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班主任已經在教室裏,等大家都到齊後讓雲時上臺自我介紹。
站在臺上看着下面齊刷刷幾十雙眼睛盯着自己,雲時略感緊張,顧琰個子高,坐在最後一排,朝他笑了一下。
定了定神,雲時簡短地介紹自己:“大家好,我叫雲時,來自H市,希望接下來一年半,能和大家好好相處,成為朋友。”
大家紛紛鼓起掌來,對這個新來的插班生表示接納和歡迎。
班主任考慮到他需要盡快地适應新環境,為他安排的座位就在顧琰邊上,“你們兩個看起來已經認識了,又是一個寝室,顧琰,多照顧點新同學。”
顧琰一口答應下來,“保證完成任務。”
“好,那接下來來幾個男生去搬書,女孩子們把教室掃一下。大家上午把事情都做好,下午就開始上課,只剩下一年多了,一定要争分奪秒。”
顧琰拉着雲時去搬書,路上給他介紹起整個學校的來歷和景色。
臨漳是個老校,最有名的就是校門口一進來的荷花池和環抱的古樹,旁邊緊挨的就是操場和教學樓。課間休息的時候部分學生會選擇來這邊走走。
現在氣候還冷,池子看起來一片頹靡,據顧琰所說,到了夏季,荷花池邊上可以聽取蛙聲一片,頗具趣味。
但他還說不建議靠的太近,去年有個倒黴蛋夜自修下課,想去荷花池摘蓮蓬,被一只叫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吓到一腳踩空,爬起來的時候一身臭泥,當夜被室友嫌棄到差點沒能回宿舍。
搬了書本回到教室,女生們就喊高個子的男生幫忙清理窗戶上面一截,雲時初來乍到,以身高和顏值脫穎而出,獲得擦窗的機會一次。
顧琰在一邊幫他換洗毛巾,“我瞧着不挺幹淨嗎,随便擦擦趕緊下來。”
有女生不服氣,“雲時都沒說什麽你怎麽那麽多話,不行你躲開,我來洗抹布。”
顧琰故作難過,“只聞新人笑,哪聽舊人哭啊。雲時一來,我這個團寵的位置看來是不保了。”
“咱們班團寵不是講臺上那盆仙人掌嗎?”
雲時臉上浮起笑意,從窗臺上跳下來,“擦好了。”
“辛苦啦,我叫蔡嬌嬌。”
新來的第一天,雲時認識了很多新的朋友,大家不吝于表達自己的善意,這讓他有一些安心。
也很快就感受到,學習的氛圍确實和傳說中一樣,老師上課的時候講解得足夠詳細又非常快速,時不時還會引申課外的題型讓大家思考。
下課後有些學生除了上廁所,并不會到處亂走,只坐在座位上學習。這部分大概就是班裏的學霸了。
雲時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之不易,之前在H市,任教的老師英語也并沒有非常出衆,再加上學校實驗器材缺少,所以他的英語和化學相對來說比較薄弱,必須在這個學期努力追趕。
就在雲時為學習努力的時候,闫晚躺在家裏享受個人時光,這個假期讓她感受到了第一次當媽的難處。
雲時的性格很乖巧,但自從住在一個屋檐下,她仍為了兩人之間能夠自然相處絞盡腦汁。
現在終于知道自己父母當初為自己操了多少心。也難怪他們不生二胎。
闫晚照例踩着點上班,今天沒有演出,就在大家摸完魚,準備下班前,葛益來了一趟。
葛益站在指揮身邊,看到大家放下手裏的事情後,清了清嗓子,“接了個演出邀請,下個月要去N市,不過不需要咱們這麽大陣仗,我按對方的需求印了表格,願意去的來報名。大家積極參與,先到先得,當然,湊不夠人數的話,咱們的指揮官記得随機挑選幾位幸運兒湊上。”
劇院的工作還算清閑,平時沒有演出的時候,只需要早上過去練個琴,下午的時間就可以自己安排,所以很多人都有另一份工作,沒準工資比在劇院演出高得多,像這種跑外地的演出耗時長賺錢少,又不像上節目,有機會得到業內大佬或者哪位導演賞識,所以并不是人人都樂意去的,葛益這樣安排也沒毛病。
想去的人都走上來報名,葛益讓開位置,看見闫晚抱着琴在玩手機,主動走了過去。
“小晚,要不要去演出,到時候還可以在那邊轉一下,體驗體驗當地風俗人情。”
原本不太想去的闫晚,頓時有些意動。她還沒去過N市,更何況寒假在家哪也沒去,這樣一想,好像演出也不是不能參與了。
闫晚擡頭看他,“聽起來不錯,他們先填吧,我等一下。”
葛益點點頭,“初三去你家拜年的時候,遇到你堂妹也在,她說你領養了個小孩兒?”
闫晚愣了一下,堂妹這張嘴,不知道原話傳成什麽樣了,“不,不是小孩兒,也不是領養。是我以前的......學生,家裏出了點事,暫時照顧他一陣子。”
沈雲清和張桢填表回來剛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安安靜靜落座。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年紀輕輕不打算結婚,直接領養了一個。”
葛益笑了起來,他曾經聽說過一些闫晚和前任的事,這次聽說她領養孩子,心裏有些疑問,又不好和闫瑞夫婦确認。
兩家人關系不錯,他對闫晚還算熟悉,雖然在一些外人眼裏,覺得她有些任性嬌縱,但在音樂上,她非常純粹,這份純粹和熱愛是發自內心的,所以他很欣賞闫晚的才華,對她的關注也格外多一些。
張桢狐疑地看了看葛益和闫晚,發現他們倆的關系好像非常熟,想到平日裏葛益對闫晚明裏暗裏的照拂,似乎明白了什麽,心底突然多了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葛益走後,她若無其事地和闫晚閑聊,“你和總監的關系似乎很好诶。”
打工人的美好品德之一就是到點下班,闫晚已經在收拾東西,“還行吧,我們父母認識,很熟倒也沒有。”這話沒撒謊,自己來這邊工作之前和葛益并不相熟。
大家都知道葛益家裏條件非常好,父母在投行工作,他自己又是年輕有為,張桢忍不住問了一句,“好像從來不知道你父母是做什麽的。”
闫晚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同事是同事,關系好像還沒好到可以打探對方父母工作的份上。
見闫晚沒說話,張桢繼續追問,“你們父母關系好,是同事嗎?”
闫晚心裏有些許不耐煩,面上還在保持冷靜,“不是,我父母就是做點小生意,夠養家糊口。”
說完怕她繼續問,背起自己琴箱向指揮那邊走去,填了表格腳底抹油溜了。
張桢回憶着她那把昂貴的大提琴,若有所思。
自從雲時開學後,除了他每天發消息問闫晚是否按時吃藥,兩個人再沒有別的話題,他終于知道闫晚之前說開學後不會處處管教約束他的話都是真的。
夜自習下課後,大家吵嚷着湧出教室。
聽見顧琰站起來叫他一起回宿舍,雲時看了下還沒算完的最後一道大題,頓住筆,“還要幾分鐘,不用等我,我寫完就回去。”
顧琰探頭過去瞄了一眼,“這題太變态了,我壓根沒做。我等你吧。”
雲時點點頭,專心在草稿上繼續計算。
教室的人快走完了,塗相益走到門口,看見他們兩個還在座位上,和室友們說了一聲,慢慢踱了過來,“你們不走嗎?”
顧琰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靜,摟着他肩膀朝門口走,“學霸在做最後一題,馬上,他們先回去了?”
“嗯,我餓了,想問問你們要不要一起去買點吃的。”塗相益回頭看了眼低頭做題的雲時,“他好高冷。”
“不會,脾氣很好,但是可能有點輕微社恐,還沒你嚴重呢。”
“哦。”
兩個人在走廊站着聊天,很快就等到收筆出來的雲時。
雲時關了教室的燈,把門帶上,“久等了,我們走吧。”
顧琰提議,“塗相益說餓了,咱們去買點吃的吧。”
雲時心裏計算了一下時間,“好,不過我不習慣吃夜宵,我和你們一起去。”
吃完夜宵,趕在宿舍關門前回來的三人,快速地洗漱完躺在床上,雲時想起來今天還沒給闫晚發消息,于是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這時候燈突然滅了。
【姐姐,睡了嗎?】
闫晚正在被窩裏埋頭看小說,擡頭看了一眼時間,【今天怎麽這麽晚給我發消息?】
這話有歧義,雲時分不清她覺得現在太晚,還是他今天消息比平時發的晚。琢磨了兩秒無果,如實回複,【室友餓了,陪他們去吃了泡面。】
【那你吃了嗎?】
【沒有。你吃藥了嗎?】
闫晚能想到屏幕對面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感冒都好了,十點了,快睡覺。】
雲時不舍地回複了最後一句,【姐姐晚安。】
【晚安。】
周六上午十點,高二的學生們陸陸續續收拾書包沖出教室。
顧琰看着平時恨不得長在椅子上,最後一個回宿舍的雲時一反常态地收起課本,并且丢下一句:“我先走了,明天見。”
顧琰:“......他是被魂穿了嗎?”
雲時快步朝校門口走,最後忍不住跑了起來,穿過長長的林蔭道和枯敗的荷塘,他一眼就看見那輛熟悉的車子,車窗沒關,闫晚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