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尋芳蹤
尋芳蹤
洛錦覺得她才是最難接受的那一個好吧？
眼前這個人跟她之前遇到的真的是一個人？有半毛錢的相似之處嗎？
水映塵身邊的人又道：“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衛羽的哥哥，我叫衛雙，是陛下的親随。之前衛雙和另一個将軍一起去調查寒淵秘探的事之後就失蹤了，我跟陛下就是來找他們的。”
衛羽問：“是誰暗算了陛下知道嗎？陛下的武功天下無敵，除非小人暗算，他不可能被傷到。”
衛雙道：“是賀嚣。”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解規立刻道：“不可能！賀嚣才回來沒多久，之前可一直都在西淵的邊境那邊兒，不可能跑過來暗算陛下的。”
衛雙皺眉，“陛下的傷口是歹毒的藍雀刀傷的，到現在還無法愈合。聽說這把短刀落在了賀嚣的手中，若不是他還會是誰？”
解規：“……”
他盡量不去看洛錦。
洛錦默默地把短刀往袖子裏推了推。
算了，鍋先讓賀嚣背着吧，反正他不在，打不起來。
水映塵擺擺手，“無所謂，流一點血而已，我血多，不怕。”
洛錦：“……”
衛羽道：“陛下還是小心一些，別讓傷口再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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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映塵微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叫我呢？還有點兒不習慣，我們不是正在集結攻打暴君嗎？怎麽突然我就成了陛下了？我還是習慣你們叫了塵哥。”
衛羽：“……臣不敢。”
洛錦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情，如果這個是十年前的水映塵的話，到底是什麽樣的變故讓這麽一個人變成那種變态的？
她忽然想起皇帝之前跟她說的，水映塵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而且多半還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事後當他發現那人是自己的父親時，又不知會是怎樣強烈的刺激。
是因為這件事才變成後來那個樣子嗎？
水映塵忽然問：“暴君怎麽樣了？死了嗎？誰殺了他？”
衛羽猶豫了一下，回避了話題，“這個先不提，秦老六還在那些人的手上，要不咱們就跟東淵的這位尚書大人合作一下？”
水映塵點頭，“他救了你，我自然是願意和他合作的。既然一起行動，大家就都是兄弟，放心，那個尚書，我會保護你們。”
他忽又爽朗地一笑，“一覺醒來就升到了九階上，這倒也蠻不錯的。你知道嗎？在我的記憶中，我昨天剛剛突破九階，今天就九階上了，好奇妙的感覺。”
解規這才插上話，“在下解規，陛下叫我名字就好。沒想到帝尊是這樣爽朗的性格，倒是和傳說中不大一樣。”
水映塵好奇地問：“傳說中我是什麽樣？”
“呃……”解規想了半天的措辭，“傳說中陛下非常威嚴，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能靠近的。”
水映塵又是一笑，拍了拍解規的肩膀，“解兄說笑了，我怎麽可能變成那樣的人？”
洛錦：“……”
他還真就變成了那樣的人。
狗子叫了幾聲，朝前面撒歡兒跑去。
解規道：“前面有線索，陛下要不一起去看看？”
“叫我塵哥。”水映塵很認真地說。
“好……塵哥。”解規說道。
水映塵哈哈一笑，跟着狗子跑到前面去了。
洛錦也不知該作何反應，但是現在水映塵跟她的目标一致，他武功極高，關鍵時刻确實是能幫上忙的。
她還從來沒想過水映塵能幫她的忙。
江陌看向洛錦，又看了一眼水映塵，輕輕搖搖頭。
洛錦卻微笑着點點頭，悄聲道：“沒事兒，打不起來。”
狗子跑了一陣子，引着衆人來到一個山洞門口。
水映塵拍拍狗子，“真是條好狗，好聰明的狗。”
從洞口處進去，解規一路上就發現了許多異常。
“這裏有腳印，”解規低頭看着，“那邊有掉落的糧食，這裏住着人，大家小心些。”
前方洞穴的深處隐隐透出火光，水映塵停下了腳步，彎腰把狗子抱了起來，沖着身後衆人招手，示意他們貼着牆壁走。
他緩緩前行，忽然飛身而出，也不見他做了什麽。洛錦趕上的時候，看到有兩個守門的壯漢倒在地上不動了。
他繼續往前走，裏面傳出一聲急促的叫聲，“什……”
一個字還沒說完，便再無了聲息。
連解規都看呆了，小聲道：“帝尊也太強了，這些守衛十步一崗，幾十個人竟然連一個人都來不及喊出來。這速度和力量……不愧是九淵大陸最快的男人。”
水映塵一個人在前面開路，衆人小心地跟在後面。他所到之處仿佛入了無人之境，所有的守衛都來不及哼出一聲示警就倒地不起了，連兵器都被水映塵細心地奪去，不讓兵器落地的聲音響起。
甚至他懷裏還一直抱着一只狗子。
整個石洞沉默地一點聲音都沒有，仿佛根本沒有人來過。
走到前面的時候，狗子突然興奮起來，剛想張嘴，水映塵一把抓住了它的嘴，對它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狗子仿佛是聽懂了，沒再叫，從水映塵的懷裏跳出來 ，朝着前面搖搖尾巴。
裏面是一個昏暗的空間，隐隐可以聽到輕輕的啜泣之聲。
門口的守衛已經被打倒了，解規從牆上摘了一只火把，走進了那個昏暗的空間。
火光照耀之下，解規對着所有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道：“我來救你們的。”
洛錦看到這裏也有許多小籠子，和當鋪裏的籠子差不多，但這裏的籠子更多，上百個孩子被關在這裏，擡頭望着解規，目光中都透着疑惑。
直到一個壓低了的聲音響起，“這是尚書大人，他是來救我們的，我不是說了嗎？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洛錦心頭一喜，“小小魚？”
小小魚在一旁角落的籠子裏半跪着，他抓着籠子，“大人，是我。”
水映塵一聲不吭地走到籠子邊，伸手随意地就把外面套着的拇指粗細的鎖鏈掙斷了，仿佛那是根面條。
籠子裏的孩子猶豫着爬出來，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解規小聲道：“我帶了城衛來，就在此不遠，等會兒大家悄悄地出去，不要驚動裏面的人，等和城衛彙合了，他們會保護你們的，千萬別出聲，知道嗎？”
孩子們乖乖地點頭，整個空間裏一百多個孩子，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響。
解規便在前面引路，讓那些孩子跟着自己走。正走着，水映塵突然飛身向後，洛錦回過頭，見他不知何時發現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守衛，在他來得及呼喊之前出手解決了。
他站在那裏看着解規帶着孩子們越走越遠，才低聲道：“好了，我們現在要進去找老六……那個東淵的女官，裏面危險得很，你還是留在外面吧。”
衛羽道：“洛大人別走太遠，我家老六也中了蠱，八成跟我之前一樣不認人了。我們一會兒抓了他來找你解蠱，或者你若是怕的話去衙門等着，我們去衙門找你也行。”
洛錦搖頭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她身上有赤皇蠱的事只怕早就瞞不住了，現在她有能力保護自己，也不是很擔心旁人知道。
不管怎樣，水映塵救了那些矮奴，她不好當此事沒有發生。她不喜歡欠旁人什麽，幫他救他的手下當是還人情了。
水映塵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膽子挺大，知道有多危險嗎？”
江陌抱着劍，他望着洛錦，輕聲道：“我能保護她。”
“那就好，來，随我殺進去！”水映塵回頭看到狗子還在一旁，“你去找那個尚書，別跟着我了，裏面危險。”
狗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扭頭跑出去了。
洛錦愕然道：“從剛才我就想問了，你們家陛下……能跟狗對話？”
衛羽聳肩，“他那時喜歡養小動物。”
“那時？後來……”
“後來就不養了。”
前面的火光越來越亮，進入到了石洞的深處。
裏面有幾個人正坐着說話，看到突然闖入的陌生人，齊齊起身拔刀，“什麽人？”
水映塵朝那幾個人打量了一番，“沒有老六……”
下一秒，那幾個人齊齊倒在地上，再不動彈。
洛錦這回看清楚了，她望向江陌，看到對方的眼神裏也有明顯的震驚。
“這幾個好像是八階。”江陌說，“倒的太快，不能确定。”
但這幾個人終究是發出了聲音，裏面頓時一陣騷動。
龍影帶了幾個人走出來，看到洛錦的時候微怔，“你怎麽找這兒來了？不會以為帶個九階就能……”
她又看了一眼衛羽，“你……你怎麽……”
忽然冷笑一聲，“所以赤皇蠱果真是在你身上，既然來了……那不妨把赤皇蠱留下吧！”
她飛身而起，揮劍直刺向洛錦。身邊那幾個人也同時向江陌攻擊，讓他無法顧及洛錦。
洛錦站在原地，她的面前忽然飛過一道身影，寒芒突閃，瞬間收回。
龍影低頭望着自己胸口的血洞，不敢相信地望着水映塵。
水映塵手執長劍，劍尖上還在滴着血。
“很久沒有用過劍了，”他輕輕揮了一下劍，劍尖的血便迅速滑落，劍身變得幹幹淨淨，“九階嗎？”
龍影緩緩道：“遇……塵……劍……帝尊……”
她無力地滑落，倒在地上不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