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如定心丸
第27章 他如定心丸
車子已經進入宴會舉辦酒店的停車場, 韓向風最後鄭重叮囑鐘晴:“等會兒見了這個秦飛揚,不管看不看得慣他的做派,都別管;別惹他、哄着他、給他灌迷魂湯忽悠好他, 讓他樂意投錢, 記住了嗎?”
鐘晴受教地點頭,乖乖回答:“記住了。”怎麽看都是本分人靠譜的樣子。
韓向風放了心。到這時他才有富餘眼神, 看到鐘晴穿的是職業套裝, 套裝的下半身還不是窄裙而是西裝褲。
他不由哎呀一聲:“你怎麽穿這樣就來了, 不是讓你回家換衣服了嗎?”
鐘晴滿臉的實事求是:“韓總, 我确實回家換過衣服了, 不信您聞,我身上這套衣服還帶着洗衣液的清香味兒呢!”
她伸胳膊讓韓向風聞她袖子。
韓向風一臉頭疼表情向旁邊躲着:“算了算了,都已經到這了, 這次就這樣吧。”
他本來還覺得鐘晴長得挺漂亮, 換上裙子, 哄哄秦飛揚, 投資拿下應該不成問題。
沒成想鐘晴是個憨瓜,穿着褲裝就來了,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忽悠下秦飛揚。
鐘晴卻在一旁慶幸自己沒有穿裙子來, 否則就有故意用女性優勢去達成目的的嫌疑。
她還清楚記得喬明軒對她說過的話——女人一旦想利用姿容走捷徑達成目的,會讓自己陷入很不堪的境地。
她會把這話牢記一輩子的, 用來警醒自己, 在職場上不要堕入靠姿容去達成目标的不堪之地。
該永遠靠自己的實力才是。
晚上的活動安排,先是在會場舉辦峰會論壇,随後與會者被分布到各個宴會廳包間用餐。每個包間的用餐者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韓向風和峰會主辦方有熟人,特意提前打了招呼, 把他安排到與秦飛揚同一間宴會廳。
那間廳有個大氣磅礴的名字,叫“浩瀚雲海”。
韓向風帶着鐘晴一起走進“浩瀚雲海”時,裏面的大圓桌前已經坐了好些人。正中主位上,坐着一個年輕人,模樣極好,皮膚更是白到接近透明,就是整個人的氣質一看就是二世祖,放蕩不羁得很。
屋子裏的其他人都在捧着他聊天,他聽得又是受用又是嫌棄。
見到韓向風進屋,他給面子地打了聲招呼。
鐘晴想原來他們已經認識。
秦飛揚和韓向風打完招呼,向後面一看,瞧見了鐘晴。
今晚在他身邊繞來繞去的女人太多,各個穿得争奇鬥豔,清一色的禮服裙子配大白胸脯大白腿,臉上抹得白白紅紅。
冷不丁看到穿着褲裝的鐘晴,就像葷腥油膩中吹來一縷清風,連平時看在眼裏覺得板人的褲線這時都帶着點飒爽味道。
莫名就順眼得不行。
他不由對韓向風打趣起來:“我說韓總,你手底下還有這麽水靈清透的人呢,怎麽才帶出來?”秦少爺好像不甘心純粹誇人,最後不忘揶揄一句,“水靈是水靈的,可惜這麽看還是素了點。”
鐘晴已經在心裏把白眼翻上天。
二世祖就是二世祖,一張嘴說話就這麽輕浮。
韓向風好像怕鐘晴張嘴接錯話,搶答一樣接過話頭:“這是我們公司重點培養的新人,叫鐘晴,孩子實誠又質樸,下了班就跟我過來了,也沒特意收拾打扮。”
又轉頭對鐘晴假模假式地介紹秦飛揚:“這位是蒼石基金的小秦總,以後咱們要拜托人家的地方很多的,要多像小秦總學習啊!”
這左右逢源的本事,叫鐘晴佩服。
他們在秦飛揚斜對面落了座,晚宴也開了席。
在座一群人好像不為吃東西專為喝酒來的,沒夾幾口菜,桌面間就已經觥籌交錯,酒光漫天。
那個小秦總看起來像很會玩,動真章時酒量卻好像不怎麽行。很快他就喝得有點醉醺醺。
可惜找茬的本事不醉,随下肚的酒精同比例劇增。
韓向風敬過酒後,示意鐘晴也去敬一杯。鐘晴笑得可憐巴巴地說:“我昨天睡覺吹了風,嗓子不舒服,白天吃了頭孢了。”
聽起來像個借口。但韓向風還算夠意思,沒再勉強她。
不過秦飛揚在那邊開始不樂意地找茬了,他連諷帶刺對韓向風說:“韓總,怎麽,你帶來的人比你的職位還高?你都敬我酒了,她怎麽幹坐着不動?”
韓向風這時倒有點領導樣子,知道護着自己人:“不好意思小秦總,她不舒服,正吃着藥呢,藥效跟酒精有點打架!”
秦飛揚一撇嘴,嘲諷地說:“吃藥?不會是頭孢吧。”
鐘晴想,喲呵,二世祖還知道吃頭孢不能喝酒呢。
也不算徹底地腦袋空空。
她臉上漾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傻兮兮一拍手:“哎呀,說起來,到點該吃晚上這頓藥了。”
說完她就從随身包包中真的掏出一盒頭孢,從裏面抽出藥板,對準其中一粒直接一挖,放進嘴裏就着水當場吃掉。
吃完還不忘強調:“我沒騙人,我真的在吃藥。”表情語氣全都是十足老實人的誠懇無心機。
秦飛揚在一旁看得有點咬牙切齒,滿臉寫着不甘心。
他忽然伸手:“把你的藥拿來我看看。”
鐘晴毫不畏懼地遞過去。
秦飛揚翻過來調過去地檢查那板藥。真的是頭孢。
他不甘心地把藥甩回給鐘晴,還附送嘲諷的一聲嗤笑。
那笑聲在說鐘晴真不識擡舉。
鐘晴把那板頭孢收進藥盒裏放好。
其實躲酒這招,還是易強生前教她的。易強未雨綢缪,提前教導她,以後畢業步入職場之後,會開始有諸多應酬,酒是這些應酬場合裏必不可少的東西。
這時可以在包裏備一盒頭孢,但提前把藥板上的真藥挖掉一顆,換一顆假的進去,再把錫箔紙蓋回去。
在應酬場合,如果被逼酒逼得急了,就拿出藥板板來,當場挖那顆假的吃下去。別人就算不信把剩下的藥拿去檢查,也查不出什麽,他們并不能看出被挖掉的那顆藥到底是之前就挖開了,還是當場挖開的。
這樣也就把酒躲過去了。
鐘晴一顆“頭孢”下肚後,再沒有人過來勸她的酒。
秦飛揚也不再搭理她,就像房間裏沒有她這個人。
鐘晴樂得清靜,韓向風卻有點叫苦。今天等于白帶一個人頭來,不僅不助攻,甚至還有點拖後腿。
哪怕來的是淩娜那個社恐,在這種酒局場合,也會比鐘晴上道些,酒會去敬,來敬的也會酌情喝一點。
那邊秦飛揚很快喝得上了頭,有些醉醺醺的樣子。明明長得不錯,清俊五官白面皮,偏偏被眼角嘴角的邪佞放肆敗掉正面分。
鐘晴對他的反感又多一分。
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态,就算能忽悠住他,讓他答應為韓向風對接的标的公司投資,可第二天酒醒後他真的會記得嗎?
她把這疑問小聲對韓向風問出。
韓向風拍拍公文包,也小聲給她解惑:“所以我把協議都帶來了。如果可以,就借他的酒勁忽悠他先簽下來,這是最好不過的結果。”
鐘晴:“……”
她服氣的。
打這樣的主意得需要一些樂觀精神的。
但顯然,秦飛揚酒後沒有那麽好擺布。因為他酒勁上頭後,整個人就開始變本加厲地作妖,二世祖的壞脾氣臭德行就此一覽無遺。
有穿着收腰外套和一步窄裙的年輕服務員過去給他倒酒,正巧別的位置有喝多的人抽風轉桌子,從湯鍋裏伸出的一只勺子把,一下撞在服務員手上,服務員手一抖,分酒器裏的酒嘩啦啦全都灑在秦飛揚身上。
秦飛揚立刻臉色一變,醉醺醺地開始鬧騰。
年輕姑娘被吓得不清,不住地道歉。
秦飛揚不買賬,胡攪蠻纏,指着自己上衣上的酒漬沒好氣地嚷嚷:“我最煩就是衣服上被人灑東西!今天我也不難為你,你就負責給我清洗幹淨就行。”
他說完竟然開始當衆脫衣服,毫不在意旁人眼光,光着膀子把上衣往桌面一放,看着服務員。
鐘晴真是覺得長見識了,世界之大,什麽人都有,富二代的秉性真不是常人想象可以預測。
好在他還沒有中年男人的油膩大肚腩,不然眼下她非yue出來不可。
服務員被秦飛揚這陣仗吓壞了,手足無措地用耳機對講叫來主管。
然而主管在秦飛揚面前起不了一絲一毫的作用。從主管無奈心酸又祈求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二世祖好像是很出名的一塊滾刀肉,人見人愁。
其餘人要麽喝多了,歪在那裏醒神。要麽還有清醒的,不想蹚渾水,悄悄地走人。
韓向風看鐘晴一臉凝重,安慰她:“別怕,我看你剛剛也沒怎麽吃東西,現在趕緊該吃吃。秦飛揚他啊,就那樣,看着吧,最後非得給這倆人整得跪地上哭他才痛快。”
鐘晴轉頭看向韓向風,有點不理解他的冷眼旁觀和若無其事。
是她還太年輕嗎,對身邊發生的不平事還抱有極大同情心?而韓向風已經步入很會讨生活的老油條行列,見多這種事,于是見怪不怪,同情心的阈值被逐漸拉高,遇到事情,就漸漸變得這樣冷眼旁觀。
可鐘晴希望自己多年後也不要變成同情心麻木的人。
她轉頭看回秦飛揚那邊。他還在光着膀子,晃悠悠地靠在椅子上,拎着他的上衣對服務員說:去,現在就給我洗幹淨,洗幹淨了,這事就過去了。
可他那件衣服實在太貴,洗下來憑小小服務員的那點工資根本承受不了。
她請求秦飛揚大人大量,放過自己。
秦飛揚一揚眉毛和聲調,醉醺醺地反問道:“怎麽?你這是不想給我洗?不是,我說你要是不給我洗,那我穿什麽啊?不能總讓我這麽光着膀子啊,我不冷嗎?要不你來抱着我給我暖暖?”
服務員幾乎吓哭。
主管趕緊用對講吩咐包間外面的下屬去大廈一層商店買件最貴的襯衫回來。
但襯衫送來,秦飛揚拒不肯穿,理由是:“這不是我喜歡的款式,我不穿。”
他臭無賴地光着膀子,堅持讓服務員去給自己洗衣服,他就在這等着。服務員終于被他欺負得哭起來。
鐘晴看着那女孩實在可憐,盡管穿着得體制服,但樸實氣質一眼看得出,是從鄉下好不容易出來讨生活的。她但凡學會些城市的市儈圓滑,也不會叫秦飛揚給欺負成這樣。
看着秦飛揚那副醉醺醺毫無同情的可惡模樣,鐘晴真想走過去揍他兩拳。
她想起自己出門前帶了件T恤,是打算回家時給流浪小貓墊窩的。
現在她直接把T恤從包裏掏出來,二話不說起身,飛快走到秦飛揚身後,在主管和服務員什麽都還沒反應過來時,利落地把T恤套在秦飛揚身上。
T恤是女式的,在秦飛揚身上套出了緊身滑稽的效果。
房間裏其他人都已經離開,除鐘晴和秦飛揚外只剩下主管、服務員和韓向風三個人。他們三人看着眼前一幕都是一愣,愣着時又覺得有種詭異的好笑。
套完T恤,鐘晴對服務員使個眼色讓她讓開,趁着秦飛揚被兜頭一套搞得又醉又懵,她一把架起他就往外走,順手還撈上他脫下的那件衣服。
她從小幫外婆幹活,力氣比一般女孩大,秦飛揚雖然高但很瘦,她架着他根本不費勁。
她就這麽架着他,一直走出去,途中秦飛揚晃晃蕩蕩地轉頭看她,想努力看清對自己這麽放肆的人到底是誰。
鐘晴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伸手對着他眼睛輕插了下。
秦飛揚的視線立刻變得模糊不清,氣得嘴裏罵罵咧咧不停,揚言要挖這個對他放肆的人的眼珠子和祖墳。
鐘晴才不理他。
她架着秦飛揚一路走出大廈,一眼找到門口停着的最貴最騷包的車,直直走過去。
兩手架着口吐芬芳不止的秦飛揚,只好用腳踢了踢輪胎。
立刻有司機下車。
鐘晴确認:“您是小秦總的司機嗎?”
對方答是,随後看到秦飛揚的樣子,穿着緊身女士T恤,歪歪扭扭被一個小女生架着,這是前所未有的情形,也是前所未有的滑稽。
他又驚詫又得忍着笑,趕緊拉開車子後門。
鐘晴迅速把秦飛揚塞進去,把他的衣服也兜頭甩進去,再砰一聲關門。
她與司機的配合一氣呵成天衣無縫。兩人對視一眼,簡直差點擊個掌。
她拍拍手,拍掉沾在手上令她嫌棄的二世祖氣息,對司機說:“您趕緊送您老板回家吧,他喝多了。”頓了頓,眼神誠懇真摯,“等他酒醒了之後,您就幫他忘記今晚的事,千萬別讓他想起來,他到底是怎麽到車上的。”
司機有點懵,但不知為什麽還是想笑。他對眼前女孩點點頭,上車開走。
韓向風從大廈裏面追出來,手裏還提着鐘晴的包。
他走過來時只來得及聞到秦飛揚車子的尾氣。
“可惜了!”他惋惜今晚套路投資金主沒有成功。
鐘晴以為接下來他會責怪自己。
沒想到韓向風轉頭看向她時,竟然噗嗤一樂:“鐘晴,沒想到你膽子這麽大,動作也快,我還沒看明白怎麽回事你已經把他給安排明白了。”
鐘晴意外于韓向風的态度:“韓總,您不批評我壞了事?”
韓向風笑着搖頭:“今晚我也看明白了,就算你不來這麽一手,最後他也不會簽我們的協議,怎麽都得改天了。”
“……那您剛才說可惜?”
“可惜我沒來得及看小秦總最後的滑稽樣。”
鐘晴笑起來。
韓向風也笑,邊笑邊說:“我剛工作的時候,也有你這股勁,路見不平,立刻起身,不計後果;慢慢地也不知道怎麽弄的,就變得不愛管閑事了。今天你倒是幫我回憶了一把我年輕的時候!”
鐘晴恍然明白,這也許就是韓向風今晚不怪罪她的原因。
“不過啊,”韓向風忽然提醒鐘晴,“這個小秦總很難纏的,等他醒了反應過來你這麽對他,我怕他找你麻煩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鐘晴在心裏複盤了一下後,放心地說:“我看他後面已經醉透了,別說想起我幹過什麽,我怕他連自己做過什麽孽都記不起來。”頓了頓,她咧嘴笑,“壞蛋都這樣,借酒行兇,醒了就做好人。”
韓向風哈哈大笑:“鐘晴啊,你可真是有意思。”笑過他給鐘晴吃定心丸,“不過沒關系,小秦總要是真找你麻煩,你就找老喬幫忙,老喬和老秦總關系很好,小秦總再能作妖,也得聽他爹的。”
這麽一聽,鐘晴徹底放下心來。
在這星光滿布的夜色裏,喬明軒的名字像是一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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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幾天,秦飛揚竟然主動約見韓向風。
韓向風決定這次會面不帶鐘晴一起去。他擔心鐘晴的出現會提醒秦飛揚回憶起那晚後面的事情。
韓向風和秦飛揚會面回來後,順利拿到了小秦總的投資。
事後鐘晴聽和他一起去赴約的前輩同事說:“韓總帶着我剛進包間,那位小秦總就問韓總:這回就你一個人來的嗎?我當時就在心裏罵他了,這二世祖也太過目中無人了,要不就是他瞎,要不就是他在罵我不是人。”
鐘晴和其他人都聽得笑起來。
前輩同事繼續說道:“那小秦總不等韓總介紹我,就接着又說一遍:你還真是一個人來的啊?你不是有個不願意敬我酒的女下屬嗎,沒跟過來?”
鐘晴眼睛瞪大。那二世祖居然特意提到她。她心裏泛起一絲忐忑,琢磨着他是不是想起那晚的什麽事了。
“韓總就跟他說,那位女下屬今天有別的工作,他今天是把最得力的下屬帶過來了。韓總真好,替我找補存在感呢。”
“之後呢?”鐘晴問。
“之後小秦總也沒再多問,韓總和他聊了一會,他就把意向協議給簽了。之前聽說他很難纏,這次看着倒挺爽快的。”
鐘晴松口氣。
他沒再追問那個不肯敬他酒的女下屬的事,這就很好。看樣子,他酒醒後已經忘了那晚後面的事情。
拿到意向協議後,韓向風帶着組員們一起撮合投融雙方往下推進項目。
這些工作流程,鐘晴已經很熟悉,她前面在喬明軒和歐金榮手下時,都已經歷練過整套過程。所以這次跟前輩們一起工作,已經不算是打下手,她已經可以獨立承擔一部分工作內容。她在工作時細心、缜密,又很能吃苦,工作能力得到一衆前輩們的好評。
在一部的整個工作過程,很順利流暢,沒什麽壓力。鐘晴想,其實這個部門的工作氛圍最适合淩娜,如果後面大家都能順利通過試用期,她倒是希望淩娜能留在韓向風的一部工作。
這晚下班前,鐘晴突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來電。
接通後,對方自報家門,居然是宗勇。
鐘晴好奇他怎麽有自己的聯系方式,宗勇哈哈笑道:“從你領導那拿到的。”
鐘晴意外,按她對喬明軒的了解,喬明軒勢必要先問過她這當事人的意願後,才決定給不給宗勇號碼。
“您問喬總要,他就給您啦?”
“當然,”宗勇答道,“沒有。”
語氣吃癟。
鐘晴忍着笑。
果然。
“于是我趁他不注意,打開他的手機,自己找到并偷拍下來的。”
鐘晴邊聽邊想,他語調裏竟有隐隐的驕傲是怎麽回事?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鐘晴你還記得吧,我之前讓你幫忙照看瓜片時,說過要請你吃飯報恩來着?來,今晚你宗大哥要兌現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