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別搶着花錢
第31章 別搶着花錢
衛東白行動力很強, 碰頭會後立刻安排助手與鐘晴對接,協助鐘晴完成對企業的初步盡調。
企業各部門很快提供過來一些資料,鐘晴投入到梳理資料核查信息工作中。
紙質資料梳理過後, 老規矩, 她打算實地走訪企業,訪談基層員工和中層領導, 希望更全面了解企業的基本情況。
正好喬明軒也要到企業去見見高管, 鐘晴趕緊同他一道。
好巧不巧, 公司的車子和喬明軒自己的車子今天都限號, 兩個人只好打車去。
喬明軒準備用手機軟件叫車。
鐘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攔住他。
“喬總, 我來。”
喬明軒帶着疑惑看她:“這趟路程不近,路費不少,你剛轉正, 項目先期款還沒到賬, 暫時沒有報銷額度。”
言外之意是, 領導我在照顧你, 不用你掏錢墊付車馬費。
鐘晴領悟到了喬明軒的好意,卻沒有領下他的好意。
她憨憨一笑:“我雖然剛工作不久, 可是之前在投行實習時也是見過的, 哪有大領導帶着下屬出行,還要領導親自打車的, 我來我來, 打車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喬明軒也不再争。她想打那就随便她,他正好落得清閑。
不過車子到時,臨上車前, 還是沒忍住叮囑她一句:“這是公差,打車費不用傻兮兮自己掏, 回頭等項目款到了記得貼上發.票拿來給我簽字報銷。”
鐘晴神情一頓,随後立刻綻放笑臉。
“謝謝喬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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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實地走訪下來,鐘晴大致摸清這家企業和它兩個合夥人的基本情況。
這兩人,按照時下流行話語描述,該被叫做“狼兔組合”。
儒雅溫善的衛東白無疑是“兔”,他原本的好夥伴、現在關系微妙的合夥人儲陸是切切實實的“狼”。
兩天走訪下來,鐘晴發現衛東白在基層員工裏口碑極好。他是個溫善和氣的老板,從不苛待下屬,遇到事情有商有量,肯給員工發放福利,體恤員工,願意幫助員工解決各種困難。
“他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老板,我們大家都很愛戴他,現在公司遇到困難,懇請你們盡量幫幫他!”
很多員工這樣對鐘晴說。
鐘晴被大家的情緒所感染。她知道在一個人面前裝好人裝得住,可在這許多人面前裝好人,是裝不來的。所以只有衛東白是真的好,大家才能這樣衆口如一的誇他贊他。
鐘晴想這樣的好人,的确該幫。
至于另外一個合夥人儲陸,在基層員工的嘴巴裏,“他是一個很嚴格的老板,對待員工也苛刻,遲到一分鐘都要狠狠扣錢,誰要是想請半天假,那更是難上加難。他還讓我們搞競争、搞績效那一套,完不成就要走人。”
說起他,膽子小的員工不敢多講,只是不住搖頭。膽子大的員工開了口也全是吐槽,通通都是不滿。
“他的股份沒有衛總多,可是架不住他野心大,總是想篡衛總的權,把衛總擠回家,他自己好變成說一不二的老大。我們衛總就是脾氣太好太念舊情了,換個人,早就想辦法把他趕走了,哪能拖到現在處處被他掣肘。”
鐘晴不敢再聽下去了。再聽下去倒好像是在背後聽小話。
她打算轉去向中層領導們做了解。
在這些中層領導口中,衛東白和儲陸的評價又變得不太一樣。
兩個人裏,他們好像更加偏向儲陸一些。
這倒讓鐘晴有些意外。
他們評價衛東白,“絕對是個好人”,評價儲陸時,話要多些,“有野心,有拼勁,有頭腦,有手段,出手快準狠,是做大事的人”。
至此,一番走訪下來,鐘晴已經大致了解企業內部的基本情況。
兩位領導者在公司裏基本二分天下,基層員工更偏向衛東白,中層領導更傾向儲陸。
有時衛東白和儲陸在公司決策上不能達成共識,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幹脆就各自帶着各自陣營的人,分頭行事。
這樣你幹你的、我幹我的,漸漸使公司陷入發展緩慢的境地,甚至即将陷入困境。
鐘晴在自我意識上,是有些偏向衛東白的。這個善良溫雅的好人,對公司對員工,真正做到了無私。而且明明他的股權更多些,卻念及舊情,沒有聯合其他散碎股東,把野心暴露無遺的儲陸擠走。
此時此刻公司陷入危難之際,衛東白首先想到的,是找到投資人,來拉企業一把。他想保住企業,保住這好不容易創立起來的國貨品牌。
但儲陸首先想做的,卻更像是要奪了衛東白的權,先把公司整個掌控在自己手裏再說。
兩個人的心胸選擇,高下立見。
鐘晴知道自己作為職場新人,能力有限,但她還是想盡自己最大能力,去幫衛東白一把。
眼下,她該做的事就是把收集到的資料和走訪情況整合出一份出色的商業計劃書。
初稿做出來,除了財務部分,其他內容已經初具框架。喬明軒帶着鐘晴在小會議室裏用投影儀過材料。
鐘晴本以為自己把工作完成得不錯,直到文檔捏在喬明軒手裏,他逐一指出錯處和不足,鐘晴才心驚地默默擦去額角冷汗。
還好沒把沾沾自喜挂在臉上招搖,她以為自己長了本事,但其實竟還有那麽多不足需要修正。
一上午時間很快過去。
為了節省時間,提高效率,喬明軒告訴鐘晴:“叫外賣吧,就在這吃,吃完繼續。”
鐘晴完全沒意見,百分百服從領導決定。
她不知道這頓外賣是否能夠報銷,但她依然搶破頭地大叫:“我來點,我來。”
喬明軒挑眉。
好像還沒見過這樣積極主動興奮花錢的下屬。
鐘晴點好外賣,又殷勤詢問喬明軒口味,讓他在奶茶和咖啡中做個二選一。
喬明軒本來什麽都不打算喝,但對上鐘晴殷切目光的一瞬,好像被下了不得不喝的蠱,下意識地給出答案。
“奶茶。”
說完自己都小小意外一下。竟然沒說咖啡。
不過算了,改口比喝奶茶好像更尴尬些。
鐘晴收到答案也詫異了一回。
竟然不是咖啡。
不過領導一邊鐵面無私地工作一邊咬着吸管喝奶茶的畫面,想想……倒還挺反差萌的。
不想給上司改口機會,鐘晴飛快下單。
外賣午餐和奶茶飲品很快送到,喬明軒和鐘晴兩個人在會議室裏飛快吃完。
鐘晴把餐盒收拾起來,準備丢掉。
站起身打算出去時,喬明軒出了聲,語氣裏是十足不解:“這東西除了甜,還有什麽別的優點嗎?你們女生到底愛喝它什麽?”
鐘晴擡眼看到喬明軒,手裏握着奶茶,眉心皺在銀灰邊眼鏡後。那樣子是真的很困惑。
她忍不住噗一聲笑出來:“甜就夠了啊,還要別的優點幹嘛?單一個甜,還不夠讓人開心嗎?”
她說話時,笑得好像比奶茶還要甜一點。
她說完起身出去丢食盒。
喬明軒看看她背影,品品這只有一個甜字做優點的奶茶,搖搖頭笑了笑。
一時竟好像也反駁不了她這番話。
等鐘晴回來,只字不提飯錢奶茶錢。好像她已經默認這頓飯由她慷慨解囊自己全掏。
開始工作前,喬明軒忍不住告訴鐘晴:“午飯和奶茶,不用你自己掏錢,回頭拿發.票找我簽字,一并算作工作餐報銷。”
鐘晴笑笑說:“就算是自己掏錢,我也願意的。”
喬明軒到此忍不住挑高眉梢。心頭存了幾天的疑惑,在此刻化作揶揄:“打車,吃飯,喝奶茶,你通通搶着買單。你欠我錢嗎?這麽積極搶着花錢。”
鐘晴粲然一笑道:“也許我上輩子真的欠您錢呢。”
沒想到她順杆就爬。
“不可能。”喬明軒只好做撤杆子的人,“我不會借人錢。”
“……哦。”
鐘晴在心裏搖頭。
說得還挺冷血。
“鐘晴,”喬明軒正色道,“以後不要搶着花錢,我不會借人錢,更不會欠人錢。”
鐘晴點頭說好。
下午又對一會材料,喬明軒接到電話。
鐘晴起身要出去回避,喬明軒做了不必的手勢。
鐘晴坐下,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想聽的模樣,但還是把這通電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電話那邊聽起來像是儲陸。他想請喬明軒過去見個面,兩人聊些事情。之前喬明軒帶着鐘晴到企業走訪時,不巧得很,他正在外面跑業務,錯過了。
放下電話,喬明軒告訴鐘晴:“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過去企業那邊。”
不巧今天又是限號,兩個人還是只能打車出行。
鐘晴依然積極主動叫車。
有人接單,就在幾百米外,等一個紅燈就可以過來載人。
鐘晴和喬明軒提前站在路邊等。
鐘晴手裏握着半杯午餐時沒喝完的奶茶,打算在路上喝幹淨。
一邊咬着吸管一邊低頭看,發現自己鞋帶開了。
她只好把奶茶和電腦手提包都托付給喬明軒,自己蹲下身系鞋帶。
鞋帶系好,她起身,一邊去從喬明軒手裏接東西一邊谄媚地笑。
“謝謝喬總幫我拿東西,謝謝您,受累了。”
喬明軒垂眼看她那谄媚巴巴的樣子,皺皺眉,又松開。
她是怎麽做到的,一臉虛頭巴腦的笑容,又難看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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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晴從喬明軒那接過電腦提包,又去接奶茶杯。喬明軒也順勢給她遞過去。
可下一秒,她明明要接杯子手忽然改變動作,她臉上的谄媚笑容也變成驚慌,她一把把他用力向後推。
電光火石間,一輛逆行電動車飛速駛近,向她撞來。
那本來是要撞向他的,但她推開了他。
他竟然是被她保護了。
而她自己躲閃不及,電動車一個輪子竟從她腳面壓過。那輛電動車軋了人腳絲毫不覺察一般,嘟嘟嘟加大馬力極速開走,抓都抓不住。
鐘晴臉上表情瞬間因為疼痛而扭曲,但又馬上恢複常色。
那是下意識的反應,下意識地讓自己受了傷也要堅強起來,不能叫人為自己擔心。
喬明軒心裏忽然像生起些不明所以的憤怒。
“你不要命了?你剛剛在做什麽?到底是你扛撞還是我扛撞?”
原來他的憤怒起因,是這個。
“腳要不要緊?還能走路嗎?”喬明軒緊繃着神經問。
“可以的。”鐘晴鎮定地笑答。
她答完還要現場表演一下,她的确還能走路,沒問題。
但那只腳只挪動一下,她臉色立刻慘白起來,額角也滲出冷汗。
他們叫的車到了。
喬明軒再沒二話,打開後座車門,然後把奶茶杯塞進鐘晴手裏,騰出的兩手下一秒落在她身上。
他一把将她打橫抱起,往前走,将她塞進車子後座。
鐘晴抱着奶茶杯,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睛瞪得比街口紅綠燈都要大。
直到被塞進後座,她才回過神來,張嘴咬住吸管大口喝着奶茶壓驚。
心跳得好像要撞破胸膛。
喬明軒已經坐到副駕去,關好車門綁好安全帶,對司機師傅說:“麻煩您,先把我們送去醫院。”
鐘晴反應了一下,發現喬明軒這是為了她改行程。
她連忙說:“喬總我沒關系的,就算去醫院我也可以自己去,您不是都和企業那邊約好了……”
喬明軒從後視鏡裏給她淩厲一眼,射出“閉嘴”兩個字讓她自行體會。
鐘晴噤聲。
喬明軒拿出手機給儲陸撥電話,抱歉地告訴對方,有點臨時事情需要處理,他要晚到一會。
儲陸忙說沒關系,反正他整個下午都沒什麽事,請喬總盡管先處理突發事情。
“突發事情”這時坐在後座,心情一會像沸騰開水,一會像極地寒冰,冷熱交替地煎熬着她。
她的上司居然把她的腳擺在工作前面,還要親自送她去醫院。
而她的心跳得這樣重這樣快。這發展是完全不對的方向。
車子很快駛到最近的醫院。
鐘晴說什麽都要自己下車自己走,杜絕再被頂頭上司公主抱。
喬明軒也不強求。
剛剛抱起她塞進車子,也是有些急了。直到上車,他才回味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他還從來沒對女孩子那樣做過。
靜下來回想,那動作,屬實太親密暧昧了些。
只是靠鐘晴自己走,步子實在比蝸牛還慢,況且她每一步都走得咬牙啓齒。
她只字不提痛,可那個痛字,卻清楚印在她腦門上的每一滴冷汗裏。
喬明軒運氣。兩手蠢蠢欲動,又想去撈起她替她的傷腳代勞。
可也猶豫。
他能清楚感覺到,對方對那親密動作采取的态度,竟是提防和緊張。
他有時真的搞不懂,這女孩明明是故意接近他,真有了近身接觸的機會時,又一副劃開界限的樣子。
若即若離,這不是在拿捏人心是在幹什麽?
有人跑到他們面前來。是醫院的志願者,他手裏還推着輪椅。
喬明軒和志願者一左一右扶着鐘晴坐上去,總算結束掉鐘晴靠自己的呲牙咧嘴之旅。
後面進程都還順利,挂號,繳費,去診室看醫生,一系列流程都是喬明軒在跑。
鐘晴坐在輪椅上,心情比環球影城的過山車還要起起落落。
一會湧起無措感,她何德何能,竟讓精英領導為她跑前跑後。
一會又升騰起汩汩酸澀。她不能往其他方向去想、去感受,這不應該,也不可以。
那邊喬明軒繳了費,走過來推她去醫生診室外面排隊。
診室外人多座位少,喬明軒沒地方歇腳。
他就筆挺地站在鐘晴的輪椅旁邊。
鐘晴過意不去,小聲嘟囔表達歉疚:“對不起啊喬總。”
環境嘈雜,喬明軒沒聽清她說什麽。
他彎下腰,靠近她,把耳朵遞到她面前,問她剛剛在說什麽。
他清隽面龐近在咫尺,鼻梁的高度和下颌線的弧度,齊齊撞進鐘晴眼底。
他的詢問姿态來得這樣突然又……溫柔。
鐘晴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過山車之心,一下就蠢蠢欲動地又飚高飚低起來。
她穩住氣息,對着他耳朵重新說:“我說,對不起喬總,本來推開您是想幫您忙,沒想到現在變成給您添亂。”
喬明軒聽清她說什麽,卻沒有直起腰。
他還是彎着腰,忽然轉過臉龐對着她。
他鏡片下的眼睛晶亮又銳利,直直望進人眼底,像能一下看到別人的內心。
他看着她,開了口:“鐘晴,”他喊聲她的名字,溫和道,“你成為我的下屬後,像以前一樣就可以,不用做到這個份上。”
旁邊座位有人起身。鐘晴趕緊讓喬明軒坐過去。
等他坐下,他們終于可以平視對話。她終于不用屏住呼吸和心跳地面對他的彎腰湊近。
她沉穩下來,向他征詢:“您說做到這個份上,是指什麽啊?”
“你自己覺得呢?”喬明軒反問她。
鐘晴想了想,搖頭:“我覺得我也沒做什麽特別的。”
喬明軒只好親自幫她細數:“搶着給我打車,搶着幫我訂飯、訂奶茶……各種搶着要給我花錢,搶着為我幹這幹那,現在又搶着替我受傷。”
鐘晴聽完,心一慌,臉上卻做出無辜笑容:“這、這麽明顯嗎?”
喬明軒不陪她裝糊塗,忽然犀利:“所以你這麽做,對我到底是有什麽企圖呢?”
鐘晴立刻把真誠表情做到極致,回答:“沒有任何企圖,只是發自心底對您由衷的愛戴。”
喬明軒看着她。
她又是用這樣一副肺腑之言的樣子,說着真真假假的話。
可惜他對她那腔愛戴說辭,一個字都不信。
護士這時喊鐘晴的名字,輪到她看醫生。
鐘晴松口氣。白衣天使果然是天使,不只為人治病,還會替人解圍。
如果喬明軒再追問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扮癡賣乖的假象到底還能不能堅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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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給鐘晴吃了定心丸。雖然腳腫了,但好在只傷了筋,沒有動到骨。
“年輕人體力好,塗點藥,好好養養,很快就好了。”
看完醫生領了藥,喬明軒給施雅妮打電話,讓她過來照看一下鐘晴,順便帶她回家去。
然後他急急趕去赴儲陸的約。
鐘晴到這時發現,其實喬明軒一早就可以叫施雅妮過來替換他,他不必全程陪診,早可以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
可他選擇親自陪診完全程才走……
鐘晴立刻狠狠打住念頭。
今天所起的非分之想實在已經超标,再不控制好思緒,事态會失控到不可收拾。
有些事還沒有搞清楚,有些目的還沒有達成,那些會致人失控的念頭,當下絕不該再有。
施雅妮很快趕到,看到鐘晴紅腫的一只腳已經套不進鞋子,心疼得哇哇直叫,吵着明天要去有關部門調監控,非要把那個逆行騎電動車的人找到。
“然後蒙住他的眼睛,找十個八個人一起踩他的腳,非把他也踩成個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鐘晴還以為是要扭送到治安機關,沒想到後面是這樣大快人心的轉折。她開心得哈哈大笑。
她愛施雅妮,她真是美豔不可方物的人間妙人。
“算了,那電動車沒有上牌,找不到的。”鐘晴安慰施雅妮,“但我們可以用意念踩腫他的腳。”
施雅妮也哈哈笑起來。
回到公寓,施雅妮忽然想到什麽,對鐘晴問:“我到醫院之前,挂號繳費看病什麽的,是志願者幫你?”
鐘晴搖頭:“都是喬總幫我弄的。”
施雅妮“嘶”地吸口氣。
鐘晴問她:“怎麽了?”
施雅妮瞪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鐘晴立刻做與她一樣不可思議地表情說:“是不是想不到喬總那麽大身份的人,居然會親自照顧下屬看病?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加受寵若驚。”
施雅妮把頭點得像用下巴在搗蒜:“可不是!”頓了頓,她又說,“我一開始接到喬總電話,聽他說讓我去醫院照應你一下,我還以為你是受傷跟他請假,他知道之後才安排我去照應你的。沒想到是他親自送你到醫院又親自全程陪診。天吶,喬總在我心裏的形象更加高大偉岸了!他頂着那張出塵的臉和脫俗氣質,以及鋼鐵般的邊界感,讓人覺得一定得和他保持好距離、不要亵渎冒犯到他,可沒想到他本人其實骨子裏這麽親和接地氣,真是好難得的一個人哦!”
鐘晴讪笑着點頭,連聲地說:“是啊是啊,他好親和啊!”
才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