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季宇堂眼角微紅,“實話與你說,我并不是先皇的兒子,我是皇上的血脈,不是他的弟弟,皇叔。是他的兒子,皇子。”

盛夏眼眸睜大,滿目詫異。

季宇堂繼續道:“當年皇上抛棄了我母妃,娶了我姨母,可他不知當時我母妃已經懷上他的孩子,也就是我。”

季宇堂眼底充斥着濃重的恨意。

“我母妃去懇求他,讓他娶了我母妃,可是卻被他無情拒絕,他連多聽我母妃講幾句話,把懷了他骨肉的事情告知他都不肯,便棄了我母親離開。”

“我母妃傷心欲絕,在禦花園中痛哭,然後遇到了先皇,他望着我母妃的目光過于殷勤,為了報複,也為了給我個好出身,我母妃便嫁給了先皇。所以我的真實身份除了我母妃,一直無人知曉。”

盛夏不明白季宇堂為何要下手殺皇子們,問道:“皇子們與你無仇,你為何要殺他們?”

“報複。”季宇堂道:“我要将皇上的兒子們都殺了,無人可以繼承皇位,要讓他眼睜睜的看着皇位最後落在異姓人手中。”

季宇堂淡淡一笑,那笑意卻有些扭曲,“到時我再告訴他這一切,我是他的兒子,是我殺了所有的皇子。卻不會繼承他的皇位,最好的報複,不是殺了他,而是要讓他生不如死。”

說到此,季宇堂卻黃蓮般苦澀一笑。

“可是我好像對季十四下不去手,這些年我居然與他打出了交情,不,是兄弟親情。”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接受了他是我弟弟的事實,他也對我有察覺的,察覺出我的不對來,可是他卻裝作不知,甚至求着皇貴妃,勸解我。”

季十四到底算是一個好人,盛夏暗道,可是靈谷與他沒有緣分。終歸是這人脾氣不好。

季宇堂眼中蒙上一層厚重的霧氣,“可是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我母妃将這一切告知我時,便注定了我沒有回頭路了,我母妃心中有恨,他想我為她報仇,讓皇上生不如死......”盛夏默默聽着季宇堂講述着。

秋風蕭瑟,秋意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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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宇堂講述完,提步走近盛夏。

盛夏沒有躲,他也無路可躲。

季宇堂擁住盛夏,在他額上落下一吻,“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了,下輩子我為你做牛馬。”

言畢,握着紅繩的手,緩緩的擡了起來。

死,真的很可怕,那種慢慢窒息的痛苦,是無法用言語可以形容出來的。

尤其是死在了印象一直良好,認為是好人之人的手中。

空間的茅草屋中,盛夏縮在被窩中n自難受着。

殷無晝坐在他身邊,哄他道:“外面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本尊為你烤只大鳥吃。”

小九就剩最後一條命,不能再讓他有絲毫閃失了,待靈谷回來,他将二人送往一處安全的地方。

“晝晝不要想着抛棄我。”被窩裏傳來盛夏悶聲悶氣的聲音,就像是他會聽心術一般,總是可以猜到殷無晝的心中所想,“我知道你擔心我就剩下這一條命了,可是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了。”

說着,盛夏“呼啦”一聲,掀幵被子,坐了起來。

眼淚汪汪的望着殷無晝,“你是對我真好,我為對我真好的人死也值了。”

說着,盛夏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終于想明白一件事,另一個世界的我哥,我一直都認為對我真好的我哥,其實一直都是在欺騙我,我思來想去,才捋明白了,我的幾次意外,包括這次蹦極的繩子長了,都是他做了手腳,他與季宇堂一般,都是殺了我的人,是我笨,一直感覺他們都是幫助我,對我友好的人,晤晤晤......”盛夏失聲痛哭起來。

殷無晝将盛夏摟進懷中安撫。

盛夏哭的兇,他回抱住了殷無晝,“我是頭一次喜歡一個人,就無法自拔,我害怕你離開我。”

“莫怕,本尊不會離開你,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殷無晝心中難受,他在欺騙小九,他是一定要将小九送到一處安全的地方。

靈谷也不要再被傷害到。

盛夏出了殷無晝的懷抱,想了想,皺着眉頭推了殷無晝一把,“我還在生你氣呢,別想這麽容易便将我哄好了。”

“我不好哄。”

殷無晝望着眼前的小倔驢,眼底有寵溺的笑意散開,他道:“本尊知錯了,以後斷不會再對小九使用聽心術了。”

“這還差不多。”盛夏嘴角往上翹着,“不過,我可沒有那麽好哄的,我可還是在生氣呢,”盛夏彎着眼角盯着殷無晝,“要好好表現。”

言畢,又躺回了床榻,伸出一只小手,拍了拍身邊的空地,示意殷無晝也躺下。

殷無晝躺了下去,人剛才躺下,盛夏一翻身,便滾進了他的懷中,縮在他懷裏,尋求着安全感。

被季宇堂活活勒死的事情,對盛夏造成了極大的心裏創傷,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當時,盛夏可以體會到,季宇堂殺他時,很痛苦,有溫濕的液體落在他臉頰上。

可是,就是這樣,對他的心裏陰影才更大。

明明喜歡,卻還是狠心殺了他。

感情在他心中到底算什麽?

或許具體一點,應該是感情在季宇堂和另一個世界的哥心中,到底算什麽?

很廉價的吧!

一文不值。

盛夏不想再想,将暈濕了眼淚的小臉埋進殷無晝冰冷的胸膛。

多可笑,晝晝這個身體中流淌着冰冷血液的人,卻是最有情的,而那些有體溫的人,才是真正的冷血。空間外,靈谷望着躺在身邊的季十四。

他一刻都不離開他,他要如何找機會暍下主人的血,逃走。

此刻,門外有丫鬟敲門,恭敬道:“王爺,裁縫店将婚服送來了,他們說王爺和側王妃試一試,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他們好改一改。”

“送進來吧。”季湛宵起身。

丫鬟們捧着二人婚服行了進來,恭敬的放到了床邊。

站在一旁,等着伺候二人換衣裳。

靈谷的尾巴是越少人知曉越安全,若是讓丫鬟們為他換衣裳,定是能發現他的尾巴,遂季湛宵将人揮退了出去,要親自為靈谷換婚服。

“起來,試一試婚服。”季十四聲音難得不冷酷似冰,夾着些許溫柔。

靈谷趴在床榻上不肯起來,“我尾巴疼,不想動。”

季十四望着靈谷從被子中鑽出來,綁着厚厚繃帶的尾巴,抿了抿唇瓣,沒再勉強靈谷。

衣裳無所謂合不合适,只是穿着走一個過場罷了。

他起身下了床榻,拿去二人的婚服出了卧室,交給了侯在門外的丫鬟,吩咐她們收好了。

将二人的婚服放在卧室中,季十四怕被靈谷故意晈壞了。

見季十四出了卧室,靈谷忙拿出藏在袖子裏的小瓶子,迅速的擰開瓶蓋子,一股腦的将裏面的血液都暍了。

旋即人皺了皺眉頭,“主人的血液好腥啊!”

能不腥嗎,這是季馳野去廚房接下的幾滴殺魚血。

靈谷暍下血,揉了揉眼睛,仔細的看去四周。

半晌後,他好奇道:“我怎麽什麽都沒有看到呢?”

嘟起嘴,想了想,“再等等,或許要等到主子的血在肚子裏吸收了。”

靈谷打了一個哈欠,躺回床榻上,閉上了眼睛,等着胃把血液吸收了。

然,等着等着,靈谷便睡着了。

房門被推幵,季湛宵行了進來,他來到靈谷身旁,為他蓋了蓋被子,旋即坐在床邊,望着靈谷的睡容。

“本王是不會讓你離幵本王的,那個主人,因為是你尊重的人,所以本王不去傷害他。”略頓“但本王無法阻季馳野,他會不會進去那個空間,傷害你口中的主人,本王便不知了。”

國公府,季馳野坐在書房中,望着手中的小瓶子。

眼底有嫌棄之色在流動。

這位是出了名的潔癖,讓他去暍另一個人的血,簡直猶如讓他去暍尿吃翔。

季馳野嘆息了一聲,把手中的小瓶收了起來。

旋即看了看外面漸沉的天色,“他怎麽還沒有回來?別是有危險了!”

因為已經探查到盛夏的秘密,季馳野便沒有派暗衛暗中再監視他了。

此刻,季馳野朝門外候着的侍衛吩咐道:“去街市找找王妃。”

侍衛方要說遵命,便看見了向這邊走來的小身影,“王爺,王妃回來了。”

盛夏聽到季馳野對侍衛說要出去找他的話語。

他進了書房,望去坐在太師椅上,桃花眼正在瞧着他的季馳野,在心中想着,這位曾經也殺過他一次。都是那種分明瞧着對你很好,下一刻便毫不猶豫弄死你的人。

讓他死的異常難受。

不如被一個被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弄死,來得痛快,沒那麽難受。

“出去一趟,感覺心情更壞了呢!”季馳野道,為盛夏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他。

盛夏接過茶水,坐在了桌旁,茶水在手中握着,卻遲遲沒有暍。

空間中,殷無晝告知盛夏他無法窺聽到季馳野的心聲,不知道他倒的茶水中有沒有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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