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如其來

突如其來

三人正在商議,忽見外頭急沖沖的跑進來一位屬下,一見沐非白的面,立馬單膝跪地,顫聲道:“掌司,不好了,從寒家傳來消息說,寒家二老爺被陰靈偷襲,已經身死道消了!”

“什麽?”

寒塵神色大變,霍然站起身來,姜黎就在邊上站着,聞聲便道:“什麽時候的事?”

“昨晚!”那屬下道:“據外面傳來的消息,寒家二老爺前去無極冥界查探,返途中被埋伏的陰靈偷襲。随行的寒家修士們,還有另外幾家的人全部都死光了!”

昨晚,又是昨晚!

原來昨晚那場偷襲,不僅僅是針對沐家,連其他幾家也未能幸免。星闌正在一步步的展開報複,而矛頭直指整個靈界。他這哪裏是想報複寒塵一人,分明是要拉整個靈界陪葬!而寒塵的二叔不過是他報複的開始。

可惡!

寒塵一掌拍向桌面,紫檀木的桌案頃刻之間碎成粉末。他眉眼間含着幾分煞氣,薄唇緊緊抿住,眼波流轉間怒氣和惱恨幾乎掩飾不住,即将洶湧澎湃而出。那些曾經的沉重記憶逼得他攥緊拳頭,而這些全部都來源于那個臉色蒼白,還帶着幾分憂郁的少年。

“老板。”

寒塵驟然一聽這聲音,如同炎炎夏日被一盆冷水潑過,從頭頂至指尖都滲着冷意。姜黎湊近身來,小心翼翼的拿手去勾他的手心,壓低聲音道:“老板,你別太難過,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事情總會有轉圜的餘地。”

沐非白擡手示意屬下下去,略一思忖,偏頭同寒塵道:“眼下不光是為了淩兒了,星闌此次來勢洶洶,想必是做了傾覆整個靈界的打算。屆時非但是靈界,只怕連人間都不能幸免,到那時才是生靈塗炭。沐家同寒家向來交好,這回也必會站在寒家這邊。只不過——”

他話風一轉,眸色略帶擔憂的望了寒塵一眼,接着道:“你二叔慘死,如今寒家怕是被鬧得人心惶惶,你此刻回去,只怕寒啓頭一個要與你過不去。”

此話并非沒有道理,原本寒啓就十分觊觎靈司這個位置,現如今寒家二叔又慘死在陰靈手中。究其根源,還是因為當年之事。

寒塵道:“無論如何,我還是得回去一趟。”

沐非白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一同前去罷。”

如此說定,三人又回了寒家一趟。離得老遠,就見山中被一層凄慘之色籠罩,雪白的幌子和挽聯挂滿了屋檐。前來吊念的幾大門派代表,以及寒家中人各個愁雲慘淡,一見寒塵的面,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寒塵聽了一陣,提袍跨進了門檻,大殿正中央擺着一具水晶棺椁,他二叔的遺體正安安靜靜的在裏面躺着。周邊圍着一圈白花,紙錢一投進火盆中,立馬就被火舌包裹着化作灰燼。

寒家的老夫人又一次經歷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受不得這種打擊,已經被侍女扶進偏殿休息去了。眼下在大殿中守喪的,除了一幹外人,就只有寒啓了。

寒啓穿着一身孝袍,腰間紮着一根麻繩,頭頂還頂着白布,一改往日浪蕩公子形象。跪在靈前痛哭流涕。此刻一見寒塵回來,紙錢也不燒了,霍然從地上站起身來,從旁邊的修士腰間抽出一把長劍,沖着寒塵徑直殺了過來。

在場的衆人哪裏料到寒啓話都未說,直接開始動手,一時間紛紛愣在當場,待反應過來時,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不得對靈司無禮!”

其餘人才紛紛反應過來,可因為這是寒家的家事,到底不好過多的插手,只紛紛往後退了幾步,靜觀場上情況。

寒啓下手極其狠辣,一劍直穿寒塵的心房。姜黎在身後看得震驚不已,還未來得及出聲提醒,就見寒塵一把攥緊劍刃。如此,那長劍不能再近一分了。

“你冷靜一些。”

寒啓大笑,眼睛紅得吓人,咬牙切齒道:“冷靜,讓我怎麽冷靜!現在躺在棺椁裏的,可是我爹,是我爹啊!寒塵,你好好睜開眼睛看看,這些都是因為你!你要為我爹的死,負起主要責任!若非你的失職,我爹怎麽可能會被陰靈偷襲,還有那些死去的靈界修士,都是因為你的疏忽大意!”

寒塵攥緊劍刃的那只手,鮮血淋漓。他也不甚在意,只微微一使勁,就聽“锵”的一聲響,刀鋒雪亮的劍刃瞬間斷成兩截。寒啓不由往後退了幾步,後背就貼在了棺椁上,手裏還攥着那柄斷劍。

在場的衆人唬得大氣都不敢出,按理說,寒塵身為靈司,有責任和義務保護整個靈界。可靈司縱是再厲害,可到底是血肉之軀,總歸有力不能及的時候。再者,誰又能想到陰靈會在這個時候搞偷襲,寒家二老爺也是倒黴,什麽時候去查探不好,偏偏選在了這種時候。

靈界誰人不知寒啓的浪蕩大名,成天到晚無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樂,常年流連秦樓楚館,花街柳巷。靈界但凡有點姿色家世的女子,有幾個不遭他禍害的。何時也沒見過他收斂,這會兒倒是當孝子了。

寒塵冷眼望着靈堂,最終把目光落在寒啓身上,沉聲道:“這件事還有許多疑點,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什麽交代?等你交代完了,我爹的屍骨都成灰了!”

寒啓一把擲了斷劍,當着衆人的面,一手指着寒塵,冷冷道:“好,我就等着看,咱們大名鼎鼎的靈司要如何對大家做個交代!”

說完,冷冷一甩衣袖揚長而去。衆人面面相觑,紛紛告辭。偌大的靈堂一時間冷冷清清,唯有火盆裏還有幾簇跳動的火苗。

寒塵立在原地默然片刻,半蹲下來,往火盆裏添了幾張紙錢。姜黎見狀,飄了過來,兩手攥緊寒塵的手臂,輕聲道:“老板,想哭就哭吧,現在沒有別人,我是不會笑話你的。”

“有這麽明顯麽?”

寒塵蹙眉,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直到紙錢化作灰燼,這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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