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昆山玉碎
昆山玉碎
洛錦之前就知道，江陌的武功應該是挺高的。
但她沒想到他竟然能悄無聲息地幹掉三名八階的隐衛，這實力确實超乎她的想象。
有這個實力的至少是八階上的功力，離九階的高手只差一步而已。但是江陌這麽年輕，真的有這麽強嗎？
“若你堅持不下車，我就把車劈開。”江陌很平靜地說道，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柴菁無奈，硬着頭皮和洛錦一起下了車。
江陌一眼看到洛錦，微怔了怔，“你是……柴恒的相好？”
“我不是！”洛錦忍不住大聲糾正。
“你們認識？”柴菁疑惑道。
“他是西淵五皇子江陌。”洛錦道，“沙城的時候見過。”
“西淵五皇子……你抓我做什麽？”柴菁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車夫，“你把他殺了？”
“只是暈了而已，”江陌道，“你也不用怕，我只是想用你換一個人罷了。”
“換誰？”
“劉蜀。”
洛錦愕然道：“劉蜀這麽重要的嗎？讓你親自從西淵跑過來救？”
江陌不語，伸手便來抓柴菁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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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菁忽然閃身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刺得江陌的雙眼，動作又快又狠。洛錦根本沒有看清楚她的動作，她也沒想到柴菁是會武功的，而且看起來還不弱。
江陌身形微滞，只輕輕揮掌便輕易将她手中的匕首打落，搖頭道：“你這點兒微末武功，對我是沒有用的。”
洛錦腦子轉得飛快，幾乎用盡了自己本就不怎麽高的智商。
她忽然大聲道：“公主她病了，我們正要回宮找禦醫，你……你不可以帶走她，她不及時看禦醫會死的！你帶她的屍體走也沒有用的對吧？”
“病了？”江陌疑惑地道，“我看她挺精神的，哪裏病了？”
柴菁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之前帶洛錦去天牢的事，連忙附和道：“我……我肚子好疼……完了，我……我孩子要保不住了……”
“孩子？”江陌退後一步，看到柴菁抱着肚子，滿臉痛苦扭曲的樣子。
洛錦連忙順着說道：“是……是啊，她懷了孩子，剛才跟你動手的時候動了胎氣，如果不及時治療，會……會一屍兩命的！”
“她沒成親，哪來的孩子？”江陌依舊懷疑着。
“沒成親……也能有孩子……”柴菁抱着肚子，“我……我跟人私通不行嗎？”
為了保命，她完全豁出去了。
江陌歪着腦袋瞅了柴菁半晌，突然把目光轉向了洛錦，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就換你跟我走！”
洛錦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心急地道：“你抓我沒有用啊！我就一個宮女，換不了劉蜀的。”
“你是柴恒的相好！”江陌道。
“我不是！”
江陌卻沒有松手，“我不管，反正我是要帶一個回去的。”
柴菁原本蹲地在上，突然站起身來，正色道：“你還是抓我吧！我沒有懷孕，剛剛都是裝的。”
洛錦怔了怔，“公主……”
柴菁道：“你抓了我肯定能換劉蜀，太子不會不顧我的生死。你抓她也是白抓，太子不會管她的死活的。”
洛錦呆住了。
【她是怕我被江陌殺了，才自願當人質的嗎？】
【她一個公主，怎麽會為了我這麽一個小人物自願被抓？】
【我怎麽值得她……】
柴菁舉起手，“你抓我吧，放了她！你……你別太感動，我就是……我就是想試試我在太子哥哥心中的分量，對，就是這樣而已。”
“可我改變主意了，”江陌搖搖頭，看着洛錦說道，“我要她！”
柴菁驚呼一聲，卻見江陌抓了洛錦飛身躍起，瞬間消失了蹤跡，遠遠地傳來一句話，“後日午時土地廟帶劉蜀來換人！”
……
“嘔……”洛錦幾乎把自己晚上在酒樓吃的大餐全都一股腦地吐出來了。
江陌默默地站遠了些，等着她吐完。
“你……飛那麽快幹嘛？暈死了！”洛錦抱怨道。
她第一次被人用輕功帶着飛，可比坐飛機的體驗差太多了。
“……”
洛錦吐完了，才終于有精力仔細地觀察自己所在的地方。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普通的民宅，有個小院子，門被從裏面用門栓給拴住了，院子裏還養着幾只雞。
“你不把我綁起來，不怕我跑了？”洛錦看到江陌遠遠地坐着，根本不往她這裏看一眼。
“沒有繩子，”江陌回頭看了她一眼，“你喜歡被綁的話我也可以想想辦法。”
“不……不喜歡。”洛錦連忙擺手，她可沒這方面的癖好。
江陌扔給她一件衣服，“換上。”
洛錦身上穿的是宮女的服飾，容易被人一眼認出。她不敢違抗江陌的命令，接過衣服，乖乖地換上了。
“行了，睡吧。”江陌指了指屋子裏的一堆稻草，“你睡那兒。”
洛錦剛剛就注意到了，這間屋子裏沒有床，江陌躺着的不過是張長長的凳子。整個屋子又小又破，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條凳子、牆邊一只破舊的櫃子，再就是這裏的稻草了。桌子上點了一盞很小的油燈，房間裏非常昏暗。
她委屈巴巴，“我餓了。”
“你不剛吃過嗎？”江陌瞅了她一眼，“我跟了你們一路，看到你吃飯了，而且……吃了很多。”
“……我不是都吐出來了嗎？”
“……”
江陌站起身，從桌子上的一個包袱裏摸出一張燒餅扔給洛錦。
洛錦很不滿意地嘟囔，“就吃這個？沒有菜嗎？”
“沒有。”
“……”
洛錦磨磨蹭蹭地嚼了兩口燒餅，實在是太幹了，吃不下。她剛吃過大餐，吃不了這個。
回頭看江陌，隐隐約約看到他躺在長凳子上，閉上眼睛像是已經睡着了，正是逃跑的好機會。
她蹑手蹑腳地站起身，慢慢走向門口。
突然之間，一道寒光從洛錦的身後飛出，她呆了一下，就看到一把匕首正釘在她耳邊的門板上，離她的腦袋只有一個手指的距離。
她連忙舉手，“我懂，我懂……”
連忙跑回自己的稻草堆，躺下睡覺。
既然根本跑不掉，她這人本就是個随遇而安的性子，幹脆就去睡覺了。對方是個八階上的高手，她能跑得掉才有鬼。
江陌睜開眼睛，耳邊傳來洛錦均勻的呼吸聲。
她還真是睡得着。
他輕輕揮掌，熄滅了油燈。
次日一早。
“只有……燒餅吃嗎？”洛錦對自己的早餐極不滿意。
“不然呢？”
“那……我生個火烤一烤總行吧？太硬了！”
“随便。”
洛錦便去廚房升火，身後傳來江陌的聲音，“這邊全是民居，你就算是生火，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
“我……我沒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你最好是。”
看到廚房裏有米，洛錦還煮了點粥。
她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招呼江陌過來吃飯。江陌也不多說，拿起一只烤得香香的燒餅咬了一口。
“你跟劉蜀的關系一定特別好吧？”洛錦邊吃邊問。
“不認識。”
“那你費這麽大的力氣救他？”
“也沒有費很大的力氣，覺得他可能有用，就試着救一下。”
“如果救不出來呢？”
“救不出來……就救不出來吧！”
洛錦仔細想想，江陌确實也沒有費多少力氣，他随手就打發了隐衛，然後莫名其妙放棄了公主把她帶到這裏來。她總覺得這個人無論做什麽事情都随着自己的性子來，好像并不怎麽在意結果。
“如果……如果太子不願意拿劉蜀來換我，你是不是真的會殺了我？”洛錦小心翼翼地問。
“不會。”江陌頓了一下說道，“我會帶你回西淵。”
洛錦“啊”了一聲，“帶我回西淵做什麽？”
江陌喝了一口粥，“你煮的粥還不錯。”
“就……就是讓我給你煮粥？”
“倒也不全是，”江陌看着洛錦說道，“我一直運氣不好，你不是個吉祥物嗎？帶你在身邊，說不定運氣就好了。”
洛錦：“……”
他居然真的信？
“那你為什麽不去廟裏救個平安符啊，還不占地方……”洛錦說道。
江陌的唇角難得地勾起了一點弧度，“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
“我有時記性還挺好的。”
江陌出了會兒神，說道：“求過，沒有用，就丢掉了。”
午餐還是只有燒餅，洛錦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院子裏的雞，目露兇光。
她拎起菜刀，但終究還是放棄了。
她根本不會殺雞。
【要是江陌願意幫我殺只雞就好了，可他會同意嗎？】
【好想吃雞……】
【他的那把匕首看起來像是古董，是祖傳的嗎？不知道值多少錢。】
【他會同意用祖傳的匕首給我殺雞嗎？】
江陌身形一僵，目光投向了院子裏正對着一群雞嘆氣的洛錦，随手拈起一個小石頭，扔了出去。
一只大公雞瞬間被打穿了腦袋，倒在地上不動了。
洛錦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連忙抓起那只大公雞，跑進廚房，燒起了開水。
午飯除了烤的燒餅，還多了一大盆雞湯。洛錦吃得開心，連燒餅都多吃了一個。
回頭看江陌，他吃得也不少，還比她多吃了兩只燒餅。一整只雞被兩個人分食幹淨，連湯都不剩下。
“哎，你吃這麽多，怎麽還這麽瘦呢？”洛錦有些嫉妒，她可是多吃一點就得去運動，不然就會狂長肉的體質。
江陌：“……”
……
晚上，洛錦打算煮點粥喝。
她擡頭看到天上一輪明月高高挂起，晴空萬裏，月色甚美。
“這樣好的天氣，要是在能在高處，有好吃的，坐着賞月就好了。”洛錦感嘆道。
“滿月……”江陌眉頭皺起，“還是晴天……我果然……運氣不好……”
“嗯？”
洛錦回過頭，看到江陌緊皺着眉頭，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像是在忍受着劇烈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