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西行記(二)
西行記(二)
原來這五個賊人均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江洋大盜,因吃了人命官司被官府張榜通緝。走投無路後,藏身山裏,這幾人又神出鬼沒。仗着一身武藝,打劫來往的客商,還自稱什麽太安五虎。官府派了幾回捕快,不是折在他們手裏,就是找不到人影。于是乎,這幫賊人膽子就越發大了起來,頗有點天下高手舍我其誰的味道。
今兒個,他們見雲楓一行人衣衫華貴、香車寶馬,知道是條大魚,便起了殺心。誰知陰溝裏翻船,下場呢,肯定是慘不忍睹咯。
因解決這五鼠耽誤了不少時間,一行人上路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往太安城。等到了城門,司徒文靜終于舒了口氣,全身的骨頭都快颠散架了,更別提那幾個被扔在馬背上,捆住手腳的五虎,現在徹底變成了五只死老鼠。
此時城門已經關閉,雲楓解下腰牌,遞給天元,天元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城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雲楓一行人被當成貴賓迎了進去。
進了城,尋了處客棧先安頓下來。因為天已經黑了下來,衙門裏肯定沒人了,那幾只老鼠被扔進了客棧的柴房,明天再發落他們。
草草用過晚飯,由于趕了一天的路,還跟賊人打了一架,每個人都覺的疲憊不堪。早早就歇下不提。
第二天,司徒文靜醒來時已經是巳時末了。雲楓和藍钰的房門都關着,很顯然都出門了。司徒文靜晃晃悠悠的下了樓,在客棧的大堂裏尋了一張桌子坐下,問小二要了一碗粥、兩個包子、一碟泡菜,然後一個人慢慢的吃了起來。
解決了肚子的問題後,司徒文靜到後院去看了看八戒。它的腿傷已經好多了,雖然傷腿還裹着石膏,但對疼痛已有感覺。很好,恢複的不錯。司徒文靜很是滿意。
司徒文靜正要上樓,眼尖的發現雷雨和風來等人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大堂內休息。司徒文靜快步走過去。
一打聽,司徒文靜才知道,雲楓被太安巡府請去赴宴了,随行的有藍钰和天元、地方。司徒文靜不由的腹诽,這雲大将軍還真是人見人愛啊,走到哪裏都有官員賣他的帳,上回是知府,這次幹脆是巡撫。
一提起這八大随從的大名,司徒文靜就非常佩服雲楓,這家夥實在是太有才了,居然弄了一八卦陣。那八卦對應的地理象征不就是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嗎。不知道這群家夥會不會打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是誰在練太極,風生水起?多有意境。
司徒文靜還真是八卦的問過天元:“你們會不會太極八卦陣?”
天元說:“不會。”
司徒文靜又問:“那你們會不會打太極拳。”
天元說:“太極拳這種拳法沒聽說過,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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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文靜不死心又問:“那你會什麽拳?”
天元說:“在下不會任何一種拳法,在下使的是追魂刀。”
“哦,追魂奪魄。”司徒文靜驚訝。
天元說:“地方使的正是奪魄索。”
“天元、地方,追魂奪魄。”司徒文靜被雷暈了。
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行人加一頭豬又踏上西行之路。這一路上倒也安穩,再也沒有攔路打劫的強盜、響馬之流的。百姓安居樂業,一派盛世之景。看來碰上太安五虎确實是個意外。
緊趕慢趕,一幹人終于在太陽下山前趕到了一個名叫胭脂的小縣城。不過胭脂縣确實不出産胭脂,胭脂就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孰料到了城門口卻被守城的兵丁攔住了。
“縣令大人有令,因城內瘟疫蔓延,城外的人一律不得入內,城內之人也不得出城!”
“瘟疫?”司徒文靜與雲楓對望了一眼。
一幹人等只好在城外紮營。那六大随從開始忙活起來,天元和地方則奉命去打探消息去了,司徒文靜直覺這二人是塊做零零七的料,做随從真是太屈才了。
剛剛安頓下來,還沒來的及用餐,天元和地方就回來了。
原來胭脂縣這段時間出現了一種罕見的瘟疫,那是一種會傳染的皮膚病,一旦染上,全身奇癢不已,讓人吃不下飯,睡不好覺。這瘟疫蔓延的極快,城裏有很多人都染上了此病,大夫一時也束手無策。
“将軍,我們管是不管?”藍钰問道。
雲楓沉吟不語。
“見死不救恐怕不是将軍的作風吧?”司徒文靜忍不住道。司徒大俠體內的俠義因子又冒了出來。
“司徒想多了,本将軍是在想,此病許多大夫都沒能治好,不知這次司徒會不會再給我們一個驚喜。”
“以在下看,這皮膚病是通過與人身體接觸傳染的,只要不與病人接觸就不會被傳染。至于能不能治那要等到看了病人才知曉。”
“好,明天一早就進城。”雲楓馬上接口道。
請将不如激将,糟了,又中這家夥的計了。
第二天,衆人在城門又被攔住。最後,雲楓出示了腰牌後,一幹人等才得以進城。雲楓等人進了城後就下馬步行,司徒文靜索性也下了馬車,與衆人一道徒步而行。
街上行人很少,商鋪裏也沒有人,店小二清閑的靠在櫃臺打瞌睡。整座城冷冷清清、死氣沉沉,與路過的城鎮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來到縣衙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只見縣衙大門口搭了一個大高臺,臺子周圍披紅挂綠,好不招搖。臺上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還擺了一些法器。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縣衙門口唱大戲,千古奇聞吶。”藍钰譏諷道。
雲楓沒有開口,依舊面無表情。将手中的疆繩交給火海,吩咐火海、山鷹、澤明三人安頓好馬匹行李後,率先朝縣衙走去,司徒文靜等人急忙跟上。
進了衙門,遠遠就看見有一群人迎了上來。
“下官參見将軍,不知将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一位胖乎乎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躬身作禮道,言語間異常的恭敬。
司徒文靜心中有了一絲懷疑,照理說這軍中将領與地方官員一個隸屬兵部,一個隸屬吏部,并不互相節制,這些人為何對雲楓畢恭畢敬的,而且待若上賓。還有就是雲楓身上的腰牌,簡直是特別通行證加VIP貴賓卡,拿到哪兒都管用,這家夥的身份恐怕不是一個将軍那麽簡單。
“不必多禮,本将軍只是路過胭脂,只因聽聞城裏出現了瘟疫,特來看看。”雲楓沉聲道。一身厲氣從身體裏發散了出來。
那知縣聞言,慌忙跪下道:“下官失職,以致城內瘟疫蔓延。”身後跟着跪了一大群。
“起來吧,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雲楓說道。
“是”那知縣起身,用袖口擦了擦額上的汗。
知縣将雲楓等人迎進了大堂,分賓主坐定,雲楓卻坐在了主位,而知縣坐在雲楓的下首。
“門口的大戲臺子是怎麽回事?”雲楓又問道,語氣中帶着嚴厲。
“近日城內出現了一種怪病,傳染極快,一旦患上此病,渾身奇癢,日夜均不能寐,真正寝食難安。請了無數大夫來瞧,誰知不但沒瞧出是什麽病,連大夫都被傳染了。民怨甚,一自稱是‘黃大仙’的人說這是瘟神降臨胭脂縣,必須開壇作法才能除去妖孽。”
“為何将法壇搭在縣衙大門?”
“那黃大仙說衙門乃正氣聚集之地,午時三刻在門口作法,方可鎮住瘟神的邪氣,他乃火神座下的弟子,到時便引來天火将瘟神燒的魂飛魄散,再也不能危害人間了。百姓受他蠱惑,紛紛替那妖人請命”。
司徒文靜聽到這裏,心裏快笑翻了。這黃大仙也太會編了,說的跟真的一樣,難怪那些百姓會相信。
鬼神之說自古有之,古代科學技術不發達,凡是出現不能解決的或不能解答的難題都歸為怪力亂神。所以古時的人都敬畏鬼神。尋常人家家中有事經常請大神開壇作法,也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旁人也沒覺的有什麽不妥。
一定要去會會這個所謂的火神座下的弟子,“天火”,哼,碰上我司徒大俠,讓你引火燒身。司徒文靜摸着下巴,心裏盤算着怎樣收拾這個神棍。
“司徒,司徒,回魂了,在想什麽?”藍钰大聲沖司徒文靜吼道
。
“呃,沒想啥,有何事?”司徒文靜趕緊回魂,看向藍钰。
“将軍讓你過去。”
司徒文靜趕忙從椅子上起來,走上前施了一禮道:“不知将軍有何吩咐?”
雲楓指着司徒文靜卻對那知縣說道:“這是與本将軍同行的雲江城名醫司徒文鏡大夫,你差人帶他去瞧瞧那些病人。”
“啊,原來是司徒大夫,下官早有耳聞,司徒大夫的接骨再生之術真乃鬼斧神工啊。”那知縣說着竟然沖司徒文靜行了一禮。慌的司徒文靜忙還了一禮,這時司徒文靜心裏卻受用的很,嘿嘿,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呀。
“有司徒大夫在,定能治好我胭脂百姓的病。”旁邊的官員也紛紛附和。
“來人,帶司徒大夫到泰和堂”知縣吩咐道。
兩個衙役引着司徒文靜來到了泰和堂,只是藥鋪裏已經沒有大夫坐診。店裏的夥計稱大夫本人也染了瘟疫。
接診了幾個病人後,司徒文靜已經可以肯定這些人患的是疥瘡。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全身奇癢,晚間尤甚。皮膚上有米粒大小的紅色丘疹,伴有水泡,嚴重的有膿疱和疥蟲隧道。傳染性極強,通常在家庭間傳播。
半個時辰後,司徒文靜随衙役回到大堂,屋子裏的人見到司徒文靜回來,都拿滿懷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怎麽樣?司徒大夫,能治嗎?”知縣忙問道。
“回大人的話,胭脂百姓患的是疥瘡,是可以治愈的。”司徒文靜說:“但是比較麻煩。”
“只要能治好,司徒大夫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那知縣自是驚喜不已的說道。
“這些病人是被一種叫做疥滿的蟲子感染,主要是通過人與人之間的接觸傳染。所以病人用過的衣物、鞋帽、被褥、汗巾等每天都要用沸水煮過,連續堅持七天方可。至于用的藥物嘛,因為患病人數衆多,胭脂現有的藥物肯定是不夠的,大人要盡快籌措藥物。稍後,在下會列一張清單給大人的。”
“好極,那就有勞司徒大夫了。”知縣滿臉笑容道。這天大的麻煩終于解決了。
大廳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輕松起來,衆人正說笑間,忽聞外面傳來一陣鑼鼓聲,原來午時三刻已到,那黃大仙已經開始作法驅妖了。
“走,咱去會會那個黃大仙。”雲楓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