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一句猝不及防的話落下來,季澄意愣了好一會才放下咖啡問:“這對我有什麽好處麽?”

季澄意之所以沒直接問藺謹獨為什麽會提這樣的要求。

是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藺氏掌權人如果要結婚的話,一定會從各方面挑選一個最為合适的結婚對象。

這個結婚對象不但要對公司有幫助,還得是适婚同齡人裏最優秀的。

很顯然,藺謹獨挑中了他。

如果藺謹獨這個要求是在昨天提出來,那季澄意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因為昨天他和餘赫延還是情侶關系。

但今天,已經恢複單身的季澄意就開始考慮藺謹獨提出的這個要求會給他或者他的公司帶來什麽好處了。

聽他這麽問,藺謹獨就知道季澄意明白了他的意思。

确實。

藺謹獨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投資人,他不僅在投資企業公司上的果斷的魄力,也在投資自己這方面有獨特的見解。

他本是個堅定不移的獨身主義。

在他看來,無用的伴侶只會浪費他的時間和精力。

他從不做浪費虧本的投資。

那種明明收益率很低,卻還需要不斷往項目裏注入資金的蠢事他是不會做的。

可家裏又實在催得緊。

無奈之下,藺謹獨只好把晉城算得上名門世家的适婚人都拉出來做了一番對比,最後選中季澄意和科奧。

科奧是一家主做家電的老牌公司,公司運營了三十餘年,早已成為家電産業的巨頭公司。

雖然有過破産的風險。

但那只不過是上一任董事長識人不清造成的。

老董事長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就招了個當時在公司為人聰明老實的女婿,趙恒鑫。

趙恒鑫在老董事長在世時,對季夫人百般呵護,萬般寵愛。

等老董事長一走,他就把自己早在結婚前就已經生好的私生子接回了家。

氣的季夫人要跟他離婚。

但那時,科奧的大部分股份都在趙恒鑫手裏捏着,季夫人并沒有話語權。

離婚可以,但公司就白白落在了趙恒鑫手裏。

季夫人不願意把爸爸和爺爺的心血拱手讓給他人,就開始跟趙恒鑫分居,獨自教導季澄意。

後來世事無常,季夫人在季澄意十五歲時不慎出了車禍。

同年,趙恒鑫已經因為管理不善而導致公司內部出了很多硬性問題,大盤上的股價也差點跌停。

趙恒鑫這時非但不糾察內部管理,反而還把他剛上大學的私生子弄進了公司開始繼續折騰。

折騰了三年,兩個真聰明不足小聰明有餘的蠢貨眼看公司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就開始變賣手裏的原始股。

而在此之前,剛成年的季澄意就已經從律師那裏繼承了季夫人遺囑裏的股份。

可他并沒直接以新任股東的身份進入公司,只眼睜睜地看着趙恒鑫父子瞎折騰。

然後等一個恰當的時機放出科奧要破産倒閉的新聞,他好低價收回股票。

等他把幾個不中用股東手裏的股票都收到他手裏來,他自然而然就成為了科奧的最大股東。

最後更是毫不留情地将趙恒鑫和他那個私生子踢出了局,自己獨攬大權。

雖然藺謹獨現在的成就比季澄意要出色一些,但藺謹獨自認為十八歲的自己還遠不如季澄意這般果斷聰睿。

各方面條件都在表明,季澄意非但不是無用的伴侶,反而還會給他和他的公司帶來更可觀的收益。

如果一定要結婚,那他一定會給自己選這樣一個穩賺不賠的投資。

所以,他選中了季澄意。

藺謹獨修長指尖點在面前的合作意向書上,“一場投資和持續性投資相比的好處,就不用我跟季總一一說明了吧?”

簡言之就是,盛達給科奧兜底。

不管是資金鏈的問題,還是産品研發所需要的資金,都由盛達資本這個大金庫提供。

這樣的好處是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季澄意幾乎都不需要多做考慮,就把目光放在了藺謹獨手邊的合同上:“我可以看一下藺總準備的合同麽?”

“當然。”藺謹獨把事先準備好的合同遞了過去。

季澄意雙手接過。

合同是一份個人合同,裏面只保證了季澄意的個人利益。

很充分,也很合理。

提的一些季澄意需要遵守的義務也不算過分,只需要領證登記結婚,然後住到一起,并在有需要的時候陪藺謹獨一起出席各種宴會場合之類的。

同樣的,如果季澄意需要藺謹獨出現在類似的場合上,藺謹獨也會配合。

總而言之,這場名為“結婚”的合作不僅沒有任何弊端,反而還會達到一個十分平衡的共贏。

只是最後标注着星號的一句話.......

注:理智結婚,請勿投入個人感情。

如乙方向甲方索要情感需求,合作(婚姻)将自動結束。

不知道為什麽,季澄意忽然有點想笑。

他眼睫微垂,纖長的睫毛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投下一片陰影,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笑意。

但藺謹獨還是很敏銳地察覺出了季澄意在笑。

也知道他在笑什麽。

于是出聲解釋:“抱歉,因為我是個比較理智的人,不善于處理感情方面的事,所以我需要我的伴侶跟我一樣理智。”

季澄意撩起眼皮,帶着淺淡笑意的目光迎上藺謹獨冷靜的視線:“我明白。”

頓了頓,他又問:“但如果是甲方向乙方索要情感需求呢?”

藺謹獨想也沒想就回答:“季總放心,不會有這個如果,我是個商人,保障自身利益和合作夥伴的利益是我的基本原則......季總不放心的話,我可以讓法務現場修改合同。”

季澄意擡了擡手:“不用。”

他看着藺謹獨的眼睛:“我相信藺總。”

藺謹獨點頭:“所以季總的意思是......?”

季澄意沒接這句話,而是反問:“如果我不同意這場個人合作的話,藺總的投資還會繼續麽?”

藺謹獨淡笑:“當然會,我前面說過了,我是個商人。”

精明的商人都是非常敏銳的,科奧大盤上不斷躍升的股價代表着什麽自然是不用多說的。

季澄意心下了然,點了點頭又問:“所以藺總準備什麽時候開始合作?”

問的是關于結婚的合作。

藺謹獨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我預約了下午兩點的婚姻登記,季總沒問題的話我們下午兩點就可以開始合作了。”

對于藺謹獨這麽全面的準備,季澄意并沒發表任何感想。

畢竟高效率的人高效做事。

“好,沒問題。”季澄意點了點頭。

反正如果不是和互相喜歡的人在一起,那能帶來共贏局面的合作結婚就是季澄意當下最好的選擇。

藺謹獨很高興季澄意能做出這麽果斷的決定,神色愉快地将季澄意準備好的合作意向書推還給他:“那就麻煩季總讓貴司的法務重新拟定一份合同了。”

投資人變為股東,合同自然也要重新修改。

季澄意伸手接住合同,幹淨的指尖點在合同頁面上的一角:“藺總如果還有其它要求還請一并說明。”

“要求不敢。”藺謹獨再次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季總盡量在半小時之內做好合同就好。”

季澄意以為藺謹獨這麽趕時間是還有別的工作要忙。

剛要點頭應下,就聽藺謹獨說:“因為我等下要準時回家跟父母吃飯,順便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對于藺氏這樣的家族,能為公司企業帶來利益的合作結婚确實是個好消息。

季澄意認同地點點頭:“好的,我會讓法務加快速度的。”

科奧公司的法務還是很有效率的,不到半小時就把季澄意要的合同改好了。

助理把新的合同重新送到藺謹獨面前時,藺謹獨竟是看也沒看就直接簽了。

季澄意有些意外。

畢竟他了解到的藺謹獨可是十分嚴謹的人,能讓他簽下的合同一定是被法務逐字逐句審查過且毫無問題的。

藺謹獨看出季澄意眼底的意外,忍不住輕笑:“信任合作夥伴也是我的基本原則。”

季澄意薄唇輕抿,露出一抹清雪般的笑意,随後就禮尚往來一般簽下了自己面前的合同。

關蘊将兩人簽好的合同交換。

等兩人将四份合同全都簽好。

季澄意最先從椅子裏起身,朝着藺謹獨伸出手:“合作愉快。”

藺謹獨起身握住季澄意的手:“合作愉快。”

松開時,又說:“那我下午一點半來接季總。”

季澄意拒絕:“不用麻煩,我直接去婚姻登記所就可以。”

藺謹獨也沒強求,點頭:“好,那我們下午見。”

.....

下午。

季澄意準時到婚姻登記所的時候,就見藺謹獨已經在等位區坐着了。

椅子上的男人雖然還是一身黑色的西裝革履,但細節之處的變化還是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他換了身衣服,脖頸處的那條勃艮第紅色的領帶也已經換成了深藍色。

相比上午的光華內斂,此時就更加成熟端莊了一些。

許是季澄意落在藺謹獨身上的視線太過于有存在感,又或許藺謹獨天生敏銳。

所以他很快将目光從手機裏擡起,精準無誤地落了在季澄意身上。

“季總。”藺謹獨從座位裏起身,漆黑的眸底倒映着季澄意的身影。

雖然季澄意并沒有因為藺謹獨的提前到來而覺得自己遲到了。

但他還是走過去說:“抱歉啊藺總,我遲到了。”

藺謹獨還沒說話,大廳的喇叭就開始叫號。

藺謹獨垂眸看了眼手裏的號碼,低笑出聲:“沒遲到,季總來的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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