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見家長
見見家長
步入大堂,眼前頓時開闊起來。
四處金碧輝煌,偌大的大堂幹淨明亮,十分寬敞。正中央是一張巨大的方桌。坐于首位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夫人,其左側坐着一位生得十分嚴厲的中年男子,而右側則端坐着一位穿着堇色衣裙的女人。
滿頭珠翠,眉眼恬淡,十分秀麗端莊,正偏過頭跟老夫人說話。
聽見邊上的侍女提醒,這才順着衆人的目光轉了過去,恰好同姜黎對視了一眼。
姜黎腦袋一懵,整個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唇瓣蠕動幾下,微微張着,再看清了女子的容貌後,心裏掀起驚濤駭浪,愣愣地喚了一聲,“媽。”
寒塵就站在姜黎身側,聞言,側過臉去看她,見她滿臉驚色,眉頭緊得越發深了。回轉過頭來,對着位上坐的三人,逐一問安:“見過祖母,二叔,還有小姑姑。”
“小姑姑?她……怎麽是你小姑姑?”
姜黎失魂落魄的低喃一句,仍不死心的擡眼望着那張熟悉的面孔。可這張熟悉的臉比記憶裏母親的模樣美上不知多少倍,眉眼間不同于姜黎母親的哀愁,更添幾分溫柔恬淡。
“來,好孩子,快來祖母這裏。”
老夫人直接忽略了寒塵,反而對着他身後惴惴不安的姜黎招了招手。
“我?”姜黎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不敢置信的問道。
“對,就是你,快過來,讓祖母好好看看。”
姜黎有些局促不安,只得往寒塵的方向看。哪知這厮半點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徑直的走了上前,依在他姑姑的身側落座。
如此,她在心裏暗暗痛罵了寒塵十幾個來回,無計可施之下,只得硬着頭皮走了上去。
才一走過去,老夫人就一把握住姜黎的手,往她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和藹可親的問道:“你叫姜黎是吧?模樣真讨喜,可成婚配?家裏還有何人?”
“奶奶好,我……尚未婚配,家裏還有……”
“尚未婚配?是誰要成親了嗎?哎呦,這哪家的姑娘啊?”
就聽見大堂外頭傳來一聲慵懶的男音,一個身穿紅衣的俊美男子走了過來,左右兩邊各攬了一個身姿婀娜,穿着暴露的女子,正緩步走進大堂。
“祖母好生偏心啊,又在給哥哥物色嫂子了?呦,小姑姑也在啊?怎麽着,您那一對繼子繼女都沒跟來?”
“寒啓,怎麽跟長輩說話的?來晚了就趕緊坐下,別成天到晚的沒有規矩。”寒北顧出聲輕斥了一聲,不悅地看了紅衣男子一眼。
“爹,你兇我做什麽?難不成我說錯了什麽?”寒啓将懷裏的兩位美人推了出去,兩手搭在梨花木椅背上,笑嘻嘻道:“我可是聽說哥哥新收了一位靈使,這才千裏迢迢的從秦楚館裏趕回來的,哥哥好歹也給個好臉色,否則就白白糟蹋了我的一片真心呢!”
寒塵并未多說什麽,倒是老夫人不悅的拍了拍桌面,“來了就坐好,有客人在,都鬧什麽鬧?”
“祖母莫惱,我這就坐好。”寒啓一屁股歪在椅子上,不知是有意無意,恰好坐在寒塵對面。桃花眼一挑,嘴邊劃出一道高深莫測的笑容來。
“哎呀,靈司就是靈司,跟我這種成日裏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樣呢!啧啧,瞅瞅這做派,一言不合就私出靈界,要是換了旁人啊,早就被抓進刑堂了,也就我這哥哥身份尊貴,半點事都沒有。”
寒啓說起話來似褒似貶,拐彎抹角的折辱寒塵,還一臉無公害的笑容,一口一聲“哥哥”的喚着,十足十的口蜜腹劍。
“你少說幾句!不想吃飯現在就滾出去!”
衆人見老夫人動了怒,均垂下頭去,寒啓自知在老夫人面前讨不到什麽便宜,索性就閉了嘴,大堂總算安靜下來了。
“來,好孩子,從今以後,你就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哪裏不順心如意了,只管過來告訴我。寒塵那小子要是欺負你了,你也別怕,我饒不了他!”
姜黎頗為受寵若驚,這一家人貌合神離的,別的不說,就單單這位寒啓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最為高深莫測的,還是一直靜坐桌前喝茶的小姑姑寒菲。
“好,我知道了,謝謝……奶奶。”
姜黎應了一聲,好在老夫人也沒有過多的為難人,她趕忙溜了下去,準備落座。可又犯了愁。
這一大家子吃飯,總不能離的太遠。可眼下只有寒塵和寒啓的旁邊有空位……
姜黎一咬牙,想着跟寒塵認識的時間最長,這才湊過去落了座。人才坐好,面前就擺過來一只小盅。她好奇,打開一瞧,裏面姹紫嫣紅的一片。再放眼滿桌的食物,全是她從前沒見過的蔬菜。
別的不說,光看品相便知這湯難喝不到哪兒裏。姜黎暗暗摸了摸肚子,吞了口口水。
“來吧,都是一家人了,可別客氣。”
老夫人率先執起了白玉箸,衆人這才紛紛執起餐具。
姜黎想起寒塵說的話,她不能像尋常人一樣吃東西,這才苦惱的要将餐具放下,老夫人見狀,便道:“怎麽?這些不合你的口味?阿福,讓人再做些別的送上來……”
“不是不是!”姜黎連連擺手,頗為難為情的小聲道:“我……我不是人……寒塵說,不能吃東西的。”
“呦,還挺聽話。”寒啓提筷子夾起一片紅豔豔的菜葉,不懷好意的笑道:“女人啊,就是不能慣着,容易恃寵而驕。這點哥哥該是最深有體會吧?不對,哥哥可比我高明多了,是男女通殺……”
男女通殺?莫不是斷袖!
姜黎吃了一驚,捂住嘴巴,瞪圓了眼睛望向寒塵。
寒塵冷眼睨了她一眼,這回總算是有了點情緒波動,“啪”得一下,反手将白玉箸摔桌面上。面色如同染上一層寒冰,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就連眸色也漸漸冷了下來。
“不想吃飯,現在就滾出去!”
老夫人見狀,轉臉望向寒啓,嚴厲道。
“走就走咯,反正哥哥是堂堂靈司嘛,大家都護着他,也是理所當然。”寒啓放下筷子,起身拍了拍長袍處的褶皺,嘲弄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既然敢做,還怕被別人說?這一任的靈司也不過如今,就可憐了我英年早逝的大伯父,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