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北北和聞清約的地方在朝安會所。
聞清帶着小何，準時抵達。
進去，報了包廂號，服務員領着她們往裏走。
小何還未來過這種地方，有些好奇地東看西看，但心裏明白這是來工作的，也不敢有太激動的表現，免得失了分寸。
推開包廂門，裏面只坐了梁澄和北北兩個人。
梁澄不愧是明星，端坐在沙發上，豔麗的五官并沒有被濃妝所掩蓋，反倒放大了臉上的優勢，襯托得她更為出挑。
就連身姿儀态，也是一等一的出挑，頭頸肩背沒有一個松垮的地方，但氣場出奇的柔和，微笑着看着來人。
北北連忙起身，請聞清和小何坐下。
兩人落座，北北又問需不需要喝點什麽，聞清搖頭，表示喝水就好。
小何在旁邊也趕緊搖頭，道：“我也是。”
既然是這樣，北北也未再多說什麽，坐回梁澄旁邊。
坐下後，北北單刀直入，開門見山：“聞小姐，我們這次找您，是想和您聊聊合作的事情，您知道，我們小澄最近有個雜志要拍攝，想提前和您接觸一下，如果合适的話，可以向雜志方那邊舉薦您。”
北北一個人說了這麽一大堆，聞清也只是聽着，她的注意力多半放在梁澄身上，而梁澄也正在打量着她。
如果說剛剛的梁澄是溫和的，那現在的她算是卸下了僞裝，看向聞清的每一個眼神裏都充滿傲慢與無禮，這讓聞清感到很不舒服，也暗暗覺得今天來錯了地方。
北北還想再說什麽，被梁澄一下打斷：“好了，別啰嗦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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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北只好住嘴，不敢有半分忤逆。
梁澄雙手抱胸，趾高氣昂：“聞清是吧。”
聞清面上帶笑，點頭說是，手卻伸向包裏拿到了手機。
果然，梁澄的下一句話不懷好意：“你認識許昭和許晞？”
現場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梁澄敢這麽問，肯定也是提前了解到了情況，聞清覺得沒什麽好隐瞞的，點頭：“對。”
聽她這麽說，梁澄臉上露出笑容。
小何在旁邊看着，心跳漏掉一拍。
“聞小姐，是這樣的，”北北在旁邊趕忙接話，“我們了解到許晞許小姐手裏有個我們很感興趣的項目，想讓聞小姐引薦一下，我們小澄很适合這類角色的，就是缺少一個機會，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能聯系上許小姐她本人，所以找到了您……”
一段話說得畢恭畢敬，也說得野心盡顯。
聞清總算知道了她們此行的目的。
她的臉色冷下三分，喝了一口水，不願再聽北北廢話。
梁澄看出聞清的意思，立刻抛出誘人的條件：“只要能成功，R雜志這次的封面就由你來拍攝。”
聞清不為所動，連眼神都沒飄忽一下，淡淡道：“我想這次合作，沒有什麽必要。”
北北有些着急：“聞小姐，您這邊再考慮一下，我們現在不急着要答複的。”
“不值得考慮。”聞清掃向北北的眼神銳利，不摻雜任何感情。
北北一下就愣了。
梁澄對聞清這樣的态度有些不滿，皺着眉頭，音量也提高了些：“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快做決定。”
“據我所知，你現在也沒什麽特別出衆的成績，R雜志這樣的資源和我這樣分量的明星，你恐怕很難接觸到，我需要的也只是你幫我引薦一下，至于後面的事情，自然不用你操心，你這樣的态度和語氣，是不是太狂妄了。”
梁澄話語中滿滿都是不屑，用鼻孔看人的姿态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不爽，聞清對上她的眼神，嘴角一勾，道：“既然梁小姐誠意不足，我想我們也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說完，她拎起包，想要離開。
“聞清，”梁澄喊住他，隐隐有警告的意味，“你別搞得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聞清嘴角有幾分不屑，“不知道梁小姐今天這番話一出，會是誰的魚死，誰的網破？”
她晃晃手裏的手機，見梁澄臉色大變，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推開包廂的門，聞清徑直走了出去，小何跟在她後面，腳步飛快。
“哇噻，”一出包廂門，小何就忍不住感慨，“小聞姐你也太飒了吧，這梁澄真不是個人，平時在電視上看脾氣挺好的，合着私底下架子這麽大啊，要不是小聞姐你提前錄音，咱們指定被她擺一道。”
小何在旁憤憤吐槽，聞清卻只是笑了一笑，走出會所，她道：“小何，我給你打個車，你早點回家休息吧。”
“哦，行。”小何點點頭，又道：“謝謝小聞姐。”
送走小何，聞清給自己打的車也到了。
她拉開車門坐上去，給司機報了手機尾號後，便沒再說話。
一路開到青山苑，聞清回到家，亮起燈。
滿室燈光傾灑，可是她卻好疲憊。
一旁手機振動，她撈起來看了眼。
是聞媽媽發來的，看了讓聞清心裏更加添堵。
她說:【小清，要不還是回家來找個工作？】
聞清把手機扔到一旁，心口萬般不透氣。
最近發生的一切，讓她情緒根本好不起來。
跟爸媽之間的關系，一直有條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亘在他們中間，她一邊覺得不能對他們太冷淡，可內心深處的想法卻是想要逃離，兩種情感糾結在一起，最後是自己被困住。
再加上今天和梁澄的見面，更讓她産生無力感，雖說碰見這樣的事情不足為奇，但她還是将梁澄那句話聽進去了。
“你現在沒有什麽特別出衆的成績。”
這句話一直環繞在她耳邊，攝影對她來說，是年少的夢想，也是一直想為之奮鬥的事業，可現實的困頓和父母的不理解，有時候讓她很是無奈。
慢慢的，脹湧的酸澀感湧上心頭，聞清抱了一個抱枕，眼淚悄無聲息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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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安會所。
許昭談過合作，和宋浩一同出門。
只是他頗有些心不在焉，差點撞上未開的玻璃門。
“哎，小心。”宋浩在後邊提醒。
他上前來，把玻璃門打開，道:“怎麽了，許總，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許昭搖搖頭，否認。
上了車，他坐在後座，腦海裏不斷閃過一個畫面。
剛剛，似乎在門口看見聞清的身影了。
但是轉瞬即過，他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聞清，如果是的話，豈不是能送她一塊回家？
許昭這麽想着，叫停了宋浩想開車的心。
他清清嗓子，撥通聞清的電話。
那邊接起，沒有聲音。
“喂，”許昭小心翼翼試探了一下，“聞清？”
“嗯。”聞清應了一聲。
“你在家嗎？”許昭問。
“在。”聞清回答。
“這樣，”許昭笑一聲，“我還以為在朝安會所看見你了，沒想到是看錯了。”
“沒看錯，”聞清道，“我剛剛确實在那，只不過回來了。”
她話語簡短，語氣低沉，許昭敏銳地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問:“怎麽了？”
“沒怎麽。”聞清回答，但卻輕輕抽了下鼻子。
動靜全被這頭的許昭接收到，但看樣子，聞清并沒有想傾訴的欲望，他按下自己想要詢問的心，道:“那就好。”
“沒什麽事的話，我先挂了。”聞清又道。
許昭應了聲，那邊很快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他感覺奇怪，一直盯着手機，沒有其他的舉動。
還是宋浩在前面提醒他:“老板，咱們走嗎？”
“走，”許昭回神，“往稀盒蛋糕店去。”
稀盒是全北城有名的蛋糕店，所做的蛋糕不僅味道極好，款式也是新穎獨特，之前許晞總愛去買，連帶着許昭也記住了這個地方。
許昭定了地點，宋浩自然不敢多嘴，只沉默地改變了方向。
抵達稀盒蛋糕店，許昭在店員的指引下，一個一個看着店裏蛋糕的所有款式。
忽然間，一款全粉色的蛋糕闖進他的視線。
他當機立斷，定下這款，還說了下自己的要求。
店員一一記下，請許昭等待一會，做蛋糕還需要時間。
許昭不急，宋浩也不催，安然在一旁等待。
一個半小時後，許昭拿到了這款蛋糕。
他小心翼翼提着，上了車，跟宋浩說回青山苑。
到了青山苑後，許昭叫宋浩等他一會，自己則上了樓。
做好準備後，許昭摁下聞清家的門鈴。
聞清正敷完面膜，頂着一張白淨透亮的臉來開門。
她看見許昭倚靠在自家門口，一雙手背在身後。
還未來得及問他做什麽，一個全粉色的夢幻蛋糕想變戲法似的出現在她面前。
“給你買的。”
聞清看着眼前這一幕，有些呆。
許昭把蛋糕遞給她，道:“心情不好的話，吃個蛋糕試一試。”
聞清仍舊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問:“你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
她好像完全忘了那個電話。
“你說呢？”許昭臉上挂着有些寵溺的笑容，“就怕某人在電話裏都要哭出來了。”
一句玩笑話，卻莫名讓現在的聞清眼眶酸脹，她低下頭，掩蓋自己的情緒:“哪有。”
“沒有就好。”
許昭看着她，聲音低沉，語氣認真。
“拿着。”許昭把蛋糕又往聞清面前遞了遞，聞清接過，問:“那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坐了，”許昭道，“我還有事。”
說完，他和聞清道別，走向電梯。
聞清拿着蛋糕，就這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內。
停車場，宋浩正在看時間。
見許昭卡着點下來了，內心暗嘆佩服。
六點多才散場，九點又有飯局，老板可真會挑時間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