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
周四
周四。
距離家長會還有一天，有的人是翹首以盼，有的人是灰頭土臉，像洩氣的氣球，凋零的花朵。
那張回執單，淩栖自己代簽了。
姑媽也提早排好了假期，給淩雲路開家長會。
“服了服了服了，入學考的成績要發給家長看，死了死了死了！”劉康寧哀嚎。
“你也不差吧？班級第三。”韓奕才是真的紮心，“我倒數幾名，我滴個媽呀。”
顧硯一本正經：“你們都不需要擔心，墊底的是我，我永遠倒數第一。”
別人都點點頭，想着還有這家夥墊底，自己應該不會太慘，因而感到慶幸。
只有淩栖知道一些事情，坐在位子上匿笑。
“明天下午開家長會，明天早上還要默寫語文，還要聽寫英語單詞，這些都會放到桌子上拿給家長看，我的媽呀。”桑蜜雲翻開英語書，“我要記單詞了，都別打擾我。”
現在是午自習，生物老師管紀律。
如果是副科老師，且老師不太嚴格的話，午自習就會相對吵鬧一些，班主任則截然不同，大相徑庭，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安靜的不得了。
可能都一樣，不管哪一位班主任，都是自帶威壓的。
淩雲路也嘆氣：“不知道要被我媽啰嗦多少遍，游戲機要被收咯。”
桑蜜雲：“你這個都還算好的，至少你還有手機，我爸可太絕情了，他說他如果不滿意我這成績，手機，平板，小說全給我收了。”
顧硯徐徐道來：“果然很絕情啊。”
“那可不，他如果真這樣的話，我就再也不會包容他偷偷抽煙了，他真給我收了的話，我第一時間轉給我媽媽。”
淩栖笑笑，不說話。
“老師，找一下你們班淩栖。”有一個女生站在門口，對坐在講臺上的生物老師說道。
“有什麽事兒嗎？”生物老師問。
“賀主任找一下她，讓她去一下辦公室。”
淩栖聞言望去，顧硯他們幾人也是一樣。
淩雲路好奇地問：“賀主任是誰？賀主任找我姐幹什麽？”
淩栖：“這我哪知道？”
淩雲路猜測：“你不會是犯了什麽事兒吧？”
淩栖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那麽希望我出事兒？”
顧硯覺得好笑：“噗，哈哈哈。”
淩雲路着急忙慌解釋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肯定不希望你出事啊！”
“是現在嗎？”生物老師問站在門口的女生。
“是的，就是現在。”
生物老師問大家：“誰是淩栖？”
淩栖起身，走了出去。
淩雲路繼續八卦：“所以說這個賀主任他是男是女，今年有多少歲了？”
桑蜜雲想了想，道：“我見過他幾次，是個男的。”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兒啊，我現在超級無敵霹靂好奇。”淩雲路大膽猜測，他問顧硯，“你跟我姐走的比較近，我姐最近有沒有惹什麽事兒？”
顧硯白了他一眼：“你真的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
淩雲路“啧”了一聲：“咋你跟我姐一樣呢？”
“這個你別問，你要知道，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
桑蜜雲附和道：“就是就是。”
淩雲路皺眉道：“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預感，絕對不只是去賀主任辦公室一趟這麽簡單。”
“你真的不能往好的方面想？”
“你真的不能往好的方面想。”
桑蜜雲跟顧硯同時開口，一個帶有疑惑，一個已經肯定了，顧硯先前已經問過這樣的一個問題了，可對方還是這樣，所以，能肯定了，那家夥不能往好的方面想。
外面。
她們走到樓梯口，往樓下走着，對方是兩個女生。
“你就是淩栖？”紮高馬尾的女生問道。
淩栖颔首：“嗯。”
“嗯好，好的很。”
淩栖疑惑。
她們繼續走着，已經到樓底下了，她們把淩栖往小巷子裏頭帶。
淩栖頓感不對勁，她皺了皺眉：“那邊有辦公室嗎？”
“前面就是了，賀主任的辦公室比較特別。”
這是什麽荒誕的理由？
淩栖的感覺告訴她，要注意安全，于是悄悄拿出手機，看似毫不起眼的動作，實則已經撥通顧硯手機號碼，并點錄音了。
“喂？”電話那頭道。
手機沒有按免提，其餘兩個人聽不到，況且淩栖走在他們後面，離她們有五六步的距離。
淩栖假意輕聲咳嗽：“咳咳咳。”
電話那一頭。
淩雲路小聲問道：“為啥不講話？那這一通電話的意義是什麽？”
桑蜜雲搖頭道：“可能是不小心點到了，挂了就行。”
顧硯沒有挂電話，還是取消免提，把手機放到耳邊，耐心地聽着。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通電話絕對有它的意義。
淩栖将手機放在衣服包裏：“這麽偏僻的地方絕對沒有辦公室，學校也根本不可能把辦公室建在這兒，你們兩個到底要帶哪兒去哪兒？”
她的音量比平時略微大點，為的就是讓電話另一頭的顧硯能夠聽到。
“我們也沒打算帶你去賀主任的辦公室，或者可以直接告訴你，賀主任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幌子。”高馬尾女生道。
淩栖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自己的猜測得到了印證，但就覺得有點心慌慌的。
“章意可你一定認識吧，壞了人家兩次姻緣，搶了人家兩個男朋友，你也是夠厲害的呀，狐貍精使的什麽妖術啊，勾引別人男朋友真是個賤人啊，呸。”
搶了人家兩次男朋友？淩栖聽的一愣一愣的。
電話另一頭的顧硯皺眉。
淩雲路跟桑蜜雲皆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顧硯。
“你在說什麽？”淩栖問。
“一個顧硯，一個林悺羲，你到底用的什麽法子呀？分享分享呗。”站在旁邊的短頭發女生也站出來說道。
“誰告訴你們的，章意可嗎？”淩栖嗤笑。
高馬尾：“你別管是誰告訴我們的，總之我們兩個今天就是來教你怎麽做人的。”
“教我做人？”淩栖譏笑，“又是章意可的小妹？到底是誰教誰做人，那可不一定，沒什麽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淩栖不想惹是生非，轉身就要走。
章意可嗤笑：“回哪兒去呀？早就打聽到你了，說你在這所學校裏讀書，以前太忙，還沒有時間照顧照顧你，今天正好啊。”
章意可就在淩栖身後。
淩栖：“……”
暑假的時候也聽顧硯提過一嘴，章意可也在這所學校裏，只不過軍訓的時候，和開學的這幾天來沒有碰過面而已。
“你想幹什麽？”
淩栖是一個字都不想跟她多交流，有了暑假時的那印象，料誰也不想跟她靠太近，除了那些勢力小人。
“都說了呀，照顧照顧你，把她給我拉住。”章意可發話，“給我打她。不打你老子真的出不了氣，壞老子兩次好事，你挺能耐的啊你。”
顧硯聽到這裏坐不住了，可能還被氣到了，拍案站起。
淩雲路：“？”
桑蜜雲：“？”
韓奕：“？”
劉康寧：“？”
前面幾位同學：“？”
拍的響聲不是很大，但是周圍的幾個同學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淩雲路韓奕跟我來。”顧硯撂下這一句話，就從後門出去了。
淩雲路：“哈？”
韓奕：“What”
但他們兩個還是起身，跟着出去了，還想跑一兩步，去追顧硯。
生物老師直接傻眼了，不過放寬心态，也不想管了。
桑蜜雲震驚：“他們這是唱的哪出戲？他們三個出去做什麽，為什麽不叫我？”
劉康寧搖頭：“我咋知道呀？他們不也沒叫我嗎？”
淩雲路邊跟着跑邊問：“我們跑這麽快做什麽，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韓奕點頭：“別這麽着急忙慌的，你總得說清楚原因吧。”
顧硯只道：“快點。”
不明所以的淩雲路有一點怨氣：“快點你媽呀，你說不說，不說我們兩個就不白跑一趟，我們回去了你信不信？”
“如果你不希望你姐被打死，最好快點。”
“哦。”淩雲路反應歸來，“什麽！你在說什麽震驚死我的東西！”
“快點。”
這下淩雲路跟韓奕都不再去追究原因，而是跑的更快了。
淩栖被另外兩個人架着，掙紮不開。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誰勾引誰，啊？我問你誰勾引誰？”淩栖忿然道，“一個是我弟，一個是我哥，我勾引誰！”
高馬尾疑惑：“你弟跟你哥？你當我們是智障嗎，一個姓林，一個姓顧，你姓淩，你們有半毛錢關系啊？”
“這裏可有監控，想想自己的後半輩子，你們最好別動我。”淩栖眼神狠厲。
她現在頭腦清晰，卻又似一匹餓狼，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碎，再囫囵吞進肚中。
“還後半輩子，這已經吓唬不了我們了。”章意可笑笑，“我就算是打了你，你又能怎樣？這裏的監控純粹就是個擺設，起不了任何作用，你覺得我會怕這個？”
她一巴掌扇在了淩栖的左邊臉上，章意可力氣不小，淩栖只覺得挨了這一巴掌後，臉脹着疼，腦神經可能還受了點兒影響……
“你說的對。”淩栖下一瞬間眼淚直流，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了我，我真的真的沒有勾引你的男朋友，我跟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關系，幹什麽要把這個罪名強扣在我頭上？”
她裝的……錄音還錄着，那就要讓自己變成最慘的被害方，當最慘最慘的受害人。
顧硯拐角看見了站在這邊的四個女生，跟淩雲路他們兩個跑了過來。
韓奕思考的周全，提早拿出手機錄視頻，他們就這樣跑過去，“殺”得別人猝不及防，來不及僞裝。
“呀。”淩栖聲音似輕佻無意又似害怕，“有人來了。”
其他三人都順着淩栖目光所及之處看過去。
章意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