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任務

任務

“聽說禾悉尊者飛升又失敗了。”

“  恩,聽說這次是被天雷硬劈下來。”

“啧啧啧,這是禾悉尊者第二次飛升失敗了吧。”

“上次飛升更慘,被自己親自教導的弟子從背後捅了一刀,修為折損大半不說,又在空洞閣修養七年,才回複先前水平。”

“連續兩次飛升失敗,禾悉尊者的身體能受得了嗎。”

“唉……此事在門派千萬別聲張了,掌門已經出門去接禾悉尊者了,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這兩位星望派俢者匆匆說了幾句,也就轉移下一話題。

根本沒有注意到藏在暗處的影子,他只是安靜地站了一會,似在思考,也是在做決定,然後毅然決然地離開。

六月份的天,是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前一刻還是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後一刻就是豔陽高照,一條七彩奪目的彩虹,從東山延展到西山,宣告着剛才疾風驟雨已經結束。

禾悉就躺在潮濕的草地上,一張蒼白的臉看不出是悲傷,看不出疲憊。

若不是随着呼吸起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那九記天雷劈過去了。

此時的禾悉腦子很亂。

一會兒想着第一次飛升失敗崩潰;一會兒又想着自己在空洞閣苦修;一會兒又想着自己準備第二次飛升時,壯志必得,信心滿滿的樣子。

有了第一次飛升失敗,這次沒有成功,她多少能接受到,甚至已經找好了自己無法承接九道天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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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自己舍不得門派俢者和掌門,在最後關頭選擇放棄 ,不願意飛升。

這幅說辭堪稱完美,差點連自己都要相信了。

一只鳥從禾悉頭頂飛過,盤旋幾圈後,準确無誤的地将一坨溫熱的黏狀物送到禾悉臉上。

禾悉:“……”

“這死鳥,是欺負我吧。”

禾悉一躍而起,大罵盤旋上空的飛鳥。

真是的,人要倒黴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第二次飛升失敗,又被一只鳥給欺負到了,任禾悉這等好脾氣也有暴躁的時候。

正當她把鳥活捉到手,揚言要拔光它所有的毛,出一口憋屈氣。

她手中灰不溜秋的小鳥身體,突然迸發出無數金光,在禾悉驚恐神色之中,她又暈了過去。

勻速前行的馬車不緊不慢的趕路,駕駛馬車之人很有技術,在這崎岖的山路也能走的平穩,盡量不會打擾到車內休息之人。

禾悉睜開眼睛時,最先看到馬車棚頂最為熟悉到星望門派标識,就知道是掌門漁陽師兄前來接她。

但她沒有出聲,伸手掐一掐自己的臉,确定現在不是在夢境,心中稍稍的松下一口氣,轉而在擡眼時,一只灰不溜秋的麻雀落在了她的眼前。

烏黑的小眼珠子一轉,似乎在醞釀下一輪溫熱的黏狀物。

吓得禾悉立馬揮手将小鳥揮下去,沒想到,麻雀是認準了禾悉的臉适合五谷輪回的風水寶地,死纏着禾悉不肯離去,并且開口說。

“你現今還能看到我,就證明剛才的夢中我說的并不是假。”

禾悉一怔,淡定的躺平,嘴裏喃喃道:“完了完了,一定是被天雷劈中了腦子,麻雀怎麽會說話呢。”

灰不溜秋的麻雀蹦跶跳到禾悉臉上,見到禾悉緊閉雙眼:“你再不睜開眼睛,我可就拉裏嘴裏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不就是一只會說話的麻雀嘛,自己一個捉妖修仙的尊者還能怕它。

禾悉蹭的一下坐起來,虎視眈眈盯着麻雀,從中要找出不對之處。

“別擔心,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不過是讓你更加确認,方才我和你在夢中交談之事全都是真。”

麻雀的聲音只有禾悉自己能聽見,又親眼看見小小的麻雀幻化成一位少年,和方才自己在夢中,自稱是天束的少年一模一樣。

饒是經歷過光怪陸離,鬼鄉異世的禾悉也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麻雀會說話,

天束告訴她,他是來自三百年後的世界的俢者。

在三百年後,仙魔之間的平衡被打破。

修仙者只顧着自己求仙問道,絲毫不管外界情況,給了魔界魔物可乘之機,魔界魔物大舉入侵人間及修仙界,制造血債累累,生靈塗炭,百姓民不聊生。

“在修仙界唯一能夠力挽狂瀾,拯救世間便是你——”

“我,”禾悉茫然用手指着自己。

“你的兄長,季斐仙尊。”

“啊?”

禾悉更是茫然:“我,沒有兄長啊。”

天束一副你不懂的樣子,沖着禾悉擺擺手。

“你是有一個兄長,不過是你同父異母的兄長,你們小的時候還是見面的,不過呢,你母親當時不容得你父親和他那位紅顏知己,就給趕出家門了,之後也就斷了聯系,”

聽到這裏,禾悉似乎有那麽一點印象了,當時家裏确實是來過一位漂亮的夫人,她還領着一個男孩,她當時還給這男孩好多好玩意。

後來父親和母親大吵一架後,父親就領着漂亮的夫人和男孩走了。

“你要找我那個兄長,你還不如找我父親更快,我父親叫季賽白,是季家山莊莊主,這在修仙界可是響當當的名號。”

“您的父親早已經去世了,那是你最後一次見您父親。”

聽到這消息,禾悉一愣,反應過來時眼角有淚劃過,急忙用手背擦掉。

雖說自己對父親印象不好,可初聽他離世消息,自己多少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想過無數遍會見面的場景,也認真的想過,自己該如何接受那個夫人和那個男孩。

想說自己長大了,想說自己可以容納百川,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父親仙逝了。

“受制于天道原因的,我不能直接去尋找季斐仙尊,也無法感知到季斐仙尊在什麽地方,不過,我記得仙尊随身佩戴季氏一族玉佩,尊者你應該能辨認出來”

“禾悉尊者。”

天束突然間端正地對着禾悉行跪拜之禮:“為了三百年後的天下百姓,為了天下黎明蒼生,就要辛苦你了。”

禾悉心中略猶豫,也只是眨眼之間,立刻答應:“好,現在需要我怎麽做。”

“我既然能跨時空前來尋找季斐仙尊,就怕魔族也會追來,所以此事不宜聲張,尊者就當什麽也不知曉,我算過,不久後季斐仙尊會和尊者您相遇,到時請您一定要保護好他。”

禾悉表明知曉,将來會盡自己最大努力保護季斐仙尊。

天使又是千恩萬謝的離開,

等天束離開,禾悉又有一種恍然不真實的感覺,稍微緩了一會,準備和趕車的掌門師兄說說話。

掀起車簾,發現趕車的人和她穿着一樣星望門派俢者服飾,身姿挺拔,體态消瘦的男子。

禾悉腦子是被雷劈得有些暈沉沉,可也能分得清自己掌門師兄長什麽樣子。

再說了,她怕自己這次飛升又失敗,特意跟掌門師兄交代,倘若出現意外,一定要讓他親自前來接應自己,避免丢人。

“你是誰?”

趕車的少年回頭看一眼,清秀的臉龐看不出情緒,一雙瑞鳳眼将禾悉上下一掃:“我是星望派外門弟子,趕車回來時,看見你暈倒山坡上,就把你扛回來了。”

原來是外門弟子。

禾悉發現少年對她很是陌生,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将她放回馬車完全是因為見她穿着和自己一樣,也就順手将自己帶回門派了。

“你叫什麽名字,回到門派我要好好感謝你。”

“曉無跡。”少年大大方方的介紹自己。

馬車走的很慢,禾悉也因為渡劫失敗原因導致身體虛弱,靈力還沒有恢複至最佳,根本不能孤身行走。

只好舔着臉蹭着順風車回到門派。

又看看在外趕車的少年,心裏總歸不好意思,再三表示自己回到門派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也不知他聽沒聽見,反正沒有回答,

馬車行走到郊外,正巧天也已經黑了下來。

“前方有一處客棧,我們今晚這裏休息一晚。

此地地處偏僻,說是客棧,也不過就是一間上下二樓暫時休息歇腳的客棧。

去留宿的時候,店家見到禾悉和少年兩人打扮,就知道他們是俢者,就問兩人是不是前來執行除邪祟任務的。

“除邪祟任務?”

禾悉一聽店家的談話,貌似有什麽難言之隐。

瞥一眼曉無跡,見他無所謂樣子,禾悉主動問道:“店家可不詳細跟我們說一說。”

“唉,也是晦氣啊,就是半個月前我們村子裏大河飄來一個女屍體,本來這一個月時間一直下大雨,上游有好多人家都被沖走,只要打撈起來,好生安葬就好了,哪想怪事就出在打撈問題上了。”

聽店家略微的提起,禾悉心可是蠢蠢欲動起來了。

她是門派尊者身份,再加上這幾年為了飛升專心修習,已經好久不參與降妖除魔,祛除邪祟任務了。

今日聽店家提起此事,她倏地對自己第二次飛升失敗釋懷了。

他們修道之人,不就是要為天下百姓除惡揚善為己任。

至于其他,那就是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出在什麽問題上了,店家不妨說一說。”

禾悉一邊詢問,一邊不忘向店家介紹起自己和少年都是星望派俢者。

“村子裏的村長估計也是覺得晦氣,特意叫來幾個會水的青壯年下河去撈屍體,哪曾想在風平浪靜的河面上,能掀起浪花,下去撈屍體的四個小夥子,就回來一個,剩下三個全都給淹死了。”

“僥幸活下來得後生,也是可憐啊,上岸後就瘋了,每天跪在河邊不停地沖着河中漂浮女屍磕頭,嘴裏還說着胡話,更後怕的是,附近幾個村子裏都有怪事發生。”

禾悉又問:“那女子沒有被打撈起來,還一直漂浮在河裏?”

店家沉重的點點頭,:“也飄不走,也送不送,就直勾勾的盯着岸上,說沒有邪門事情誰信啊。”

“那沒請過修道之士超度亡魂嗎?”一直旁聽的曉無跡緩緩開口詢問。

“當然請過了,一般的道士莫說要降服她來,自身都被卷進河裏淹死了,後來一位年歲頗長的老者說過,說一個亡魂掀起不大風浪,怕是水裏有東西。”

禾悉一聽,直截了當:“那河在哪裏,老煩店家速速帶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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