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站
罰站
今天的晚自習是班主任楊老師的。
“報告。”淩栖和顧硯站在門口，同時喊道。
楊老師包括全班同學都扭過頭去。
已經把顧霁帶去醫院處理好傷口，并把他送回去了，顧硯給自家奶奶解釋的是，顧霁不小心摔了，手還劃傷了。
顧霁也是相當的配合。
現在他們兩個回來趕晚自習，第一節晚自習已經過了有十幾分鐘了。
楊老師嘆了口氣，很是無奈：“……先拿着語文書，到後面站着聽，進來吧。”
“謝謝老師。”
“謝謝楊老師。”
他們拿着語文書和一支黑筆，站在後邊兒。
淩栖覺得這倒也沒什麽，可能楊老師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吧，楊老師看上去也沒多老，頂多三十五歲。
淩雲路和桑蜜雲總忍不住扭過頭來看他們，後面幾排的同學也是這樣的。
顧硯被看的煩了，小聲對淩雲路道：“要問什麽就問，別磨磨唧唧的。”
“你倆去哪兒了？一個中午走，一個下午第一節課前走，處理什麽家事兒啊？姐，我咋不知道我們啥時候多了個親戚？”淩雲路用書擋着自己的臉，回過頭來問他們。
“網吧。”顧硯輕描淡寫道。
淩栖看看他又回過頭，随之颔首。
桑蜜雲：“我滴個老天爺呀。”
淩雲路：“我滴個乖乖呀。”
韓奕：“我嘞個豆豆啊。”
劉康寧：“超級無敵霹靂炸裂。”
料誰都會覺得很震驚吧，才第一天就逃課去網吧，這也是沒誰了，無法超越的存在呀。
淩雲路可能還想再問點什麽，淩栖果斷道：“轉回去，好好聽課。”
其他人也紛紛扭過頭去。
明明是去幫助弟弟，為什麽要說去網吧，淩栖想着肯定是顧硯不喜歡把自己的家事讓外人知道。
顧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管什麽都自己憋在心裏邊，什麽都自己一個人扛着。
要是顧硯這生活換了別人，就比如說自己，自己肯定是不活了。
須臾，顧硯因為好奇，還是小聲問她：“你直接跟他們說你沒跟我一塊兒不就好了，幹嘛歸總自己跟着我鬼混到網吧去了？”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哈？”
“我用誰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
“韓奕啊，怎麽了嗎？”
淩栖：“……”
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反應不過來？！
“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淩栖有些無奈。
“說來聽聽嘛。”顧硯故意拖長聲音。
淩栖舒了一口長氣，道：“我用他的手機給你打電話，那就證明韓奕已經知道我要來找你了，現在說謊話，那豈不是很容易被人揭穿。”
“哦！”顧硯恍然大悟。
“別跟我瞎扯了，認真聽課。”淩栖道。
“哦哦。”
下課。
淩雲路猴子一樣跳過來。
他問：“姐，不是我說你真去網吧呀？怎麽可以這個樣子呢？”
淩栖颔首。
淩雲路操碎了心，沒好氣對顧硯道：“你看你都把我姐給帶壞了！我姐初中的時候乖的一批，你看看現在，都學會逃課去網吧了，要是被我媽和舅舅知道，我得跟我姐一起挨罵……”
顧硯莞爾：“說了半天，你是怕你自己挨罵？”
淩雲路反駁他：“當然不是害怕我自己挨罵，我姐那麽乖巧的一個學生，可你看看現在……就算我媽跟我舅舅不罵我姐，我哥也要說一兩句！”
淩栖覺得稀奇：“你舍得叫哥了。”
淩雲路聞言故作咳嗽兩聲：“咳咳，總之，顧硯，別帶着我姐瞎混了，要是我姐學習成績下降，我指定怪你。”
顧硯疑惑：“咋你這麽操心你姐呢？”
“她是我姐，我不操心我姐，我操心誰？難不成我操心你啊，你就是天天上課睡覺，天天逃課去網吧裏打游戲，都不關我什麽事兒。”淩雲路話說的很絕。
韓奕：“牛逼。”
劉康寧：“我同意。”
桑蜜雲笑笑：“逃課去網吧裏打游戲，是什麽樣的體驗呢，淩栖，下次把我也叫上呗，專挑副科的課，或者是晚自習去。”
淩雲路無語：“我剛才那麽慷慨激昂地講這件事情是多麽的不好，你不覺得你說的話跟我剛才說的非常違和嗎？”
桑蜜雲道：“我只是好奇嘛，怎麽，我不可以好奇嗎？”
“你當然可以好奇，只不過我現在在教育人，我在教育顧硯那小子。”
顧硯笑笑：“我還要說謝謝嗎？”
淩雲路：“你說吧。”
“顧硯淩栖，你倆來我辦公室裏一趟。”楊老師從講臺上走下來。
淩雲路：“我的媽呀，楊老師什麽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夠吓人的呀！”
桑蜜雲看着三人出教室的背影，憂心忡忡道：“你們說，我剛才向他們提的要求，楊老師聽到了沒？”
其餘三人對視一眼。
韓奕：“我覺得多半是聽到了。”
劉康寧：“沒錯。”
淩雲路：“那是肯定聽到了呀，你就等着被叫辦公室去吧。”
桑蜜雲翻了一個白眼：“你們三個人的情商，加起來都湊不出一個完整的。”
“你想表達什麽？”淩雲路問道。
“就不能說點好話嗎，騙騙我當安慰我也行呀，才開學第一天啊，我的好學生形象啊！嘤嘤嘤，夠了，都起開，別圍在這兒了，我要回去溫習了。”桑蜜雲笑笑，“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韓奕：“她們女嘞一天天都在想些啥子哦？”
劉康寧：“我咋個曉得喃？”
淩雲路看着這兩個飙方言的，自己也來了一句四川話：“還‘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今天學了好多嘛，今天也沒學好多都嘛。”
韓奕：“我咋個曉得嘛？”
淩雲路：“你們老家也是四川嘞？”
劉康寧：“喲，老鄉嗦，我搬來這兒快兩年咯。”
韓奕：“我三年。”
辦公室裏。
楊老師坐在位置上，道：“仔細交代清楚吧，顧硯的淩栖都已經替你交代了，但是淩栖說你紙條上面沒有寫清楚，現在我們好好說說，淩栖呢，你叫韓奕來替你請假，你又是出校去幹什麽？”
顧硯沉默了。
淩栖小聲問顧硯：“可以說嗎？”
顧硯過了會兒才點頭。
楊老師倒是沒有說什麽，靜靜地等待着他們。
“是這樣的，楊老師，顧硯的弟弟在學校裏與同學發生了一點争執，老師打電話讓他這個當哥哥的去學校一趟，其原因你也知道一些，老師，我跟你說過了。”
楊老師颔首：“顧硯的可以理解，情況也比較急嘛，那你出校門又是？”
“老師，是我讓淩栖來幫我的。”顧硯解釋道，“淩栖腦子比我聰明，也轉的過彎，在處理事情細節方面也比較細心。”
淩栖默許：“楊老師，我跟顧硯早就認識，顧硯的弟弟也一直把我當做親姐姐，我也比較擔心他，所以就去了，對不起老師，下次不會了。”
楊老師聽完倒是笑了：“你們兩個在這兒自責什麽？老師又沒說老師要怪你們。”
“那老師把我們叫來是？”顧硯試探性問道。
“老師總得問清楚原因吧，了解過後覺得你們沒有錯，我又幹嘛要生氣呢，都說氣大傷身，氣大催人老，我幹嘛要自己找不愉快呢？”楊老師道，“顧硯啊，你們家情況我讓淩栖多少告訴了我一些，你不要怪她，俗話說，不了解自己學生的老師不是好老師，楊老師我，可想當一個好老師。”
顧硯颔首：“我當然不會怪她，她今天幫了我莫大一個忙，我謝謝她都來不及。”
淩栖看着楊老師，會心一笑。
是自己要告訴楊老師的，而并非楊老師問的，楊老師這是怕孤硯怪罪自己，所以主動承擔。
謝謝你，楊老師。
“行了，你們回去吧，差不多快要上課了。”
“楊老師，我很好奇。”淩栖道。
“好奇什麽？”
“楊老師，你就不怕我們在騙你嗎？”
“師生之間基本的信任還是要有的，更何況楊老師選擇相信你們。”楊老師神情自若道。
“這才教我們第一天就這麽信任我們啦？為什麽？”顧硯想到什麽就問出來。
楊老師面對這個直球學生，笑道：“相信就是相信，還需要問為什麽嗎，難不成你在騙我啊？”
“沒有沒有，哪敢騙您啊，絕對絕對絕對沒有！”顧硯連忙解釋。
楊老師笑笑：“走了，回去上課，不過得辛苦一下你們。”
“什麽，楊老師，你盡管說。”
“新學期剛開學嘛，老師我要樹立嚴厲不好惹形象，剛才上課的時候，你們騙他們說你們是去網吧，老師也知道裏面有難言之隐。”楊老師笑笑，“你們就繼續罰站好了，不然他們會覺得，你們都逃課去網吧了，老師都還能讓你們坐下，他們會不會覺得，這個班主任很好說話。”
顧硯颔首：“厲害呀，楊老師，我們講小話你都能聽得清楚？”
“當老師的耳朵都厲害着呢。”
“楊老師，您今年幾歲了？”須臾，淩栖好奇問道。
楊老師看着很年輕，如果是楊老師穿上校服的話，站在學生堆裏，面相也是佼佼者，絕對看不出來她已經是高中的班主任了。
“今年滿二十九了。”楊老師答道。
“生日是多久呢？”
“你們這個做什麽？”楊老師壞笑。
“問問。”
楊老師開玩笑道：“我還以為你問了要給我準備什麽小驚喜呢，只是問問嗎，那算了，我不回答。”
“那給你準備小驚喜，楊老師，你生日是多久？”顧硯笑着接話。
“11月1號。”
“好嘞，記下了。”
“不用你們買，好好學習就行了。”楊老師莞爾。
到了教室門口。
楊老師道：“給我演像一點，演出那種像是經歷了萬千苦難的樣子。”
淩栖無奈笑笑。
顧硯直率道：“好的，收到，那我現在就開始嘤嘤哭泣。”
楊老師語塞：“額……其實大可不必這樣。”
淩栖輕聲“啧啧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