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歡而散
不歡而散
說來,封月也該感謝這位王小姐的,如果不是她在公司門口來那麽一出,封月還不可能這麽早發現自己的病情。
不過封月倒是有些訝異,她自認上輩子絕對沒有在哪次宴會上和嚴霖一起見過這位王小姐。
而她重生一次,後續肯定不會發生的事情,又在今天讓她們三個人在這場宴會相遇了。
既定好的事情難道還是會以另一種形式發生嗎?
封月緩緩閉上了眼睛,心情因為這個王小姐的出現,落到了谷底。
如果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管她如何掙紮改變,結果還是會發生的話,那她現在的掙紮還有用嗎?
嚴霖默默地站在一旁,她看着封月不太好的臉色,心裏有些擔心。
封月知道嚴霖沒走,但她現在已經沒心思再去管她了。
兩人就這樣待了好一會兒,封月心裏估摸着時間,等到差不多了便徑直站起身準備離開。
嚴霖沒有再說任何的話,只是默默地跟着她。
封月皺起眉頭,腳步停了下來,說:“嚴霖,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說完也不管嚴霖有沒有聽,再次回到了宴會廳裏。
而嚴霖還呆呆地站在小花園裏,她的背後是正在噴湧的噴泉,前面是通往宴會廳的長廊。
可就在這一瞬間,嚴霖卻覺得這兩個地方都不是她應該待的。
她被封月徹底隔絕在了對方的世界之外。
夜晚的涼風伴随着噴泉噴出的水汽湧來,嚴霖渾身一凜。此時本是初秋天氣,但她卻感覺一股寒意從她的腳底升起。
嚴霖最後是如何離開這場滿月宴的,她已經忘記了,她只記得封月最後所說的那句話。
她想活的久一點。而自己的貿然出現或許真的讓對方感覺到了不适和煩惱。
封月自從在小花園遇到王卉禮之後就有點心不在焉的,封媽媽見她魂不守舍的,還以為是看見了嚴霖的緣故,所以他們夫妻倆早早就去同王總告別了。
王總對于封月和嚴霖離婚的消息也算是知曉的,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封家這是為了避開嚴霖。
但就在封家離場後沒多久,嚴霖也離開了。
王總看着嚴霖離去的背影,所以這位嚴大小姐今天來這兒只是為了見封家那個女兒?
看來兩人就算離婚了,兩家的關系也沒有多僵嘛。
封月回家後,便直接回到了她房間裏,她現在心裏亂糟糟的,突然覺得自己前段時間的掙紮好像一點用的都沒,可能在一年多以後她依然會因病去世。
封月躺在床上,卧室裏的燈已經被她關了,她卻一點兒都睡不着。
可如果不管事情如何改變,會發生的依然會發生,那當初自己幫戴霜霜規避掉的那次綁架又算是怎麽回事呢?
不對。
綁架依然發生了,但被綁架的卻不是戴霜霜。
她們三人的會面依然發生了,但她這次卻早就提前發現了自己的病情。
也就是說,如果她的病是必定要發生的,那麽就意味着她會“死亡”這個結果是可變的嗎?
封月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點事情改變的規律,但心裏卻依然不是很确定。
她長嘆一口氣翻了個身,将自己深深地埋進了枕頭裏。
算了,還是不想了。如果最後她還是注定會在一年多以後去世,那她更應該過好自己現在的生活。
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話,她爸和江女士應該會很傷心很傷心吧。
她要不要給立個遺囑什麽的呢?
封月腦子裏胡思亂想着,她也知道自己能重來一次不容易,所以沒有必要去糾結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事。
封月想着,便慢慢放下了自己心裏的擔憂,總歸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再來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封月想清楚了,很快便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而嚴霖那邊便不如她這麽好過了。
嚴霖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她在燕京的那些房子裏,而是徑直去了莫一旭給她訂的那家酒店。
酒店前臺看着嚴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着電梯上樓,這才同和她搭班的同事閑聊起來。
“喂,你看見剛剛那個女人了吧?”
對方點了點頭,“看見了,怎麽了嗎?”
“你知道她是誰嗎?”
“誰啊?我不認識啊,不過她還挺漂亮的,是哪個明星嗎?”
前臺小妹搖了搖頭,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咱們酒店附近有不少寫字樓吧,所以平時訂房的客戶基本都是短時間的那些來這兒出差或者談合作的老總啊之類的。”
“但剛剛那個人,酒店一訂就是三個月。還是頂樓的總統套,當時還是咱們總經理親自來迎接她的。”
另一個小妹驚訝地張大了嘴,倒吸一口涼氣,“所以她到底是誰啊?這麽有錢幹嘛不去買個房,就算租也比住酒店好吧。”
前臺小妹神秘一笑,“我也是聽說的,你知道咱們不遠處有個最高的寫字樓吧,嚴氏集團聽過吧?”
“當然聽過!”
“她就是那位嚴大小姐,如今嚴氏集團的掌權人。”
“卧槽,那我該說她慘還是慘呢?這麽有錢還來住酒店,買個房不香嗎?”
“唉,有錢人的心思咱們不懂呗哈哈哈。說不定像小說裏寫的那樣,被家裏的長輩趕出來了之類的哈哈哈哈。”
“噗,小說看多了吧你。”
前臺小妹讨論了什麽,嚴霖并不清楚,她只是沉默地回到了套房裏。
嚴霖洗過澡後單單裹着一件浴袍站定在套房客廳裏的落地窗前,她指尖還夾着一根點燃的煙,但也僅僅只是點燃。
嚴霖出神地在想些什麽,片刻後拿過一旁的手機撥通了她唯一的朋友——傅思雪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裏面傳來了傅思雪到死不活的聲音。
“喂,阿霖,怎麽了……”
嚴霖像是被她這狀态吓到了,頓了頓才問道:“……你還好嗎?”
“啊,我沒事,只是在為了設計稿透支生命而已。”
嚴霖沉默了,她仿佛已經看見了傅思雪靈魂出竅的模樣。
“你等等,我去洗個臉清醒一下。”說完傅思雪便放下手機跑開了,沒給嚴霖挂斷電話的機會。
嚴霖打通這個電話也算是無奈之舉,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她仿佛被封月抛棄在了一望無際的海面上,除了腳底下還未融化的冰面,她已經無處可去了。
等到冰面融化,她就會徹底跌入那個沒有封月存在的幽深的深淵。
她只能向她身邊的人求助。
傅思雪很快重新拿起了電話,“阿霖,怎麽了,你說吧。”
嚴霖抿抿唇,将今日在滿月宴上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通通告知了傅思雪。
傅思雪聽完,長長嘆了口氣,“唉,我說你啊,老是往月亮面前湊幹什麽啊?”
“你們倆現在才離婚不久,她怎麽可能對你有好臉色啊。而且她既然能下定決心和你離婚,那肯定是對你死心了啊。”
傅思雪邊說邊去冰箱翻了些吃的出來,“而且,我聽說有些生了大病的人,思想是很容易會發生巨大改變的,更何況是月亮這種病呢?那可是腦癌啊,就算是早期,那也是一個和閻王搶命的病啊。”
嚴霖捏緊了手機,就連說話聲都有些顫抖,“那我……該怎麽辦呢?我只是……不想她放棄我……”
傅思雪愣住了,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嚴霖這種既害怕又無措的情緒。
傅思雪撓了撓腦袋,說實話她本人也沒有搞過什麽破鏡重圓,這種情況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是,嚴霖想要重新追求封月,那投其所好應該沒問題吧?
那封月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
是嚴霖離她遠點。
傅思雪暗暗點了點頭,然後才對着手機說道:“你們倆現在剛離婚不久,你暫時別往月亮面前湊了。你要是一直在她眼前晃,她應該會更讨厭你吧。”
嚴霖沉默了兩秒,然後才悶聲應道:“我知道了。”
雖然嚴霖很不想承認,但傅思雪說得沒錯。
她如今就算是死皮賴臉纏着封月,封月對她的映像只會每況愈下,而她出現一次,封月便會不高興一次……
嚴霖清楚的明白,自己确實該如同傅思雪說的那樣,暫時離開封月目光所及之處。
“謝謝。”嚴霖淡淡地對着手機那邊的好友說道,“很晚了,早點休息。”
“好──”傅思雪拉長了聲音,明顯是疲倦了。
挂掉電話,套房裏唯一的聲音也消失了。
嚴霖看着自己腳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和遠處亮起的每一盞燈。
她轉過頭,看着卧房床頭櫃上亮起的小夜燈,心裏才覺得熨帖不少。
這是她特意吩咐酒店準備的,她想,在她遠離封月的這段時間裏,她可能還需要它。
為她在暗無天日的海面上,代替封月,成為她夢裏唯一亮起的那盞燈。
嚴霖默默地躺上床,套房裏的燈全部暗了下來,只餘她床頭那盞小夜燈依舊明亮。
嚴總:你喜歡什麽!我可以為了你改!
月月:我喜歡你離我遠點。:)
嚴總:……TT那我走
好了,在咱們助攻的提示下,嚴總本人都不會在月月面前蹦跶啦,不過她不見月月是不可能的,只能說在暗中狗狗崇崇暗中觀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