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西行記(一)
西行記(一)
大哥,我要外出幾個月,恐怕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要到何處去?怎這麽急、這麽久?”王連山的手頓了頓,遂停了下來。
“咳,是受知府大人所托,到遼陽去醫治一個重病之人。”大哥請原諒我吧,不是有意要騙你的,要是知道我去從軍,還不吓壞你和幹娘。
“不能等一段日子?到時俺陪你去。”
“那人病重,等不得。”開玩笑,你兄弟我已是肉包子打狗,你就別湊熱鬧了。
“哦,要多久才回來?那你走了,藥店咋辦?”王連山有些後知後覺道。
“藥鋪有王大夫照應,無事。我多則半年,少則三月即回。我會有書信給你的。”
王大娘得知司徒文靜要出門很久,很是心疼,晚上特地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恨不的全塞進司徒文靜的肚子。
晚上就寝前,王大娘神秘兮兮的拿了一個包袱過來,什麽也沒說,放下後就走了。司徒文靜以為是幹糧,打開一看,原來是一件天青色的嶄新袍子。司徒文靜的眼睛濕了。
第二天,司徒文靜執意留下了二十兩銀子,作為王連山的婚禮賀儀。懷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司徒文靜拜別了王連山母子,奔向了未可知的人生。
趕回城裏已經是申時了,司徒文靜正欲進門,卻發現門口放了一個大鐵籠子,正要詢問,就見藍钰從門內走出來,後面還跟着幾個擡着豬的大漢。
這是什麽狀況?司徒文靜看向藍钰,眼裏裝滿了疑問。
“明早卯時在城外十裏坡會合,這頭豬一同前往。”
“什麽?你把豬也帶上?”這人抽什麽風。
“對,它還不能走路,沒人照顧可不行。藍某說過,要親眼看它站起來,在此之前,誰也不能動它。”難道真是菩薩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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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文靜無語望蒼天,藍钰我服了你了,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第二天卯時,城外十裏坡。在以張知府為首的合城官員的十八相送下,一位将軍、一位大夫、幾位随從、外加一頭肥豬,踏上了西行的路。
草長莺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兩輛馬車,幾匹駿馬正行進在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中。真是馬行原野上,人在畫中游。可惜有人躺在車內起不來,真是辜負了這般良辰美景。
司徒文靜每天都照常給肥豬換藥。
“喂,八戒,你今天感覺好點沒?”
“哼哼。”
“腿還疼不疼?”
“哼哼”。
“八戒,我坐馬車,你也坐馬車,你說是你的待遇等同于我,還是我的待遇等同于你?”
“咦,怎麽不哼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背後突然爆發的大笑,吓掉了司徒文靜手中的石膏。
藍钰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雲楓臉上抽筋抽的厲害。有什麽可笑的,司徒文靜有些莫名其妙。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這二人才調勻了氣息。
“司徒,你居然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呀,可笑死我了。”藍钰拍了拍發酸的臉頰,終于可以說話了。
“你給那豬取名叫‘八戒’,何意?”雲楓是個好奇寶寶。
“它呀,斷了五葷三厭,所以叫‘八戒’,姓豬,名八戒。聽好了,以後它就叫豬八戒。”司徒文靜宣布道。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看了看雲楓,又看了看藍钰,“撲哧”一下笑了起來。咱不正像是西游記中的取經組合嗎?我做唐僧,是他們的師傅,藍钰是猴子,雲楓就只好做沙僧了。看司徒文靜笑的莫名其妙,那兩人更加莫名其妙。
度過了幾天的适應期,司徒文靜終于不再暈馬車了。人也有了精神,才開始關心起此次西行的路程和路線。原來到遼陽要途經太安城、白馬城,相當于現代橫跨兩個省。何止千山萬水呀,怕是這二十多天都要以馬車為家了。
行了四、五天的路,出了雲江地界,進入太安境內。太安的地形與地貌與雲江差不多,這裏是無量山脈的延伸。這兒與雲江交界的一帶地廣人稀,城鎮較少。由于忙于趕路,時辰沒把握好,司徒文靜一行人,錯過了宿頭,又不願去農家投宿。這天只好露宿荒郊野外了。
夜幕降臨,小樹林裏燃起了篝火。雲楓的随從真是訓練有素,警戒的警戒,打獵的打獵,拾柴的拾柴,生火的生火,分工明确。當烤的香噴噴的食物送到手上時,司徒文靜第一次領略了高高在上,被人服侍的滋味。
吃了點東西後,雲楓與藍钰在火堆旁的臨時床鋪上躺下,趕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很累了。司徒文靜本來要到馬車裏睡的,只因馬車靠着樹林,有點陰森,索性抱了被子也在火堆旁躺下。
望着靜谧的夜空,司徒文靜雙手枕頭,一點睡意也無。“怎麽,不習慣?”旁邊的雲楓忽然出聲問道。原來他也沒有睡着。
“沒有的事,我只是望月傷情而已。”
“哦?想不到司徒也開始多愁善感了。”相處的久了,他和藍钰都幹脆叫她司徒。
“很正常呀,人有七情嘛。”
司徒家中還有何人?”雲楓幽幽的開口了。
“就我孑然一身”司徒文靜看着天上的星星,眼睛裏起了一層薄霧。在忽明忽暗的篝火旁,雲楓的俊臉若隐若現,褪去了身上的煞氣,就像一文弱、無害的俊秀書生。
“司徒的神技簡直聞所未聞,不知是師從何人?”雲楓又繼續追問道,盡管自己私底下調查過他,但是仍然不敢肯定。
唉!又來了,司徒文靜心裏嘆了口氣,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的将編好的身世再背了一遍。不過,雲楓可不是王大娘,堂堂一個大将軍豈是輕易就被糊弄的。司徒文靜心中打鼓。
“令師有如此神技,為何沒人知道他的名號呢?”雲楓窮追不舍。
“嘿嘿,在下的師傅比較懶惰,長年隐居深山,他的名號并不為世人所知,那賽華佗的名號還是他自封的。”司徒文靜開始亂扯了。
雲楓聽了不置可否,也沒有再問。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這一行人就出發了。如果趕快點,今天黃昏前可以趕到太安城。這是雲将軍的原話。
馬車正行進在山路上,忽然,司徒文靜聽到一聲暴喝:“快停下,停下,打劫!”
難道是遇到了傳說中的,不,是穿越小說中常有的經典場景?太狗血了吧。馬車停了下來,司徒文靜伸出頭來看,原來他們被五個大漢圍住了。這五人都長的五大三粗,兇神惡煞。個個手執大刀,殺氣騰騰。尤其是那領頭的,滿臉橫肉,臉上還有一道刀疤,尤為猙獰。
“今日碰上爺,合該你們倒黴,乖乖把東西留下,爺也許會考慮留你們一個全屍。”為首的惡人喝道。真是心狠手辣,司徒文靜心裏一抖。
“想打劫爺,睜大狗眼看清楚,就憑你們幾人,真是關公門前耍大刀——找死。”藍钰冷聲道。
雲楓面無表情,并不開口。這些人打劫打到了将軍身上,還真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先不說雲楓的身手怎樣,光是護在他們身邊的八個随從就個個身懷絕技,每個都是不好相與的。司徒文靜想到這點,就徹底把心放回了肚子。
“人多怎樣,還不夠我們太安五虎塞牙縫,廢話少說,看刀!”話音未落,這些人就揮刀而上。
藍钰坐在馬上并未動,只見五位随從天元、地方、雷雨、風來、水雲飛身而上。只見一陣拳來腳往,一陣刀光劍影,一陣飛花落葉之後,那五個惡人敗下陣來。
“點子硬,風緊、扯呼。”那為首的賊人大喊道。
可惜,太遲了,太安五虎被拿下,捆了個結實,太安五虎立刻變成了太安五鼠。
“天元、地方,把他們押下去,嚴加審問。”雲楓吩咐道。這太安城幾時有土匪了?
“是,将軍。”兩人領命而去。
“真是太過瘾了,這打鬥的場面堪比大片啊。”司徒文靜有些意猶未盡的小聲說道。
“司徒,怎麽樣?開眼界了吧。”藍钰得意洋洋的擡了擡下巴,活像一只驕傲的公雞。好像打敗太安五虎的人是他自己一樣。
“那又怎樣?”司徒文靜有些不以為然,有武功了不起呀。
“瞧你弱不禁風的樣兒,怕是經不住那賊人的一小手指兒。所以,我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老爹就是不信。”
“哼,誰說書生無用,本公子才不是那麽好欺負的。”司徒文靜氣鼓鼓的。
“還不服氣呢,今天那五鼠要是遇見全是你這樣的,那還不是來一個殺一個。”
“武功好又怎樣,有勇無謀,傷人于無形那才是最高境界。”
“你有本事傷人于無形?”藍钰很是懷疑。
司徒文靜說道:“在下是個大夫,既然能夠救人,當然也能殺人。不過先申明,本人從沒殺過人,也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
“哦,原來是用毒呀。”藍钰有些失望。他老爹也會。無非是毒從口入的那一套手法。
“竟敢瞧不起我,藍钰,改天我讓你嘗嘗我的美人淚你就知道了。”
“美人淚?”雲楓笑道:“名字倒是好聽。”
“美人淚是什麽東西?”藍钰好奇。
“無可奉告,到時便知。”
“哼,稀罕麽。”
“将軍,那幾人已經審問完畢。”正鬥嘴間,方元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