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路青雪說韻春會哄人, 其實韻春一點也不這麽覺得。

面對客人,她只是會說話而已,從來用不上‘哄’這個字。

現在對路青雪說的這些話, 韻春也不認識是在‘哄’, 她只是把內心話講了出來罷了。

是事實。

路青雪就是特殊的。

從小就是。

雖然她們之間分開了一段時間, 再次見面已經物是人非,可相處的時候, 她卻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 就好像……她們錯過的那麽多年裏, 彼此的心底都存着對方。

只是不去想,不去聯系,不去過問對方的生活怎麽樣,但在最深處, 是希望對方好的。

在看到路青雪以鬼魂的狀态出現在面前時, 韻春想說的不是‘嗨,好久不見。’而是想說:“你過得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

她其實沒怎麽想象過路青雪過得是什麽樣的生活, 但肯定要比她好, 比她幸福。就算沒她想的好, 也不可能是死亡。

可是現實啊, 就是這樣,不遂人願, 充滿意外。

所以路青雪的特殊又多了幾分。

不是因為路青雪是鬼所以她覺得特殊,而是…路青雪是鬼, 她第一次見鬼, 所以這份特殊變得更加特殊。

韻春活了二十多年, 路青雪這三個字,至少在她十幾年的歲月長河裏飄蕩, 占據了她一大半的生活。

這還不特殊嗎?

路青雪這三個字就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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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春直定定地望着路青雪。

別的地方韻春不敢看,她只敢看路青雪的雙眼。

她說完話,忽然就想看那雙眸是否又下起了雨。

祈禱是細雨,這樣她還能進去闖一闖。暴雨也行,淋個痛快。只要不是中雨就好說,她不想再感受那種悶到喘不過氣的窒息了。

可惜沒有。

這次路青雪的眼睛裏什麽都沒有。

沒有湖泊,沒有下雨,連常常沁在眸中的柔都沒有。

唯有沉靜。

像蜿蜒亭廊間吹過的風,能看見它将右面花圃裏的落花吹入過道,又能看到它将左面植被間的落葉席卷入了花圃,還能看見它在走廊中心卷起一股旋風,帶起了落葉與落花。讓它們共舞。

唯獨看不到它。

只能感受它的存在,卻抓不住,握不住。

你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停下,不知道它還會吹向哪裏,不知道下次見面會帶來什麽。

當感受不到纏繞身體的涼意,你便知道風停了,它靜了。

靜的不止是它,還有常年被風吹起漣漪的湖面,跟着一起靜了。

湖水清澈,卻深不見底,低頭去看,看到的是沉甸甸的自身倒影。

韻春便從路青雪的眸中看到了她自己。

這種靜,幽沉沉的,靜到讓韻春心慌,她無措地喊:“青雪姐?”

“嗯。”路青雪嗯了一聲,然後說,“閉上眼睛。”

路青雪好像在隐忍克制什麽,聲音比平時要低啞。

韻春最開始的反應,是頭頂冒出了一個問號,不明白路青雪讓她閉眼睛做什麽。

可是見路青雪臉上少見地浮現嚴肅,韻春沒噢了一聲,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只是她得睫毛不經意地顫抖了兩下,好像沒什麽安全感。

至于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因為……她感受到路青雪在朝她靠近。

不是呼吸,路青雪好像沒有呼吸,或許有,她沒怎麽注意過。

韻春感受到的,是不屬于夏夜淩晨近四點的清涼。

還有越過酸橘子的石榴香。

以及無處可歸的野貓,被人撿回了家。

“小乖,”韻春聽到路青雪這樣叫她,聲音還是很低沉,韻春心跳沒由來地停滞了一秒,随後加快。

閉眼看不見後,耳朵就靈敏了許多,韻春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猶如石子落入水中,發出咕嘟一聲響後,悶悶地旋轉着落入湖底。她心停滞了一秒開始的跳動,就像石子落水時發出的‘咕嘟’聲。

然後,心沉了。

“小乖。”

路青雪又叫了聲,語氣中的隐忍消失了些,轉變成了淡淡無奈,還有幾分歉意。

歉意?來源自哪?發生了什麽嗎?

韻春垂在腿側的手縮了縮。不可名狀地緊張:“怎、怎麽了?”

看着眼前的人,路青雪靠近的臉在頓了下後後退了幾分,擡起的想摸韻春臉頰的手放下,指尖揉搓了兩下,輕聲:“我能親你一下嗎?”

她這麽問韻春。

明明韻春閉着眼睛,明明韻春的臉近在咫尺,明明剛才路青雪只要靠近一點,就能親到韻春。

但路青雪沒有。

她尊重地詢問韻春意見。

雖然這個時候她真的很想親韻春一下。說什麽她是特殊這種話,她的自制力又降低到了臨界點。

怎麽會這麽…讓她控制不住?像一個猛紮撞進她心口,讓她心動。她便想親一下韻春,一下就好。

而韻春呢?

韻春什麽反應?

聽到後韻春心裏只有三個字:奇妙的。

沉下的石子被湖裏的漩渦托舉過了水面。

沉下的心跟着一起急促地跳了起來。

親她?

為什麽?

韻春睜眼,本想問路青雪是什麽意思,可當看見眼前一片黑,只能看見路青雪朦胧的身影時,韻春疑惑地眨了眨眼,要問什麽忘了。

“青雪姐,你關燈做什麽?”

路青雪:“…”

她輕咳一聲:“我沒關,是燈泡壞了。”

“啊?燈泡怎麽會突然壞?”韻春困惑了下,不過很快釋然,老房子,電路老化,這種事情常有,就像浴室的燈。韻春将一切歸結于電路,完全沒考慮過是眼前人的原因,不然路青雪莫名其妙讓她閉眼做什麽?就是不想讓韻春被突然陷入的黑暗吓一跳。

“沒事,不是停電就行,明天我買新的換一下。”韻春說着打開手機燈,從玄關向裏走,“我去看看卧室燈好着沒。”

路青雪看着韻春的背影,從上面看到了幾絲逃避。

卧室燈還好着,浴室燈也是。

韻春洗漱後上/床,回了手機上幾個消息後,轉頭對坐在另一邊的路青雪說:“我睡覺了,晚安。”

路青雪視線落在韻春臉上,輕輕地說:“小乖,我在等你。”

韻春下地關燈,聽到這句話後背僵了僵。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路青雪說。

韻春摸了摸鼻子,還是來了,她以為可以躲過去呢。

轉頭看路青雪,韻春問:“我剛才已經重新給你點了三根香,你應該…不用親我了吧”

平常只點一根的,現在變成了三倍,還需要親她嗎?

路青雪不說話了。她沒什麽說的,在看到韻春站在香爐前點香,打火機的火焰燃燒起來時,就知道韻春的答案是拒絕。問出來,不過是心裏有所期待。

韻春等了一會兒,等不到路青雪開口,就當路青雪是肯定了,肯定——點了香,不用親她。

韻春關燈上床,有路青雪在,夜裏沒那麽熱,韻春扯了夏涼被蓋在肚子上,又理了理枕頭,找到一個舒适的姿勢,跟路青雪又一次說了晚安後,她閉眼,準備睡覺。

可是閉上眼後,腦海裏飄浮的全都是那句——“我能親你一下嗎?”

她知道路青雪是因為香燃盡了才這麽問,可她就是控制不住想,如果香當時還燃着,路青雪還會這麽問她嗎?就好像路青雪讓她閉眼,閉眼是為了什麽?

一直到第二天醒來,看到路青雪的第一眼,這句話又蹦了出來。

早上睡醒,神清氣爽,想問題的速度比昨晚要快很多。閉眼是路青雪在休息室說的那句‘等我吻你’,路青雪是這個意思吧?就是因為香燃盡了,讓她閉眼,然後親她,恢複能量。

韻春想通了,可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路青雪幹嘛不直接讓她點香呢?

她這麽想,也問了出來。

路青雪今天穿着白色長裙,頭發用簪子挽了起來。說不出的淡雅。如玉蘭,又如竹。

只是說出的話,還是曼珠沙華,充滿殺傷力。

聽到韻春的問題,她揚起眉笑,柔聲回答:“很久沒親你了,嘴癢。”

韻春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雖然沒噴咽下了肚子,卻被嗆得咳嗽了好幾聲。咳得面紅耳赤的。路青雪順着她的背輕撫:“開個玩笑,小乖反應這麽大?”

韻春聽見了路青雪話中帶着的笑意,心裏嘟囔了一句壞女人後,坐起身,抿了口咖啡順氣。

她不搭話。最好這個話題快點跳過。

路青雪還撫着她的後背,挺舒服的,韻春就沒叫停。過了一會兒,她想起來一件事,說:“青雪姐,Merry在鬧絕食,你要是沒事做,去勸勸它呗。”

後背上的手一停。

韻春知道路青雪不想與還活着的親人有接觸,不然上次路婉怡哭得那麽傷心她都沒反應。但Merry應該沒什麽吧?

“Merry什麽都不懂,它再次看到你,以為你回到它身邊了。結果它被接走,估計以為你不要它了。”韻春說,“你就去看看它,不然我看莫月見它絕食也挺難受的。”

話音落,頭頂遲遲才響起路青雪的一聲:“嗯。”

韻春握着咖啡杯,“我已經知道了,莫月口中的那個朋友,是你。Merry的主人也是你。”

“怎麽知道的?”

“推測。”

“這麽厲害呀,小偵探。”

韻春眨去眼底的羞赧,問:“那我會到尚鼎工作,跟你有關系嗎?”

“沒有。”路青雪手搭在韻春肩頭,“我都死了,跟我哪還有關系?”

“……”肩頭的手明明沒什麽力量,可韻春卻感覺如同被千斤重的石頭壓着,咖啡的苦終是彌漫在了口中,她低聲,“你別這麽說。”

“說什麽?說我死啊?”路青雪低低笑道,“可是我就是死了啊。”

死這個字太沉重,偏偏從路青雪口中說出來,是那麽的輕快。

就因為她經歷過了嗎?

和路青雪相處的這段日子,她們誰都沒刻意提及死亡,突然的提起,韻春接受不了。

即便最開始她看見的就是路青雪靈魂狀态。

韻春小聲:“你別說。”

聽出了韻春聲音的不對,路青雪彎腰看她:“小乖不會是要哭了吧?”

韻春偏過頭,不讓路青雪看到她紅了的眼眶,“沒有。”她極力否認後,又小聲喃喃,“我哭你又不會活過來。”

路青雪直起身,走到了韻春的身邊,和她面對面。

沒哭。就是眼眶紅了。

啊,路青雪果然是個壞人,看韻春為她紅了眼,她居然有點開心?

“活過來不還是要死?現在這樣不是很好?”

路青雪拇指指腹壓在韻春的眼下,摩挲,“我能一直在你的身邊陪着你。”

那種飄渺的感覺又來了。

尤其是光直直地透過路青雪的身體照到地面,光滑的地面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甚至連咖啡冒出的熱氣都有虛缈的氣,唯獨找不到路青雪存在的痕跡時,抓不住的感覺比光還要烈。

韻春不确定:“那你會離開嗎?”

路青雪的指腹揉着韻春眼底輕薄的柔軟,沒有直面回答韻春的問題,而是說:“只要你想我,我就在。”

想了下,路青雪補充:“只要你想我,我就是活着的。在你心裏,永遠不死。”

韻春舌尖頂了頂上颚:“…好。”

她仰頭看着路青雪:“我活多久,便想你多久,你…”

就陪我多久,

“你就不會離開。”

路青雪:“嗯。”

韻春紅了的眼眶就這麽被路青雪哄好,下一秒,她看見路青雪彎腰,慢慢朝着她靠近。

呼吸一停。

路青雪要做什麽?

親她嗎?

緩解嘴癢嗎?

可那不是開玩笑說的?

可…路青雪明明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啊。

路青雪越靠越近。

韻春腦袋亂糟糟,她在糾結是推開還是接受,推用什麽姿勢推,直接推開是不是不太好?用胳膊擋一下吧?要是接受呢?她還用不用閉眼睛?

想這些的時候,路青雪趁亂靠上韻春的左胸口,側耳傾聽韻春的心跳。

韻春心裏的某根線繃緊。

她聽見路青雪說:“這裏以後能有我的一個位置,我很開心。”

韻春低頭看着路青雪的發頂,她想說,其實以前就有的。

從認識你的那天,你這個人就已經在我心裏了。因為我記着你,你叫路青雪。

韻春抿了抿唇,沒有說出來,而是問:“那你心裏呢?有我嗎?”

路青雪擡頭看她,然後抓着韻春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處,彎眸:“你摸摸呀。”

指尖陷入了雲朵。韻春耳尖發熱,匆匆收回手,回答:“什麽都沒有。”

根本就沒有心跳的律動。

韻春急忙收回爪子的動作,路青雪看見後心裏的愉悅染上了眼角,她本想說她死了,所以什麽都沒有,可看到韻春眼中還沒褪去的紅絲,輕聲:“如果以後這裏有聲音,那一定是為了你。”

韻春張了張嘴,路青雪看出來了她的猶豫,所以不知道吞掉了多少句話,唇動了又動,最後說出:“你還說我會哄人,明明你更會。”

路青雪笑而不語。

青山是不會說話的,可它會借着地殼運動,用肉眼不可觀察的細微變化,表達心意。

我的心是不會跳的,所以我只能用嘴表達它的想法。

---

秦星知道韻春要參加最近的時裝秀後,打電話約韻春出來。

餐桌旁,秦星吃着菜,問韻春:“他為什麽要叫你去?”

“是想給我個棗吃,讓我嘗嘗甜。”韻春說了句後,才解釋,“要跟我續約。”

秦星是個明白人,想了一下就懂了,“怕合約沒了,壓不住你?怕你把視頻放出去?”

韻春點頭。

秦星:“真逗。”

韻春笑着把那天的事情跟秦星說,秦星第一反應,“怎麽才坑十五萬?不讓他大出血。”

韻春:“本來就想坑他兩瓶酒錢,誰知道他自己又往上多加了兩瓶。”

韻春又想到莫月,跟秦星道:“不過我們大老板挺給力的,讓店裏把他拉黑了,以後都不做他生意。我覺得挺奇怪,不知道大老板是不是跟他也有過節。”

“有過節的是易家。”秦星接話,“城南最近新開出了一個地,兩家正搶地皮呢。”

秦星說:“我看李高軒除了去找你續約,還有種可能是易家派他去的,為的是給莫…給你們大老板上眼藥。不然你覺得兩家正搶地皮呢,李高軒去商鼎易家人不知道?”

韻春聽得一愣一愣,尤其是秦星說莫易兩家搶地皮這件事,她:“嚯,星姐,看不出來啊,這種商業上的事情你都知道。”

秦星頓了頓,意識自己說多了,她說:“最近忙着開公司,不得四處打探消息?”

韻春沒多想:“那籌備的怎麽樣了?”

“還不錯,場地定下來了。”

“在哪啊?”

“金街。”

韻春眉跳了下,“确定嗎?那房租可不便宜。咱們剛起步,不需要找個房租便宜的地方?”

“這些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一下時裝秀的事吧。”

“不用想,肯定沒什麽好事等我。”

韻春一語成畿。

到了時裝秀這天。

這次時裝秀是一個時裝雜志舉辦的,目的就是為了推出新一刊的雜志,同時推出合作的服裝品牌。

衣服都是品牌方準備的。

韻春什麽都不用帶,她從秦星後座下來,就看見遠處樓前不少舉着她名牌和印着她照片的人。

韻春和秦星對視一眼,秦星:“你這麽火?”

韻春呃了聲,“要真這麽火,我本人都站在這裏了,他們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星笑意不達眼底。

有蹊跷。

跟着韻春一起往樓裏走,韻春本人都穿過這些人眼前了,這些人都沒反應。不過人群中還是有人認出來了韻春,看到後喊了兩聲,韻春回頭笑着對聲音傳來的方向揮了揮手。

兩人往裏走,秦星将手機遞給韻春,“前天我就發現了,從前天開始,就有人在網上說你會參加這次時裝秀,不少網友猜測你是不是要複出…”

韻春掃了一下。她已經很久沒上微博了,自然不會知道網上在說什麽。聽見秦星說的,她嗯了聲當做回應。

秦星把手機收回,持續關注着有關韻春的話題,幾個營銷號發的差不多文案,明顯是買來的。

縱使文案不同,但核心都差不多。

#韻春複出#

“大費周章給你做話題,你說他想幹什麽?”

韻春聳肩,“管他呢。”

不管李高軒整出什麽花來,她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到了樓層,工作人員引着兩人進了化妝間。

屋子裏還有幾個人,除了uu兩人外,還有其他公司的模特。

看到韻春,有之前跟她熟悉的跟她打了招呼。韻春點頭回應。

很快就有人來給韻春安排了座位,讓化妝師給她化妝,同時又把一會兒韻春要穿的衣服挂在了旁邊,等韻春化完妝後換上,就在後臺等候上場通知。

秦星看了眼化妝的韻春,去外面抽煙了。她今天跟韻春來,就是想看李高軒會做什麽,結果沒想到她抽煙回來,事情就發生了。

韻春來得不晚,可在她化妝時,前面來的人都已經化好妝開始換衣服了。

等到韻春換衣服的時候,屋子裏人少了大半。

韻春剛拿起衣服就察覺到了不對。

她喊了聲秦星。

秦星走過,就看見韻春手拿的衣服已然被剪子剪過。

裙擺,胸前,腰處都有剪口。

好好的一件衣服,成了乞丐裝。

秦星擰眉:“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一件損壞衣服,秀結束後公司可以賠。可秀進行時,模特如果穿着被剪壞的衣服,不僅會得罪舉辦活動的兩方,還會被人發到網上,而如果不上場,就會被指定說成是耍大牌,不管怎麽樣,韻春的名聲都不會好,且搞不定這次不僅是被李高軒一人封殺,時裝界或許都不會有韻春的身影。

韻春收到了一條消息:【知道怎麽做了嗎?】

韻春将衣服挂回衣架,指尖在屏幕上點了點:【李總去醫院看了沒?精神還好吧?】

發完她便把手機收了起來。

後面那人又發來了幾條消息,韻春懶得看,肯定不是她想看到的。

當下,是怎麽解決衣服的問題。

時裝雜志舉辦的秀,衣服自然很多。就算邀請的模特多,可每人還會有三到四次上臺的機會,也就是每人有三四件衣服換。

可韻春只有一件。

這種只上一次場的,不是重量級,或者參與秀的一些明星,就是不起眼的小模特。

韻春火過一陣,網上又說着她要靠這一場秀複出。

那麽給她的定位必定是中間——一個靠秀複出的火過一陣的明星模特。

李高軒把她擡到了一個最高點,逼着她低頭。如若不然,他看到的就是韻春從高處摔下。

他運籌帷幄,完全不認為韻春會拒絕他,最後一定會妥協的。

這一次,韻春如果再拒絕她,她的前途就徹底堵上了。以韻春在這兩年一直找各種小場合的秀來說,李高軒并不擔心韻春會破罐子破摔,他認為韻春必然會答應他。

所以看到韻春回複,李高軒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将手機放到了一邊,耐心等待着韻春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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