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殺破狼(二)

殺破狼(二)

“孫大哥,孫大哥,你留步。”司徒文靜在雲楓的書房外蹲守了兩個時辰,終于把孫仲遠給等到了。

“靜兒,找我有什麽事?”孫仲遠停下腳步,望着急匆匆小跑過來的司徒文靜說道。

“孫大哥,你近來一直在為阿楓治病,你能否告訴我阿楓是患了什麽病嗎?”司徒文靜有些扭捏的問道。

孫仲遠眼神一暗,心中嘆了口氣。語氣平淡的說道:“這個問題,靜兒應該去問将軍本人才是。”

“阿楓要是告訴我了,我還巴巴的跑來問你嗎?”司徒文靜有些委屈。

孫仲遠見狀,不由的有些心軟了,放柔了語調說:“我只是奉枯葉大師之命前來督促将軍治病的。其中的內情我也知之甚少。”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好不好?”司徒文靜有些急切的說道。

孫仲遠心裏又是一痛,不過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我只知道将軍是中了一種奇毒,好像是在娘胎裏就中了毒。這些年全靠枯葉大師四處尋找靈藥為他壓制體內的毒。”

“是誰這麽狠毒,竟然對未出世的孩子下此毒手。”司徒文靜聽到這裏,很是義憤填膺。不由的出聲打斷孫仲遠的話。

孫仲遠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那這毒有什麽症狀?”司徒文靜不甘心的問道。

“此毒以前是一年發作一次,現在是每月發作一次,而且發作的越發頻繁。每次毒發,全身經脈倒行,真氣渙散,武功盡失,還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孫仲遠有些不忍心将真相告訴司徒文靜了。

“這些年他竟是這麽過來的。”司徒文靜的眼睛浮上一層霧氣。

司徒文靜又問道:“你還沒告訴我,阿楓是中了什麽毒?”

“殺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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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破狼?”司徒文靜喃喃道。沒有聽說過的毒。

“難道殺破狼沒有解藥嗎?”

“不知道,大師這些年一直在為此事奔波。”孫仲遠又搖了搖頭。

司徒文靜呆呆的站在路中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不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将軍吉人天相,枯葉大師一定有辦法治好他的。”見到司徒文靜神傷,孫仲遠出口安慰道。

司徒文靜回了孫仲遠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但願如此。”

孫仲遠見司徒文靜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裏愈加難受,也沒有心思再說些什麽,遂向司徒文靜告辭後就離開了将軍府。

司徒文靜就像掉了魂似的往回走,腦袋裏還在想孫仲遠說的話。在拐角處一不小心與人撞了個滿懷。

“怎麽走路的,沒長眼呀。”一個熟悉的男聲。原來是孔雀男宋清揚。

司徒文靜正一肚子邪火沒處發,正巧有人送上門來受死。

“好好的,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路,你偏偏要撞上來,是路太窄呢,還是說你的運氣背呢。”

宋清揚一聽聲音忙擡頭一看,原來是司徒文靜。自從得知司徒文靜是女兒身後,宋清揚就有意無意的躲着司徒文靜,再也沒有以前的嚣張氣焰了。

“哎,你講不講理,明明是你撞了我,怎麽反而是我的不是了。”宋清揚有些委屈,明明自己是讓在一邊了,她居然還一頭撞了上來,我真是比窦娥還冤吶。

“我撞你,是你倒黴,你被罵,是你活該。”司徒文靜甩下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宋清揚在原地像雨打的蛤蟆,呆滞了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

晚上,司徒文靜躺在床上長籲短嘆,身為天之驕子又如何,不如意之事恐十有八九。尊貴若雲楓,竟然還不如普通人自由、快活。真是太可憐了,可惜自己不懂用毒,愛莫能助。若是在現代,用血液透析機透析幾次就萬事大吉了。

第二天,司徒文靜一大早就來到雲楓的書房。天原一見司徒文靜過來,就離書房遠遠的。

“靜兒今天真早。”雲楓見司徒文靜進來,眼睛一亮。

“從今天開始,由我全程監督你服藥。”司徒文靜站在雲楓的案前,大聲向雲楓宣布。

“某正求之不得呢,明日大軍就要拔營,為了方便靜兒監督我,靜兒就委屈一下,扮作我的貼身親衛吧。”雲楓笑的很狡詐。

你,司徒文靜咬牙切齒,要不是知道打不過你,真想撲上去,痛扁你一頓。這年頭的好人果真做不得。

卯時,遼陽城外十裏亭,骠騎大将軍一身戎裝,手執金龍鞭,騎在馬上,意氣風發。他的身後跟着三千将士,旌旗招展,甲胄明亮。不同于出征的心情,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衣錦還鄉的自豪與興奮。

遼陽的一幹官員、鄉紳早就等候在亭子裏了。雲楓下馬,在身後幾位将軍的擁簇下步入亭內,喝罷送別酒,在遼陽父老的依依惜別中,雲楓跨上馬,大手一揮,傳令兵騎着快馬,手持令旗大喊:“大将軍有令,大軍起拔!大将軍有令,大軍起拔!”

頓時只見:車辚辚,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城內百姓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

“原來表弟把你藏這兒了,讓我好找。”耳邊響起宋清揚的輕笑聲。

“宋小将軍找在下有何貴幹?”司徒文靜擡起黝黑的面孔問道。

“喲,靜兒,才一天不見,你到哪裏去混了一身黑來。”宋清揚打趣道。

這小子真是欠揍,八成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又來尋不自在了。司徒文靜冷哼了一聲,偏過頭不再理他。都怪阿楓出的馊主意,說是為了讓自己裝扮的更像男人,不讓別人認出來,竟然讓巧兒把自己的臉抹的更黑,簡直就像一黑碳頭。不過巧兒也沒有好到那裏去。

“咳,靜兒不要拒人以千裏之外嘛,我可是好心來知會你一聲的。”宋清揚讪讪道。

“什麽事?”司徒文靜終于拿正眼看他了。

“我娘親和妹子明日也要回京,你一女孩子在男人堆中甚為不便,你若有意,今晚可以在驿站等一日,和她們一同進京。”

“不勞宋将軍挂心了,我覺的挺好。再說我現在是大将軍的親衛,不是說走就走的。”司徒文靜一口就回絕了。

宋清揚讨了個沒趣,正自尴尬呢,雲楓就打馬過來。

“表哥,姨母怎麽也急着回京?”

“呃,我娘說她想皇後娘娘了。”

雲楓聞言什麽也沒說。不知母後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行軍果然很辛苦,每天餐風露宿,還灰頭土臉的。雖然她作為雲楓的貼身親衛,待遇還比較好。但是最令人難受的是,上茅廁不方便,還不能天天洗澡,這簡直讓司徒文靜抓狂了。真不知花木蘭從軍時是怎樣妥善解決這些問題的。

“靜兒,快去救救我娘親。”宋清揚慌慌張張的打馬過來。

“怎麽了?”騎馬走在前面的雲楓勒住缰繩,回過頭來問道。

“剛剛收到管家的飛鴿傳書,我娘在途中病了,又沒有随行的大夫,我只好來找靜兒以解燃眉之急了。”宋清揚着急的說道。

雲楓沉吟了一下,看向司徒文靜道:“靜兒,又要麻煩你辛苦一趟了。”

“無妨,救人如救火,我即刻就出發。”司徒文靜爽快的說道。

“我讓天原和地方跟着你,一路當心。”

司徒文靜盯着雲楓道:“我走了,沒人監督你,可別偷工減料哦。”

“放心吧,我保證不會。”雲楓眼含笑意的說道。

于是司徒文靜帶着巧兒、天原、地方與大軍背到而馳。

悅來客棧裏,司徒文靜坐在宋夫人的床邊為她診脈。脈象平穩,氣息平順,面色紅潤。

“夫人只是勞累過度,氣血違和。吃四五帖藥就會好了。”司徒文靜一邊說一邊拿起毛筆開起了方子。

宋夫人聞言,臉上的表情就如吃了蒼蠅般難看。強笑道:“真是有勞司徒姑娘了。”

司徒文靜手上一抖,紙上頓時多了一個大墨點。果然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啊。

“夫人言重了,真是折殺在下了。”司徒文靜也滿臉堆笑的說道。

“奔波了一整天,司徒姑娘想必很累了,先去休息吧。”宋夫人說道:“來人,帶司徒姑娘下去歇息。”

司徒文靜在下人的引領下,來到宋夫人為她準備的房間。巧兒早就在房內等着了,見到司徒文靜忙迎了上來。

“小姐,熱水已經準備好了,你先去沐浴吧。”

“嗯,有好幾天沒有沐浴了,難受的緊。”司徒文靜邊說邊解身上的甲胄,這東西太沉了,穿在外面又不透氣,太痛苦了。

泡在熱水裏,司徒文靜舒服的閉上了眼睛。這宋夫人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明明沒有病卻裝病把自己騙來,難道是想悄悄替她的女兒除掉情敵?想到這兒司徒文靜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

達官貴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在暗地裏陰招頻出,令人防不勝防。不知道宋夫人會怎樣對付自己,司徒文靜心裏惴惴不安。不過想到身邊還有巧兒、天原、地方,司徒文靜的膽子又壯了不少。自己可不是好欺負的,最好不要來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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