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8

2.8

鮑風華其人也是個鹹魚翻身的勵志代表。

至于他讀書時期的事兒已經無從得知,但早年間,他四處碰壁,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傍身的資本和關系網。

但突然有一年,他搭上了國內某協會的邊緣關系,繼而被介紹給了桐城的上層人物。

當時他已經過了而立之年還沒有結婚生子,家中父母也已經過世,基本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态,更何況他做事總是進退進度,時間一長,桐城的那些人也願意給他一些不輕不重的好處。

那些人擅長不偏不倚的放權,偶爾漏下一丁點兒恩惠就能籠絡人心。

沈述河多年來也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這麽一查,還真查出了一些鮑風華相關的貓膩。

鮑風華如今五十有餘,二十年過去,他依然沒有成家,而是輾轉于各大名校。

先是在桐城的一些私立學校做一些簡單的政務工作,等他搭上的那條線正式突出桐城重圍,他才開始轉入公立學校。

只是資歷不足,五十歲以前他也只能做一些科室主任,直到現在,他才有機會坐上校長職位。

誠禾中學是他三年前接管,這三年也是誠禾中學升學率最高的三年。

這讓一幹等着他離開了桐城就翻車的人大跌眼鏡。

乘黃在誠禾中學打探了幾天消息,帶回來的也無非是一些對于他的好評,根本沒有任何能讓人诟病的一言半句。

“沒有破綻?”

乘黃點頭如搗蒜。

沈述河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将書合上放回書架,“你在這兒待着別亂跑。”

Advertisement

乘黃剛想拒絕,就見梁致的身體整個軟倒在了沙發上。

“什麽人吶……就知道欺負小貓咪!”

但它只敢嘀咕兩句,老老實實的把梁致的身體往沙發裏拱了拱,以防他掉下沙發,想了想又念了句口訣,以防在沈述河回來之前梁致先醒了。

等做完這一切,乘黃打量了一圈宿舍,愉快的跳到了沙發上,用前腿搭着梁致,以十分舒服的姿勢側躺着打開了電視。

沈述河并沒有離開多遠。

他雖然是個純粹的劍修,對其他的功法卻也不是特別陌生,甚至在漫長的歲月裏完善或保存了無數法修、陣修等其他派系的功法。

可以說除了像特案組背後的古靈山這一類的古老門派外,其他的修者還能存活下來,多是靠着沈述河多年來的整理和保存。

萬象訣就是其中之一。

對于乘黃來說,萬象訣能夠與它自身的傳承相結合,卻終究不能像沈述河那樣發揮出萬象訣全部的作用,頂多就是把萬象訣當做追溯和追蹤的秘法,輔助沈述河達到借用他人身體的目的。

這是違背常規原則的,所以施展一次,也頂多能支撐一個月的時間,而且損耗極大,如果沒有像沈述河那樣強大的修為底蘊,恐怕魂飛魄散都是最輕松的死法。

而對沈述河己身來說,萬象訣的功用就被放大了無數倍,人間萬象,也不過是他眼中的一粟米。

所以,鮑風華哪怕坐在辦公桌前面含從容的面對岳宜年及薛夢的詢問,心中的忐忑與驚恐雜念全都在沈述河眼前暴露無遺。

“這事兒我真的不知情,不然以我的經歷,也不可能不去過問學生的情況。”

“哎……也是我的錯,接管學校之後,我就一心關注升學率,一直抓着學生的學習問題,沒有把學生教育做好,是我的問題,我會盡快向上層反應,該承擔的責任我都會一力承擔。”

“我自己也是受過這類傷害的,現在卻忽略了,都是我的錯……還好齊衍和左薇薇這兩個學生沒出事,不然我真的難辭其咎……”

鮑風華是個人精,他面對的岳宜年和薛夢也不可小觑,自然不會就這麽聽了他的解釋,覺得他以往的形象還能維持住。

而且就沈述河的視角,還能清楚的看到他婆娑的淚眼中不着痕跡的打量。

很顯然,他對岳宜年的過往和薛夢的存在,都可能有一定的了解。

沈述河将神魂附着在辦公桌上方的吊燈上,沉下心催動萬象訣,探查起了鮑風華近期的交往情況,并順着那些時間和人,排查出了可能與他有這某些密謀交易的人。

而岳宜年和薛夢也在例行詢問了案件疑點後,相攜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鮑風華面帶微笑的将兩人送走,才旋身進屋,順手反鎖了辦公室的門。

薛夢将他的小動作聽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這鮑風華可真是有意思得很。”

岳宜年到時沒能摸得着頭腦,有些意外的看了薛夢一眼,“你好像對這個鮑校長感官不好?”

薛夢也沒有收斂或隐瞞的意思,直接點了點頭,“他身上的味道可沒那麽幹淨!等着吧……恐怕要不了多久,這個鮑校長就要下臺了。”

岳宜年怔了兩秒,才釋懷一笑,“管他呢,壞人終究是會被審判的。”

薛夢并不清楚岳宜年的過往,只當他有感而發,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說的沒錯!這次你們寫報告盡管把知道的事情都寫進去,有的是人收拾這個學校裏的辣雞和渣滓。”

“好。”

“我記得這次的案子中頻繁提到袁厚和陳珂這兩個學生,齊衍、陳書恒、左薇薇,這三個人作為受害者,跟他們倆平時都有來往,到時候打個報告,先順着他們查算了。”

岳宜年回憶了一下這幾個學生的供詞,完全沒有發現任何漏洞。

但既然薛夢說得這麽篤定,再查一查也是可以的,更何況這次開了直通車票,估計查起來也不會很難。

想通後,岳宜年認真的點了點頭。

“走吧,車來了。”

“嗯。”

兩人的離去并未讓鮑風華徹底放下心來。

他一臉陰霾的将電腦上的監控界面關閉,恨恨的将鼠标摔了出去。

随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眼中的瘋狂稍稍收斂了一些,彎腰打開櫃子,又拉出了其中的一處隔板,順手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鑰匙,打開了隔板後面的金屬小櫃。

這個小櫃子裏也沒多少東西,只有一個老式的手機和幾張存儲卡,再有就是一個看不清內裏的磨砂小瓶。

鮑風華先是取出存儲卡檢查了一遍,才将手機那上手開了機,播出了一串熟記于心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但對面的人并沒有着急說話,而是與鮑風華靜默對峙。

但鮑風華還是個普通人,又剛應付完兩個人的盤查詢問,率先拜下了陣來。

他陰沉着臉,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承諾給我的新身份呢?”

“新身份?”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沙啞,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沈述河将五感開到最大,才勉強分辨出了那人的聲音。

那是在加油站事件中出現過的鬼面。

“束城的事兒還沒成就已經敗露,你想要新身份?那些人沒先找你的麻煩就不錯了!你還是自己先想個法子把命保住吧!”

“你們這是想擺脫我?”鮑風華怒極反笑,一把捏碎了手邊精致的燈罩,眼神瘋狂的看着櫃中的存儲卡,“如今這世道可不比從前了,當真以為做過的事你們都能毀屍滅跡?高科技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容易消除幹淨的。”

電話那頭果然沉默了下來。

但很快,那人又笑了一聲,沒了先前對鮑風華的厭棄,“開個玩笑罷了!保命方法,當然還是換個身份來的快一些!想要什麽身份?正好最近有幾個可以替換的目标,你是想要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還是事業有成的中年富商?”

“身份信息?”

“那個年輕人嘛……離咱們同城的那位比較近,所以有一定被他發現的危險,不過富貴險中求,那個年輕人是這一代天資根骨都比較出衆的,為了你自己的将來,承擔一點風險也是值得的,你說是嗎?”

“特案組?”

“對。”

鮑風華沉默了下來,認真的考慮起了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但他萬事求穩,開口問道:“那中年富商又是誰?”

鬼面人“啧”了一聲,明白了鮑風華的選擇,幹巴巴的報出了另一個人的資料。

“就他了。”

“行吧,但是機會只有一次,下一次,可就沒人幫你換身份了。”

鮑風華挂斷電話冷笑了一聲,将磨砂瓶拿出來,從中倒出了僅有的一粒赤色藥丸,猶豫了兩秒就仰頭吞了下去。

等沈述河神魂歸位,睜開眼就看到乘黃肥嘟嘟的屁/股已經快要坐到了梁致的胸口。

他冷哼了一聲,側目看了一眼正放着悲情連續劇的電視機,手一擡就把乘黃整個掀了下去。

“哎喲我去!”

乘黃摔了個倒栽,往前滾了兩圈才看看停住,它回頭打量了一眼,見醒來的還是自己熟悉的人,頓時心虛了起來。

“咳咳……我這不是等你等得累了嗎?”

沈述河淡淡的瞥了它一眼,說起了鮑風華的情況。

乘黃聽完後直呲牙,爪子在沙發上磨來磨去,恨不得一爪子下去是拍在那些人身上,

“他們那是奪舍吧?萬象訣根本沒有外傳,更何況萬象訣也沒有将人直接取締那麽厲害!”

“可惡!”乘黃一爪子拍在地上,“不對!一般奪舍也沒法不留痕跡!只要用萬象訣一追溯,我看到的就只能是他皮下的真象,難道他們還改良了奪舍的功法?”

“那可能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天才吧。”

“你怎麽可以這麽淡定!”

沈述河面色不改,将梁致的宿舍恢複成他來時的模樣,直接脫離了出去。

乘黃一愣,大喊了一聲趕緊追了上去。

“你這混蛋!我也想坐飛機幫我買個寵物票啊啊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