挽住對方的手腕。
林悺羲：“？”
“哥，你不是說章意可喜歡你嗎，那就氣氣她呗。”
林悺羲寵溺地笑笑：“你什麽時候這麽會搞事情了，嗯？跟誰學的呀？”
淩栖推開門，目睹了章意可将一盤菜扣在顧硯的胸膛前，還不忘往對方頭上潑啤酒。
淩栖：“！？”
章意可回過頭來，看着林悺羲進來了，淩栖還挽着林悺羲，有些讪讪有些不滿道：“林哥，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淩栖嗤笑，拿去桌上擺着的另一杯啤酒，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潑在章意可臉上。
“太過了，這位大姐，你這麽潑我表哥不好吧。”淩栖無語道，“來之前就覺得你挺惡毒的，來之後想法更甚。”
章意可的小弟小妹們剛開始皆是震驚，現在卻沒有一個敢上來維護章意可，都自己躲得遠遠的。本以為那紋身大哥是什麽彪悍的人，現在還不是躲得遠遠的。
這不是狐朋狗友是什麽，跟着混人生罷了，現在能混，又混得了幾時？
顯然章意可也是沒有想到顧硯的“表妹”會這樣，氣急敗壞，但林悺羲在這裏，自己又只能極力隐忍，畢竟林悺羲家可有錢，自己又是高材生。有錢有勢有才人又帥，一定不能放棄啊！
“你……妹妹，我沒有惹你吧？”章意可讪讪又生氣道。
“對不起啊，手滑了。”淩栖天真無邪地笑笑，“你還可以理解為，我是超級無敵精神病患者，這樣就理解了吧？”
淩栖沒搭理去看章意可他們，一兩步走到顧硯随便，小聲與他道：“走吧，帶你潇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沒有說“逃離”，說的是“潇灑離開”！
林悺羲倚在門邊，靜靜看着淩栖做的這一切，他嘴角怎麽都下不來。
顧硯沒有拒絕，已然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态了……
淩栖抽了桌上的四五六張紙巾，然後拉着顧硯走了，林悺羲無奈地搖搖頭，笑着跟上去。
淩栖他們往樓梯那邊走去，聽着後面包間傳來的生氣尖叫聲
淩栖只覺得，簡直不要太爽！
樓下，林悺羲道：“栖栖，我去開車，你們兩個站在這兒等我一下。”
淩栖點頭：“好噠。”
而後，她将一兩張紙巾遞給顧硯：“你自己擦衣服，頭低下來一點，我給你擦頭發上的酒。”
顧硯接過紙沒有說話，微微彎腰，低下腦袋。
“怎麽我跟我哥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一進來就往你身上潑菜湯了？”淩栖很是不理解。
“你哥？”
“算我哥吧，但不是親哥。”
“你真的表哥？”
“關系有一點點複雜。”淩栖邊為他擦頭邊說道，“你知道淩雲路吧，林悺羲他是我姑媽的再婚老公的兒子，林悺羲跟他爸，比我和淩雲路都大，所以就統一叫哥了。”
“嗯。”
淩栖看着自己手裏染上紅顏色的紙巾，內心竟有一些錯愕，她道：“你染頭發用的是什麽啊？這麽掉色，我記得你上一次就摸了一下，也掉色是不是？”
“很掉色嗎？”
淩栖把紙巾拿給他看，道：“這難道不掉色嗎？”
顧硯眼神裏盡是失望，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道：“染回來吧，的确的确太惹人眼了。”
“你舍得嗎？”淩栖下意識問。
在得知了顧硯是因為章意可喜歡紅色而染的紅發，淩栖自己都替他感到可憐，人有些時候确實不能夠太舔，不然都得不到好果子吃。就比方說顧硯，人家明明就是在玩兒他，他卻态度認真一廂情願。
曉其意而仍舊願沉浸其中者，乃愚者也。
這可是大實話，顧硯是舔狗中的舔狗。
“不舍得又有什麽用呢？對方在玩我而已。”顧硯苦笑。
“我真的很好奇啊，對方既沒有動心，又沒假意付出，你怎麽就真的喜歡上人家了呢？”淩栖繼續道，“牽過手了嗎？牽過嘴了嗎？”
“說笑了，對方既沒動真心，又沒假以付出，這些又怎麽可能會有呢？”
“沒牽過，也沒親過？”
“肯定的呀……”
淩栖幫他擦的差不多了，顧硯也重新站直。
“那你現在還喜歡她嗎？”
“試着不吧。”
“試着不？情感這件事情是能試着來的嗎？”
“說不定時間長了，談下來了，或是有新的喜歡的人了，章意可也就過去了。”
“也就是說現在還沒忘喽？”
“反正不可能再喜歡她了。”顧硯态度堅決，“我也太傻了，一廂情願簡直夠了。說實話吧，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她。”
淩栖笑笑，這傻兒子終于要開竅了嗎？終于不再做舔狗了嗎？
淩栖：“所以？”
“今天晚上先把頭發染回來，對了，大善人，恐怕今天晚上還得借宿一晚。”顧硯看看淩栖，期待着她的回答。
“如果……我說不呢？”淩栖選擇先逗逗他。
“那沒辦法了，回員工住宿呗。”
“那你怎麽去呢？走半個小時嗎？”
“不然呢？”
淩栖笑笑：“逗你玩的，盡管來就是了，一會兒跟我先一起去一趟超市。”
“去超市幹什麽？”
“你說呢，紅毛？”淩栖莞爾，“那當然是買染頭發的呀，讓你去買可不行，你可千萬別又買到劣質的了。”
“那要多少錢呢？沒帶現金，現在手機裏也只有五十九塊錢。”
“你看都沒看，記這麽清楚？”
“就是因為每天晚上都要打開這個，只減不增的數字，所以才會記得啊。”顧硯皮笑肉不笑道。
“那我先給你墊着，等你以後有錢了再還。”淩栖道，“我也不會傻到，才跟你認識沒多久，就什麽東西都給你買。”
“那是肯定的，但是，大善人，你既然都說了，才跟我認識不久，為什麽剛才又要替我出頭呢？”
“不管認識久與短，都算是我朋友了，替朋友出口惡氣不行嗎？”淩栖表達內心，“而且不管怎麽說，都是她先用湯菜潑你的，反正先動手就是不對。”
顧硯颔首：“可能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