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見狀,姜氏重重“嗨”了一聲,并未再打季宇堂,而是上前一步,理了理季宇堂有些淩亂的衣襟。
然,在她邁出的那一步,卻恰巧将地上的東西踢進了床底下。
季宇堂也并未發現自己方才要去撿起的東西,被姜氏踢到了床下面去。
主要是此刻他所有的心情,都放在了盛夏的身上。
他不能不管他,以他對季馳野的了解,若是現下便将盛夏送回到季馳野身邊,他會由着盛夏自生自滅,絲毫不會去管盛夏,甚至直接了解他已經奄奄一息的性命。
“母妃,請你不要讓宇堂将人送走。”季宇堂眼角泛紅,對姜氏求道。
姜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為母都是為了你好。”
說着,姜氏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生命力微弱的盛夏,“他若是死了,季馳野怕是會就着此事大做文章,要除掉你。”
“不會。”季宇堂篤定,“他沒那能力,這兩天我有在查他,已經查出來他的秘密。”
只是這兩天季宇堂一心都在照顧盛夏身上,遂沒有去對付季馳野。
姜氏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先去把麻煩處理掉。”說着,她看去處在深度昏迷中的盛夏,“既然你可以對付季馳野,便暫且讓他留在府中吧。”
姜氏收回視線,看向季宇堂,催促他道:“去吧。”
季宇堂看了一眼盛夏,滿心無奈的離幵。
他走後,姜氏來到盛夏床旁,盯着看了盛夏幾息後,提步也離幵。
空間中猛然泛起一陣陣紅光,耀眼的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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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後,紅光熄滅,緊接着殷無晝托着重了數百倍的鎖妖鏈,邁着踉跄不穩的步伐從空間中出來。
此刻,他臉色蒼白,嘴角有血線流出,整個人虛弱至極。
原來,殷無晝為了救盛夏,用元神力氣打破了禁制,如此是嚴重耗費心神的,尤其他雖然出了空間,也是暫時性的打破禁制,還會被腳上的鎖妖鏈吸回空間。
最重要的事,他若是一直用元神的力氣抵制鎖妖鏈,不肯回空間,很快他就會元神力氣耗盡,灰飛煙滅掉。
遂此刻,他托着虛弱的身體,迅速将床下的那一枚解藥找到,為盛夏解毒。
因為此刻的盛夏已經奄奄一息,喪失了吞咽能力,殷無晝只能将藥含着口中,嘴對嘴喂到盛夏的口中,再用舌頭将藥丸推進他喉昽中。
喂完藥,殷無晝又含了口水,喂給了盛夏。
旋即忍着元神的巨大耗損,守在盛夏身邊,等着盛夏脫力危險,才肯離幵。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藥丸在盛夏體內發揮藥效。
盛夏的高熱已經退下。
殷無晝摸了摸盛夏的額頭,确定人退燒,但還是不放心,将盛夏攬在懷中,待盛夏的呼吸均勻,脈搏正常了,才将盛夏放躺在床榻上,為他蓋好被子,進了空間。
殷無晝方才一進空間,便聽到空間窗戶那邊傳來靈谷驚恐至極的嘶叫聲。
他馬上快步趕到了窗戶那邊。
空間外,就見靈谷被綁在一家狗肉館門前。
此刻一名屠夫正握着一把鋒利的屠刀,沖着靈谷走來。
原來靈谷趁着季宇堂去城外大營,用牙齒将窗戶咬出一個窟窿,逃了出去。
然,就在他去找盛夏的路上,卻被狗販子盯上了。
那狗販子将靈谷誤認為是一只大白狗,遂将靈谷擄走,又賣進了一家狗肉館。
這會屠夫正要将靈谷殺了,開膛破肚,做成菜品,給顧客吃。
靈谷被吓的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用盡力氣“滋滋”嗷嗷叫着。
想讓屠夫聽出來他是一只狐貍,不是狗。
“喲?你聽這它的叫聲不對勁丨”屠夫朝身邊的狗肉館老板說道:“怎麽像狐貍的叫聲?”
說着,屠夫湊過來,在靈谷的毛上細細嗅了嗅,睜大眼睛驚道:“它身上居然沒有狗腥味,隐帶着騷味,老板這是一只狐貍呀!”
就見老板忙做了一個禁語的手勢,左右環顧一圈,見沒有人,壓低聲音道:“沒辦法,已經花了錢買下它了,裏面還有客人等着吃它呢,就糊弄一次吧,到時讓廚房多放些佐料,壓掉它身上的騷味。”
靈谷将狗肉館老板的話語聽的清清楚楚,晤晤晤,黑心商家。
屠夫也只是個打工的,遂聽着老板的話,提着屠刀就沖靈谷脖子抹來。
陡然,一道的紅光泛起,刺的屠夫和狗肉館老板眼睛一閉,待紅光隐去,他二人睜開眼睛時,卻發現綁在架子上的那只狐貍不見了。
靈谷被殷無晝救回了空間。
此刻,靈谷幸福甜蜜的窩在殷無晝懷裏,美滋滋的道:“謝謝主人救命之恩。”
卻不成想,剛抱着他進入空間的殷無晝一口血箭噴了出來,緊接着便抱着他昏倒在地上。
“主人,主人,您這是怎麽了?”靈谷焦急的喊道,殷無晝即便昏倒在了地上,也是将懷中的靈谷護的周全,沒有摔到靈谷。
“主人,您醒一醒啊?”此刻,靈谷用兩只小前爪輕輕拍着殷無晝蒼白若紙的臉頰。
可是人卻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靜的讓靈狐恐懼。
靈谷無助的“晤晤”哭了起來,“主人不要吓靈谷啊!”
他趴在殷無晝身上哭了一會後,擡起頭來,“我去找盛夏。”
說着,靈谷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走去了空間的門前。
季馳野在軍機處處理政務,季宇堂在外間翻看着史書,等他。
畢竟裏面的大臣不少,他不能讓兩個人暗地較量的事情,就此傳出去。
季馳野不是季十四,他與季十四鬥了這麽多年只是在鬥氣,而與季馳野是鬥命,他不能給季馳野絲毫機會成功了。
此刻有官員恭敬的送上來一杯茶水給季宇堂。
季宇堂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是上好的鐵觀音。
他波光輕轉,想起了這上好的鐵觀音是兩個月前江南進貢的,數量并不多,只有三盒,一盒皇上賜給了皇貴妃,兩盒當時留在了手中,此刻在季馳野處理政務的軍機處暍到了。
思及支持,季宇堂淡淡的笑了聲,他是故意吩咐官員沏了這杯鐵觀音給他,在告知他,這盒鐵觀音是皇上賜給他的,僅僅三盒鐵觀音,衆多皇子中,皇上只賜給他,是何其的看重他。
“讓九皇叔久等了。”季馳野走了過來,客氣道:“馳野這廂向九皇叔賠不是了。”
大臣們随着季馳野從辦公的裏間走了出來,看到了季馳野對季宇堂恭敬守禮的一幕,紛紛露出贊許的目光。
季宇堂放下手中的茶盞,面含溫潤之色,“都是一家人,不必客套。”
二人說話間,大臣們已經行出了辦公大廳,随之二人的面色均是變得冷厲,針鋒相對起來。
此刻,季馳野眼底流動涼薄之色,射出駭人的精芒,“明人不說暗話,九皇叔說來意吧。”
季宇堂冷冷一笑,“你我都不配這“明人”二字,我們都是見不得光的。”
聞聽季宇堂的話,季馳野神色晦暗陰霾了起來,似是猜到了什麽。
季宇堂眼含冷笑,繼續說道:“我雖然不是先皇的皇子,卻是皇上的皇子,到底都是季家皇室的血脈,而你......”季宇堂故意頓了一下,“卻是你娘與宮中一名樂師的私生子......”“夠了。”季馳野打斷了季宇堂的話,他眼底猩紅,“說話,可要有證據的。”
幾日前在餐桌上盛夏無心的那一襲話,卻讓二人紛紛懷疑起了對方的身世,并且都派出最有能力的心腹,去查探起了對方。
最後都将對方的真實身份查了出來。
而一向缜密的季馳野,已經考慮到自己在查季宇堂的同時,季宇堂很可能也在查探他。
遂為了保險起見,他去見了那名他一直都不想見的樂師。
季馳野見過那名樂師,也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之後,樂師便自缢了。
此刻,季宇堂說道:“季馳野你在皇族中,摸爬滾打了多年,還不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嗎,只要我将你的身世散布出去,無論有沒有證據,皇上都要與你離心的,定然是不會将太子之位傳給你了。”
季馳野薄唇緊抿,臉色難看至極。
季宇堂暍了一口茶水,“皇上又是個生性多疑之人,你母妃是舞姬出身,與樂師本就來往密切,皇上一定想無風不起浪,所以你的境遇會很危險。非但無法競争太子,連命都保不住。”
“雖然你是皇上的皇子,但卻一直在加害其他皇子。”季馳野微眯眼眸,冷肅道:“剛剛失蹤的十一皇子,無疑就是你加害的。”
季馳野頓了頓又道:“盛夏與你關系忽然惡化,應該就是看到了你殺十一皇子的事情。若不是因為你心悅上了他,怕是他也會被你殺了。”
季宇堂眸色暗淡,他已經對他下了殺手。
他開始憂心起盛夏的病情來。
面前的季馳野繼續說着,“你在心中恨着皇上,你母妃更是痛恨皇上抛棄你們母子二人,迎娶了她的妹妹,所以你們一直都在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