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chapter38.

“霍霁,我以為你穿着西裝是個紳士!”

“洛夏榆,誰告訴你,穿西裝的一定是紳士,也可能是暴徒。”

兩句話從暧昧的喘息和厮磨中溢出唇邊,便被霍霁這滾燙的深吻吞噬。

窗外的雨大顆大顆用力的砸在車窗上,蜿蜒的雨水形成天然的濾鏡,模糊化了黑夜中外界的一切。

夜色是暧昧最好的催化劑,霍霁的吻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占有和掠奪,他來勢洶洶,根本就不給洛夏榆任何逃跑的餘地。

霍霁的大手握住洛夏榆纖細的軟腰,他臂膀有力地将洛夏榆抱坐在自己的大腿處。

他修長斯文的右手,暧昧的插//入洛夏榆的烏黑柔順的發絲裏,掌控洛夏榆的後腦勺。

他左手掌心炙熱滾燙,強勢地握住洛夏榆的腰肢。

霍霁強勢地吻住了她,索取着那一抹令人眷戀的甘甜。

吻到深處,動情的氣息糾纏厮磨,幾乎融為一體。

這次霍霁是真的失控了,甚至沒把升降屏升起來,司機膽戰心驚的開着車子,兩只眼睛驚恐的盯着前方,不敢多看一縷乍洩春光。

她是最漂亮的雪地玫瑰,他是精心呵護玫瑰的人。

洛夏榆幾乎在這場聲吻中窒息,如同溺水的魚,她小手握拳,輕捶了兩下霍霁的胸口處。

她想表示的意思是該停了,可這暧昧的捶了兩下,顯得這更像是一種令人心動的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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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霁終于放開她,他狹眸半眯,深邃漆黑的眸子裏滿是強烈的占有欲。

洛夏榆的軟唇被他吻的嫣紅,他的吻太過深情強勢,洛夏榆眼尾處冒了些淚水,清澈的淚水洇濕了烏黑的眼睫。

她撩開眼眸,那雙幹淨的眼水光潋滟,又純又欲。

撩開眼睛的剎那,她看見霍霁鼻尖與她鼻尖相抵,微微歪了下頭,随後他強烈的氣息再次侵入。

霍霁低頭,他的吻再次落了下來。

一朵朵粉嫩的櫻花痕跡在白皙似雪的天鵝頸處灼熱綻放。

他的動作強勢又帶着一股暴戾,他的吻落下來的剎那,洛夏榆渾身像是淌過一遍電流,她不慎小心嘤咛了一聲。

車子不知何時已經在檀府A棟的院子停了下來,司機早早下車站在一旁。

明明已經是冬日時分,可是這一趟車,他卻開的直冒熱汗。

見到霍霁的車子回來,孔管家拿了一頂傘,正準備過來為霍霁開門。

孔管家剛走了沒兩步,還未靠近車子十步之內,他便看到司機撐着一把傘,站在車子旁邊直擦額頭的冷汗。

孔管家猝不及防停下腳步,這次他有了經驗,可不會像上次一樣莽撞且尴尬。

偷偷看了一眼司機,還好他站在車子旁邊,要不然讓人冒冒失失去開了門,攪擾了少爺和洛小姐的興致可就不好了。

他這些經驗都是血的教訓,他站在那兒不動,這會兒跑來一個腦子一根筋的年輕女傭。

她撐了一把傘,朝着車子而去,想要去獻個殷勤,在霍霁面前刷個臉熟,說不定還能方便漲工資。

孔管家看到女傭人高高興興的跑向那輛勞斯萊斯,冷着一張臉叫住了她。

“小張!你幹什麽去?你給我回來!”孔管家壓着聲音訓斥她,怕聲音太大,打擾到車裏的二位。

小張一臉懵懵懂懂的轉過頭來,眨着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說,“我去給少爺送傘。”

“送什麽傘,還不趕快讓人去準備少爺和洛小姐的洗澡水,再讓廚房那邊準備一些補充體力的點心,送去他們二位的房中!”孔管家暗地裏罵了一句小張蠢貨。

小張确實不太聰明,沒聽懂孔管家的話外之音,她撓了撓自己的頭,依然有些不解。

她站在原地,又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那輛許久沒開車門的勞斯萊斯,“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照我說的話去!”孔管家低聲訓斥她。

小張被孔管家罵了一頓,可她依然不理解為什麽不能去給少爺送傘,只是迷迷糊糊的點了點頭,照他說的做。

洛夏榆注意到車子已經停下很久了。

外面的雨還停,纏纏綿綿的雨是暧昧的交響曲。

洛夏榆柔嫩的天鵝頸左側已經遍布了霍霁種下的櫻花。

在那一片白皙似雪的天鵝頸肌膚處開滿了一朵又一朵粉色的櫻花。

就在霍霁側了下頭,準備在洛夏榆的右邊天鵝頸處種下櫻花時,洛夏榆擡手柔嫩的指尖壓在了霍霁的薄唇處。

他薄唇處還留有洛夏榆的滋味,他的薄唇不像往日裏那麽涼,是纏綿後的滾燙炙熱。

“不要。”洛夏榆咬了咬唇,柔軟的聲音酥酥綿綿的,還帶有一點被他吻的深沉的啞然。

指尖柔嫩,一觸碰到霍霁滾燙的薄唇,洛夏榆又開始心猿意馬了。

她剛想收回自己壓在霍霁薄唇處的手,霍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低頭,在她敏感的手心處落下一枚吻。

這次他的吻那麽輕那麽柔,就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洛夏榆的手心。

“這次聽你的。”

什麽叫這次聽她的?

那下次呢?

洛夏榆水光潋滟的眸子帶了些嗔怨的望了霍霁一眼,嬌嬌地哼了一聲,擡手推開霍霁。

只見霍霁半垂着眸子,目光愉悅的看着自己濕了一片的西裝褲。

車內靜了一瞬,倏然,他唇邊溢出一道讓人想入非非的笑。

洛夏榆一時間覺得有些難為情,不自覺的咬中了自己的軟唇,她的臉都紅了,明明是冬季的雨夜,可她整個人像是放在火爐子上炙烤一般。

“你笑什麽!”

“剛才上車之前我淋了雨,衣服打濕了,這只是被我衣服印濕了而已!”洛夏榆跟他解釋,指着他的西裝褲。

“你以為我笑什麽?”霍霁挑逗洛夏榆一般的勾了勾唇。

他勾唇笑的那一下帥得讓人心跳加速。

但是!

洛夏榆紅着臉,別扭的扭開頭,她打開車門要下車迅速逃離這滿是暧昧氣息的狹小車內。

他們在車上暧昧纏綿了将近一小時,車上的每一縷空氣都是他們暧昧厮磨過的證據。

洛夏榆真的會害羞。

可她一打開車門,外面的雨簾又密又急。

她看着漆黑夜幕中泛着銀光的雨愣了一下,她失神的片刻間,身旁的門被打開,霍霁率先走了下去。

管家為了不讓自己尴尬,也不讓霍霁和洛夏榆尴尬,于是撐着一把傘站在很遠的地方。

這時候霍霁突然下車,他擡着大步子朝霍霁走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僅這麽兩三秒,霍霁的身子便淋濕了小半。

霍霁下車後徑直走進雨中,甚至都沒看一眼拿着黑傘的孔管家。

他繞道去了洛夏榆的那邊,颀長的身子探入車內,徑直把洛夏榆抱了出來。

冰涼的雨水瞬間便打在了洛夏榆還散着熱氣的發絲裏,滴在了她烏黑卷翹的眼睫毛處,也落在了被霍霁吻的炙熱滾燙的天鵝頸處。

“你幹什麽?我的腿又沒斷,我可以自己走。”洛夏榆咬了咬唇。

他總是這樣,動不動就把洛夏榆抱起來,洛夏榆又不能不講道理,不顧自己安危的在他的空中掙紮,萬一自己臉朝地的摔下去,可就令人頭疼了。

“你的腿發軟。”霍霁嘴角擒着一抹壞壞的笑,低頭,深情的凝視着洛夏榆。

頭頂天空的雨越來越密集,雨水不斷落而在霍霁烏黑的頭發上,落在他的安全感滿滿的寬肩處。

明明是冬夜裏一場極其普通的寒雨,可偏偏像是給霍霁鍍了一層蠱惑濾鏡。

霍霁西裝襯衫淩亂,性感喉結突出脖頸處還有一層因暧昧沒有完全褪去的紅。

他又低頭,笑,“這下誰也看不出那片潮濕了。”

洛夏榆淋了點雨,本來滾燙的身子降溫了,又因為他這句話體溫飙升,臉紅的都快冒出蒸氣了。

她再強調一遍,“我都說了!那是被我濕了的衣服印濕的!”

“洛夏榆,我可什麽都沒說。”霍霁看着洛夏榆着急臉紅了的模樣,挑眉,又是一陣令人心動的笑從眉梢眼角處傳了出來。

洛夏榆咬牙,她幹脆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霍霁那張蠱惑人心的臉。

他還不如什麽都沒說呢!

洛夏榆明明是在解釋,怎麽有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這個臭男人!

洛夏榆突然睜開眼睛,一雙锃亮的眼睛用力的瞪着霍霁。

恰好是她掀開眼皮子的那一瞬間,霍霁抱着她,從暗夜裏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室內。

萬丈柔光就這麽落入洛夏榆的眼底,反倒讓她那格外用力的眼神像是嬌嗔。

霍霁把洛夏榆抱進了房間,離開前跟她說了兩句話,洛夏榆都沒搭理他,故意把頭扭到另一旁,想表示她要刻意無視霍霁,哼了兩聲。

霍霁只是笑了笑,禮貌的退出了洛夏榆的卧室。

這會兒裝斯文紳士了!

剛才是誰那麽暴力的吻她,都快把她整個人弄得散架了,他那架勢讓洛夏榆毫不懷疑他是不是想把洛夏榆給吃入腹中。

不過他有一句話說的倒是不錯。

穿西裝的不一定是紳士,也可能是暴徒!

洛夏榆記住了這個教訓。

洛夏榆坐在沙發上,剛想站起來時,門口響起了一陣有序的敲門聲,應該是這家中的哪個傭人。

“進來。”

洛夏榆沒多想就讓人進來了,但是兩秒之後,她會為自己這個草率的決定感到後悔。

進來的是兩個小姑娘,她們給洛夏榆送來了脂肪為零,但是容易果腹,補充精力的點心和牛奶。

小姑娘一進來,先是低着頭,恭恭敬敬的詢問,“洛小姐,請問這些點心放在哪兒。”

“我晚上不吃東西。”雖然被霍霁狠狠折騰了一番,洛夏榆确實是餓了。

“可是孔管家說您今天晚上肯定筋疲力盡了,要好好的補充體力。”那個新來還沒什麽做事經驗的年輕姑娘說話沒怎麽經過大腦,就把孔管家的意思說了出來。

旁邊年紀大她一點的女傭暗示的用手肘推她,示意她趕快閉嘴。

什麽意思?

孔管家說今天晚上洛夏榆肯定筋疲力盡,要好好的補充體力??

洛夏榆的臉一下子就變成了火燒雲。

啊啊啊太丢臉了!

洛夏榆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算了。

可是更丢臉的還在後頭。

洛夏榆白皙的臉紅了,白玉般的耳尖也紅了,可她緊緊的抿着嘴,不讓自己做出更失态的事情。

兩個低着頭的小姑娘見洛夏榆不說話,她們齊刷刷的擡起頭。

擡頭的一瞬間,她們都是如出一轍的錯愕,視線緊緊的盯着洛夏榆的脖頸,她的天鵝頸白皙卻開滿了櫻花。

洛夏榆大腦一熱,幾乎是下意識的擡起手,覆在了自己的左邊天鵝頸處。

可是根本蓋不住,她們都已經親眼看見了。

年紀小一點的女傭人連忙害羞的臉都紅了。

年紀大一點的女傭人露出了一種想入非非的笑容,她那麽一笑,洛夏榆就更加恨不得像是鴕鳥一樣把腦袋埋進沙子裏。

笑什麽笑什麽!

“洛小姐,點心我們就放在這裏了,不打擾您休息了。”年紀大點的女傭先斬後奏的放下托盤裏的點心,然後拉着那個木頭一樣愣在原處的小姑娘出門。

啪嗒一聲。

房門關上了。

洛夏榆再也忍不住倒向了旁邊的柔軟大床。

她趴在柔軟大床上,翹起來的兩條腿還在死命的撲騰,兩只白皙的小手握成拳頭捶着柔軟的床。

她嘴裏呼出一陣陣的“啊啊啊啊啊啊”的聲音。

她沉浸在剛剛才丢人的氛圍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門口有人敲了兩下門,霍霁見沒人應答就推開了門。

推開門的剎那,霍霁看見洛夏榆把臉埋在如同粉雲一般的柔軟被子裏,翹起來的兩條仙長的小腿不斷在空中撲騰,兩只小手握拳,不停的錘打着床。

“你在幹什麽?”霍霁皺了下眉。

他的聲音冷不丁響起,洛夏榆冒熱氣的大腦又突然像被一盆冷水潑的降了溫。

不會吧,她又要社死一遍。

洛夏榆欲哭無淚,僞裝堅強失敗的轉過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矜持的以手作梳,梳了梳自己淩亂的烏發。

她現在表面上有多麽鎮靜,內心就有多麽想找一塊豆腐直接撞死。

“你進我房間怎麽不敲門!”

“我敲了。”

“我沒聽見,就算是你沒敲門,記住了嗎?”

霍霁嗯了一聲。

不過洛夏榆這個反應有些兩極反轉,剛才還像是一只落水的旱鴨子一樣在床面上撲騰,這會兒怎麽又心如止水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想提醒你早點沐浴,別感冒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洗澡,你趕緊走吧。”洛夏榆丢臉的樣子被他看見了,她現在一秒都不想跟他呆了,連忙揮了揮手把人趕走,甚至把房門反鎖了。

她拿起沒電的手機,又拿了一根數據線,套上了防水套裝,洛夏榆去衣帽間挑了一件順眼的玫瑰色絲綢睡裙,去浴室沐浴。

浴缸裏早已備好了熱水,熱水氤氲着一陣熱氣,撲面而來一陣溫暖。

洛夏榆脫去衣裝,進入了浴缸中,給手機充好電,過了兩分鐘手機開機。

手機剛開機,洛夏榆平靜的世界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微信群消息和私聊消息已經炸了。

時代姐妹花的群消息又是眼熟的999+的消息以及與我相關的提示。

手指在屏幕上往下滑,就在她手機關機與外界失聯的這兩個小時內,居然有不下四五十個人給她發了私聊消息。

其中給她發消息數量最多的是陳文也,她居然給洛夏榆發了99條消息,還給洛夏榆打了電話。

洛夏榆心中驚了一下。

這是天塌下來了嗎?

她沒管別人的消息,先點進了陳文也的私聊消息裏。

陳文也一開始給她發了一篇小作文。

越往下看,洛夏榆越察覺到不對勁,她受人脅迫,洛夏榆猜,這個人大概率就是霍霁,霍霁把傳播錄音的人查了出來,可她萬萬沒想到是陳文也。她這篇小作文是坦誠她做錯事的事實以及向洛夏榆求原諒。

當日在帝塔酒店,洛夏榆和霍霁提到退婚的錄音是陳文也發出來的。

陳文也為了明哲保身,把這件事情嫁禍給高喬喬,她先是把加入時代姐妹花小群的二維碼,發到了兩百個人的微信大群裏艾特高喬喬,掩人耳目的說了一句,如果高喬喬還把她們當成姐妹看待就自己進群。

她做的這件事情并不高明,只要有心追查的話,很容易查出來。

她是拿準了洛夏榆不會懷疑到她身上,而且洛夏榆在申城的根基不穩,如今又傳出她和霍霁退婚的事,肯定沒什麽人願意幫她調查。

加上她自以為聰明的認為洛夏榆和霍霁兩個人真的要劃清界限了,所以才敢大着膽子做這件事情。

最重要的一點是,陳文也說她喜歡霍霁,她從很多年之前就開始喜歡霍霁了。

大概是七年前,霍霁和陳文也同在英國留學時,她就對霍霁一見鐘情,随之情根深重。

洋洋灑灑兩千字的道歉信裏有一半都在敘說她愛霍霁愛的多麽深刻。

說實話,恕洛夏榆無法接受這份道歉。

看了她發過來的消息後,其他人的消息不用看,洛夏榆也知道是為了什麽事。

洛夏榆不想讓自己成為他人飯後談資,他們窺探欲極強的消息,洛夏榆也沒有必要回。

洛夏榆和他們也不過點頭之交,交情不深,他們本身的這種追問和探究就算不上禮貌。

既然如此,洛夏榆也沒有必要委屈自己,勉強自己去回複他們甚至稱得上是趁火打劫一般的消息暴力。

洛夏榆沒去理會其他人的消息轟炸,她切進了xhs裏。

她的腦子又開始有些痛了,心又亂了,她能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H.J。

有時候洛夏榆都偷偷想,自己是不是有點對不起H.J,每次她被心事悶得慌,總是找H.J疏解。

洛夏榆給H.J發消息:“世界毀滅吧”

H.J:“毀滅了我還怎麽見你”

洛夏榆:“那就一起毀滅”

H.J:“你不想說,我也知道你碰到了難題”

洛夏榆:“本來我一個人頭痛,說出來就變成兩個人的頭痛了”

H.J:“那就說給霍霁聽,讓他和你一起頭疼”

洛夏榆眼睛一亮,嘴角一喜:“說的有道理”

“知我者,莫若H.J也”

“我明天去找他說這件事吧”

今天去找他,還有點難為情。

H.J:“好”

洛夏榆:“好了,不和你說了,泡澡時間太長,我都快熟了”

H.J:“确實熟了,我隔着屏幕都聞到香味了”

洛夏榆沒想到H.J還會開這種玩笑,不過還挺可愛的。

她對着屏幕偷偷笑了兩聲:“你就不能去忙點別的事嗎”

H.J:“我現在就去忙”

洛夏榆放下手機,從浴缸裏出來,拿浴巾擦幹了自己的身子,穿上了玫瑰色的絲綢睡裙。

她在烘頭發的躺椅上躺了下來,閉着眼睛養神,不過一會兒不傷發的風便将她的頭發烘幹了。

十五分鐘,洛夏榆擡手抓了一把頭發,頭發大概八分幹的樣子,剛剛好。

洛夏榆回了卧室,剛取下手機上的防水套,屏幕就亮了,又是陳文也的消息。

陳文也還真是執着。

“洛夏榆,我知道你看到了我給你發的消息,隔着屏幕說不清,我明天想見一面,當你的面把所有的話都說清楚。”

她一個做錯事的人都敢送上門來,洛夏榆有什麽理由躲避。

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

“檀府A棟,你明天任何時候來我都在”洛夏榆的消息發了過去,她知道這條消息會引起多大的風暴。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洛夏榆的預料之間。

陳文也的消息秒發了過來:“你不是要和霍霁退婚了嗎???怎麽會住在霍霁家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洛夏榆知道陳文也激動,但是她先別激動。

她沒有義務為陳文也解答疑惑,于是她切出了微信,刷會兒xhs再睡覺。

她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大亮。

醒來的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洛夏榆眯着眼睛看窗外的天光,舒展着自己柔軟的身子,随後掀開被子下床去衣帽間挑選衣服。

等到她洗漱了一番,挑了一條漂亮的絲巾在脖子處打了個結,遮掩混蛋霍霁發瘋留下的吻痕,從房間裏出來時,也不過早上十點半,她頂着一張出水芙蓉的素顏。

從旋轉樓梯處下來,她就看到了很辣眼睛的一幕。

陳文也跪在地毯上,虔誠地盯着一杯還在冒熱氣的咖啡,yy的表情不要太明顯,她捧起那杯咖啡,小嘬了一口。

洛夏榆皺了下眉頭。

她在幹什麽?

她疑惑的歪了下頭,孔管家沖了出來,他又急又氣,顫抖着手指着陳文也。

孔管家氣的聲音陡然拔高,沒有半點壓着的意思。

“你趕緊給我把杯子放下!”

“這是少爺的杯子,他剛在這裏喝咖啡,處理了一會兒工作事情,我有別的事情要忙就想着等會再來收拾,沒想到你居然……”

“你居然!”

孔管家氣的差點就要沖上去跟陳文也扭打在一起了。

他突然冒出來,吓得陳文也心虛的手抖,咖啡灑在了她的手上和袖子上。

她做的見不得光的事,一朝被人窺見,底氣不足的連忙放下杯子,站了起來,可她一擡頭卻瞧見慢悠悠如同女王姿态從旋轉樓梯處走下來的洛夏榆。

孔管夾咬牙切齒的走了過來,端起那只杯子,氣的一張臉都脹紅了,最後只能無奈又惱怒的嘆了一口氣。

“這是少爺最常用的杯子!”

“少爺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念舊。”

“他對于第一次使用且合他心意的東西,會有一種固執的留戀。”

“現在你用了少爺的杯子,你讓我怎麽跟少爺交代!”

孔管家看着杯子,又擡頭瞪着陳文也,恨不得跟她打一架。

結果陳文也壓根就沒看他,只是很有敵意的看着旋轉樓梯處。

陳文也一扭頭,他飙升的血壓一下子就降下來了。

他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洛小姐。”

洛夏榆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他手中的那只杯子,她幫孔管家解圍的說,“杯子的事情我和霍霁說吧。”

這件事情由洛夏榆出面,孔管家的危機警報總算是解除了。

孔管家是個有眼見力的,她看出來洛夏榆和陳文也有話要說,不希望外人在場,便點了點頭,“多謝洛小姐,早餐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可以随時過去用餐。”

洛夏榆淡淡的應了一聲,孔管家知趣地退出了客廳。

孔管家走了之後,洛夏榆自然而然的在旁邊的單人位沙發上坐了下來。

留下一臉癡呆又咬牙切齒的陳文也站在原處,她的右手上還有未幹的咖啡漬。

洛夏榆擡頭打量了陳文也一眼。

和陳文也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其實之前她給洛夏榆留下的印象也不差。

不過這次她做的事情确實颠覆洛夏榆對她的想象了,又或者說這些豪門貴族的公子哥小姐從小就在父母商戰正鬥的耳濡目染之下,熏陶出了一顆善鬥的心。

洛夏榆都已經知道她的真面目了,陳文也也沒有必要在她面前演戲。

她演的太累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還真是一副女主人架勢呢。”

“你不是要和霍少爺退婚嗎?現在怎麽會住在他家裏?你是不是耍了我們所有人!”

洛夏榆冷冷的打量着她,看來她還真得感謝退婚的這個小插曲,要不然她也不會看清楚這些人的真面目。

“這不是你該管也不是你能管的事情。”洛夏榆的态度異常明确。

“是你求着要和我見面的,有什麽事情就說,我還要去吃早餐。”

她看到陳文也垂在身側的手突然就握成了拳頭,拳頭緊繃,看得出來她很痛恨洛夏榆。

這種痛恨應該會糾纏折磨的她常常徹夜難眠吧。

這麽恨洛夏榆,還能在人前僞裝成洛夏榆的好姐妹,也屬實是不易。

洛夏榆冷眼看着她,陳文也比蘇婷婷和蘇欣予更難對付,更加複雜,蘇婷婷她們對她的敵意是明火執仗的。

“我愛霍霁。”

“所以呢?”洛夏榆不解的挑了下眉。

她輕飄飄一句就成功挑起了陳文也壓抑許久的怒火。

“我比你先愛上霍霁,我愛了他很多很多年,更何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接近霍霁,一開始是帶着目的的,我接近他只為了愛他,所以你憑什麽運氣這麽好!!”陳文也朝她嘶吼了起來,指甲掐進掌心,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她痛恨自己的樣子,面目猙獰,仿佛要化身猛獸撲過來,将自己撕扯咬碎。

洛夏榆依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着她。

“七年前我和霍霁一起在英國留學,我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就愛上了他。”

“當時我們所有留學的人都起了英文名,但他堅持用自己的中文名,他說要讓教授知道學費不是白交的,他得精準掌握中文發音。當時我就在想,這得是多麽有魄力的一個人,事實是正如我想的那一般,霍霁很有魄力,還很有魅力和實力。”

“讓我對霍霁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霍霁曾經被他大伯算計,他大伯找人給霍霁下了劑量很猛的春//藥,還找了個前凸後翹的美女,直接在霍霁的面前脫光了朝他撲上去,可是霍霁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沒碰過,那件事情之後,年紀不大的他用雷霆手段處置了他的大伯和那個女人,把他大伯還有其他觊觎他虎視眈眈的人治理的恪守本分。”

“就是這樣一個人,你告訴我,憑什麽他看上的居然是你這種卑劣不堪的女人!!”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喊破了音。

她幾乎是低吼出來的,聽聞她最後一句話,洛夏榆淡淡的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

“我在笑,就是我這樣一個卑劣不堪的女人,卻入了霍霁的法眼。”

“入不了他法眼的你們是不是連卑劣不堪的我都比不上?”洛夏榆不會陷入自證陷阱。

陳文也的話術在洛夏榆這裏起不到任何作用,洛夏榆很巧妙的避開了,甚至拉踩了她一波,她氣得眼睛都要紅了。

她咬牙切齒,洛夏榆似乎還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洛夏榆不想再跟她耽誤時間了,她有些餓了想去用早餐。

“等等!”陳文也聲音尖利的叫住了她。

“還有什麽事?”

陳文也羨慕嫉妒洛夏榆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看着有些可怖。

她死死的抿着嘴,嘴被擰成了一條慘白的直線,不見血色。

看樣子是很難啓齒的話。

洛夏榆沒有精力也沒有耐心站在這裏,等她考慮好。

她起身,如果陳文也不說,她就直接走了。

“洛夏榆,我求求你,我真的很喜歡霍霁,沒有他我活不下去,你讓我陪在霍霁的身邊好不好?正室還是你,霍家的少奶奶也是你,只要能讓我陪在他的身邊,哪怕當你一個見不了光的情//婦也可以。”

聽到她卑微懇求的話,洛夏榆像是被無名雷電劈中了一般。

她不敢置信的去看陳文也。

這居然是一個在國外留過學的女人說出來的話。

洛夏榆看着陳文也急切的留下了兩行熱淚,她的眼裏依然殘存對洛夏榆的敵意和痛恨,可是更多的卻是入骨的卑微。

洛夏榆定定的看了她兩眼。

她沒想到一個出生好,長得漂亮,在國外留學過的年輕女人能說出這種話。

“你在國外選修的是裹小腦的專業嗎?”

洛夏榆的愛恨向來分明,她從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如此卑微。

她可以為了自保,為了奪回本來就屬于她的東西而放低姿态,放軟身段去勾引霍霁,步步為營,引他上鈎,讓他為己所用,達到洛夏榆最初的目的。

可是這個目的永遠不會是出于畸形的愛。

如果是單純的愛意,洛夏榆也不會如此費盡手段,她如果真的愛一個人,那麽這份愛意是崇高并且雪淨的。

她永遠不會因為愛一個男人而愛的歇斯底裏,失去自我,甚至是卑微低入塵埃。

洛夏榆有些同情的看着陳文也,她這份讨好得不到霍霁的心,從一開始她就注定失去霍霁。

因為像霍霁這樣的人不缺讨好。

“我都說到這個地步上了,你還不肯讓讓我嗎?”

“抱歉,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

“我要和霍霁退婚的事情也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在人前演戲。”

“如果你真的對他有意思,你就去找霍霁,你看他會不會要一個像你這樣沒有自我的女人。”

愛一個人,就應該努力讓自己變成一棵樹,而不是變成纏繞在樹上的藤。

洛夏榆對陳文也言盡于此。

她剛要轉身,和她隔着一張茶幾,站在茶幾對角線的陳文也癫狂了。

“洛夏榆,我跟你拼了,既然我得不到霍霁,那我也不讓你得到!”陳文也發瘋的抓起茶幾上果盤裏的一把水果刀,朝着洛夏榆撲了過來。

洛夏榆清澈而有神的瞳孔突然朦胧了一瞬。

這樣的情況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上一次她碰到這種突發狀況,霍霁為她擋下了那一把刀。

霍霁告訴她,“做你想做的,錯了算我的。”

“做你想做的,錯了算我的。”

這句話在耳旁回響,仿佛是剎那間霍霁俯身在她耳旁低音呢喃。

說時遲那時快,洛夏榆毫不猶豫抓起桌子上的果盤,将果盤裏的水果盡數掀了出來。

随後她盯着陳文也,狠狠的将手中厚重的玻璃水果盤扔了出去。

砰的一聲。

玻璃水果盤狠狠砸在陳文也的額頭上,陳文也吃痛的身子往後仰,竟然摔在地上。

啪嗒一聲。

玻璃水果盤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陳文也一時不留神,掌心摁進了破碎的玻璃尖角,疼的她直冒冷汗。

陳文也咬着牙,忍着手掌心傳來的處處鑽心的疼痛,擡起頭瞪着洛夏榆,剛想污言晦語的辱罵她一頓。

可她一擡頭瞬間就愣住了。

洛夏榆剛才身子往前傾,用力的擲出了手中的水果盤,藏在衣服裏的那枚金羽婚戒甩了出來,亮在了人前。

陳文也看着那枚金羽婚戒,看着洛夏榆脖頸處沒掩住的那一片暧昧吻痕,一時間癡呆住了,她不受控制的流下兩行熱淚。

那不是霍霁常年帶在身邊的那枚金羽婚戒。

霍霁持有的是一枚男士婚戒。

而洛夏榆脖子處挂着的那枚婚戒是女士的!

陳文也突然凄慘的扯了扯嘴角,笑裏帶淚,滿目蒼涼。

她喃喃自語:“不可能,這怎麽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

陳文也整個人細細的發抖了起來,洛夏榆站在遠處,看着陳文也臉色蒼白,像是得了夢魇之症地自言自語。

她不停的重複一句話:“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原本那雙猩紅的眼睛已經冒出了淚水,她目光緊緊的盯着洛夏榆看。

仔細去追究她的視線,她看的方向好像是……

洛夏榆判斷出她目光着陸的地方,緩緩低頭,剛要去看自己的胸前,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摟住洛夏榆的腰肢。

熟悉的烏木沉香香味襲來。

是霍霁。

霍霁冷漠的掃了一眼狼藉的現場,“把她帶走。”

從他身後走出幾個精英保镖,他們将跪坐在地上的陳文也架了起來,拖着她往外走。

陳文也咬着牙忍着眼中洶湧的淚意,突然撕心裂肺的喊了出來。

“原來是她!怎麽會是她!!!”

陳文也說的話很奇怪。

她被拖出客廳之後,聲音便在遠處消弭了。

洛夏榆擡頭去看身側的人。

她問,“她那句話什麽意思,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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