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舞臺
舞臺
會場上的尖叫聲在游鳴坐下的一瞬間就沒有停歇下去過，他坐在離封可吟不遠的主座上，上面主持人還在介紹。
“游影帝，就是我們這次活動請來的特約嘉賓。”
所謂特約，估計以他的咖位就只待這次活動的半場，下半場就會直接離開的。
或許說此時出現在這裏就已經是給主辦方面子。
封可吟坐回到位置上，她低垂着視線，沒有在乎周圍不少看過來的目光。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
“你剛才…”何槐坐過來，她掃了一眼封可吟身邊沒有看見可可，才松下一口氣來。
她倒也不是想和那位小妞掐架的。
“沒事。”封可吟仰着臉，她比何槐矮上許多，此時這樣看過去，怎麽都還是帶着一絲的乖巧的。
“什麽都沒事…”何槐嘆一口氣，什麽也沒說，她繼續去和一邊的小姐妹聊天，沒有再去理封可吟。
鏡頭特別給影帝臉，總是時不時就切到，正面的，側面的，實力給不少見光死的網紅證明了什麽叫做全方位無死角。
封可吟反正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別的死角的。
就是帥。
帥的簡直客觀。
眉眼間帶着的貴氣是骨子裏就帶出來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彬彬有禮，哪怕就只是一個轉手表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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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放大了對方的手腕。
全場的尖叫聲幾乎是要掀翻屋頂。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公別轉表！！轉我！！”
“簡直要瘋啊……”
封可吟不自覺的盯着鏡頭上對方的指尖。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癡漢一樣。
看着那修長的指節拖住表盤輕輕轉動一下，就只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動作。
封可吟不知道怎麽去形容那種感覺，直到旁邊的人開口。
“騷。”
“真他媽的騷。”
是何槐。
她托着下巴，也一臉看好戲一樣盯着前面的鏡頭，似乎察覺到封可吟的目光，她撇嘴。
“我有說錯？”
“……”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去回答了。
封可吟沒說話，她忍不住又撇了兩眼鏡頭。
“瞅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
何槐咂舌，然後站起身來，“別看了，要準備接下來的表演了。”
她要去拉封可吟的手腕，被人突然一把打掉。
“你想幹什麽！”可可瞪着對方，護雞崽一樣護着封可吟。
她插着腰，明明比對方矮上一截的，可偏偏就仰着腦袋，一副你敢動她我和你拼命的表情。
何槐沒忍住笑出來，她一點也不在乎被人打開了手，而是歪着腦袋，她伸手突然彈了一下可可的額頭。
“你像個老母雞。”
然後踩着高跟鞋跑的飛快。
可可在背後抓狂。
“我一點是上輩子欠她的！！”
推着一臉無辜的封可吟往後臺去，“快去換衣服，離那種人遠點…”
“哪種人？”封可吟還是一臉懵逼。
“哎呀！你別管！”可可伸手去一邊的櫃子裏面拿衣服，她沒在意那麽多，把禮服給到封可吟。
“你可是第五個上場表演的，還不快點準備。”
等後者去換衣服的時候，她板着一張臉站在換衣室外面，像門神一樣，兇巴巴的老頭。
何槐經過幾次都被目光激光掃視着，愈發覺得那丫頭就是個小心眼。
幹脆躲得遠。
*
外面周圍的尖叫聲依舊持續不斷。
那群小丫頭像是喊不累一樣，游鳴覺得好笑，他側頭。
後面一直跟着的經紀人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彎腰靠過來。
“什麽？”
“去給小姑娘們買點熱飲。”他說。
“哎！”經紀人點點頭，頓了片刻，欲言又止。
“那個……”
“什麽？”游鳴看過去。
“你剛剛和那位…”
“哦，再多買幾杯，幹脆都請了。”
游鳴又轉動一下手表，這表他帶着有些不舒服，但偏偏又是自己先前接的代言的新品，當時看見這手表的時候，別提有多嫌棄的。
“啊…又都請？你是想請那個小明星吧…”經紀人嘟哝了一聲。
“你是怕我沒聽見是吧？”游鳴沒好氣的看了他有一眼。
“我就想不明白…”經紀人還要說。
“想不明白就別想。”游鳴幹脆利落。
“……”
好的。
你是老板你最大。
*
封可吟在後臺等着上臺的時候收到了游影帝送給大家的溫暖，她接過熱飲，是芋泥波波，熱的，她覺得運氣好。
這是她一直都喜歡的口味。
似乎簽了公司之後就喝得少，得控制着來的。
“這個是影帝請的…應該喝一點是沒關系的吧？”
她可憐巴巴的看着可可，對方還沒開口說什麽要拒絕的話，她就嘬了一口，然後眨巴幾下眼睛。
“熱量已經有了耶…”
“我也沒說不可以喝的。”可可想笑。
封可吟已經換好了衣服，那是一件帶黑色蕾絲邊的抹胸短款禮服，她手上戴着黑色的蕾絲手套，手腕處別着一朵鮮紅色的玫瑰花，她的唇是鮮豔的紅。
不是平日裏一貫的清純挂，帶着一絲的禦姐氣質，她唇角還挂着一絲的淺笑。
輕輕吸了一口奶茶。
“接下來上場的是百萬級主播——封可吟！”
前面的舞臺上傳來主持人的聲音，高昂的，下面的歡呼聲有些稀碎。
封可吟把手中的奶茶遞給可可。
“我走了。”
她擡腿邁上臺階，那一刻，她一腳踏進了光明裏，世界的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不再是躲在黑暗裏，怯懦的少女。
她也可以成為別人的光的。
她其實一直都是很勇敢的……
*
“還不走嗎？”經紀人幾次過來提醒，他看着自己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皺一下眉。
“之前不是說只呆半場的？”
他自顧自的在說，游鳴沒有接他的話，他低垂着腦袋，盯着自己的指尖，
在指節尾端是一個銀色的環，國內最大的奢侈品品牌，他特意要帶出來參加節目的。
“老板…”
“噓。”游鳴突然擡起手，他手指抵着自己的唇，沒去看經紀人苦兮兮的臉，而是盯着暗下來的舞臺。
“等看完這個舞臺。”
周圍的尖叫聲中混雜着時不時呼喊臺上少女的叫聲，光打在臺上的人大多肩上，有不少落在地面，她穿着血紅色的高跟鞋。
就只有一道背影。
霧裏看花。
游鳴腦子裏突然就跳出來這一句。
經紀人順着游鳴的目光看到背對着觀衆的少女背影的時候，他沉默了。
怎麽……
他們老板怕是真的就陷入愛河了？
“老板…你別做舔狗……”他極其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閉嘴。”游鳴幹脆果斷。
“好嘞…”經紀人閉緊嘴巴。
氣氛卻開始帶着一股子欲蓋彌彰的奇妙意味……
音樂聲響起的一瞬間，世界都安靜下來，舞臺沒有什麽華麗的裝潢，因為要解約，公司才不會花那麽多時間和精力給這個不識好歹的小網紅。
封可吟背對着觀衆臺，她閉上眼睛，可以感受到背後來自那位她年少時喜歡的少年的目光，就那樣看着自己。
這才是最好的遇見。
彼時我在臺上，我們角色互換，你也要開始仰望我了。
我已經開始變的優秀了。
在前奏最後一個重鼓點落下的一瞬間，封可吟擡起臉來，慘白的月光一般的白熾光打在臉上，她揚唇笑一下。
開口的第一句就擊中所有人的心。
鮮活的生命力。
游鳴瞳孔裏面的光有了些微的變化，他又轉動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心髒不停的開始瘋狂跳動着。
猶如午後的暖陽裏，他側頭，看見沐浴在光下的少女那刻，眉眼間天真爛漫。
她此時，就連發絲都在發光。
游鳴來回轉着自己的手表，他輕輕的勾了一下唇角。
就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自己眼神的認真與專注，他看見女人擡手，接着塗着酒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尖輕輕勾了一下，她彎唇。
眼神肆無忌憚，明豔動人。
那一刻心跳如鼓，無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