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現在
現在
賀行烨領着溫茉去商場吃了火鍋，之後又逛了服裝和飾品。
進去時兩手空空，出來四只手都占滿了。
等出租這會兒，賀行烨放下購物袋，替溫茉整理亂掉的圍巾。
稍有風一吹，鬓角的碎發便有些亂糟糟，擋住她的視線。
找出剛才買的小夾子給她別上。
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沒問題之後，他才又重新拎起購物袋。
冷風中，白皙小臉泛着薄紅，說不上是因為冷，還是害羞。
溫茉低頭看着地磚上的花紋，“下次我請你。”
怔了會兒，賀行烨才反應過來她的請是指什麽，“你還小，爸爸不需要你來養。”
“我媽呢？”
“啊？”
“難道我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那年冬天，寒風凜冽，為父獨自走在街上，忽然！聽見一陣微弱的哭泣，走近一看，竟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為父心疼得很，便收養了她。”
抑揚頓挫把握的恰到好處，末了，賀行烨極其憐愛地看着溫茉。
“你以後的女朋友肯定會介意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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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來了。
溫茉說完就鑽進了車裏，逃似的。
回校路上，兩個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送溫茉回宿舍後，賀行烨聯系上淩雅，“我覺得你的判斷有誤。”
溫茉肯定是喜歡賀行烨的。
淩雅不覺得自己判斷有誤，不過并沒有在電話裏直接反駁賀行烨。
忙完這段時間後，她去隔壁省見了黎甜。
聽完，黎甜皺眉，“賀行烨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淩雅喝咖啡的動作微頓，沒喝，直接放回了桌上，“賀行烨喜歡的人不是溫茉？”
黎甜搖頭。
她原來也認為賀行烨喜歡的人是溫茉，直到溫茉在被K大錄取後，去了一趟海城……
杯底落在桌面發出清脆聲響。
黎甜微不可察地嘆了聲，“被K大錄取後，茉茉決定向賀行烨表白。為表誠意，她自己去了趟海城。誰曾想讓茉茉撞見了賀行烨對別的女生告白。回來後，茉茉就放棄了……其實我覺得，茉茉肯定沒放棄。”
賀行烨是優秀的、迷人的，亦是危險的。他這樣的人，足以讓人驚豔到難以忘卻。
更別提還是喜歡他的人。
黎甜曾對他有過短暫的喜歡，時間雖短，留下的記憶卻深刻。
相較之下，她理解茉茉的不放棄。
返回南城後，淩雅去機房等賀行烨。
淺淡的陽光穿過薄窗，勾勒出賀行烨的慵懶散漫。
起身離開時，他習慣性戴上帽子，壓低帽檐。
邱緣老早就想問了，“烨哥你上大學後怎麽總戴帽子？”
賀行烨扔了顆薄荷糖進嘴裏，清辣滋味在舌尖炸開，聲線涼涼，“你喜歡被人參觀？”
邱緣：“別人羨慕的東西，在你這兒反倒成了累贅。”
“我想要的只有她。”
突如其來的表白——
騷得邱緣左腳絆右腳。
“打算什麽時候當面表白？”
“怕吓到她。”
邱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您老是當人爸爸上瘾了嗎？”
——又不是亂/倫，吓什麽吓！
賀行烨步伐微頓。
邱緣以為他要動手打人，下意識後退，順便抱頭，“我只是開個玩笑。”
良久沒得到回應，邱緣順着視線看去。
靠！
烨哥男朋友的位置被人占了？
溫茉來給淩雅送充電寶，中途遇上新生報到那天幫她拎過行李的學長，對方向她打招呼，然後簡單聊了幾句。
因為順路，就一起過來了。
“溫同學有空不，一起吃個飯吧。”邱緣發起邀請。
溫茉：“我還要去圖書館，你們去吃吧。”
賀行烨臉色不好看得很，頗有山雨欲來的氣勢。
他擡手，勾住帆布包帶子。
溫茉沒穩住退了幾步，回頭撞進一雙晦暗深沉的眼眸。
……呃，她好像沒招惹他吧。
她問：“怎麽了？”
賀行烨：“先去吃飯。”
這人一副她不答應就不撒手的架勢，溫茉知道賀行烨是她惹不起的人，只好聽話應下。
礙于溫茉在場，淩雅想說的話并沒說出口。
等得了空，她把想說的都打成文字發給了賀行烨。
這會兒，他們正在圖書館。
啪嗒——
賀行烨手裏的筆斷了。
被他自己捏的。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邱緣打了個寒顫，輕聲詢問，“烨哥你沒事吧？”
之前見到溫茉和別的男生在一起的陰霾，全都不見了。
賀行烨好心情地用斷筆寫字，“認真學習，閑話少說。”
烨哥這心情都快趕上南城的天氣了，怪的離譜。
從圖書館出來，淩雅随便找了個借口把邱緣帶走了。
看着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賀行烨開始醞釀措辭，“我喜歡一個人，被K大錄取後，我計劃向她表白。那段時間緊張得都快魔怔了，天天拿着手機給自己小號發語音，就為了把表白練好。”
原來她那會兒撞見的是他在練習告白。
溫茉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要說這些，她不想聽，可又忍不住去聽。
站在自助販賣機前，溫茉遲鈍地選擇了奶茶，拿到後才想起問，“你要喝什麽？”
賀行烨搖頭，繼續說，“後來我決定當面跟她表白。但我聯系不到她，她也躲着我。以至于我把那些表白的話都忘了。”
告白沒成功啊。
溫茉偷偷勾了下嘴角。
她擰開瓶蓋，喝了口，味道還不錯。
“我還記得四個字。”
“是什麽？”
“我喜歡你。”
賀行烨不緊不慢說着，他凝着她，認真又溫柔。
有一瞬間，溫茉以為他是在對她說，緩過神，他不過是在說他還記得的四個字。
擰好瓶蓋，溫茉故作淡定地開口，“你還喜歡她嗎？”
“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麽說我喜歡你？”
“什麽？”
溫茉愣住。
賀行烨上前，整理好她淩亂的圍巾，收手時，沒忍住捏了下她軟軟的臉頰，“我喜歡的人是你啊。”
——不可能！
——怎麽可能！
被壓在心底的情緒，此刻瘋狂翻湧着。
溫茉掐着指骨，努力去克制，“你不是把我當妹妹嗎？”
“我從一開始就只想做你的情哥哥。”賀行烨掰開她的手，輕輕撫着被掐出月牙的位置，“我才知道你去海城找過我，對不起。”
“……黎甜都跟你說了？”溫茉緊張地咬住了下唇。
賀行烨：“如果她不說，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告訴我？”
她垂眸說，“你有喜歡的人，我不想打擾你，可是我忍不住……”
知道他沒有女朋友，她那顆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可是她知道，他很喜歡很喜歡那個女生。
那時候去海城，他的告白，她都聽見了。
雖然他說的時候很緊張，甚至還有些磕磕絆絆，但他的那份情，很真。
她羨慕，她嫉妒。
以至于他後面的聯系，她故意沒搭理。
“我喜歡的人從來都只有你。”
賀行烨輕嘆，俯身擁她入懷，掌心覆上柔軟青絲。
一遍又一遍的輕撫。
悶悶的抽泣在耳畔響起，賀行烨心疼說，“都怪我。如果我早點主動，就不會有這麽多事了。”
溫茉環住他的腰，靠在他肩頭貪婪呼吸着他身上的薄荷味，“不怪你。這就是緣分，兜兜轉轉還是在一起。”
“我喜歡你，賀行烨。”
軟軟的，熱熱的，觸上臉頰。
賀行烨低頭，眸底翻湧着不知名卻能讓人感覺到危險的情緒。
他喑啞說，“我可以親你嗎？”
溫茉紅着臉，乖乖點了點頭。
周圍人來來往往，他們這兒似乎有塊屏障，與外界隔開來，專心致志做着眼下的事。
柔軟相接，青澀又炙熱。
賀行烨想把懷中人揉進他的身體裏，但又怕弄壞了她。
過了良久，兩個人才分開。
他輕輕撫過她紅腫的嘴角，情動過後的嗓音喑啞撩人，“對不起，我太用力了。”
溫茉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把臉埋進他懷裏蹭了蹭，“……不疼。”
校論壇裏熱度最高的帖子終于被頂下去了。
新的帖子熱度一路飙升。
當事人卻渾然不知。
溫茉暈暈乎乎回到寝室，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和賀行烨接吻的事，根本沒意識到大家看她的眼神。
寝室門一推開——
林缈/安宣：“茉茉你和賀大神是不是在一起了？”
溫茉這才回神，“你們怎麽知道的？”
安宣忙不疊打開校論壇，“喏，有照片有視頻。全校都知道你們親了。”
——啊啊啊啊啊！
溫茉臉紅得快滴血，偏還要故作鎮定，“然後呢？”
林缈抛了個媚眼，“給我們講講呗，你和賀大神之間的愛恨情仇。”
溫茉失笑，剛想說，寝室門被推開。
高媛紅着眼睛站在門口，旁邊還跟了個安慰她的人。
林缈認得，這就是那天在食堂叫高媛的人。
一想到高媛對她的嫌棄，林缈就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說話态度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林缈冷着聲音，“敲門是基本禮貌，師姐連這都不懂？”
高媛怒瞪，“要你管！”
她徑直走到溫茉跟前，試圖攥住對方衣領，卻抓了個寂寞。
溫茉閃到一邊，拍了拍本來就很平整的衣領，“師姐有什麽事？”
高媛咬牙，“你哪點配得上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溫家的掃把星！父母不要你，把你丢在一個小縣城！”
久違的稱呼啊。
“師姐說的有理。但我們就是在一起了，師姐要棒打鴛鴦嗎？”
溫茉笑得很乖，狠狠刺痛了高媛的眼睛，“真不要臉！”
“我理解師姐的心情。”溫茉擰眉心痛，“追不到自己喜歡的人，轉身把氣發洩在別人身上。論不要臉，師姐不愧是師姐。”
高媛擡手就要揮巴掌。
驀地，手腕一痛。
林缈使勁一甩，“自己不占理還跑別人面前撒野，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
安宣皮笑肉不笑擡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師姐請吧。”
淩雅姍姍來遲，一看情形就猜到是個什麽情況，她拽了高媛一把，把人推出寝室。
砰一聲！
門在高媛和張淺面前關上。
她們及時退了一小步，才避免臉被撞。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