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蘇婉禾将手給裴珣看:“不會,不信你看。”

裴珣有些沒好氣,還是将蘇婉禾的手拉了過去,确認沒有什麽傷痕了,将她的手緊緊握住。

“以後遇到這種事,你的安危才是第一重要的。”裴珣耐心給蘇婉禾說到。

“可是你一直在找賬本,只有找到了賬本,崔刺史身後的人才能一一查出來。”裴珣處理政務從不避諱,她知道賬本對他的重要性。

“總之,下次不準再這樣,否則便将你關起來。”裴珣威脅地看了蘇婉禾一眼。

她到底還是說不過他的,只能乖乖點了點頭。

鄭翊看到他們旁若無人,尤其是看到蘇婉禾掙脫自己,直接奔向裴珣的懷抱時,心口仿佛被針紮一般。

他們相識數年,遠遠勝過那個男人,可她對自己的信任不及對旁人的十分之一。

鄭翊捏着手中的拳頭,終于感覺到有什麽他已經要失去了。

周策随後趕來,将現場清理,包括那些為虎作伥的盜賊,只是讓衆人想不到的是,在崔刺史的密室中,還藏着大量的金銀財寶,有田宅鋪子,還有西域珍品,這些年來,他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斂了不少的東西。

難怪蜀地天府之國,即便修了糧倉水渠,依舊餓殍遍野。

鄭翊還要着手此地的重建,蘇婉禾與裴珣先行一步。

他還是看着蘇婉禾,與旁的男子一起離開,自己卻沒有挽回的資格。

蘇婉禾到蜀地不是簡單來看布匹,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尋找馬副将,馬岩是蘇凜生前最信任的屬下,蘇凜當時死得蹊跷,他骁勇善戰,明明那場仗都已經贏了,父親卻死在路上。

蘇婉禾這幾日按照周掌櫃的線索,一路來到桐廬鎮,裴珣并未問她緣由,他正在查探崔刺史的事情,但派了人去保護她。桐廬鎮就在彭陽縣東南方向,那裏不比彭陽縣,不少房屋人去樓空,路上寸草不生,她自蜀地與裴珣會和,已經找了整整五日,其中還托人幫忙尋找,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并未告訴馬岩的身份。

幾天下來,一無所獲,時間正趕上鄭翊被崔刺史的人抓走,那條線索徹底斷了。蘇婉禾只能跟着裴珣離開。

這次他們走的官道,不到兩日,便抵達上京。

裴珣一直忙着處理崔刺史的事情,他将蘇婉禾送回侯府便回到別苑,他三日沒有出現,蘇婉禾看着枕邊,突然有些空落落的,天氣已經回暖,屋內沒有燒地龍,也感受不到冷,支摘窗外是姣姣的明月。

她從未和裴珣分開這般久,即使再忙,他平日裏也會找機會來侯府,蘇婉禾坐起身來,滿頭青絲垂落下來,還是決定去找他。

蘅蕪苑已經提前安排過,只要是侯府的人來,便會通知裴珣的人,蘇婉禾坐着馬車一路來到了側門,只是,這一次,她沒有提前傳信。

裴珣政務繁忙,她怎麽好麻煩他。

蘇婉禾輕車熟路來到裴珣所在的房間,看到阿竹正在門外。

“娘子,您怎麽沒讓人通傳一聲。”阿竹神色有些不自然,見蘇婉禾已經過來,擋在她的面前。

“殿下今日沒有到別苑,不如娘子先回去吧。”

蘇婉禾并未發現有什麽異常,提着手中的食盒,耐心十足:“無事,我在這裏等殿下。”

蘇婉禾說着便要去開門,阿竹趕緊走到她前面:“娘子,不如先到書房等殿下吧。”

她這時才發現異常,阿竹的神色慌張,明顯不想讓她進去。

蘇婉禾正欲推門,聽到裏面熟悉的聲音,是周策,裴珣平日裏都是跟在裴珣身邊的。

她心口一跳,暗暗覺得出了什麽事情,她推開房門,周策正轉身看她,張太醫面色凝重,床上躺着的,不是裴珣又是誰。

“周策,不是不讓人進來的嗎。”裴珣的聲線低沉,帶着不容人拒絕的語氣,在接觸到蘇婉禾的視線時,面色凝滞。

他看向周策,帶着責備:“是你說的?”

周策趕緊跪下來:“不是,但确實是屬下的失誤,屬下甘願去領責罰。”

“那就去吧。”

蘇婉禾走到床前:“不怪他,是我自己來的,你不要罰他。”

裴珣看到小娘子面上的擔憂,一時不忍心責備:“乖,先回去,等孤好了去找你好不好?”

“不要。”蘇婉禾語氣堅決,拉住裴珣的手。

“你不是想去看花燈節,等孤好了帶你去,今日你先回去,聽話,孤沒的身體沒有大礙。”裴珣耐心說着,用手摸了摸蘇婉禾的頭。

蘇婉禾不知道裴珣傷在何處,她坐在床前:“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蘇婉禾說着便起身去剝他的衣服,裴珣只着一件裏衣,蘇婉禾直接将人的帶子拉開,露出了有力的胸膛,上面看起來絲毫沒有傷痕的跡象。

難道是傷在下面,蘇婉禾也顧不了這樣多了,将手放上去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妥,她有些尴尬地将手移開,被裴珣一把抓住。

一旁的張太醫和周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想不到蘇娘子是這樣的性情。

“還要看嗎?”裴珣拉住蘇婉禾的手不放,蘇婉禾扭頭看到周策和張太醫不知道何時已經将頭轉過去了。想來自己剛剛的大膽之舉早就被他們看見了,有些無地自容。

“他們一定都看見了!”蘇婉禾有些難為情。

裴珣将她摟在懷中,揉了揉她的發,看向周策與張太醫的時候滿臉的警告:“剛剛可曾看到了什麽?”

張太醫和周策連忙擺手:“下官什麽也沒有看到。”

“你看,他們都沒有看到。”裴珣捏了捏蘇婉禾的手,看到桌上的食盒:“那是給孤的?”

“嗯,我親手做的羊羹,殿下要嘗嘗嗎?”蘇婉禾說着就要拿來。

一旁的周策小心奉上。

“那我先嘗嘗。”

裴珣接過碗嘗了一口:“不錯。”

在蘇婉禾期待的目光中,他一口氣喝完。

周策和張太醫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了房間,這樣一來,蘇婉禾才發覺被裴珣帶偏了,她明明是想問裴珣的傷勢。

“今日可能沒辦法陪你了,你先回府,等孤去找你。”裴珣一味地想要她離開。

“殿下這般急着将我趕走,莫非是府上藏了嬌客。”蘇婉禾有些生氣地将裴珣的手推開,轉身就要離開。

裴珣哪能允許她胡思亂想,可是人已經開了房門。

蘇婉禾還未将腳邁出去,就被人一把拉過去,摟在懷中,阿竹只聽到房門被撞得“嘭”的一聲。

她看了眼周策,眼睛突然瞪得老大:“這種時候,殿下和娘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到殿下。”

周策一副了然的模樣:“你要是敢亂說,小心殿下割了你的舌頭。”

阿竹吓得乖乖閉上了嘴巴,在太子別苑服侍确實時刻保持謹慎。

蘇婉禾還是不想原諒裴珣,故意掙脫,聽到身後的男人輕嘶一聲。

她趕緊轉身,果然看到裴珣的手臂上已經有血滲了出來。

蘇婉禾扶着裴珣躺下,不容裴珣的拒絕,将他的衣裳掀開,看到了觸目驚心的傷疤,還淌着血。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是不是在彭陽城受的傷。”蘇婉禾想到當時在密室的時候,她沖上去抱着裴珣的時候察覺到男人身形不穩,卻沒有想到那時他已經受傷了。

“無礙,過幾天就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事,不要擔心。”裴珣輕聲安慰着。

“為什麽不告訴我?”蘇婉禾聲音哽咽,裴珣的武功并不差,身邊一直有人保護,如何會傷到胳膊。

“孤就知道你是個愛哭鬼,便想着傷到的也不是什麽要緊的地方,本打算好了再去找你,沒有想到你提前到了別苑。”裴珣将指腹放在蘇婉禾的眼尾,輕輕将她的淚拭去,小娘子有時候心軟得要緊,他如何能忍心看蘇婉禾傷心。

“你才是愛哭鬼。”蘇婉禾的聲音帶着哭腔,但觸及到裴珣的傷口,語氣又軟下來。

“你有沒有什麽愛吃的東西,我給你做。”蘇婉禾擦了眼淚,紅着眼睛說着。

“你好好休息,孤若想要吃什麽讓禦膳房去做。”裴珣摸了摸蘇婉禾的發。

兩人溫存半晌,直到夜色來臨,裴珣正欲讓周策将蘇婉禾送回侯府,被蘇婉禾拒絕。

“殿下,這幾日我哪都不去,就陪在你身邊好不好。”蘇婉禾說罷将要差阿竹将洗漱的東西端來。

“這裏有周策就行了,你回去休息。”裴珣仍舊堅持,好生好氣哄着蘇婉禾。

蘇婉禾總覺得裴珣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平日裏便是再忙也會到侯府,今日她主動留下來竟然要趕她走。

“殿下是不是在府上藏了什麽人。”蘇婉禾的語氣肯定。

裴珣的眉眼一跳,剛剛蘇婉禾便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怎麽會,這府上除了阿竹,便是你,孤沒有旁的女人,禾兒,難道不清楚嗎。”

“這我怎麽會知道,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真想要藏個女人又不是我能左右的。”蘇婉禾語氣中帶着酸澀,裴珣終究是大晉未來的天子,身邊怎會只有她一人。

“孤不會。”裴珣摟着蘇婉禾的身子,将吻落在她的額頭,鼻尖,最後到了唇上,溫柔缱绻,裴珣生怕将人碰碎了,輕輕吻着她的唇角,呢喃着:“孤的心思全在你的身上,哪裏還有旁的女人。”

蘇婉禾的心都在顫抖,她緊緊攥着裴珣的衣衫,接受着男人溫柔的吻,裴珣以唇描摹着蘇婉禾唇瓣的形狀,一點一點撬開蘇婉禾的唇。

兩人都有些喘,蘇婉禾被親得渾身發軟,卻不好去推他,生怕将男人的傷口碰到。

“我不走好不好,我想要留下來陪你。”蘇婉禾将頭靠在裴珣的脖頸上,小手放在他的胸膛:“我不會耽誤你大事的,會好好聽話。”

那乖乖的模樣哪裏能讓人拒絕,裴珣只能點頭。

為了照顧裴珣,蘇婉禾一直都守在他的身邊,蜀地一案已經了結,裴珣以身體抱恙并未上朝,畢竟太子遇刺是大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難免會生出異心。

到時候借題發揮,朝堂上免不了血雨腥風。

夜半的時候,雲枝急匆匆地來到了蘅蕪苑,聽說是清漪閣的貨從出現了問題。

“是何事?周掌櫃不是在那裏嗎?”蘇婉禾看到雲枝慌張的模樣。

“娘子,周掌櫃今日告假了,忘記給您說了,眼下只能您去看看。”

若不是出了大事,雲枝不會到蘅蕪苑來,蘇婉禾放心不下裴珣。

“既是清漪閣的事,你先去吧,這裏有周策,要不要孤派個人幫你?”

“無礙,我會帶侯府的人過去,等我處理好了,再來看你。”

等到蘇婉禾帶着雲枝離開,張太醫來到了裴珣的房中,周策有些于心不忍,殿下明明是為了救蘇娘子才受的傷,卻不告訴蘇娘子,且蘇娘子還有個外放的青梅竹馬,這樣較量下來,殿下吃虧多了。

“動手吧。”裴珣面無神色,将裏衣脫下,他的後背上,赫然有一個血窟窿,裏衣早就已經被染了血,因為是身後才一直看不到。

順着床榻看去,剛剛裴珣躺過的地方,已經染上了大片的血污。

與身後比起來,裴珣手臂上的傷不過是小傷。

張太醫拿着刀,在熱水中浸泡,看到裴珣身後的,依舊有些于心不忍:“殿下,這次會疼些,上次将箭清理了,餘毒尚未清完,這次便是最後一次剜掉腐肉了,殿下,您忍着點。”

裴珣坐着,張太醫拿着刀走到他的身後,儲君被刺是天大的事情,裴珣回到上京便沒有告訴任何人,想必也是為了保護那位蘇娘子吧,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若是讓晉帝知道有這樣一位女子,還讓未來的儲君奮不顧身,傷得這樣重,只會認為蘇娘子是紅顏禍水,到時候她也會受到世人的唾棄。

張太醫搖了搖頭,還是拿着刀處理着,裴珣自小便到過戰場,遇到勁敵無數,只是沒有想到崔刺史為人極為陰險,将密道布滿了機關,若是不熟悉的人,根本無法破解,裴珣為了抓緊時間,便也顧不得那麽多。

剜掉腐肉極為殘忍,可是崔刺史的毒藥也是西域中極為難得的,張太醫研制了幾個晚上,才配出了藥方,只是受傷的地方只能這樣處理了。

血水順着裴珣的背脊流下來,周策站在一旁看得觸目驚心,殿下受了這樣重的傷,卻連陛下都沒有告訴,他們父子兩人,自皇後仙逝,便一直不對頭,見面少不了争吵。

周策是裴珣的心腹,即便不想讓他們父子陷入這樣的境地,但他覺得裴珣這樣做都是有自己道理的。

只是看着主子受了那樣重的傷,還一聲不吭,周策心中也不好受。

他看到裴珣額上細密的汗珠,以及染了血跡的水,想到張太醫是禦藥房最得力的太醫,心中擔憂稍稍放下來。

蘇婉禾與雲枝坐上了馬車,朝着清漪閣的方向而去,馬車行徑在喧鬧的街市上,蘇婉禾的眉心跳了跳,似乎感覺自己遺漏了什麽事情,她将額發別在耳後,便聽到雲枝驚叫起來:“娘子,你的手!”

蘇婉禾不知雲枝的意思,在車馬內的燭火中看到了自己的手背沾着些血跡,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她并不記得自己碰到裴珣的肩膀,剛剛兩人一起,她一直極力避免觸碰到裴珣的傷口,可是自己的手為何會有這樣的血跡。

難道裴珣傷的是別處,蘇婉禾恍然大悟,頓時慌了神:“掉頭,掉頭,到蘅蕪苑!”

她想不到裴珣竟然騙她,他手臂上的傷,只是其中一處,正正傷到裴珣的,應該另有其他的地方,只是他一直瞞着自己。

蘇婉禾下了馬車便到了裴珣的房間。

“殿下,為何不告訴蘇娘子?”是周策的聲音。

男人輕笑一聲:“若是她知道了,只會讓她擔心。”

“可是殿下差點失了性命,那西域的毒有多兇險,殿下是知道的。”

裴珣目光極深,看了周策一眼,并未回答。

“是屬下僭越了!”

“無礙,孤不想讓她傷心。”

“難道不告訴我,我便不會傷心嗎?”

兩人的對話被突然打斷,蘇婉禾目光直直看着裴珣,男人的身子脫了外衣,只是不同于剛才,裴珣身上纏了紗布,那上面的血跡觸目驚心。

還有并未處理過的現場,一盆血水,以及脫掉的沾了血的裏衣。

難怪他一直讓自己回侯府,原來就是不想要讓自己知道這件事。

“如此看到,清漪閣并未出事,你只是想要避開我?”

裴珣并未說話,周策看到兩人僵持的模樣,還是不忍心:“那是屬下做的,蘇娘子要怪,便怪屬下吧,屬下甘願受罰。”

“沒有他的吩咐,你如何會做。”蘇婉禾反問周策。

“周策,你先下去。”

周策遲疑一瞬,還是轉身離開,将房門關上。

“禾兒,你聽孤說,都是小傷,養上幾日便好了。”

蘇婉禾看到男人面色蒼白,額上還有細密的汗,心頭酸澀,一雙眼睛已經浸滿了淚水。

“禾兒,以後孤什麽事情都告訴你,好不好?”

裴珣看到蘇婉禾眼中的淚,趕緊走過去,被蘇婉禾按住了身子:“都受傷了,還要折騰。”

蘇婉禾沒好氣地說着,帶着責備的語氣,讓裴珣放下心來。

“你原諒孤便好。”

“誰要原諒你,我還沒和你算清漪閣的帳呢,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厭的便是欺騙。”

蘇婉禾說着眼睛微微發酸,她剛剛心中有多後怕只有她自己明白,她雖然埋怨裴珣欺騙自己,卻更害怕失去。

“好好好。”以蘇婉禾的心智,裴珣早就知道騙不過她,只是想要拖延一會兒時間,若是真讓蘇婉禾看到剛剛的場景,不知道小娘子該有多害怕。

可真真看到蘇婉禾來了,裴珣心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填滿,自蘇凜死後,蘇婉禾從未為自己活過,便是自己也是她護住侯府的籌碼,她何時看到過自己的真心,一次一次将自己推開。

她溫柔小意,是為了恩情,是為了侯府,可她來了,便是證明蘇婉禾的心中有他。想到蘇婉禾那即将回來的未婚夫,裴珣心中冷哼。

蘇婉禾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只能是他的人。

有婚約又如何,只要沒有嫁過去,這婚約便做不得數。

阿竹站在門外心驚膽戰,她兩次都沒有将人攔住,主子不要她的頭便是阿彌陀佛了。

剛剛以為屋內會吵起來,眼下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她的命還能再長一點。

屋內蘇婉禾服侍裴珣躺下,因他傷的是後背,只能側躺,蘇婉禾不敢馬虎,替裴珣墊了軟枕。

夜裏諸多翻身不便,蘇婉禾守在床前,這一守,便是到了後半夜,蘇婉禾迷迷糊糊睡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裴珣的懷中。

她正欲起身,又生怕吵醒了他,只小心翼翼掀開被子,她看了裴珣身後的傷口,沒有滲血,心下的擔憂又少了一分。

只要傷口慢慢愈合,裴珣便能早日恢複了。

沉睡的男人看起來不似平日的淩冽,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他的唇涼薄,蘇婉禾忍不住輕輕觸摸起來,用手指一點點勾勒裴珣面部的輪廓。

難怪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還能招惹那般多的小娘子為他争風吃醋。

蘇婉禾用手描着裴珣的眉眼,她的手突然被抓住,蘇婉禾跌落到床榻上,她還沒起身,便被男人翻身壓了過來。

裴珣将蘇婉禾的手緊緊握住,十指緊扣:“怎麽還偷看孤,不過現在,孤讓你看個夠。”

“殿下!”蘇婉禾忍住臉紅,還是理直氣壯:“殿下不好好躺着,一會兒碰到傷口如何。”

裴珣在蘇婉禾的唇上輕啄了兩下:“孤傷的是後背,這樣趴着,便不會碰到傷口了,禾兒,你說是不是?”

手斷了,擡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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