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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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第一天的踩點工作後，團隊又和雜志方、藝人團隊開了個簡短的會議。

藝人團隊是今天下午趕到南州的，由于行程比較匆忙，只預留了一天的時間來進行拍攝。

好在他們都是很配合的對象，在回憶過程中并沒有提出什麽無理要求，反倒是謙遜有禮，态度溫和。

會議開完，時間已近深夜，大家在回房間的路上都沒有什麽互動，神情動作間都透露出疲憊。

聞清也有些累，回了房間後，很快就洗漱睡覺，沒再拖延什麽。

第二天天不亮，衆人便各自起床集合。

由于主題的設定，大家必須趕在太陽沒升起之前到達拍攝地點，而藝人又需要進行妝造工作，時間就更為緊張。

今天的天氣狀況和昨天踩點時的一樣，大家已經有了具體的拍攝方案，行動起來非常迅速。

此次的封面藝人是一名國內二線女演員，她氣質溫和，多數時間不愛說話，只是靜靜聽着大家的安排。

第一縷晨曦灑向海面後，拍攝工作正式開始。

藝人站在沙灘上，身着一襲吊帶露背連衣裙，伴随着初升的太陽，釋放出嶄新而又蓬勃的力量感。

聞清專心創作，連褲腳被打濕都未曾發覺。

還是中場休息看片時，小何提醒的她。

“沒事，”聞清搖頭，“一會就幹了。”

除去在沙灘上的拍攝，工作人員還搭建了一個新的場景，待陽光猛烈起來，藝人便更換了妝造，進行第二場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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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拍攝過程繁忙而帶着秩序，聞清緊盯攝像頭，專心于此刻的工作。

黃昏降臨時，第三組拍攝正式開始。

藝人的妝造也有不同，這次是粉色薄紗禮服，在夕陽的海邊，溫柔又內斂。

海邊溫度下降得很快，但夕陽時間有限，藝人也是咬着牙硬撐，盡量不耽誤時間。

夜幕堪堪降臨時，拍攝任務順利完成。

聞清此時終于松了一口氣，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

沙灘上此起彼伏的“辛苦了，謝謝大家”，大家收着器材，都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坐車趕回酒店，後續還有選片等工作，但那也要等到回到北城再說，聞清定了中午的機票，估計下午四五點就能到家。

聞清趁這個空檔好好休息了會，一覺睡到半上午才起來。

收拾好行李，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北城。

陳楠比她早一天回到北城，他知道揪揪在聞清鄰居那裏，但礙于并不認識，便沒有擅自前去接揪揪，而是等聞清回來再說。

聞清一下飛機就給許昭發了消息，說是揪揪的主人會來，問他什麽時候能到家。

許昭只回一句：【很快。】

果不其然，聞清剛收拾好行李，門口就響起門鈴聲。

開門，是許昭抱着揪揪。

揪揪兩天不見聞清，想念得很，還在許昭懷裏就想跳到聞清身上去。

聞清趕緊讓他們兩進來坐。

剛坐到沙發上，揪揪就跳進了聞清懷裏。

聞清也想揪揪，一把把它抱起。

許昭在旁看着，問：“揪揪的主人什麽時候來？”

聞清道：“還要一會，他住的離青山苑有點遠。”

許昭點頭，和聞清閑聊：“女孩子一個人住的話，養條小狗确實很不錯。”

聞清撓撓揪揪的下巴，笑着回看許昭一眼：“是男孩子養的。”

許昭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

揪揪的主人，是個男的？

許昭看着聞清懷裏開心的揪揪，花了幾分鐘來消化這個事實。

他從揪揪來到青山苑的第一天，就以為揪揪是聞清女性朋友的小狗，根本沒往異性那方面想。

能讓聞清幫忙養小狗的異性，許昭在腦海裏過濾這些信息，只覺得大事不妙。

聞清見許昭沒再搭話，再看他一眼，問：“怎麽了？”

“沒怎麽。”許昭回神，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搖頭道。

聞清也沒多想，把揪揪交給許昭，道：“我去拿一下我的手機。”

許昭結過揪揪，呆愣愣地點頭。

待聞清的身影消失在卧室裏，許昭立刻抱起揪揪，眼裏滿是不敢相信，質問：“你是誰的狗？”

揪揪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偏頭看窗外。

許昭卻還在繼續，字字句句都是控訴：“你告訴我你是誰的狗，你的主人是誰？”

揪揪終于因為他的聲響回了頭，卻只是汪一聲。

“怎麽了？”聞清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許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揪揪放回沙發上，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沒什麽，和揪揪鬧着玩。”

聞清聽他這樣說，笑笑，又道：“要不我們先去清理好揪揪的東西吧，不然一會來不及。”

許昭同意這個提議，道：“也行，那我先帶揪揪回我那邊，你這裏不是也有揪揪的東西，你先清好你這邊的。”

聞清點頭：“那一會手機聯系。”

許昭說好，抱着揪揪回了自己家。

揪揪直奔自己的狗窩，在那玩自己的玩具，許昭叉着腰在旁邊，一臉的沉郁。

“揪揪，”他甚至有些痛心，“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的主人是個男的。”

“男的也就算了，還是個可疑人物。”

許昭越說越沉重，質問的意味也愈發的濃：“揪揪，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

揪揪在一旁，完全不顧許昭的情緒變化。

只是玩具玩膩了，又繞到許昭腳邊，可愛萬分地“汪汪”兩聲。

許昭的心霎時軟下來，蹲下身去抱它，還為它辯解：“算了，你也只是條小狗。”

揪揪似乎特別認同這句話，回應了許昭一聲。

屬于揪揪的東西都要被清走，許昭一點一點理着，忽然又有萬分惆悵，蓋過了剛剛的心痛，他看向揪揪，問：“你會想我嗎？”

揪揪似乎明白即将到來的是什麽，興致不是特別高，只是哼哼了兩聲。

一人一狗相對無言，好一會兒後，電話鈴聲打破這場漫長的沉默。

是聞清打來的，說是揪揪的主人已經到了樓下。

許昭一顆心立馬提了起來。

他連連應好，抱起揪揪開門。

聞清正在門口等着，腳邊放了一個袋子，裏面都是揪揪的玩具之類的。

許昭也去把東西提出來。

電梯旁，紅色的數字一點點攀升。

許昭的心也随之越提越高。

數字停在“10”，電梯門緩慢打開。

從裏面走出一個溫潤十足的男子，只是穿衣打扮有些不羁，和他的面孔形成巨大的反差。

“陳楠。”聞清叫他。

陳楠的眼神率先落在了聞清身上，而後才注意到一旁抱着揪揪的許昭。

揪揪見到主人，格外的興奮，在許昭懷裏撲騰着。

陳楠笑着抱過它。

許昭懷裏一下就空落落的，但畢竟是人家的小狗，他确實得松手。

陳楠順勢看向許昭，只覺得他看上去有些熟悉，回想一陣，問：“您是，華琛的許總？”

許昭颔首。

這人居然還認識他。

聞清覺得好巧，問：“你怎麽會認識許昭？”

陳楠笑：“偶爾也看一點財經雜志。”

聞清恍然大悟，跟許昭介紹陳楠：“這是陳楠，我的造型師朋友。”

許昭禮貌性打招呼：“你好。”

陳楠：“最近辛苦你們幫我帶揪揪了，我出差來的也突然，實在不好意思。”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聞清道，“我和許昭都喜歡揪揪，還想讓你以後多帶揪揪來玩呢，哪裏來的麻煩。”

以後，許昭在腦海裏過濾出這兩字。

陳楠卻道好，以後有時間一定。

三人站在樓道說話挺奇怪的，陳楠看着地上一堆東西，想先行道別：“那我先帶揪揪走吧，改天請你們吃飯。”

聞清點頭答應，和許昭一起幫他把東西提到樓下。

“拜拜揪揪。”聞清透過窗戶和揪揪再見，随後看着車駛離視線。

許昭在旁等她，聞清回過身來，和他一起上樓。

青山苑的小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許昭看着前面一片被風刮起的樹葉，小心翼翼開口：“你跟陳楠，認識很久了？”

“還好吧，”聞清回憶了一下，“是之前在國外有過合作，後面就一直聯系，聽說我回國，他還幫了忙。”

“這樣，”許昭笑一聲，在腦海裏回憶聞清回國的過程，但并沒有搜尋出陳楠這個人的存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出現在哪個步驟，“我看你和他關系不錯的樣子。”

聞清笑道：“是還可以。”

許昭憋住一口氣，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說這句話，這下好了，聽到這麽個答案。

兩人走到電梯前，開始等電梯。

不知為何，兩部電梯都停在了七樓，沒有下行。

聞清奇怪，多摁了兩下。

好半天，才看見那電梯往下走。

到一樓時，電梯裏烏泱泱出來一大堆人，看樣子都很年輕，許是誰在家辦聚會，請了這麽多人過來。

聞清和許昭站在一旁，等人走光才進去。

到達十樓時，許昭先聞清一步出了電梯，手剛觸上指紋鎖，聞清的手機鈴聲在身後響起。

“喂，陳楠。”

聞清立在原地，接起電話。

許昭手上的動作頓了又頓。

“我馬上就把揪揪送回去了，一會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聞清對陳楠突如其來的邀約有些奇怪：“等會嗎？”

“對，”陳楠肯定，“咱兩也好久不見了，吃頓飯敘敘舊不是問題吧。”

“至于你的鄰居那，有時間再說，今天不叫他是因為，我覺得一認識就吃飯，有點承受不來。”

在這個寂靜無比的樓道，陳楠的話不僅清楚地傳進聞清的耳朵裏，也傳進許昭的耳朵裏。

聞清的眼神望向許昭，可門咔嗒一聲開了，許昭消失在門後。

他又不是傻，怎麽可能讓聞清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