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越國

待回到迎春殿,柳氏及夏家一衆姐妹已經等在那兒了,內殿的世家夫人小姐們已所剩無幾。柳氏看到洛雪回來不由的大喜:“雪兒可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可就要着人去找了。”

陳氏、姜氏帶着青月也圍了上來:“雪兒既是回來了,咱們還是盡快去吧,宴會快開始了。”

夏洛蝶、夏洛珠雖是心中不滿,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極力維持着端裝淑女的大家閏秀形象。

一行人到達時,世家的小姐公子們已經分區坐下了,在随意的閑聊。好歹還不算太晚,柳氏帶着她們姐妹幾人殷勤的與各個世家夫人小姐們打着招呼。

又過了半個時辰,正當洛雪百無聊賴之時,只聽得一陣唱諾:“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洛雪随着衆人行了大禮,聽得一聲“衆位平身”,大家才安心的落座。

皇後娘娘翻着手中的冊子笑道:“今年咱們還是依着規矩來,大家抽簽拿號,按照排號順序表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行。”

夏洛蝶聽罷歡欣不已,擡頭見着那邊無動于衷的洛雪心中暗笑:“這下看你拿什麽跟我比!”

洛雪并不知道這到底有多少號人參加抽簽,反正她手中倒是抽到一個26的號牌,還早的很,便安穩的坐下品嘗着各式的鮮花餅、果酒。

角落裏的南宮塵看着洛雪那旁若無人的吃相,嘴角微微上揚。

還是一邊的小竹看不下去了,輕輕的拉了拉洛雪的衣袖:“小姐,小姐,你已經喝第三杯。再喝,到時候醉了可如何是好?”

聽着上面的報號聲,才到11,她倒是已經吃飽了,尋思着這樣吃喝下去這肚子肯定會受不了,便一只手撐着下巴,一手捏着一小串葡萄,裝模作樣的欣賞起上面的表演來。鄰近幾桌的世家小姐見此,無比嫌棄厭惡,仿佛多看她一眼就會被什麽髒東西沾上身一般。

裴青月調皮的在姜氏耳邊低笑:“娘,你快瞧瞧雪表姐為了不中選,可是下了血本了。”

姜氏一把拍開青月伸過來的油手:“你呀,沒個正經。”

陳氏滿意的看着洛雪,低聲笑道:“你雪表姐選不中才好,青風,青雲才有機會嘛!”

此時臺上正在表演着的是右相家的嫡次女柳玉婷的孔雀舞:纖細的腰身,華美的彩色羽毛長裙誇張的緊。

洛雪嘴裏叼着葡萄,悠哉悠哉,心中暗嘆:莫非古代是有七彩的孔雀,只是到了現世絕了種?!

然而相比那絕種的七彩孔雀,她更願意相信這是炸毛的錦雞造型。如此一想,她禁不住撲哧一笑,唇邊葡萄也滾落在地。

對面的劉靜菲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當真是鄉野村姑,如此上不得臺面。世家小姐們的臉都被她丢盡了!

柳佩蘭靠近南宮羽低聲道:“陛下,階下那位身着珊瑚粉衣的,便是夏待郎家的嫡長女。雖說身體不好,時常生病,不過這性子倒是讨喜,配與塵王倒是剛好。”

南宮羽唇角勾起一抺假笑:“蘭兒所言甚是,況且如今觀這夏家小姐面色,但也不似傳言那般病弱不堪。”

柳佩蘭掩唇一笑:“陛下,這小姑娘家的,為了顏色好看,多上些胭脂也是有的。不枉夏夫人成日山參靈芝的養着,這才能到今日。”

此刻,南宮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望着柳佩蘭意味深長的笑道:“着欽天監挑個良辰吉日吧,再拖下去,六弟怕是要怪我這兄長不盡責了。”

總算是輪到洛雪上場了。在座的世家小姐公子們都好奇,這山中回來的病小姐能有何拿手技藝。這事別說是那些個世家小姐公子們,就是連她的長兄夏長卿也是好奇的。

夏待郎心虛的低頭抿了口酒,壓壓驚,只期盼不要太難看惹人笑話就好。

洛雪立于臺中,微微一福:“陛下,臣女無甚才藝,在山中釆藥時跟着一位高人學了水中拓畫,今日就獻醜了。”

南宮羽轉向塵王笑道:“六弟長年在外,可是聽過如此技藝?”

南宮塵低聲嘆道:“臣弟殘軀,哪裏能四方游歷,不過是谷中養病度日。水中作畫,倒是奇聞,今日托陛下之福方有幸一觀.實乃奇遇。”

一衆待衛擡上來一個長方形的鐵盆置于長案之上,盆底鋪錫紙,盆中似盛着清水。案上擺着各色顏料瓶,及各種類似長錐似的器具,及一張白紙。

衆人見此更加疑惑,在水中作畫已是奇事,可這作畫竟不見一支筆,這紙難道要放在水中畫,種種疑惑着實讓人費解的很。

洛雪微微一笑,行至案前先拿起一個黑色顏料瓶,瓶口快速的在鐵盆中劃過一道黑線,黑線在水中散開。她又快速的劃過第二道黑線,兩線或重合或散開,在水中暈染出深淺不一的顏色。她的手快速的在手面之上移動勾出遠山,近村,又用紅色顏料輕輕滴在墨色的樹枝上,用各種錐狀長針勾出朵朵紅梅。

一旁立着的福公公看得驚嘆不已,世家公子們已經從當初的嘲笑轉為贊嘆。那些不屑嘲笑的小姐們此刻也漸漸息了心思露出幾分羨慕之色來。

畫畢,洛雪将紙小心的置于盆中覆在畫,而後輕輕擰起畫,置于托盤之中,福公端着托盤讓皇上及各位娘娘觀賞。

南宮羽看着畫撫掌笑道“果然神乎奇技,我南越國果然是能人輩出!夏小姐想要什麽賞賜?”

夏洛雪彎腰一福:“謝皇上,水中作畫,不過是借花獻佛,陛下治下太平盛世,民間藝人方能專注創新才能有此奇跡,臣女實不敢厚顏邀功。”

南宮羽聽罷龍顏大悅,大大誇贊一番夏待郎教女有方。

夏待郎冷汗未幹,驚吓未平,此番聽得皇上誇贊方回過神來,一時喜不自勝。

南宮塵若有所思:師妹,你到底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此後,各家小姐們或書、或畫、或舞、或奏琴各展各長,卻再難起波瀾。

瑞秀宮

皇後柳佩蘭看着欽天監拟定的日子,笑道:“陛下,這夏家長女如今算是有了才女之名,不如趁熱打鐵,早日訂下。也好早日堵了那幫老臣的悠悠之口。”

南宮羽合上手中的書:“就依皇後之見吧,如此也算是幫父皇了了一樁心願。張全福,宣翰林院李進先進宮拟旨。”

話說這李翰林,正被第七房的寵妾勾得找不着北之時,卻被福公公火急火燎的宣進了宮。是以辦事效率那叫一個神速,福公公暗道:這李翰林今個倒是神速,想來也是知道這是個讨喜的差使了。

夏府雪凝閣

“小姐,小姐,宮裏來.來人了。”小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洛雪正翻着醫書,聽到此話不禁兩眼放光:“莫非是宮裏有賞賜下來?皇上終于轉過這彎來了。”說罷一臉財迷的自我陶醉。

一旁的小碧聽得滿頭黑線:昨兒是誰說是借花獻佛來着?又是誰謙遜有禮稱不敢厚顏居功來着?敢情咱們小姐是說反話來着。如此說來,陛下果然是慧眼識人,竟早早看穿了小姐的心思。

她們主仆二人還在各自腦補中,小竹喝了口茶,順了順氣:“宮裏來人,請小姐出去接旨。”

洛雪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仿佛看到一箱箱金銀財寶飛走了,心衰極了。

而小碧則是一幅原來如此的表情。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聞戶部待郎夏岚睿之女夏洛雪娴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太後與朕躬聞之甚悅。今塵王南宮塵,适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夏洛雪待字閏中,與塵王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夏洛雪許配塵王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夏洛雪看着福公公遠去的背影,捏着聖旨暗自嘆息:這皇家的聖旨果然不是喜事就是禍事!柳氏捏了捏夏洛蝶的手,擡頭相視一笑。

塵王府

南宮塵拿着聖旨又驚又喜,他終于可以和師妹在一起,可是如今他該如何告訴她。她如今的未婚夫正是她的師兄無塵子呢?

而今,她愛的是師兄無塵子?還是塵王南宮塵呢?

百思不解之後,塵王殿下決定不恥下問。

杜宇楓痞笑着撩起一撮頭發,看着南宮塵笑得有些幸災樂禍:“表兄原來也為情所困啊?如此看來,月老也不是天天打瞌睡嘛?!”但是塵王殿下的熱鬧是這麽好看的嗎?

啧啧,看看咱們的杜三公子就知道了,做人啊千萬不要擰不清狀況,特別是在咱們冷漠無情的塵王殿下面前。

怡歡閣

當紅的初月、含煙一左一右圍着杜宇楓嗲聲嗲氣的撒嬌賣乖,極盡誘惑之能事。

杜宇楓如避瘟疫般迅速閃至一旁,從懷裏掏出一大疊銀票求饒道:“兩位姐姐,在下非是尋歡,乃是...”

初月冷笑到:“公子到了怡歡閣不是尋歡作樂,難道是要跟我姐妹喝茶聊天上嗎?”

這可難為了純情的杜三公子,好歹在二人的勸說之下方羞羞答答的道明了原尾。

二女心道咱這也算是賣藝不賣身了一回,如此,倒是大方的緊,遂将畢生所學悉數奉上。可憐杜三公子從月上柳梢頭呆到天之微亮,方寫成了那一套追女三十六計。

二女打着哈欠,倚門笑道:“官人,常來啊!”

聽得此話,驚得杜三公子差點摔一跤,忙揣好這一夜的戰果向塵王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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