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課
逃課
不行!淩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自己被蒙在鼓裏的感覺,不管是解不出來題也好,還是顧硯沒有把這件事情交代清楚也好,她都覺得特別不爽。
但自己又有什麽辦法呢,自己總不能逃課去顧霁的小學吧?請假也沒有理由啊。
淩栖回到教室的時候,距離上課還有十幾分鐘。
“韓奕,你應該帶手機了吧,借我用用。”淩栖走到韓奕位置旁。
韓奕将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遞給她:“借手機做什麽?”
“謝謝,我打個電話,打完就還你。”
嗯,問題來了,顧硯手機號碼是多少來着?
“韓奕,你有顧硯微信嗎?”
“有啊,你給他打電話嗎?”
“嗯。”
電話號碼行不通,那就微信語音通話吧。
“喂,韓奕。”
“是我。”淩栖嘆氣道。
“淩栖啊,幫我替老師說了嗎?”
“已經替你說了,那麽現在該你說了。”
顧硯知道對方的意思,道:“小霁在學校裏打架了。”
淩栖皺眉:“小霁打架?”
那麽乖巧的顧霁,怎麽可能會打架?淩栖是怎麽都相信不了啊。
“對,這件事情有點不好解決,對方家長還在罵,抽不開身,先挂了。”顧硯無奈。
“小霁小學在哪兒?”
“你想幹什麽?”
“別問,告訴我在哪兒?”
“你要來嗎?”
“別問廢話。”
須臾,顧硯才道:“你來吧,來的時候注意安全,位置發你。”
淩栖挂斷了電話,接下來位置就發來了。
淩栖點開看了一眼,把手機還給了韓奕:“謝謝。”
韓奕見她這個時候還在往教室外邊跑,問:“淩栖你去哪兒啊?馬上就上課了。”
“替我向老師請個假,家裏急事。”
韓奕聽的雲裏霧裏的,剛才不是給顧硯打電話嗎,怎麽現在家裏又有急事啊?顧硯和淩栖難不成是一家人?
淩雲路這個時候從教室前門進來,淩栖差點撞上他,拐了個彎避讓他後,就往樓梯那邊沖。
淩雲路:“姐?”
韓奕也走上前來:“你很懵吧,我也很懵。”
“怎麽了嗎?”
“你姐剛借我手機給顧硯打了個電話,然後就這樣了,還說是什麽家事,讓我替她向老師請個假,顧硯跟你們也是親戚?”
淩雲路傻住了:“顧硯算哪門子親戚啊?我啥時候多了個姓顧的親戚啊?”
“那你們不算是一大家子?”
“我敢肯定不是呀,頂多算朋友,同學呀。”
“那為什麽淩栖說是家事?”
“我上哪知道去?”淩雲路搖搖頭,“我們還是先去替我姐請假吧,不用擔心我姐學業問題,倒是顧硯,上午睡了一上午,下午又曠課,第一天的知識都沒學多少。”
韓奕盡管啥都不知道,還是點頭。
淩栖比較急,算是一路上都連走帶跑。
出校門口的時候,保安沒有攔住她。可能是因為這裏是職高,連保安都習以為常了學生會經常到校外去上網,或是到校外去玩兒,索性就沒管她。
淩栖攔了一輛出租車。
“叔叔,請問一下,三年級一班在哪棟樓啊?弟弟在學校與同學發生争執,老師打電話讓家長前來一下。”
“哪位老師?”
“李老師。”
“就那一棟就是,二樓,上了樓梯就是一班。”保安指向前面那一棟樓。
“好,謝謝。”
壞學生标準,逃課。
這應該算得上是逃課吧?畢竟老師沒有提前知道。
淩栖笑笑,初中的時候自己一直規規矩矩,今天為了顧霁放肆了這一回,就感覺非常的玄妙,感覺既自由又自責。
三樓,辦公室裏。
現在是小學下午的第一節課,已經上課十幾分鐘了。
顧霁當然沒在班級裏,正站在老師辦公室裏呢。
淩栖來到辦公室前,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顧硯和站在他旁邊的顧霁。
她想了想,沒有喊報告,而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他們班主任李老師回過頭,問:“您是?”
“我是顧霁的姐姐,抱歉來晚了。”
“您請進吧。”李老師道。
淩栖進來之後徑直走向顧霁。
“你們家是真的沒大人嗎?叫來的兩個都是小娃娃,現在都才讀高中吧,高中能理什麽事兒啊?”一位穿着妖嬈的夫人道。
淩栖撇了她一眼,嗤笑道:“老阿姨好。”
一來就給人下馬威,可見你也不是什麽脾氣好的老好人。
老阿姨撇嘴,心裏明顯不爽。
而李老師不知怎的,是在憋笑嗎?
顧硯低聲問:“你怎麽還真來了?楊老師知道嗎?”
“跟你一樣,讓人替說了呀。”
“楊老師不知道啊?”
“別問廢話。”
“怎麽能讓你這個好學生,跟我一樣啊,你快點回去吧。”
“顧硯,我從來都不是什麽好學生。”淩栖道,“別随意定義別人,有些人表面看上去乖巧,可內心卻住着一匹野狼。”
顧硯不再說話。
淩栖大致看了看顧霁身上的傷,手臂上有一條大劃痕,還有血跡,周圍還有黑色鉛筆的印記,現在小朋友打架挺溜啊,知道什麽能造成最大的傷害?還用鉛筆劃傷皮膚,都跟哪學的?
淩栖起身,走到另一位小朋友的身旁,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問:“小朋友,那講講你們為什麽打起來嗎?”
老阿姨:“你想幹什麽?別湊近我兒子。”
“沒事兒的阿姨,我不打你兒子,總得問問這件事情吧。”
“剛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自己沒來,我們憑什麽還要再說一遍?”
“既然阿姨你都知道我沒有來,那我肯定得再聽一遍,才知道整個事件啊。”淩栖站直,比那老阿姨高了半個頭,“我這個人吧不是好學生,急了可是會打人的,我人緣廣,家裏邊的爸爸也有錢,打官司也未必是你贏。”
老阿姨見她如此嚣張,有些氣急敗壞道:“你覺得你說的這些我能信?”
“不信的話可以試試。”淩栖皺着眉,語氣冷到北極那了。
“小弟弟,跟姐姐講講好嗎?”
老阿姨沒再插話。
那小弟弟點頭:“他罵我,然後還打我,我才打回去的!”
淩栖回到顧霁身邊,和顧硯一起坐在皮沙發上,顧霁坐在他倆之間。
“李老師,麻煩您再複述一遍可以嗎?”
李老師點頭:“他們是在午自習的時候發生矛盾的,午自習是另一位老師看守,我都已經回家休息了,接到電話這才匆匆趕來。就聽看守老師說我們班有兩位同學打架,這至于是誰先動手的,誰先罵人的,那位看守的老師也不清楚,坐在他們周圍的同學也是各有各的言論。”
“查監控了嗎?”
淩栖算是問到節骨眼上了,顧硯也是非常無奈:“我也說要去查監控啊,可是大媽死活不讓啊。”
“查監控真的沒必要,自家孩子什麽德行自己心裏邊兒最清楚,更何況李老師也說了,監控室的鑰匙找不到了,現在暫時不能夠打開。”
淩栖看向李老師。
李老師無奈颔首。
“先不說監控室的鑰匙找不找得到,有鑰匙監控是一定要看的,老阿姨你這麽反對看監控,是心虛嗎?”淩栖笑笑。
“老娘心虛個屁,想想你們自己家孩子的德行吧,他不罵、不打我兒子,我兒子會還手嗎?”
“先不說誰打誰罵吧,打電話先請開鎖師傅。”淩栖道。
“請就請呗,反正費用我是不出的,這也不關老子的事。”老阿姨依舊是那樣的驕傲不遜。
這是什麽樣的家長能說出這麽毀三觀的話?自己的兒子與同學發生了矛盾,極力袒護自己的兒子,把別人貶的一文不值,甚至還貶低對方的家長。
啧啧啧,難怪孩子他爸不來呢,懂得都懂。
至于老師為什麽先開始不找開鎖師傅,淩栖已經知道了,很顯而易見,這老阿姨不讓呗,還用得着多想?
顧硯帶了手機,顧硯已經打電話叫了。
至于顧硯為什麽不叫,那絕對是因為沒想到啊……
在等開鎖師傅來的時間裏,淩栖問李老師:“李老師,請問一下辦公室裏面有藥箱嗎?”
“有,我去給你拿。”
“謝謝。”
淩栖拿出酒精,對顧霁道:“你忍一下,可能會有點痛,姐姐不會擦到你的傷口,但是周邊必須得消毒。”
“好,謝謝淩姐姐。”顧霁乖乖答謝。
“噴點碘伏也可以呀,酒精擦周邊,碘伏噴傷口,然後再拿繃帶纏一下。”顧硯道。
淩栖早就想罵他了:“能閉嘴嗎?你既然這麽會弄的話,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就處理傷口?你這麽想一個人扛所有事,紙條就不要扯上顧霁,你知道凡是有顧霁的事,我都會管。”
“這不是想辦法對付那大媽嗎,你是不知道,我一來她就把我給罵的體無完膚,我都被她罵了一中午了。”顧硯無奈,他與淩栖小聲講到。
“何奶奶知道這件事嗎?”
“別讓她知道,她會擔心的。”
“顧霁回家奶奶不也一樣能看到他手上的傷口,還有臉上的傷。”
“到時候就說摔的呗,總比現在這情況好吧。”
“挺神氣的呀,打官司都不一定能贏,帥!”
淩栖翻了個白眼:“那肯定是為了吓她呀,再有錢,我也沒這本事。法律至上,永恒不朽,你懂嗎?”
“說的太有道理了,佩服佩服。”
淩栖為顧霁上好藥後,問:“顧霁,你再把這件事情說一遍吧。”
“是今天中午吃午飯的時候,他嘲笑我,嘲笑我沒爸爸媽媽,還帶着很多同學一起嘲笑我,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我反駁他們說不是,我還有哥哥和奶奶。他就動手推我,是他先動的手,姐姐,我真的沒有先打他,他額頭上的傷也是他自己磕到桌角的。”
淩栖就知道,絕對有人沒說實話,所以他兩個都問了一遍。
至于真相如何,看了監控後自見真章。
淩栖才不會像那位老阿姨一樣,沒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談護自己的兒子,這樣在別人看來只會覺得他們愚蠢至極。
淩栖安慰道:“沒事兒的,別怕,有姐姐和哥哥在呢。”
“嗯嗯。”顧霁乖巧點頭。
下午三點十分,他們幾人站在監控室門口。
所有人看完監控後。
老阿姨:“……”
“阿姨,看到了吧,倒是誰家孩子品行不行?”淩栖強調。
“這,這……”
“還請阿姨向我弟弟道歉,還有,這傷是你兒子造成的,醫藥費自然是你出。”淩栖沒好氣道,“開鎖費可以我們出,醫藥費你們躲不掉。”
“醫藥費我們出,李老師,今天下午兒子我帶回家去教育。”說完,老阿姨拉着自己的兒子就要走。
顧硯站在門邊,擋住他們,道:“阿姨,道歉呢?”
“你們還想怎樣?”阿姨也是很尴尬。
“道歉。”顧硯語氣平常。
“對不起行了吧!再見!”
淩栖看着他們倉皇而逃的背影,覺得好笑。
李老師過來,笑道:“開鎖的費用不用你們出,這個學校會自行解決,不出這件事,學校本來也打算找個開鎖的師傅的。”
“那就謝謝李老師了。”顧硯道。
“這傷口不小,你們還是帶顧霁去醫院看看。”李老師道,“明天中午的時候,再來把今天下午的課補上就行。”
“謝謝老師。”顧霁道
李老師蹲下:“有什麽事兒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裏邊,有些家長就是這麽護犢子,老師我也很無奈呀。”
“嗯。”
“那哥哥姐姐就帶着顧霁去醫院吧,我下節還有課。”
淩栖顧硯颔首:“謝謝老師。”
校門外,顧霁左手牽着哥哥,右手牽着姐姐。
他們站在這兒等滴滴車。
“果然還得是女人對抗女人啊,要放在古代,你絕對是能鬥到皇後位置上的人。”顧硯笑笑,對淩栖道。
“你太擡舉我了。”淩栖莞爾,“你腦子太笨了而已。”
“這也是事實,我不反駁。”
“對于這種蠻不講理,不搞清楚事情原因就破口大罵的人,沒必要跟她講理,講理,是對人講的,而不是對狗講的。”
“夠絕。”
“哥哥,淩姐姐,我是不是也有錯,我不應該跟他反駁?”顧霁試探性問道。
“不,今天你沒有做錯的地方,是對方蠻不講理,你不需要自責。”淩栖态度堅決。
“真的嗎?”
顧硯也道:“我的天使小弟弟不會犯錯的,對方是惡魔,惡魔終将被天使打敗。”
顧霁不甚了了地點頭。
淩栖大笑:“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挺幼稚的,做個這麽幼稚的比喻。”
“總之,今天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可能真的晚自習都回去不了。”
“不用謝,但這件事真不打算跟你奶奶講?”
“不了,現在已經解決了,就別讓她老人家憂心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