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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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晞覺得許昭今天簡直是莫名其妙，發來的短信也奇怪得很，本來想問他是不是腦子抽風了，但轉念一想，還是懶得和他糾纏。

畢竟她一會有應酬，才不想因為這些事浪費了精力。

聞清去周邊的超市和便利店逛了一圈，買了點東西充實自己的冰箱，這樣未來幾天就不用再出門了。

回到家，她把買來的東西理了一下，徑直回了自己房間準備睡午覺。

這幾天事情有些多，她一直沒休息好，逮着機會就想往床上躺。

把窗簾拉緊，床頭的小夜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她窩進被窩，沒一會就睡着了。

再醒來時，是手機鈴聲喚醒了她。

聞清皺着眉頭，去摸放在枕邊的手機。

強烈的光芒出現，刺激得她閉了下眼睛，等再睜開時才發現是媽媽的電話。

她在心裏嘆口氣，接了電話。

“喂，小清，吃過飯了嗎？”聞媽媽在電話那頭問。

聞清根本不敢回答，一開口就能被發現一覺睡到了現在。

可她不開口，聞媽媽也能猜出來：“在睡覺呢，睡到現在啊，沒吃飯是不是？”

見都被猜出來了，聞清只好小小地嗯一聲。

聞媽媽嘆口氣，語重心長：“媽媽跟你說了，一日三餐要按時按點吃，你白天睡午覺睡這麽久，晚上就熬夜是不是？熬夜對身體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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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清就知道她要來這一套，拿着手機，下床把燈開了，又把窗簾拉開。

小區內的路燈已經亮起，散發着昏黃色溫馨的光芒。

聞清這才驚覺已到晚上。

電話那頭的唠叨還在繼續，聞清有一句沒一句地聽，實在不行了就應上一句，并沒有怎麽放在心上。

她小時候，聞爸爸聞媽媽都是事業狂，很少管過她，如今到了退休的年紀，忽然想起還有這麽個女兒，便開始萬分操心起她來。

雖然知道這是遲來的父愛母愛，但聞清有時候也會忍不住想，他們是不是真的沒事幹，所以才來消遣她。

當然這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想法，否則将會被對面那位女士用唾沫淹死。

好不容易結束這一通電話，聞清琢磨着出去吃頓飯。

雖然冰箱裏有食材，但渾身懶洋洋的根本就不想做，出去吃頓省時省力。

收拾好自己，聞清帶上手機就準備出門。

今天白天的巧合事件還萦繞在她腦海裏，聞清握住門把手，開門時很是思考了一番。

世界上哪會有那麽巧合的事情，聞清心想，幹脆一鼓作氣開了門。

果然，門外空蕩蕩的，別說人了，一根針都不見。

聞清輕笑一聲，果然自己的判斷是沒有錯的。

腳步輕快地去摁了電梯，兩部電梯都從一樓升上來，聞清幹脆趁這時看會手機，順便回回消息。

電梯“叮”的一聲，提醒聞清它已經抵達。

可随即而來，還有一道聲音詢問她：“要出門嗎？”

聞清刷手機的大拇指僵住。

緩慢擡頭，許昭笑意融融的臉出現在眼前。

她只感覺周遭的空氣都不流動了。

好半天許昭的問題才穿進她的耳朵，她點頭，“是，是要出門。”

許昭從電梯裏出來，笑：“這麽巧，我剛下班。”

聞清記得自己剛看的時間是九點，她和許昭寒暄：“那你下班也挺晚的，辛苦了吧？”

“還好還好。”許昭的笑意擴大三分。

眼見着電梯門要關上，聞清進去，結束這段對話：“我先走了，再見。”

許昭點點頭，和她揮揮手。

電梯門合上，聞清總算從巧合的震驚裏走出來，看來以後沒走出這個小區，都不能随意做判斷。

北城的夜生活豐富多彩，走在路上，能看見不少出來逛街的人，但同時也有很多剛下班的上班族，匆匆忙忙走在路上，只為了趕緊吃上一口晚飯。

聞清離開北城良久，記憶裏那些熟悉的小吃名一個一個蹦出來，但是環看四周竟然找不到一個，她餓的厲害，幹脆不做選擇，徑直往一家面館走去。

點了一碗炸醬面，出人意料的，味道竟然還可以，聞清吃過後，又在街道上走了會。

晚風吹過，一時很多回憶湧上心頭。

今天碰見許昭，她還挺驚訝的。

當初在學校時，她和許昭的關系就還可以，兩人是因為拍攝學校宣傳片而認識，那段日子，許昭不僅和她混熟了，還和攝影社的成員也混熟，此後，他經常來攝影社，簡直就是攝影社的編外成員。

這次回國，本想一切穩定了再撿起過往的聯系，可沒想到，和許昭的重逢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她也更沒想到，能和許昭住同一層樓。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畢竟是過去的老朋友，不論發生什麽，多少有個照應。

風刮的大了些，聞清有些冷，不再散步，走回了青山苑。

——

翌日清晨。

聞清起的特別早，但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因為昨天睡多了，所以晚上一直睡不着，直到淩晨才入睡，今早又趕早起床，難免有些難受。

她暈乎乎地去洗漱，冷水洗臉都沒能喚回她的意識，她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想着幹脆去樓下跑幾圈。

紮了個高馬尾，換了套衣服，聞清坐電梯下了樓。

早晨的空氣特別清新，聞清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下筋骨，繞着小區開始慢跑。

兩圈跑下來，她額頭布滿了密密的細汗，雖有些累，但狀态确實好了不少，她停下腳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跑完步後肯定是要做拉伸的，聞清彎腰，把腿伸直，一下一下往下按着自己的雙腿。

按了沒一會，一雙男式運動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擡頭，是許昭。

聞清對于這樣的碰見已經不意外了，笑笑:“你也出來跑步嗎？”

許昭順勢坐到她旁邊，道:“對啊。”

他看向聞清，笑:“你習慣真好，起這麽早。”

聞清也看向他，卻是笑着搖搖頭:“我不怎麽早起的。”

“呃……”許昭一時噎住。

“那你能堅持運動，也很不錯啊。”他換個方向繼續吹捧。

聞清看向他的眼神依舊含笑，但說的話卻讓許昭再一次噎住:“我也不怎麽運動的。”

許昭:……

休息得差不多，聞清站起身，問:“要不要一塊上去？”

許昭連忙站起來，說:“可以。”

兩人一塊去坐了電梯，到十層時，聞清先出了電梯門，跑了這兩圈，身上黏糊糊的，她想去洗個澡。

“我先進去了。”聞清和許昭打了個招呼。

許昭在後面“噢”了一聲。

眼見着聞清的身影消失，許昭也進了自己的家門。

慌亂換下的鞋子還在玄關處礙眼，許昭踢了一腳，不明白今天怎麽說兩句話錯兩句話。

還好，聞清沒拿他當傻子看。

聞清洗過澡，又吃了個早飯，收拾妥當後就準備往工作室去。

今天是給江念錦拍雜志的日子，她起得這麽早就是為了這個。

到達工作室，大家把所有東西清理好，便直接趕往攝影棚。

各方團隊都已經抵達，大家聚在一起，正在商讨一會的拍攝。

江念錦也到了，她的妝已經化了一半，轉頭來跟聞清打招呼。

聞清點頭，算是回應。

攝影棚開始布景，聞清在旁盯着，連許晞悄悄走到她身後都沒有發現。

她拍了下聞清的左邊肩膀，人卻繞到了右邊。

聞清下意識轉向了左邊，卻聽到許晞的偷笑聲響起在右邊。

“小聞姐，上當了吧。”

因為許昭這層關系，許晞對聞清也沒再想昨天那般疏離客氣，還和她開起玩笑來。

聞清無奈地笑笑，問:“你過來看看嗎？”

“對，”許晞點頭，“我沒什麽事，就想過來看看。”

聞清表示理解，笑了笑，沒再說話。

“哎，對了，”許晞卻沒打算停止話題，“昨天你和我哥，後來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他送我回家了。”

“噢，”許晞應一聲，又道:“你兩還真巧，居然能在我公司碰見。”

聞清笑笑，想起昨天一天的巧合，許晞還在一旁不住感慨，剛想和聞清再說句什麽，但旁邊卻來了工作人員問聞清些事，許晞只好住嘴，不幹擾拍攝工作的正常進行。

今天的拍攝主題很契合江念錦本人，她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裏，很多時候并不是帶着純真可愛，反而是對周遭一切的考量，倘若工作人員哪點沒做好，她一定當場指出，可見對自己的事業有多上心。

聞清接下這次拍攝前，對江念錦做了很多背調，但昨天真正見到她本人後，才發現，琢磨千萬遍，不如見她一面。

拍攝很快開始，往常甜美可愛的江念錦只穿一身黑裙，禮帽的帽檐壓得很低，下巴微擡，只露出一雙鋒利的眼睛，而飽滿的紅唇則是黑白之間唯一的點綴色，盡顯張揚和野心。

而另一套則是江念錦的紅裙造型，她站高臺上，裙擺飛舞，紅色薄紗之間，她的眼神戲谑又挑釁，勾人而自知。

聞清舉着攝像機，準确接住了江念錦的每一個肢體語言。

她工作時，看上去格外難以接近，整個人透着對自己擅長領域的掌控感，充滿了自信。

拍攝一直持續到晚上，好不容易結束，大家都放松了一口氣。

聞清帶着工作人員把該收的東西都收了，準備妥當就打算回家。

這麽晚了，又工作了一天，她相信沒有人會喜歡現在團建去吃飯。

許晞已經離開，聞清依稀記得她和自己遙遙打了聲招呼，可惜那時她正在看成片，沒分出多的注意力來。

攝影棚所在的位置比較偏，聞清好不容易打到車，回了青山苑。

一時間什麽也顧不上，只想洗個澡趕緊睡覺。

可洗完澡出來，又出奇的清醒，幹脆從冰箱裏找了牛奶面包，随意啃兩口。

一直沒來得及看的手機也打開了，她這才發現，許昭不知什麽時候給她發了信息。

一張截圖，上面排列着北華大學校慶請柬幾字。

許昭還附加一條信息：你去嗎？

聞清現在才得知此事，她退出與許昭的聊天界面，點進了許久未看的同學群。

群裏已經熱熱鬧鬧地聊了好幾百條，一直劃到最上，才看見班長轉發的學校公衆號的文章以及請柬圖。

北華大學建校已百年，為各行各業輸送的人才不在少數，此次校慶具有特殊意義，自然是想把天南海北的學子們都召回來看一看。

聞清點進那篇公衆號的文章，裏面附帶的圖片都是如今的北華風景，一開始她還沒有特別的情緒，可将圖片一張張翻過去時，她心裏又湧起對北華的無限懷念。

班長在群裏發了統計名單，說是學校後面會是根據這個郵寄正式的請柬，聞清點開，在最末一行寫上自己的相關信息。

完成這一切，她才又退出來，回複許昭：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