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季家的別墅同樣位于思北公寓,不過與蘇家相隔較遠,序标為37幢。
澹臺硯看着車窗玻璃上倒影着有些陌生的自己,扯了扯身前的領帶。
吃完午餐就被學姐帶去私人會所,剪發燙發搭配衣服飾品等等等,澹臺硯雖莫名其妙,卻聽學姐的話,任憑造型師擺布。
三、四個小時過後,站在鏡子前,澹臺硯都不太敢相信鏡子裏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白色的襯衫外套着複古咖啡色西裝馬甲,搭配一條暗綠色格子領帶與暗灰色條紋西裝褲。
只在影視劇裏見過,那些大戶人家的少爺是這般的穿着。
而在蘇簫走到澹臺硯身後時,澹臺硯已經無法在思考自己的穿着問題,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身後的美人身上。
一襲露肩高叉黑色晚禮服,勾勒出完美的曲線,映襯如雪般的肌膚,精致的鎖骨在微卷的發梢下若隐若現。
“看夠了嗎?”滿意于澹臺硯那在見到自己後就呆愣在原地的表情,蘇簫掰過澹臺硯的肩膀,替她輕拍掉落在眉毛上的碎發。
臉頰處泛起紅暈,澹臺硯眨巴眨巴眼,迅速垂下頭,“看……看夠了…”
蘇簫輕笑一聲,“看夠了就走吧。”
澹臺硯乖乖地跟着蘇簫坐上了一輛商務車,待她們坐好,前座的司機一腳油門往前開去。
駛過看起來十分莊嚴的大門,最後停在37幢別墅的門前。
“大小姐,到季家了。”
司機大叔下車為蘇簫開門,轉身到車後把江萊置備好的兩份禮品拎出,遞給剛站穩的澹臺硯,而後回到駕駛座,将車開離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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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我們是要…去拜訪這…季家嗎?”剛剛司機大叔提了季家,澹臺硯想眼前這幢別墅應當就是了,況且還帶着禮品上門。
蘇簫挽上澹臺硯空出來的手臂,帶着她往裏走,“季家小兒子的生日宴,也是季家二兒子的相親宴。”
相親……
聽到這兩個字,澹臺硯原本揚起的唇角頓時僵住。
學姐特意提前打扮地這般耀眼,就是為了這一場相親宴……
心一抽一抽地發起疼。
特意想要刺激一下小愣頭青,蘇簫卻沒發現澹臺硯有什麽生氣的表現。
此時迎面走來一位精神飽滿的老頭,老頭朝着蘇簫微微鞠了個躬,道,“蘇大小姐。”
“季管家。”蘇簫也點點頭回道,而後拍拍澹臺硯的手臂,示意她将禮物遞給站在她們面前的季管家,“季小少爺的生日禮物和送與季先生季夫人的一份薄禮,麻煩季管家代為收下。”
季管家也不客套,收下禮品,親自領着蘇簫與澹臺硯進門。
兩人進門的那一刻,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從未來過這種場合,也從未接受過諸多目光的洗禮,澹臺硯微垂下腦袋,有些膽怯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別怕,有我在。”
蘇簫感受到澹臺硯的一絲害怕,側過頭,在她耳邊輕聲安慰。
“嗯……”
看到江萊與姜青蘇朝她們招手的身影,蘇簫帶着澹臺硯往她們所在的地方走,卻在中途被人攔了下來。
“簫簫,好久不見。”一位金發高大帥氣的alpha端着酒杯,攔住了蘇簫的去路。
“陳萬修,好久不見。”對于被攔住這件事,蘇簫不悅,對于攔下她的人是曾經死纏爛打的陳萬修,更加不悅。
“久別重逢,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陳萬修從身邊跟着的服務員手上的盤子裏,端了一杯新的紅酒,遞到蘇簫面前。
眉間稍蹙起,蘇簫并不想喝這杯酒,加上懷孕期間似乎并不能喝酒,蘇簫一點兒接過酒的意思都沒有。
被忽略的澹臺硯伸手奪過酒杯,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我替她喝。”這人姓陳不姓季,不是學姐心裏的那個對象,澹臺硯才不允許這人強迫學姐喝酒。
蘇簫漾起一抹微笑,當着陳萬修的面替澹臺硯擦去唇角的酒漬,“酒已經喝了,麻煩陳少爺讓個路。”
捏緊了拳頭往旁邊退一步,陳萬修眼露兇光,死死盯着澹臺硯,恨不得現在就一拳将敢跟他搶人的alpha揍趴下。
湊到澹臺硯耳旁,蘇簫十分愉悅,要誇獎誇獎有那麽一點兒開竅了的小愣頭青,“剛剛你做的很好。”
聽到學姐的話,澹臺硯在心中苦澀一笑,果然,今天學姐帶她來的目的,只是為了處理一些她看不上眼的雜魚,等正主到來,學姐身邊,便不會再有她的位置了吧……
那些在床上的溫存,也只是學姐解決生理需求罷了,将這些日子以來萌生的不切實際的想法掐斷,澹臺硯扭頭看蘇簫,珍惜這最後一點站在學姐身邊的光陰。
“大小姐,來杯橙汁?”江萊從長桌邊取過一杯橙汁遞到蘇簫面前,似笑非笑地往下瞥了一眼蘇簫的腹部。
蘇簫白了江萊一眼,拿走江萊手中的橙汁,抿了一小口,側過身與姜青蘇讨論起公事。
江萊聳聳肩,既然蘇大小姐搶了她的人,她也可以拐走大小姐家的小alpha,“走,姐帶你去逛逛有錢人家的別墅。”
看了看側對着自己與姜老師談事的學姐,又朝此時正在跟人談笑的陳萬修處瞧了幾眼,澹臺硯這才跟上江萊的腳步,與她并肩同行。
轉頭看着澹臺硯略顯拘謹的背影,蘇簫有些不放心,姜青蘇順着她的眼神方向看去,微微一笑,“簫簫,有江萊在,你不用太過憂心,況且澹臺硯也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嗯。”蘇簫眯着眼看向陳萬修,只希望這人能安分一點,不要去找澹臺硯的麻煩,否則,她可不敢保證明天一早這人是會缺條胳膊還是缺條腿。
就在蘇簫轉回頭後,陳萬修的視線也再度落到了她們身上,他要讓剛剛那個敢阻撓他的alpha知道,惹惱他陳萬修會是什麽下場。
嘴上說帶澹臺硯逛別墅,江萊卻是徑直将人帶出了大廳,來到了同樣是作為宴會場地存在的後花園,找了一張木凳坐下。
這麽明顯的意味,澹臺硯哪會不明白,也跟着挑了一張木凳,與江萊面對面坐着。
“你想問我什麽?”
江萊沒有回話,倒是先上下打量了一番此刻與平常完全不一樣的澹臺硯,做了個造型換了個裝後的英氣模樣,在大小姐的追求者們中,也算能夠排到前幾名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向大小姐求婚?”江萊直勾勾地盯着澹臺硯,這才兩個多月的時間,就把大小姐的肚子搞大了,不愧是精力旺盛的alpha,大小姐居然也由着她折騰。
澹臺硯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卻也不認為自己在這麽安靜的地方會聽錯,“你為什麽會這麽問?學姐屬意季家的少爺,難道你不知道嗎?”
這回輪到江萊一頭霧水,大小姐什麽時候屬意季家少爺了,大小姐心裏的人不一直是澹臺硯嗎,都懷了澹臺硯的孩子了。可瞧着澹臺硯的神色,不像是騙她的,還是這個小alpha誤會了什麽?這樣看來,這倆人還沒在一起,大小姐甚至沒有把懷孕的事告訴澹臺硯。
把澹臺硯單獨叫出來,本是打算提前敲打一下她的那個榆木腦袋,結果卻是白叫一趟。
江萊搖了搖頭,還是不摻和這兩人之間的事了,而落到澹臺硯眼中,以為江萊默認了不知道學姐屬意季家少爺的事。
一道身影慢慢朝她們所在的位置靠近,澹臺硯轉過頭,看到了提着裙擺,一步一步略顯艱難走過來的石伶伶。
“姑嫂嫂,澹臺警官,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石伶伶走到澹臺硯旁邊的石凳坐下,當着兩人的面,有些不顧形象地将腳下的高跟鞋脫下來放到一邊,赤着腳踩在軟軟的草坪上。
“看來伶伶你還是不習慣穿高跟鞋呀。”
“嘻嘻,姑嫂嫂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嘛。”石伶伶難得俏皮,歪頭一笑。
江萊站起來拍了拍身後的灰塵,“你們聊會就進來吧,我先進去。”
澹臺硯點點頭表示知道,石伶伶揮着手目送江萊消失在轉角處。
後花園一處的陰影下,一道黑影正緊盯着她們,那黑影手上,握着一把槍。黑影從褲袋子中摸出一個小盒子,取出一枚子彈,上膛。
“澹臺警官怎麽不在裏邊待着,作為alpha出現在今夜的季家,應該是抱着尋覓伴侶而來的吧。”與絕大多數自願跟随父母來到季家的alpha不同,石伶伶作為單身的omega,雖心有所屬,但接到季家的請帖,還是要象征性地出現在宴會上,算非自願出席。
“不是,我陪……”澹臺硯頓了頓,眼中的光暗下來,改口道,“我不過是清理一些沒眼見力的雜魚的存在。”
“哎,清理…啊!好疼。”腿間忽然傳來一陣痛,石伶伶不由尖叫出聲。
“怎麽了?”澹臺硯從凳子上彈起,将視線移到石伶伶捂着的小腿位置,發現一枚極細的銀針此刻正出現在上面。
下意識朝針出現的方位望去,一道黑影極速閃過消失,若非芭蕉葉仍在晃動,澹臺硯只以為是自己看岔了眼。
“我要拔掉這枚銀針,可能有點疼,你忍着點。”握住石伶伶的腳腕,半跪在她身前,澹臺硯說完話,不等石伶伶反應,深吸了一口氣,極快速地拔出銀針。
沒出血,傷口幾乎可忽略不計,正打算松口氣,澹臺硯鼻尖咻地一動。
茉莉花香的信息素正從石伶伶頸後一點點地發散開來,而石伶伶也陷入了半昏迷狀态。
石伶伶這突如其來的發情,澹臺硯看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細銀針,迅速從馬甲的內襯口袋裏取出一只抑制劑,這是她作為交警每天都必須随身攜帶的東西,以防在巡邏時遇見不小心發情的omega,能夠及時處理。
一針下去,茉莉花香仍在往外發散,澹臺硯又給石伶伶注射了一支,依舊沒有效果。
只剩下唯一一支抑制劑,澹臺硯注射到自己身上,杜絕自己被omega信息素引誘發情的可能。
攔腰抱起石伶伶,澹臺硯疾步快走,繞過後花園,碰上一位穿着服務生衣服的beta,借由服務生的指引,将已經全身發燙的石伶伶安置在季家二樓的一間客卧裏。
不忍見朋友痛苦的模樣,澹臺硯關了門站在走廊上,給尉遲姝打電話,“思北公寓37幢季家二樓樓梯左轉第三間,速來。”
這只能靠與alpha或者beta結合才能解決的詭異發情期……
想到陳萬修,澹臺硯眼神一凜,石伶伶怕是替她擋了禍。
而此時的陳萬修,正站在蘇簫身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早在澹臺硯站起身然後在石伶伶身前半跪下的那刻起,蘇簫便在陳萬修的引領下,站在窗邊,看的一清二楚。
石伶伶的背影擋着,看不見澹臺硯的表情,很快,澹臺硯抱起人,急匆匆地離開。
看着那道熟悉卻又似乎十分陌生的背影,握着高腳杯的手指不自覺捏緊,蘇簫臉上敷衍陳萬修的笑容逐漸消失,眼底的光,也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