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坦白

第36章 坦白

◎不喜歡她◎

一年多沒見, 他還是那樣矜貴冷郁,眉眼淩厲不改,一雙薄情的桃花眼看什麽都淡漠無比。

蘇橙站在電梯裏,手裏捧着禮盒遞過去, 她笑笑:“去年沒在國內, 二爺生日我沒來, 這是補送的禮物。”

許頤清在旁邊接過看了眼, 禮盒裏是一條紅黑色條紋的領帶。

看了眼這禮物, 盛京延皺了皺眉,突然煩躁無比, 嗓音冷倦:“我不喜歡紅色,以後也別再送。”

“桌上的勿忘我拿走, 我們之間的關系不适合送這種花。”

握着禮盒的手僵了僵, 蘇橙嘴角的笑意漸漸散開, 她不是沒猜到過這種結局。

盛京延與溫書離婚後,她生日他送禮, 人沒到,一件價值不菲的定制珠寶禮物到了,給足她面子。

那兩個月,自家父親與他多攀談,無非就是為了她的婚事。可他沒回應一句話, 最後在聚會上以一句“沒有結婚的打算”堵上悠悠衆口。

那時候蘇橙還存着些微幻想,盛京延不娶她也不會娶別人,都一樣。她自始至終很有分寸,借口出國離開, 想給自己留點體面。

在國外打聽一年, 他身邊竟然沒有過女人, 唯一一個夏靈煙,也是個早被拒絕自己巴巴往上趕的人,算不上什麽威脅。這一年她想了很多,想着他約莫還記着從前,給她留了一線希望,她回國也是為争這一線希望。

可精心送花被拒,送禮他也不愛,蘇橙擡頭見他神情疏冷,冷淡薄情,像沒有心。

心底苦澀,蘇橙收回禮物,勉強笑笑:“那我換別的禮物送你。”

電梯門開關不得,盛京延邁步走進去,許頤清跟上站他旁邊。

摁了一樓,盛京延一手插兜,嗓音極淡:“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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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缺這些。”

氣氛有些凝滞,蘇橙低眸,注意到他左手纏上的紗布,有些擔憂道:“你又傷害自己了?”

“要不要我幫你?京延,我不想你遇事就把自己關起來。”

揉了揉眉心,心頭掩不住的煩躁,盛京延嗓音很低,“蘇橙,從前的事我很感激你,你也可以憑此贏得我的尊重,但我們都清楚,虛幻的東西不是愛,我清醒了,你也應該走出來。”

長睫微垂,眼窩裏鋪下一圈陰影,男人氣質孤冷,眉目似含霜雪,嗓音低沉:“去年送禮的意思你很清楚。”

咬了咬唇角,蘇橙眼眶微微泛紅,面上笑着,心裏酸楚:“難道真是他們說的意思,那是二爺給我的嫁妝?”

轉了轉指腹的銀戒,盛京延淡淡開口:“你有鐘意的,和我說。”

言下之意,真要讓她随便選個人嫁了。

蘇橙自诩一向理智清醒,這刻心也如刀絞,眼淚啪嗒掉下,“我鐘意誰,你難道不清楚嗎?”

“十年前,誰的承諾,讓我錯付這麽多年,癡心等待?”

許頤清在旁邊聽不下去了,“蘇小姐,你那也不算錯付癡心等待吧,二爺結婚那段時間,你在國外男友換得那麽勤,還差點嫁給富豪,不是你從始至終把我們二爺當備胎的麽?”

蘇橙抹了把眼淚,“我對那些人都不是真心的。”

“真正讓我心動的只有你,阿延哥哥。”

煩躁難掩,摸煙點燃,咬在嘴裏,吐出一口煙,盛京延有些不耐煩,挑明了說:“隔着幾萬公裏,通過電話的交流,算什麽喜歡?”

“我們不可能,給自己留點體面。”

男人側臉瘦削,眉眼壓下來,冷冽無比:“不過你的恩,我記得,以後遇上難事可以找我。”

“我們的關系止于此,蘇橙。”

“叮——”的一聲,

電梯門開,門外員工看見這樣的場景,都驚訝地低下頭不敢說話。

蘇橙抹了眼淚,抓着禮盒的手收回,擡頭看向盛京延,聲音裏有點顫抖,“我懂了,二爺,謝謝你從前的照顧,以後我知道怎麽做。”

“桌上的花,扔了吧。”踩着高跟走出電梯,蘇橙纖細瘦弱的背影漸漸遠去。

指間香煙燃着,盛京延吸了口,淡漠的一張臉,看不出情緒。

許頤清看了眼蘇橙的背影,“她比她妹妹明事理多了。”

掐滅煙,煙灰灑落,盛京延眼神冷淡,摁了負一樓,淡淡道:“走了。”

第二日。

中午喝醉睡着,溫書半夜就醒了,看見床頭櫃上有溫水和醒酒湯,有些詫異,她喝了口醒酒湯,有點鹹,但能下咽,便全喝了。

在房間裏睡不着,擺出稿紙塗塗畫畫,靈感大發,畫出了一幅完成度很高的作品。

畫完也沒覺得累,反而神清氣爽,剛巧闕姍來敲門,說要帶她去玩。

今天降了溫,沒那麽熱,溫書給自己套了件針織衫外套,長褲長袖,頭發綁成馬尾。

談胥在前面領路,他們在後面跟着。

闕姍摸了摸臉,有點熱,她輕輕開口:“昨天我好像夢見許醫生了。”

“可是不能夠啊,我們昨天中午喝醉,估計是談胥送我們回去的。我應該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溫書靜靜地想,談胥送她回去,那醒酒湯應該也是他做的,這麽貼心細致照顧,應該好好謝謝他。

她問闕姍,“談胥喜歡什麽?”

“你呀。”闕姍笑得露出小虎牙。

“我是說喜歡的東西。”溫書拍了拍她的手,有些無奈。

“我想想啊。”闕姍掰指頭數,“你的畫,他挺喜歡的。”

“還有嗎?”

“他喜歡看書。”闕姍回,“看電影,看演出。”

“要不你邀請他一起去看一次電影吧,他肯定很開心。”闕姍出主意。

靜了下,溫書沒說什麽,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談胥回過頭來問他們,早飯想吃什麽。

晨間的陽光溫柔,他很高,眸光溫柔,看人總是真誠。

對他微笑了下,溫書輕輕回闕姍:“等回南浔再說吧。”

總該好好謝一下他的。

幾人吃過早飯後就被帶去馬場,旁邊是射擊場和高爾夫球場,莊園主和他的客人在那邊打球。

談胥選了匹黑馬,拉過來,面對溫書,鼓勵道:“你試試?”

擺了擺手,溫書推辭:“我不會騎,別了吧。”

“別怕,有我。”談胥聲音柔和,聲線如水波溫柔。

這一句話讓溫書想起談谷,接下德裏克先生的邀約時,他也是這樣對她說,別怕,有我。

擡頭,溫書看着談胥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單眼皮,眸中映着細碎的光點,很好看。

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他。

生平第一次佩戴護膝騎上馬背,談胥牽着馬繩,帶她沿着馬場繞圈。

晨間的風很柔和,陽光透過綠葉罅隙灑落,流轉在皮膚間,很暖。

闕姍在旁邊瘋狂拍照,喊他們:“唉,你們騎一匹馬上看看呗,我幫你們拍一張特好看的!”

繞過一圈半,溫書漸漸适應這種高度,聽到闕姍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她推脫,“談胥,我體驗得差不多了,要不讓我下來吧。”

談胥笑她:“你這哪算騎馬,要不要我上來帶你騎快點,跑一跑?”

闕姍剛說完上句話,就看見一顆高爾夫球打偏,直接從她身旁擦過,差點就命中她。

心裏有點後怕,她擡頭,一眼注意到從高爾夫球場過來的男人。

黑色運動服,拉鏈拉到頂,露出一截冷白喉骨,頭上罩着一定純黑棒球棒,人高腿長,幾步走過來,擡腳勾了勾白色的高爾夫球,眼珠漆黑,語氣頗為惡劣:“不好意思,球沒長眼睛。”

憋不住氣,闕姍直接回怼:“盛京延,你有病啊。”

剛喊完這句話,就看見他身後不遠處站着的許頤清,她語氣立刻變溫柔了,“沒看見這裏這麽大一個我嗎,打球也不小心點。”

“許醫生,你也來騎馬呀?”闕姍滿懷期待地看向許頤清,眼裏光彩熠熠。

目睹這無縫轉換,許頤清忍不住笑了下,摸了摸鼻尖,走上前來,應了聲:“嗯,某人看不下去了,我來看着他,怕他做出什麽過激舉動。”

單手插兜,盛京延冷冷地看着遠處兩人,舌尖頂了頂下颌,“他們這樣多久了?”

闕姍忍不住翻白眼:“要你管,你自己去和你的白月光玩吧。”

皺了皺眉,盛京延回問:“白月光?”

“你的蘇橙啊,之前讓我們書書受那麽多委屈,你別告訴我你忘了。”

拇指半折,一腳踢走那白色的高爾夫球,黑色帽檐下的桃花眼底情緒難名,盛京延嗓音很低,“沒什麽白月光。”

“我和她的情況有點複雜,對她沒有喜歡。”

單手插兜,盛京延往前走,黑色運動服袖口上繡了個白色英文字母logo,黑衣黑褲,身形颀長,背影顯得有些冷酷。

繞馬場走了半圈,走到溫書他們旁邊,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淡淡凝視着她,他問了句:“我教你騎馬?”

坐在馬背上,溫書低眸看了他一眼,冷淡拒絕:“不用。”

談胥牽着馬繩,隐隐挑釁:“別纏着書書了,盛總,她不想見你。”

揚了揚下颌,盛京延看向談胥的眼神有種輕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是嗎?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說這些?”

渾身戾氣,眼神如鷹犀利,裏面的銳氣要将人劃開,盛京延盯着談胥,冷聲道:“有些事我沒說,是希望你識相。”

“別最後落得個慘淡收場。”

他嗓音冷冰冰的,威脅意味極濃。

聽到他這樣說話,談胥面上的溫和漸漸褪去,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如枯草,割人傷口見血,他回應:“我有目的又怎樣?”

“每個人都有目的,不見得不光彩。”

他笑笑,“倒是你,自己曾經做過多麽畜生的事你不清楚麽?追得回來嗎,做夢吧。”

挑釁奚落,他的姿态已渾然是個勝利者。

盯着那雙眼睛,如出一轍,他說出這樣的話。

心頭如砸下一塊鋒利的大石頭,頃刻間,血肉模糊。

理智抽離,盛京延二話沒說,走上去直接對着他的臉給了一拳。

閃躲不及,談胥嘴邊立刻紅了,他笑笑,摸了摸臉,對上盛京延那雙陰鸷的雙眼,“夠狠啊。”

“哐”的一聲,談胥扔掉牽馬的繩子。

立刻做出防鬥姿勢,以拳頭回敬他。

言語挑釁,激怒,“盛京延你活該,不珍惜眼前人,這他媽就是你的報應!”

“你父親母親應該也會為你高興吧,啊?”

提到母親這一聲,觸到盛京延的逆鱗,眼底狠意一覽無餘,拳腳旋踢,每一處都往致命弱點打。

要不是談胥練過拳擊,真招架不下來。

一兩分鐘內,兩□□腳有來有回地打了十幾二十腳,每個人臉上都帶了傷,談胥眼睛還被揍了一拳腫了。

嘴角挨了一拳,骨節咯噔一聲,牙齒劇痛,口腔裏嘗到血的腥味,盛京延擡手抹了抹唇角,漆黑如深墨的瞳仁如深海幽深,他笑笑,眼底略微瘋狂:“很好,來。”

溫書一個人騎在馬背上,又沒辦法下馬,目睹他們打架,其間怎麽喊停,他們都不聽,等二人分開一點,準備繼續打的時候,馬突然受驚了,直接馱着她就開始沿着馬場狂奔。

溫書緊拽馬繩,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腔,忍不住直尖叫。

看見這一幕,原本還在打架的兩人立刻停了,眼看着馬要失控。

談胥立刻給莊園主打電話說明情況。

盛京延扔掉帽子,撿了塊石子,繞半圈擋在馬跑的路的前方。

——尖叫聲,呼救聲,心跳聲,

到了嗓子眼裏。

闕姍在外圍看到這場面吓壞了,臉色煞白,直掉眼淚,她喊着溫書的名字,生怕她受傷。

許頤清和談胥連忙去找工具,想着救人要緊。

而盛京延擋在那條路上,目睹馬飛速以近一百碼的速度跑過來。

額角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唇邊腥甜的血滴落,握着石子的手心不住出汗。

大腦飛速計算,軌道,速度,還有馬撞上人後所形成的沖力。

如果馬撞上他。

推力和慣性巨大,按在爍石上摩擦滾動,骨節碎裂,甚至可能帶來終身不可逆轉的傷殘。

百米之距,許頤清挑着一根竹竿來,看見盛京延擋在那路上,立刻大喊:“盛京延,你他媽給我讓開!”

“你瘋了啊?擋路上,找死是不是!”

“你他媽讓開,滾啊!”許頤清快失控了,吼到嗓音嘶啞。

闕姍蹲在旁邊,捂着耳朵,看見這一幕也吓懵了。

談胥看着這一幕,古裝劇裏常有,他也拍過,但今天是第一次見現實中這麽有勇氣,擋在路中央的人。

他真是個瘋子。

馬蹄聲踏在地上,頻率很快,有規律的嘚嘚聲。

盛京延目睹他們越來越近,馬上的姑娘臉色慘白,捂着胸口,心悸感蔓延。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抓住手中三分之一手掌大的石子,盛京延猛的一擲,砸向馬兒的左前蹄。

一聲急促的馬叫聲傳來,那匹黑色的馬前蹄一失,直接跪倒在地上。

腳鏈咔的一聲斷裂,緩沖了一下,溫書視線模糊,世界天旋地轉,下一秒墜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

慣性沖撞,重力壓倒,盛京延抱緊溫書,砸落在地,後脊骨撞上沙石,一陣入骨的疼。

心跳很快,他護着她,沒讓他受傷,自己成了她的肉墊。

呼吸粗重,緩過勁來,溫書睜開眼,對上那雙漆黑漂亮的桃花眼,心口發緊,她立刻調整好,往腳上使力,手撐着跑道,站起來。

而盛京延一手捂着胸口,左手剛剛攬她太過用力,傷口崩裂,紗布被血浸濕,一片白裏是一片紅。

他額角密密麻麻全是細汗,唇角帶傷,血凝結成痂痕,暗紅色,在冷白皮膚上分外刺目。

剛剛經歷了那樣驚心動魄的一幕,溫書眼裏都是被風吹出來的淚水。

她看着盛京延,彎腰,伸手拉他,喉嚨痛得發澀,聲音很小:“你瘋了。”

忍痛,盛京延握住她的手坐正,右手腕大片擦傷淤青,皮膚裸露在空氣中,像撒了鹽一樣疼。

他蒼白着臉,勾唇淡笑,“你沒受傷吧?”

“你神經病啊!”溫書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年紀也不小的人,還靠蠻力解決問題,動不動就打架。

垂下眼睫,黑發漆黑,盛京延心口發痛,他伸手摸煙,咬在嘴裏,沒點。

溫書看他是真的和陌生人一樣了,眼底愛意不再,也不會再有任何關心的。

許頤清闕姍和談胥他們過來,許頤清上來就搶了盛京延的煙,罵他:“你他媽真是個瘋子!”

抹眼淚,闕姍擔憂地抱住溫書,念叨:“書書,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許頤清蹲下身,替盛京延檢查傷口。

左手心的血流得多,左肩大片擦傷,後背原本傷過的地方又傷一次,挫到骨,起碼得修養一周。

扶他起身,許頤清黑着臉,“我上輩子是欠了你的。”

溫書除了手腕有點擦傷外,其他都沒大礙。她看了眼一旁站着的談胥,眼睛還腫着,想到他也是為自己受傷的。

“談胥,你跟着也跟着許醫生一起去看看傷吧。”

手指曲握成拳,骨節咔嚓一聲,盛京延嘲諷地笑笑,心仿佛已經不能再疼了。

她眼裏,怎麽會有他呢。

談胥受一點拳腳傷,她都要關心,提醒,擔憂。

他算什麽?自取其辱。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高牆圍住馬場,如囚籠禁锢住他們,無法動彈。

——

在莊園醫務室裏待了半天,後面那醫生囑咐他回房間休息,別劇烈運動。

拖着一身傷,盛京延執意回了那公寓,溫書對面的房間。

生理上疼的時候心理上的疼就抵消很多。

在這種尚可忍受的疼痛中睡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盛京延聽見有人哭哭啼啼的聲音。

看了眼手機,夏靈煙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

叫許頤清一起進電梯下樓,遇見溫書和闕姍他們,還有一旁臉腫得像豬頭的夏靈煙。

才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幾人在梨園摘梨子,準備嘗試做一點梨子酒。

拿着彈弓彈石頭打高處夠不到的梨,夏靈煙起了壞心思直接用彈弓對着闕姍打。

闕姍也不是吃素的,立刻還擊,後面瞥見夏靈煙頭頂那棵樹上有個馬蜂窩,就彈了個石子上去把馬蜂窩打掉,一群馬蜂追着夏靈煙叮,臉上被叮十幾處,立刻腫了,成現在這副鬼樣子。

夏靈煙捂着臉,哭個不停,一直喊,“好痛,京延哥哥,你要幫我懲罰着兩個賤人。”

“嗚嗚嗚嗚,好痛,好腫,一碰就疼,我會不會死啊……”

闕姍伏在溫書的肩頭笑個不停,而溫書安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左手掌的紗布又換了新的,鼻梁帶傷,橫貼了一塊創口貼,嘴角紅了一塊,血已經結痂,不過那雙眼睛仍舊深沉銳利,極具冷感。

他一身黑色寬松運動衣,工裝長褲,一手半插着口袋,下颌線條鋒利而利落,看他們的時候一雙眼睛漆黑無比。

眼底情緒複雜,看不清。

溫書緩和了下心底的異樣情緒,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開口:“你要給夏靈煙出氣的話,找我就好,闕姍也是因為我才受她針對。”

揉了揉眉心,盛京延淡淡瞟了一眼夏靈煙,“你自己回南浔。”

夏靈煙捂着臉,哭;“憑什麽,京延哥哥!她們兩個賤人還好好的!你一定要收拾她們……”

“聽不懂話?”男人嗓音冰冷低沉,盡是狠意。

那雙黑漆的桃花眼盯着她,冷漠展露無遺,“以後也別來找我,奶奶那兒,用不着你應付了。”

眼睛周圍的皮膚高高腫起,眼睛被擠成一條縫,淺綠色的眼影糊了滿臉,大撲棱蛾子被人折斷了翅膀,聽到這樣的話,夏靈煙難以置信,可又不敢反駁,只能咬着牙流淚,嗫嚅地回了句:“好的,盛哥哥。”

見她還沒走,許頤清前去勸她,“你這馬蜂尾刺還留在皮膚裏,不回南浔醫院治可能會毀容的。”

“毀容?嗚嗚嗚 不要啊……”夏靈煙一把一把抹眼淚,又疼又痛地往回跑,連忙去叫人送她回去。

“笑死我了,哎。”闕姍捂着嘴,眼睛都笑彎了,看着夏靈煙跑開的背影,覺得心裏舒坦多了。

溫書也對她輕輕一笑,伸手揉了揉她剛被石子砸過的肩,“還疼不疼?”

闕姍大大咧咧地回:“沒事!等一兩天就好了。”

心裏舒展許多,夏靈煙終于走了,溫書也沒想到,盛京延對夏靈煙是這樣的态度,還以為他會護短。

連帶着,現在看他也順眼了很多。

看着他手上的傷,溫書問了句:“你傷還好嗎?”

手掌往後縮,扯着肩骨,一陣的疼,額角細密冷汗滲出,他卻只是淡淡勾了勾唇:“沒事。”

“嗯。”溫書轉身,淡淡道:“那我走了。”

剛走出幾步,就被叫住,盛京延看着她的背影,輕輕開口:“我有話想和你說。”

……

葡萄架下,光影被削弱,溫書穿着長裙,耳墜是銀色的流蘇,她擡頭安靜地看着盛京延,問他:“你想說什麽?”

黑衣淩冽,虎口處的紋身刺在冷白皮膚上,下颌線淩厲緊繃,盛京延玩弄着衣兜裏的一枚硬幣。

長睫垂下,落在眼窩裏有一處陰影。

他背脊挺直,唇角的傷,鼻梁的創可貼,眼睛很亮,氣質清冷。

“你說啊。”溫書催他。

硬幣翻到反面,盛京延低低開口,嗓音低啞磁性,“蘇橙的事,對不起。”

“我不喜歡她。”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9-19 23:13:11~2022-09-21 10:08: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hannah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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