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亡靈谷

亡靈谷

轉眼十日後。

此行兇險自然是越少人參與越好,姜黎身為寒塵的靈使自然要跟着一同前去。炸開一張傳送符,三人轉瞬間便到了亡靈谷。

只見眼前的峽谷地形險峻,方圓十裏寸草不生,谷間陰風陣陣,隐隐能聽見陰靈的哭嚎聲以及“沙沙沙”的風聲。像極了午夜夢回時,長指甲刮着門板的聲音。空氣中彌漫的黑色煙霧濃得跟染了墨汁一般,濃濃的血腥味一股腦的鑽進鼻尖。

姜黎沒由來的打了個寒戰,回眼瞥見寒塵一副冷峻面孔,這才安心些許。這濃霧長年累月的籠罩在整片山脈,別說是大活人了,就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總不好進去自找死路罷。

“老板,這有沒有什麽暗道之類的,或者說咱們飛過去?”

姜黎歪頭問道。

寒塵搖頭:“不行,這裏地勢同別處不同,只有死氣而無半分生氣。尋常人怕還沒進去,就被這裏的濃霧吞噬殆盡。”

“吶,老板有辦法的對吧?”

寒塵輕輕颌首,同沐非白對視一眼,二人雙雙掏出法器,默念着幾句咒語:

天地自然,穢氣消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破!

随着壓在舌尖的最後一個字吐出,卻見兩道數丈高的金光平地而起,一時間獵獵灼眼,寒塵走在最前面,順手輕輕扯了姜黎一把,示意她跟在自己的身後,沐非白站在最後面,手裏攥着的幻翎流光璀璨,冒着金光。

三人被一團金光包圍着,漆黑的濃霧一沾到金罩,立馬像是有生命似的往後退散。隐隐還能聽見頭發絲灼燒的聲音,以及女人尖細慘叫聲。

姜黎走在二人中間是最為安全的地帶,她揉了揉眼睛,忽然見一只幹枯如老樹皮般的手臂伸了過來,可因畏懼金罩的威力,只圍繞着邊緣游走。五指指甲烏黑泛青,一大半都隐藏在濃霧中,甚為恐怖。

只見“咔嚓”一聲脆響,這只手臂應聲而斷,恰好落在姜黎的腳邊,吓得她渾身一凜。回眼卻見沐非白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幻翎。

“姜姑娘不必害怕,有我跟寒塵在此,任何陰靈都傷害不到你。”

沐非白說話可比寒塵溫和了不知道多少倍,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冷靜,姜黎心頭微微一暖,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

額頭砰得一下撞到了前面的人,寒塵不知為何突然停了下來,姜黎比他矮一個頭還要多,又是在毫無防備之下,撞了個結結實實。

她揉了揉撞疼的額頭,蹙眉道:“老板,你突然停下來做什麽,發生什麽事了?”

“安靜。”

寒塵對二人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姜黎趕忙把嘴閉上了,屏息凝神靜靜的聽周圍的聲音。

周遭不知何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三人周身的金光仍在,可濃霧不知何時漸漸凝聚起來,仿佛水一般流動。忽然,一聲凄厲的哭聲傳來,随即一道漆黑的影子狠狠地撞了過來。

将金罩撞得微微一震,這道黑影便化作了粉末。

寒塵沉聲道:“不好!”

像是回應他這句話似的,整片空間都扭曲起來,從漆黑的濃霧中竄出來數以千計的陰靈,數不清的鬼爪扒在金罩上。轉眼便将金罩包圍的密不透風。

數量太過龐大,陰煞之氣濃郁到幾乎實質化,姜黎靈力最弱,兩手攥着把鐮刀,警惕的注視着周圍。

伴随着數不清的陰靈灰飛煙滅,金罩的光芒也越來越淡,一直到幾乎看不清顏色之後,不知是從哪竄出來一個陰靈,将利爪撫上了姜黎的脖頸。蒼白的面孔連一絲生氣都沒有,沒有眼珠子,只留下白生生的兩個大洞。嘴唇幾乎和鼻子連在一起,露出血紅色的獠牙,猩紅色的舌頭像蛇信一般,幾乎要舔舐到人臉上……

姜黎脊背一僵,生理上的恐懼占據了上風,脖頸僵硬着不能動彈,一點點的扭過頭去,剛好同那陰靈對視了一眼,渾身的血液幾乎逆流而上,頭發猛然炸開,冷意便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寒塵擡手炸亮一張明火符,勉強能看清周邊情形。他餘光瞥見姜黎有異,随手打散近身的陰靈。攬着姜黎的腰肢,往自己跟前一拉,趁着空檔将懷中的乾坤鏡掏了出來。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恒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殺鬼萬千,中山神咒,卻鬼廷年,按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兇穢消散!”

一段法訣念罷,寒塵咬破食指在乾坤鏡上畫出一道符咒,頃刻之間,金光大盛,一股吸力自鏡中傳來,迅速蔓延整片空間。如同一道金網将所有濃霧盡數包圍其中,再漸漸縮小。

如此一來,周邊泛明,寒塵将乾坤鏡收了起來,擡眼環顧一周,入眼之處巨石黃沙,寸草不生,兩邊是高峻的山谷,像是自中間硬生生的劈開一般。

卻聽旁邊沐非白道:“原來這便是亡靈谷,陰氣和煞氣如此這般濃郁,怪不得陰靈都喜歡往這裏躲着。若非這次應約前來,誰曾想到亡靈谷長年籠罩的黑霧,竟然由一個個陰靈形成。”

姜黎眨了眨眼睛:“怎麽,你們從前沒來過這裏?”

沐非白解釋道:“靈界先祖曾經來過此處,不知何故自那以後不許任何人踏足這裏一步。想來是其中危險,不忍後人遭遇不測,遂将這裏設為靈界的一處禁地。”

寒塵聽到此話,眉頭皺得更深了,星闌将他們引來此處,定然沒有那麽簡單,怕是還有更大的危險在後面等着。

忽聽一陣踏碎枯葉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三人同時一驚,迅速圍在一圈,卻見遠處行來一大波行屍。

平舉着雙手,衣衫褴褛,有的甚至斷胳膊斷腿,十指烏黑泛青,還黏着新鮮的泥土,像是才從墳墓裏爬出來。因為是行屍,四肢十分僵硬,每走一步,似乎都能聽見骨頭的摩擦聲。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而這群行屍的頭頂上方,漸漸凝聚更加可怖的濃霧,直沖三人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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