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那個啞巴,大當家問你什麽你便答什麽!膽敢耍花招小爺我定不輕饒!”
面具二把手把玩着手中茶盞,走蹲在趙寂言面前惡狠狠地威脅到。
趙寂言氣的牙癢癢,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你聽聽你自己說的這是人話嗎?
啞巴要是能答話那還叫啞巴嗎?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裝孫子,他揚起頭皺着眉“唔唔”兩聲,示意自己說不了話,土匪頭目見狀讓人解開他捆手的繩子,又命人去取紙和筆,讓他寫在紙上。
還挺講道理,他心想。
“你可是樊遠山之子?”
趙寂言用受傷的右手歪歪扭扭的寫下:不是,我不認識他。
土匪頭目皺着眉,似乎有疑慮,繼續問道:
“那你是何人?為何會和樊家人扯上關系?”
我只是個過路的,是樊石将我誘騙與其同路,我身上的衣服也是他給我的...
“哼!樊家人果然狠毒,居然找一個啞人當替死鬼!”面具男将趙寂言的陳詞看完,一拳錘在石桌上,對着頭目憤然到:
“我原以為他們兵分兩路虛張聲勢已經夠狡詐了,想不到還留有後手,幸虧大哥消息準确,否則還真這中群王八蛋的計了!”
趙寂言默默聽着二人的對話,繼續在紙上寫着:我也不是啞巴,是樊石給我下了毒,只要我一出聲喉嚨就如撕裂般疼痛...
土匪頭目接過紙後眉頭越皺越深,沉着聲音自言自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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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用了蠱音粉...”
“據我所知,蠱音粉乃明鹿秘術,他們怎麽會有這種奇毒?”
趙寂言見二人面色沉重,完蛋完蛋,這毒不會沒得解吧!那自己豈不是...
他宛如一個洩了氣的皮球,頓時面如死灰,完全失去希望。
土匪頭目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舒展眉頭調整好表情,繼續說到: “公子不必害怕,我略通醫術,這毒還是能解開的。”
“只是公子所說是否屬實在下此刻不能斷定,還得請公子詳細寫明你和樊石相識經過,你說你和他只是半路上認識的,那便請公子寫清你乃何許人也,姓甚名誰,待我查明後定會為公子解毒。”
一聽這毒他能解,趙寂言也顧不得手上的疼痛了,立刻奮筆疾書,将他和樊石相識的經過事無巨細的描述起來。
但他是從浣溪縣偷跑出來的,這會兒說不定文友華還在到處找他,這肯定是不能寫的,唯一能證明自己和樊石是路上認識的,恐怕只有客棧的老板娘和茶棚老板了,每天來來往往客人那麽多,也不曉得他們記不記得...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
一刻鐘後,他被面具土匪蒙着眼帶去了一間客房,屋裏陳設簡單,一張木床,一床單被,一張有些破舊的木桌,一套洗淨了的茶具。
期間還有人來給他送飯。
一碗青菜豆腐湯,一碗粉蒸肉,聞着很香,但有了前車之鑒,他還是忍着餓一口沒吃,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憊讓他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這一睡便是一整夜。
“你可真能睡啊!”
砰的一聲,門被人一巴掌推開,吓得趙寂言直接從夢中驚醒。
眼前是一個身着赤色勁裝,眉目張揚,意氣風發的少年,少年見他還坐在床上發懵,不耐煩到:
“我尋思你是啞了,莫非是耳朵也出問題了?還讀書人呢,那麽大的拍門聲都沒聽見,還不趕緊起來,我大哥還等着給你解毒!”
趙寂言一聽要給他解毒,一個鯉魚躍龍門就蹦下了床,飛快地系好衣服讓少年趕緊帶他過去。
等走才發現,這人怎麽這麽熟悉,他狐疑地打量了對方半天,這聲音和身形...
這不就是昨天那個面具土匪嘛!
搞了半天還是個未成年啊,怪不得聲音聽着那麽年輕,估計和文墨宣差不多年歲,怎麽小小年紀就幹起了這打家劫舍的勾當!
片刻後趙寂言被少年帶到了大堂服下了解藥。
“在下鶴鳴寨寨主熊俠淩,誤将趙公子帶上山寨,望趙公子海涵。”
熊俠淩氣宇軒昂地走下臺階,對着他行了個抱拳禮。
趙寂言清了清喉嚨,嘗試着發聲,哎,聲音居然真的恢複了!
看來這幫土匪已經搞清了他的信息背景,他頓時有了底氣,沒好氣道:
“少來,我可沒那麽大肚量!我就是過個路,被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當作人質抓上山來,險些命喪黃泉!你說海涵就海涵?”
他撇了一眼未成年,憤怒到“還有我的錢!也被你們的人偷走了!”
熊俠淩并沒有因為趙寂言說的話而生氣,聽到趙寂言的錢被他們的人偷了,劍眉微揚,轉頭質問站在一旁雙手抱臂的少年: “阿致,這是怎麽回事?”
少年瞪圓了眼睛,反駁道: “什麽?大丈夫敢作敢當,我确實誤傷了你,但絕對沒有偷你銀錢!我想想...定是悶子和黑鴉他們幾個人幹的,我這就去找他們去!”
他提着怒氣沖沖地走出大殿,轉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趙公子見笑了,這是我的義弟,名喚熊致,是個風風火火,不拘小節的性子。趙公子請放心,若是在我們鶴鳴寨丢了銀錢,我們定會原封不動地返還,還有趙公子的傷勢,稍後我便命人給你送去傷藥。”
熊俠淩這般誠懇的致歉,倒是把趙寂言整不會了,真誠果然是必殺技啊,他本來是要發火的,誰知道對方這麽坦誠。
“哼,不必了,等你們把錢還給我,趕緊把我送下山就行。”
“這...恐怕趙公子還得在我鶴鳴寨暫留幾日。”
熊俠淩略微遲疑道。
“為什麽?你們想把我困在這山寨之中?”
“趙公子誤會了,熊某并非要強制将你困在此地。只是樊家還有一批貨我們還沒有取到,這幾日趙公子安心在寨中住下,我寨中兄弟必以禮相待,大致五日後便可送你離寨。”
他心說這群土匪還真謹慎,抱怨道: “你們沒拿到貨與我有什麽關系...哦,原來還是不相信我!你們不是派人去查了嗎,我和樊石沒有關系,不然你也不會給我解毒。”
“難道你們懷疑我是別人派來的會對你們不利?”
熊俠淩不置可否,伸手示意趙寂言坐下,給他斟了一杯酒,笑道: “趙公子聰慧過人。”
“既然你們對我還有懷疑,想必我多說也無用,那你可要說話算數,五日後無論你們事成與否都要送我下山寨!”
趙寂言也給熊俠淩斟了一杯酒。
“自然。”熊俠淩仰頭将杯子酒水一飲而盡,算是承諾。
事實證明,熊俠淩果然沒有騙他,從大殿出來後就沒有人在管他了,路過的土匪也沒有因為出現一個生面孔而多看他兩眼。
這寨子上傳下達的效率還挺高,他開始四處亂逛觀察起來。
他想象中山寨一般都是目露兇光手持大刀的土匪聚集地,以殺人鬥毆為樂,穿着打扮也應該是袒胸露乳粗犷野蠻,現在看來這鶴鳴寨卻完全不像個土匪窩該有的樣子。
除了剛才和熊俠淩說話的玄色大殿看着氣派威武,其餘的建築都比較樸素,有茅草屋,有磚房,還有土坯房,總之像個小村落。
沒有五大三粗的壯漢,也沒有手持大刀的莽夫,大多數都是穿着普通在專心幹事的村民,見到他望一兩眼就繼續幹活了,還有正在晾曬衣服的婦女、追逐着玩鬧的孩童、提着菜籃談笑着的年輕姑娘...
路過一個院子,居然還喂有雞鴨...
趙寂言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把寨子走馬觀花轉了一圈,說真的,要不是他親身體驗了一把被土匪劫持的感覺,他就相信了這就是個普通的山裏村莊。
這些人看着生活如此正常,絲毫不像是被強制劫持在此的,難不成這真是個劫富濟貧的義寨?
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山民們聚落的區域,路徑的痕跡也有模糊的趨勢,他這才注意到再往前走就是大片大片的密林,幽幽冷氣,人跡罕至的樣子。
啧啧,果然是古代,居然還有這種沒什麽人類痕跡的地方,在現代南北極都快成為旅游勝地了。
這該不會是什麽原始森林吧。
他正欲再往前走兩步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氣息。
“別進去!”
趙寂言聞聲轉頭,發現叫住他的人背着背簍,頭發被高高挽起,頭戴布沿邊的笠帽,穿着與剛才那些勞作的山民無異——對襟短衫與長褲,褲腳被全部塞進靴子裏。
但一聽聲音,再細看面容就能看出是個女孩子。
她放下背簍,走近對趙寂言說:
“你可千萬別進去,這片樹林叫魂斷林,裏面地形複雜,野獸衆多,哪怕是在山上住了幾十年的山民誤入其中也很難走出。”
她杏眼眨了眨,望着趙寂言,目光滿是疑惑,半晌道: “哎,我好像從沒見過你,你是剛來鶴鳴寨的嗎?”
“我是被挾持上來的,名叫趙寂言,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挾持?”
女孩瞪圓了眼睛嘴巴微張,不可思議說到, “我叫秋雁,不是燕子的燕,也不是嬌豔的豔,是北雁南飛的雁。”
“哈哈哈”
趙寂言被她一本正經解釋自己名子的模樣逗笑了,秋雁見狀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多人聽到我這樣說都笑話我。”
“抱歉秋雁姑娘,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比較有趣,是誇你的意思。”
趙寂言趕忙解釋道。
“哎呀,我沒有生氣,只是很多人都會把我的名字記錯我才這樣說的!你剛剛說劫持,是什麽一意思?”
趙寂言把自己的經歷跟秋雁複述了一邊,她聽完後有點為難的說: “真是天大的誤會,不管你信不信,我們鶴鳴寨裏住的都是好人,這次确實是熊致他們太魯莽了...不過趙公子放心,我們寨主一言九鼎,一定會将你安全送下山的。”
趙寂言回憶起那日熊致一夥人的兇狠姿态,問道: “那樊家人到底做了什麽,我看山寨的對他們如此憎惡,到底有什麽仇怨,非得趕盡殺絕不可?”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秋雁她彎下腰背起背簍: “趙公子,前面沒有路了,你剛入山寨,想必還不熟悉路,可要與我一同回去,我慢慢跟你說。”
“那正好,我幫你背背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