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到演練室時,指揮看到闫晚走路有些僵硬,忍不住嘲笑:“怎麽了這是?”
闫晚抱着琴坐下,嘆氣:“第一天晨跑的後遺症。”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缺乏鍛煉,晨跑都能瘸。”
闫晚沒有反駁,這話說得也沒錯,她自從大學畢業後就不運動了,早上這麽一跑感覺丢了半條小命。
一上午的注意力都被腿上的酸痛分散了,闫晚抱着琴練到中午,看了看時間準備去接雲時下課。
起身的時候比大家慢了一下,收拾好其他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沈雲清走過來主動拿起她的琴箱:“走吧,我幫你背。”
闫晚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來吧。”
“不是說腿酸麽,反正都去停車場,順路。”說完擡腳朝門口走去,闫晚慢悠悠跟在他身後。
見她走得慢,沈雲清放慢腳步:“怎麽突然想起來晨跑?”
闫晚和他關系不錯,因此沒有隐瞞,有些苦惱地說道:“最近家裏養了狗,我弟每天早起遛狗做早飯。我不喜歡做飯,就想試試早起和他一起遛狗,誰知道跑完人差點廢了。”
沈雲清溫和的聲音裏染上笑意:“高中正是好動的年紀,跟着他跑當然累,不過早起鍛煉對身體不錯,可以他跑他的,你跑你的。”
闫晚不置可否:“我的車就在那邊,給我吧,謝啦。”
“不用客氣,那你開車小心。”沈雲清把琴遞給闫晚,和她道別。
闫晚雙手抱琴,朝他笑了一下:“你也是,走了。”
大中午車道上比較空曠,車流量小,闫晚很快就到了雲時培訓班的樓下,電話撥通沒幾秒,雲時很快接起來。
“下樓,我到了。”
“好,我馬上到。”
聽筒裏能聽見雲時的腳步聲,确保他已經朝樓下走來,闫晚挂斷電話,靠在駕駛座上休息。
車門突然被打開,車裏冷氣開得足,雲時剛剛奔跑的燥熱被稍稍按捺下去:“姐姐,你的腿還痛嗎?”
闫晚感受了一下,還好,已經開始習慣了:“有些酸痛,還好。”
雲時坐得筆直,雙手按在電腦包上:“那你以後都要一起跑嗎?”
“跑啊,你是嫌我跑慢了嗎?”闫晚有些狐疑,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雲時只是有些擔心她不适應:“不是,怕你累。那你這兩天先休息,等恢複了再循序漸進。”
闫晚感覺他好像真的進步很大,安排起事情來井井有條,而且會站在對方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對此她沒有拒絕:“也好,畢竟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
看她一臉感慨,雲時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你也很年輕,看起來也就20歲。”
闫晚開心地笑起來:“誰教你這麽說話的,油嘴滑舌。”
雲時沒有回話,他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有些局促地輕輕摳着電腦包,突然聽見闫晚又問了一句:“培訓班是不是快結束了,之前不是說暑假我們去旅游,你看好時間和我提前說一下,我也需要合計合計哪幾天有空。”
“好。”雲時開心起來,每次和她出去玩都覺得很放松。
平時她看起來有些急性子,做事可能會有點沖動,但和她出門真的很安心,她會安排好一切,考慮到同伴的情緒。
在副駕駛坐了一會兒,雲時打開手機查看起來。
闫晚以為他又在學習,誰知到家之後,雲時舉着手機靠近:“姐姐,我做了個簡單的攻略,你看看我們到時候去這邊玩可以嗎?”
驚訝地接過手機,闫晚快速浏覽起來,時間不夠,所以目前攻略很簡單,只标注了大概要去的景點和建議游玩時間,以及附近的酒店住宿。
雖然簡單,但看得出他剛剛在車上用心查過,考慮到他事事力求完美,并且能把時間規劃的滿滿當當,闫晚斟酌了一下,鼓勵他:“做得很好,你可以繼續完善計劃表。給你個小建議,出去玩不必太在意去了多少景點,只需要開心放松就好。不完美的計劃也是旅行的樂趣之一。”
雲時若有所思地點頭:“好,那我回頭再發給你。我先去做飯。”
出發前幾天,闫晚特地提醒雲時聯系顧琰,結果顧琰第二天要和爸媽去看望爺爺奶奶,成功錯過這次旅行。
本來想把煎餅燒麥寄養在寵物店,但請假的時候沈雲清聽說她要出遠門幾天,主動提議幫忙照顧,以免寵物店員照顧得不夠仔細。
闫晚一聽也有道理,煎餅長大許多,精力旺盛,一天起碼遛兩次。她最近天天跟着晨跑,比狗還累,放在寵物店确實不太放心。
把照顧煎餅燒麥的任務交給沈雲清後,家裏的魚就簡單了,闫晚給曾儀打了個電話,一聽女兒要帶着雲時出門旅游,曾儀主動把喂魚的事攬下來。
一切安排妥當,不用闫晚督促,雲時自己就提前仔細收拾好行李。
闫晚對此非常滿意,認真地誇贊了雲時:“做得很好。今晚早點休息,我們明天早上六點出發去機場。”
雲時乖乖應下,和闫晚互道晚安之後拿着衣服去洗漱。
一整晚他睡得都不太踏實,像在雲端,斷斷續續的夢裏也都是和闫晚相處的那些片段,失了真,又确實是她。
兩個人上了飛機,闫晚找到座位後,墊着腳試圖把行李放上去。
恰好今天她的上衣比較短,一擡手就露出白生生的細腰,雲時站在她身後,眸光暗了暗。
他伸出一只手扶着她手裏的行李,高大的身形幾乎将她籠罩,隔絕了其他人的視線,“姐姐,我來吧。”
闫晚沒有推辭,松手後退半步,看着他把東西放好,指着裏面靠窗的位置,“你坐裏面。”
雲時轉頭打量了一下其他座位上的乘客,想讓她坐裏面,自己靠着過道。闫晚看出他的意圖,“快進去。”
直到飛機起飛拉升之後,雲時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闫晚是想滿足他的好奇心,讓他靠着窗,更仔細地看窗外的景色。
旭日東升,地面上的街道和房屋漸漸變小,城市在視野裏幾乎消失,山川雲海都在腳下,雖然感覺不到窗外的氣流,但雲時仿佛透過窗感受到了來自雲層裏的水汽。
在去年這個時候,他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遠離地面這麽高,俯瞰這片神奇的土地。不得不承認,當時闫晚說的話沒有一句虛言,如果他繼續在H市,即便再努力,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接觸到這些,甚至無法見識更多。他現在習以為常的一切都是曾經無法想象的。
帶給他這一切的人,現在就安安靜靜坐在他身邊。
闫晚拿出眼罩半戴在頭上,指着窗外的山川河流:“這一路過去你會看見很多名山大川,學霸,靈活運用你的地理知識,自己分析吧。”
說完拉下眼罩靠着椅背不再出聲。雲時轉過頭一眼不錯地看着闫晚,視線從她光潔的額頭劃到精致的鼻尖,最後落在她嫣紅的嘴唇上。
飛機落地後,闫晚和雲時取了行李箱跟随人流下飛機。走出機場,兩個人馬不停蹄去租了車。
闫晚不喜歡報團旅行,她喜歡那種全部行程自己掌控,旅途中随時能為了新想法改變計劃的刺激與驚喜。
這次計劃是在這邊玩一周左右,租個車會更方便一些。
雖然自己開車注定了比較累,但是兩個人一開始就約定好不必每天都在景區轉悠,可以看看旅途中的風景,累了随時能停下來。
雲時一切以闫晚的感受為主,他堅定擁護她的喜好。
租好車,下午闫晚就帶着雲時去了附近的古寨。四面環山,重連疊嶂,這裏的寨子依山而建,半山的吊腳樓家家戶戶仿佛連在一起。他們選了一家民宿入住,放好行李休息夠,闫晚才拉着雲時出門轉悠。
闫晚拿着相機,一路走走停停,不時指揮雲時站好別動:“往右邊走兩步,走的時候頭低一點,放松,要那種閑适感。”
雲時有點僵硬,不大習慣被人拍,闫晚耐心地指導他。
逛到另一邊,小吃非常多,闫晚摸摸肚子:“小時,我們先去吃晚飯吧。”
雲時松了一口氣,快步走到她身邊,兩個人選了一家店進去坐下。闫晚掃了一眼菜單,快速點了兩個特色菜,把單子遞給雲時。他來回仔細看了兩遍,低聲加了兩個菜。
闫晚手撐着下巴,笑盈盈地看雲時:“還記得去年咱們在小飯館,我叫你點菜你局促的樣子,好像吃完那頓我要把你賣了。”
雲時回想了一下,那時的他對外抱有警惕之心,還有他那奇奇怪怪的自尊心作祟,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幫助,即便那個人是闫晚。想到這雲時微微笑起來,大膽詢問她:“那你當時在想什麽,會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
聞言,闫晚假裝仔細回想,皺着眉,看起來有些嚴肅。見對面的少年神情開始變得緊張,闫晚彎起眼睛笑了:“不會,一開始我就做好了心裏準備。大家都覺得我做事沖動,其實我沖動之前也會考慮後果。”
她又不是傻,作為成年人,做的決定會帶來什麽後果她很清楚,即便中途難免會有後悔的瞬間,也不會真的質疑這件事就是錯的。
她更希望把事情做好,做得完美,讓外人無可指摘。
上菜後,闫晚發現雲時點的兩個菜也是按她的口味,心裏有些動容,年紀不大,心思挺細,相比較之下,他倒更像個照顧妹妹的哥哥,處處包容她。
吃完這頓飯,天已經漸漸黑透,萬家燈火亮起,古寨鍍上一層暖光,仿佛動漫裏的場景。街上很多人笑意盎然地和他們擦肩而過。
走過一段路後,闫晚突然指着前面一處說:“我們去那邊,篝火晚會要開始了。”
夏天比較熱,雲時穿得是一件短袖T恤,因為怕被人群沖散,闫晚接下來一直拉着他的衣袖。
行走間,闫晚溫熱的指尖會不經意碰到他手臂,雲時感覺接觸到的地方有一點熱,甚至慢慢變得滾燙,那股熱意朝着四肢百骸散去。
大家圍着篝火牽着手載歌載舞,明亮又燦爛的笑意落在每個人的臉上,闫晚眼睛被燈火照得十分透亮,雲時忍不住頻繁打量她。
闫晚放開他的袖子,拉着他的手參與進去,他的手掌大,很輕易就能把她柔軟的手整個包住。
光明正大地握着她的手,雲時的心止不住地雀躍,恨不得能一直這樣跳下去。他發現闫晚今晚一直在笑,她看起來很放松很開心,不同于以往在家裏的放松。她現在的狀态就像是飛鳥投林,海闊魚躍,渾身上下充斥着自在二字,奪目耀眼。
雲時知道她是真的享受這種自由,她不喜歡被拘束。
玩鬧夠了,闫晚去一邊拿起她的相機。剛剛跳舞之前她就架好機子,說要拍點視頻素材,回去剪個短片出來,雲時對此有些期待。
好像自從來到她身邊,他就一直對未來充滿各種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