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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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過之後，兩個人又假裝正經。
許昭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許晞跟聞清講的，他正色道：“那我下次給你做一頓，讓你嘗嘗真實的手藝。”
聞清挑眉，欣然點頭。
聞清做的菜式雖多，但份量卻少，兩個人吃剛剛好，最後也不過剩下一個湯沒喝完。
許昭站起身來，道：“我來收拾。”
聞清自然是樂得清閑，随他去了。
給自己倒了杯水，聞清往陽臺走去。
一開陽臺的門，冷風便使勁往裏吹，聞清握着手裏的杯子，又攏了攏衣服。
站在陽臺上，北城一半的風光能盡收眼底，聞清喝了口熱水，安靜欣賞此時的夜景。
遠處，高樓閃着光輝，江念錦的巨幅海報從樓頂傾瀉而下，帶着不可一世的氣勢。
聞清回來時還沒注意到，現在站在高處，倒是能一眼看到。
地廣鋪的如此恢宏，聞清心中暗嘆，這次的合作，看來真是上了心。
腦子裏正想着呢，肩膀上忽然傳來觸覺，許昭的聲音随之落下：“不冷？”
聞清回頭看去，順便拉住了披在身上的衣服。
“這話要問你吧。”聞清掃他一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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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昭把大衣脫下來給她披上，自己就穿着單薄的西裝外套和襯衫，偏紐扣還解開，風一吹，衣角都往後飛。
“不冷，”許昭居然還笑了，“不知道怎麽回事，有點熱。”
他邊說，還邊遞一個眼神給聞清。
聞清迅速挪開了視線，眼神又落到了遠處的海報上。
“你們很重視這次的新品嗎？”聞清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嘴。
許昭顯然也看到了那副海報，他神色如常，淡淡道：“這都是許晞的安排。”
“哦。”聞清恍然大悟。
許晞在華琛集團也是有分量的存在，只是她興趣更多在娛樂圈，暫時就将重心挪到了那邊。
聞清又喝了口熱水，沒再看那副海報。
倒是許昭，似乎對它很有興致。
他眼神玩味，聞清隐隐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他道：“聞攝的技術果然不錯，看來以後要多多合作。”
聞清把頭低下，水杯裏的熱氣往臉上沖，把臉上的細小絨毛都給打濕，帶來潮濕的暖意。
“那我可是不會給你打折的，”聞清的語氣都莫名驕矜起來，她眼珠一轉，又道：“要加錢才行。”
許昭笑意更甚：“就我要加錢？”
“嗯。”聞清挺坦誠地應了一聲。
“為什麽，”許昭靠着欄杆，問她：“我不一樣嗎？”
“對啊。”聞清吹一口熱氣。
許昭來勁了，湊過去又問道：“哪不一樣？”
聞清擡起眼皮，這才驚覺又着了他的道。
許昭期待的眼神還在旁邊，存在感簡直讓人無法忽視，聞清大腦飛速運轉，總覺得不能落于下風。
“因為，”聞清看他一眼，眉眼染上幾分狡黠，“你比較難伺候。”
剛說完，她就往客廳裏走去，還順帶關上了陽臺的門。
隔着玻璃門，她還不忘給許昭來一個挑眉。
許昭在外面啞然失笑，幾秒的時間落了一口大鍋到自己身上，他居然也甘之如饴。
跟在聞清身後進去，聞清已經将大衣脫下放在沙發上了，她人也坐在一旁，彎腰将水杯擱在桌上。
許昭也到她旁邊坐下，認真道:“今天這頓飯，該謝謝你。”
“哦，”聞清反應平淡得很，随後抛出一句話:“沒事的，畢竟咱兩是鄰居嘛。”
許昭原本還笑眯眯的，聽到這句話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緩慢又帶點僵硬地轉頭，呆愣愣地問:“什麽意思？”
聞清看向他，表情中帶着點不理解，似乎不懂他為什麽這麽問。
“我的意思是，”聞清耐着性子重新解釋一遍，“咱倆是鄰居，叫你過來吃頓飯沒什麽的，你不用客氣。”
她微微笑地說完這一段，似乎并不懂這段話會給許昭帶來多大的打擊。
許昭如鲠在喉，決定問個清楚:“咱兩，就是鄰居嗎？”
前所未有的一個界定關系的詞出現在他們兩個中間，許昭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聞清又彎唇一笑:“是啊。”
她是故意的，不知怎的心裏也會有想逗逗許昭的想法，可當許昭不可置信的眼神晃在她眼前時，她那維持得挺好的假笑還是有點繃不住。
兩人離得近，對方一點小表情都能盡收眼底，許昭看清了她那點笑，也瞬間想明白了她的心思。
“噢，”現在又變成許昭不鹹不淡了，“鄰居啊。”
他語調拖得長長的，落在聞清心上又反彈，跳出來一個又一個的小泡泡。
“嗯。”她心情頗好地應了一句。
“那按你的意思來說，”許昭說話照舊慢悠悠的，身子往她那邊壓過去了點，眼神抓住聞清，噙着笑問:“我還得努力努力？”
聞清心忽的落空一拍。
這個“努力努力”，落到耳中，竟生出幾分別的意思來。
聞清倉促地收回視線，不和許昭對視，心跳落空的那一拍似乎又補了回來，她想笑，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盯着自己的腳尖，輕聲說:“昂，那你努力呗。”
氛圍安靜，暗流湧動，聞清臉皮薄，說完臉就控制不住有些紅，她又看向許昭，只不過這次說的話不帶別的情緒:“這麽晚了你還不走嗎？”
“啊？”許昭還沒反應過來。
聞清直勾勾盯着他，趕客的意思都寫在臉上了。
許昭不服氣:“你剛還說要我努力努力的。”
聞清一聽這話都急了:“你走嘛。”
哀求帶着着急，又混着撒嬌的情緒出現在聞清的臉上，這還是第一次，許昭內心有竊喜，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只敢順着她的意思走:“好好好，我走。”
他拿了大衣，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聞清仍舊坐着。
“不送我？”許昭的聲音自頭頂落下。
聞清擡頭看他，思考了幾秒，才裝作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
許昭笑了，朝聞清伸手，“那起來。”
聞清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手，搭了上去。
微微一個使勁，聞清與許昭的距離便迅速拉近。
他的臉近在咫尺，聞清有些不自然，道:“走啊。”
兩人一前一後，許昭出了門，又返身來跟聞清說:“早點睡。”
“嗯，”聞清點頭應下，“你也是。”
頓了兩秒，她又道:“晚安。”
——
新年伊始，工作室的任務并不重，但各項工作都在有序進行中，按照安排，聞清又有一次雜志拍攝，就定在明天出發。
小何把行程跟聞清大致講了下，聞清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和工作室的小夥伴說了下，準備好明天出差。
大家都一一應下，随後又投入到各自的工作中。
中午時分，大家三兩相約去了餐廳吃飯，回來後，又湊在一起聊天。
聞清坐在一旁，有一下沒一下地劃着手機屏幕。
幾分歡笑中，忽然傳來小何的一聲大喊:“我靠！”
所有人都往她看去，嬉笑着問:“咋啦？”
小何盯着手機屏幕，一副“有話不知道怎麽說”的表情，憋出兩字:“熱搜！”
“啥啊？”
大家的興趣顯然都被勾起來，有人眼疾手快打開了微博，也做出了和小何一樣的反應。
無非就是娛樂圈那點事，聞清心想着，她沒什麽大的興趣，正想放下手機時，祝思謙的短信卻跳了出來:
【你看熱搜沒？】
聞清眉頭一皺，沒回複祝思謙的信息，手一動，點進了微博。
熱搜榜上，幾個火紅的“爆”字映入眼簾。
#江念錦#
#江念錦許昭#
#華琛集團#
#江念錦戀情#
聞清當即愣在原地。
幾行字沒頭沒尾，卻簡潔明了。
她大腦一片空白，手卻下意識點了進去。
營銷號的博文一目了然:
江念錦與許昭被拍，餐廳門口一同等車，這算不算是戀情曝光？
底下只配了兩張圖，一張是文中所說的餐廳門口等車，而另一張，是當初的雜志宴會，江念錦和許昭打招呼那一下。
聞清亂成麻的思緒在看到這張圖的時候冷靜了一下。
祝思謙的信息還在跳:
【應該不會吧？】
【小清沒事的。】
【狗男人一個而已，你千萬別傷心。】
聞清暫且分不出心思去回複她，可她不問，也有別人問。
小何在那頭探過半個身子來:“小聞姐，真的假的啊？”
“你上次不是說，你和華琛許總很熟嗎，你們事先不知道這事啊？”
“啊？”聞清被迫拉回思緒，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頓了又頓才道:“我也不太清楚。”
“噢～”小何臉上明顯有失望的情緒，她撇撇嘴，很快又恢複亢奮道:“不過我覺得這兩也挺搭的，江念錦她老板不就是許昭的妹妹嘛，你說這老板變小姑子，是什麽感受？”
話一句一句往聞清耳朵裏竄。
剛穩定下來的情緒，此刻又有崩盤的跡象。
她扣着手機殼的邊緣，莫名想起江念錦曾經望向許昭的眼神。
某些猜測，在此刻定型。
正當她想把這件事順清的時候，小何忽又大喊一聲:
“辟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