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巧遇

巧遇

風月起身，将老鸨拉了起來，無奈道：“媽媽，快起來，風月便幫你這一次罷。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若是再有下一次，媽媽就別怪風月無情無義了。”

老鸨頓時喜笑顏開，反拉着風月的手，“風月放心，媽媽定然不會再有下次，你能答應我，我真的是太高興了，媽媽以前真的是沒有白疼你。既然如此，快些随媽媽去吧，別讓那公子等急了!”

等到風月來到廂房的時候，妩音已經靠在孟凡敬身上睡着了，孟凡敬無奈一笑，怕她着涼，替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老鸨身後跟着風月，走了進來。老鸨讨好地笑道：“公子，風月姑娘我給您帶來了。”然後又對身後的風月使眼色道：“風月哪，還不快來給公子行禮!你可要好好招待這位公子，萬不能怠慢了這位公子，知道了嗎？”

風月身姿妩媚，眉眼帶媚，盈盈一笑，微微彎身給孟凡敬行禮，“風月見過公子。”風月低頭，露出一截白皙的如玉脖頸，更顯妩媚。

孟凡敬沒有應聲，只是對着老鸨挑眉一笑。他一笑，便如谪仙降臨，俊逸非凡，令世界黯然失色，便是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稱的風月在他面前也要遜色幾分。風月一驚，這等風華絕代的男子，在京都怕是不一般。

老鸨立刻會意，笑道：“既然如此，那奴家就不打擾公子雅興了。公子如若有事，盡管派人來通知奴家一聲，奴家定然随叫随到!風月哪，可不要辜負媽媽的期望啊!”然後老鸨又對着風月低聲囑咐了幾句，才退出了廂房。走出廂房後，老鸨還替他們關上了廂房房門。

風月走過去，亭亭玉立，然後在孟凡敬對面坐下，妩媚多姿。

孟凡敬只是淡淡一笑，親自替風月倒了一杯茶，遞給了她，道：“姑娘，請喝茶。”聲音不淡不濃，行事客氣有禮。優雅有禮，處事不驚，于風月之事倒不像其他男子那般急切。如此這樣，似乎不太像喜歡這等風月場所的人，但是又确實像是常年游走在風月場所，見慣了風花雪月，因此對風流韻事十分淡然的人。

一時間，風月看不透他，所以也不敢小觑了他。

風月如蔥秀手端起茶，微微飲了一小口，沾了茶水的唇更顯妩媚，風月拿出手帕輕輕擦了下唇，柔聲道：“好茶，風月從來沒有喝過這麽好的茶。公子喜歡喝茶？”

孟凡敬聞言，嘴角笑意漸濃，更顯俊逸，“此茶與姑娘平日裏所飲的并無半分不同，皆是出于煙翠樓，皆是由煙翠樓丫頭所泡，姑娘如此，豈不是太敷衍了在下？不知道是姑娘太過情深義重，眼中心中只裝得下禮部尚書大人一個人，還是在下德貌欠佳，入不了姑娘法眼？”

風月一愣，随即恢複正常，笑道：“公子多慮了。似公子這般出手闊綽的人，是個女人怕都會喜歡。且公子風神俊逸無雙，翩翩公子，風月豈會不心動？”

“姑娘說話确實好聽。”孟凡敬也笑。

身旁的妩音嬰寧了一聲，孟凡敬微微一笑，将她抱到了一旁的靠椅上，然後蓋上外套。然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與風月相對而坐，繼續飲茶。

風月望着孟凡敬體貼入微的模樣，心中微動，“不知道這位姑娘是……”

孟凡敬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姑娘的茶涼了。”

風月自知失言，“公子勿怪，是風月無禮了。”

孟凡敬神色緩和了幾分，“是對我極為重要之人。”

孟凡敬自己身份暴露倒是無所謂，只怕妩音身份暴露對她名聲不好，偏偏妩音又非要鬧着跟他來。

風月也沒有再追問，用一些其他的話轉移了話題。像她們這樣的風月場所的姑娘，哪一個不明白什麽該問，不該問就不要問的道理。畢竟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險。

孟凡敬只是淡淡回應，楚兄要他拖着風月直到午時過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才是一個君子應當做的。

風月很會調節氣氛，說話也十分得體，很會把握一個度。聊了許久，風月問道：“風月與公子暢聊許久，還未知公子姓名，不知道公子可願意相告？還是說風月沒有這個榮幸？”

“在下姓孟。”其餘的孟凡敬卻不說了。

風月不惱也不多問，只是道：“那看來風月是沒有這個榮幸了，孟公子。”

孟凡敬淡淡一笑，“久聞京都第一美人琴技非凡，值此良辰，不知道姑娘可否願意為在下彈奏一曲？”

“自然是可以的。”風月轉身走到琴前坐下，開始彈奏。琴聲婉轉，清脆，琴聲能體現一個人的胸懷，聽此琴聲，實在不像是一個心機狠毒的女子，實在是不知道楚兄何故要這樣要求他呢？

雖然孟凡敬對美色從不沉溺，但是于琴棋書畫方面，孟凡敬一向癡迷，風月的琴實在彈的好，讓他沉醉其中。這麽多年來，他聽過的琴聲裏面，怕只有楚兄能與之匹敵了吧？雖然京都都說将軍嫡女且有着京都第一才女之稱的趙語惜的琴彈得最好，可他每每都能從趙語惜的琴音中聽出濃濃的不甘心和激憤，實在不是一個真正愛琴之人。楚兄的琴音铮铮，風月的琴音清脆，兩者截然不同，各有所長，但兩個都實在是讓他喜愛。

一曲畢，孟凡敬笑着道：“好，實在是好。今日有幸能聞此一曲，在下實在是高興莫名。”

正午時分，京都郊外，禮部尚書大人偷偷與前太子見面，被埋伏在那裏的楚遇擇當場抓住，一幹財物悉數沒收。原來，禮部尚書大人一直以風月為擋箭牌，每每與前太子見面，總是叫風月前去，若是有人發現，便說是與風月私會，便把本該交給前太子的財物說成是給風月的。畢竟風月是京都第一美人，煙翠樓花魁，給風月金銀首飾幾大箱的人也不在少數。楚遇擇早就查到了禮部尚書大人與前太子确實存在勾結，且一直資助前太子。

楚遇擇怕禮部尚書大人會以此為借口，所以叫孟凡敬去拖住風月，使風月不能依約前去郊外。使禮部尚書大人被抓住時沒有任何狡辯的機會，畢竟禮部尚書大人身份較高，不能給人留下話柄。

楚遇擇既然已經完成任務，故而立即策馬前去煙翠樓，想當面感謝一番。凡敬畢竟是自己的好兄弟，幫了自己這麽大一個忙，怎麽也得請他吃頓飯才是!

午時既過，孟凡敬也準備離開了。風月無奈嘆氣，沒有按照要求前去郊外赴約，禮部尚書大人怕是會勃然大怒吧？

她還不知道的是，因為她的失約，禮部尚書大人馬上就要沒了。

不過，今日卻是她過得最開心的一天，孟公子這樣的俊逸公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吧？她活了這麽多年，在風月場所苦苦掙紮，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卻只有孟公子才是真正将她當做一個人來看，目光中無半點輕視之意，言語間也是極盡有禮，也沒有辦法輕蔑風流舉動，仿佛只是來與她聊天，聽她彈琴似的。

她真的好羨慕那個被孟公子小心呵護的姑娘啊，他很喜歡她吧？風月一想到這裏，心裏又微微有些發酸，脹脹的不舒服。

“姑娘，聽姑娘仙樂，恍惚已至午後，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若有機會，在下希望能再聽姑娘彈奏一曲。”孟凡敬道。

風月急急道：“自然可以!只是……公子再見!”

孟凡敬微微一笑，轉身走到靠椅上，輕輕叫道：“妩音，妩音，起來了，我們該離開了。”這個傻妹妹啊，還說是來看着他的，結果一直在這裏睡得熟，連風月彈琴都沒有能弄醒她。不過也好，妹妹可以每天吃好睡好，他就開心了。

“妩音，妩音……”孟凡敬無奈一笑。

“唔……”孟妩音醒了過來，見到面前的孟凡敬微微一愣，“哥哥……”

觀其舉止親密，風月以為是情哥哥一類的，心中更加傷感，然後偷偷退了出去。

“還知道是哥哥啊？看來，我們妩音還沒有睡迷糊嘛!”孟凡敬失笑，揉了揉孟妩音微微有些亂的頭發，然後替她了整理一下發飾。

“天啊，我居然睡了這麽久!哥哥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嫂嫂的事情吧？”孟妩音湊近了孟凡敬，死死盯着他。她居然……該死的瞌睡!剛剛那個姑娘長得挺漂亮的，哥哥不會被迷住了吧？

“妩音，想些什麽呢？哥哥既然答應了你，就決定不會食言。好了，我們該離開了。”

恰恰此時，楚遇擇帶着鄭平進來了，聽說風月已經離開，所以無所顧忌。一推開廂房的門，頓時陷入了一瞬間的無言。

楚遇擇沒有想到孟妩音也在這裏，微微一愣，凡敬怎麽把妩音也帶來了？這等煙花之地是一個姑娘該來的嗎？凡敬怎麽也不注意一下？鄭平也很奇怪孟小姐怎麽也在這裏？

孟凡敬只是詫異楚遇擇會來尋他罷了，但只詫異了一瞬。

而孟妩音的表情就相當精彩了。先是睜大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嘴巴張得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然後是疑惑的目光，再然後是憤怒，生氣的表情。一瞬間，各種情緒都展現在了孟妩音的臉上，不可謂不精彩。

孟妩音的心裏活動是這樣的：楚哥哥居然來煙翠樓了!楚哥哥怎麽也來煙翠樓了？楚哥哥居然也來這樣的煙花之地，風流!氣死了!氣死了！啊呸，呸呸呸，孟妩音，你要清醒清醒，你不能再被這樣的人迷了眼！雖然楚遇擇的容貌确實俊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