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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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從B市回來，行昭陽就得了一場重感冒。
那晚，她沒有回答寧澤元的問題，她聽完他說的，便在腦海中逐字逐句過了一遍他的話，她不想說假話，所以她留出了思考的時間，然後她便發現他的懷疑并不是沒有依據。
看到小寧和聞以聞在一起，她真的很不爽，她自己也不禁懷疑起來，難道她對寧澤元的想念是由嫉妒催生？
如果沒有聞以聞，她或許真就把寧澤元抛在腦後了。
她會找下一個，也可能再也不找，她有這種選擇的權利。
行昭陽沉默越久，寧澤元的心越涼，在這陰冷的小倉庫裏，不管小太陽開的多充足，他卻不能被溫暖。
但是寧澤元還是玩笑般地勾起唇，笑容黯淡，“瞧，被我說中了吧。”他不能顯得太過悲傷，因為悲傷或許會換來她的同情，而同情和嫉妒一樣，都和他背道而馳。
“先睡吧。”行昭陽最後說。
“那請您出去吧。”
“我說了，我在這裏睡，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一起睡。”行昭陽以她特有的方式趕人走。
寧澤元此時恨道，“行，您就在這挨凍吧！”最後一句可謂是咬牙切齒，他演戲都不帶這麽情緒外放的。
早晨，行昭陽靜悄悄地走了，她沒回答小寧的問題，總覺得虧欠他什麽，所以連一頓飯的人情都不想再擔了，她知道這樣很不禮貌，便在桌上留了一張字條，“謝謝款待。”
她頭昏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開回來的。
行昭陽圍着一床被，窩在沙發裏，形象像極了《千與千尋》裏的無面人，她又把《2012》這部電影在迷迷糊糊的狀态下看了一遍。
這裏是深府，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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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元朋友多，而她雖然事業成功，卻沒幾個朋友，有的只是合作夥伴。現在她都不知道該聯系誰或者給誰發個信息告訴對方，“我感冒了，好難受。”
她也幹不了撒嬌示弱的營生，在于小秋面前她都極少這樣。
行昭陽用了渾身勁擤了一把鼻涕，接着軟弱無力地打開了她與寧澤元的聊天界面，最後一條還是年前她發的“明天下雪，多穿點。”
底下無限空白。
哎，頭疼。頭疼。為什麽談判時的對方心理那麽容易就看透，自己的心反而看不明白。
行昭陽不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類型，她躺了半天，遲鈍的肚子終于發出了哀嚎，她穿上衣服，下樓買藥買飯。
藥店裏，她買完感冒藥，正結賬的時候，聽到一個男人用奇怪的語調說話，“我吃什麽藥啊。”
行昭陽覺得這聲音好像聽過，她接過袋子，回頭望了一眼，一個圍着灰色圍巾的男人正在問導購問題。
行昭陽不确定地叫了一聲，“顏禁？”
男子回過頭，一條圍巾遮住下半邊臉，看那利落的發型像是他。
“行……行姐姐？”男子沒想到會遇見熟人，他将大眼睛瞪得更大，說起話來有點大舌頭。
“你怎麽了？”
顏禁将圍巾從臉上拉下來，愁眉苦臉道，“牙疼，快崩潰了。”
仔細看，能看出他右邊臉頰腫起一塊。
“智齒？”
顏禁點頭。
“怎麽不拔掉。”
“不敢拔……也沒人陪我。”顏禁說着，不知是不是太疼了，他的眼眶都紅了，他把頭別到一邊去。
行昭陽見此，有些擔心道，“你剛回來？”
“昨天的飛機……”
“聞以聞不知道？”行昭陽強撐着力氣說。
“不知道。”顏禁搖搖頭，“誰都不知道。”
“哦。”藥店裏的草藥味讓行昭陽一陣惡心暈眩，心也有點發慌。
“行姐姐，你怎麽了？”
“我啊……”行昭陽的耳朵裏突然傳來耳鳴。
一聲尖銳的“吱……”
她舉起手裏的袋子，“有點感冒，來買點……”
藥字還沒說出來，她的身子就跌了下去。
顏禁大叫一聲，上前去扶人，“哎哎哎行姐姐！快來人哪！”
藥店裏的人被顏禁這麽一喊，全都圍了過來。
今日正好有名醫坐診，大夫鎮定地判斷了情況，她掐着行昭陽的虎口，不一會兒，她就醒了過來。
“感冒加沒吃飯加疲勞，能不暈嗎。”醫生對顏禁說，“這你對象嗎，歇一會喝口水，帶她回家好好休息。”
一向沒有主心骨的顏禁同學早就慌了爪，一時間也忘了牙疼，“不是啊她不是我對象。”
“沒事顏禁。”行昭陽被一名工作人員扶着坐在椅子上，他們又給她倒了水。
但是顏禁驚魂未定，他遇到事情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萬一行昭陽再出現別的問題咋辦。
他一摸行昭陽羽絨服口袋，裏面揣着手機，顏禁麻溜地掏出手機遞給她，“行姐姐你還是找個人來陪你吧，當然我也不會走，只是我有點怕……”
“沒事，我坐一會就好，你也不用陪我。”行昭陽覺得整個人很虛，但她還是拒絕了顏禁的幫助。
“那怎麽行！”顏禁還是跟個小孩一樣做事莽莽撞撞，“姐你說打給誰吧，我給你打。”
“真不用。”她哪有可以打這個電話的人，就連行念宜她都沒告訴她去B市的事，她不想麻煩別人，包括自己的娘親。
“寧澤元？”顏禁自顧自地打開了最近通話，念出了這個最近通話人的名字。
他此時因為着急，并沒有發覺有什麽不對。
“別……”
“是他吧。”
行昭陽別字還沒說完，顏禁的電話已經打了出去。
行昭陽盯着她的手機，以她現在的力氣，奪個手機是費勁，但也不是不行。
她沒有，她在等，她的呼吸沉重，鼻息發燙。
“喂。啊，我不是行總啦，我是她弟，什麽什麽事，你不是她最近通話人嗎，這麽多電話怎麽會沒有關系，她咋了？她歇菜啦！”
行昭陽：“……”
真是各花入各眼。
“你還是趕緊過來吧，我怕行姐姐撐不了太久。”
“好好，快點啊。”
顏禁一頓操作，操作完以後……
“不對啊，姐，這人是不是聞聞的新男友？！我去，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