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發現有意思的東西
發現有意思的東西
這裏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所有人都預料，，一團亂。
封可吟沒有借力，倒地的時候胳膊肘磕在一邊的桌角，從那處為中心傳開的麻痹感。
她低垂着腦袋，頭發狼狽的搭在臉前。
“怎麽了怎麽了！！”
突然沖進來一個女人，她提着高定包包，臉上化着精致的妝，擋在王聖依前面，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封可吟。
唇角挂着不屑的笑。
“這是在鬧什麽？”
伸手安撫似的拍了拍王聖依的手臂，“那麽激動做什麽。”
不過是一個沒權沒勢的小網紅罷了。
她公司都不在乎，沒人會護着。
“你說的綜藝，公司壓根就沒有和我交接。”
一直沒有開口的封可吟此時才開口，她聲音很低，聽不出什麽情緒的起伏。
像是沒有感情的布娃娃。
可以随意的蹂躏，摧殘。
“呵。”那女人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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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你倒是無辜的了？”
“我們本來就什麽也沒有做錯，是你們在強詞奪理！”可可氣的眼眶有些紅。
她幾次要開口都被封可吟拉住。
她常是挂在嘴邊一句話的。
忍着。
她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去對抗這些。
得忍着。
後續。且看。
“這個事情導演怎麽看？”女人沒有理會可可說的話，她掃一眼周圍圍一圈的人。
唇角的笑愈發放肆。
“這個事情不如就這樣，她搶了聖依的資源，我們這邊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舞臺上有很舒緩的音樂落下來，敲在地面上，聽覺卻是震撼，每一個人的心都在動蕩。
王聖依背靠天星娛樂。
大娛樂公司，她們都不是對手。
沒人要開口的意思。
局面突然被扭轉，原本一直躲在女人背後的王聖依突然笑起來。
她歪一下腦袋，盯着封可吟的臉。
“少在這裝什麽可憐。”
“既然是你欠我的…不如現在一起還回來!”
她伸手去拉封可吟披在肩上的衣服。
“看什麽看！”她扭頭瞪着周圍的人。
“大家都知道在這個圈子混的道理…就得忍着。”
她輕快的笑一聲。
“沒權勢就別想着出頭。”
在對方快把封可吟肩上披着的衣服扯落的時候，她感受到自己被一把拽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已經具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甚至還可以聞見一絲絲的煙味，在鼻子尖硬繞。
“在鬧什麽？”
封可吟聽見頭頂響起男人的聲音。
很平靜，也很危險。
封可吟還沒緩過神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刻出神，她眼眶還有些紅，剛剛差點沒有忍住，她仰起頭的時候，可以看見游鳴的側臉，他面上平靜。
聲音裏卻有了點不平靜的東西。
每次都這樣。
明明就只見過幾面。
明明已經分開那麽久，可每一次都會變成她世界裏的光。
她卑微的陷在泥塘裏苦苦掙紮，每一次都可以遇見那一個太陽。
哪怕只是一瞬間的降臨。
在這一刻，封可吟可以明确的感知到自己被扶住的胳膊處傳來的溫熱，接着她被對方擡起的手輕輕彈了一下額角。
“看什麽。”
游鳴把她往後推。
“這是你們主辦方的誠意？”
他冷哼一聲，把外套脫下來，将衣服輕輕搭在封可吟的肩上。
動作很慢，所有人都不敢喘氣。
後門開着，有主持人的聲音隐隐約約的從門外傳進來。
他把封可吟往後推一下:“出去等着。”
“我…”自己可以解決的。
封可吟抿唇，才吐一個字就被對方輕飄飄一個眼神制止，栗色的瞳孔裏映出封可吟的臉。
“這邊我處理。”
他頓一下，似乎察覺到對方在擔心什麽，點一下外邊站着的男人。
“我經紀人在外面，別擔心。”
“還有，這場我有投錢，我不想搞砸。”
別想多，也別有壓力。
或許不僅僅為了你的。
說完，游鳴扭頭，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他視線緩慢地垂落在總導演身上。
瞳孔映出對方窘迫的模樣。
“這件事，可以給我一個交代？”
目光沒有落在旁邊原本趾高氣昂的女人身上一分一毫。
這些都不配他看哪怕一眼。
他擡手，看一眼時間，另一只手輕輕敲幾下手表的鏡面。
“我的時間不是陪你們玩這出的。”
總導演的眼神差點沒把旁邊的女人給殺死，在屋子裏陷入一片死寂的時刻，他只能陪着笑臉。
“意外！都是意外！！”
“你看…封小姐不是沒傷着？”
試探地擡起眉眼去瞧對方臉上的神色。
卻見對方視線下移，突然挑了一下一邊的眉角。
“呵…”
冷哼一聲。
“要出事才不算意外？”
“沒…那沒有……”導演連連擺手。
*
封可吟低垂着腦袋站在門外，她悄咪咪地透過門縫往裏面望，眼睛睜大着，盡量豎着自己的耳朵。
她可以看見男人交疊着筆直的雙腿坐在沙發上的側面，面上沒有表情。
指尖一下接着一下點擊着自己的膝蓋，嘴角突然牽起，那笑竟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
聲音模糊，封可吟聽不見，她扭頭就對視上對方經紀人的眼睛，吓了一跳，瞪大着眼睛。
對方也沒料到這樣就可以吓到人，尴尬地連連擺手。
“不好意思啊…”
“嗯…你是封可吟？”
他突然就露出經紀人公式化的假笑，極為牽強地開啓尬聊模式。
封可吟點點頭，她擡手指一下屋子裏:“真的沒事的，我自己可以…”
她不想去麻煩游鳴，可就在她聲音落下的時刻，門被拉開，接着男人邁出來。
他目光緩緩原本落在地面上的，察覺到門口站着的人，他視線往上，落在封可吟臉上。
随即沖一邊的經紀人打了一個響指。
對方了然地點點頭，扯着嗓子。
“啊…我好像剛剛忘了鎖車了…我去看看。”他飛快地溜走，跑到拐角沖游鳴眨眨眼睛。
走廊裏安靜下來，時不時傳來幾聲前臺表演者的歌聲，在狹小的地方流竄。
四周無聲，只有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封可吟側眸去看游鳴的臉。
“謝謝。”
她飛速地低下腦袋，聲音悶悶的。
游鳴挑眉，他輕輕點下頭算是回應，“沒事。走吧。”
他率先邁開腿，自顧自往前走，在邁出幾步發現沒人跟上來時，扭頭。
“你不走？”
聲音帶着一絲的困惑。
“啊…走的。”封可吟小跑着追上去，她唇角慢慢往上牽。
“剛剛有被傷到吧？”游鳴問。
“沒有…你來的很及時。”
封可吟沒敢看對方的臉。
雖然來這場“鴻門宴”一般的見面會經歷了這些足夠讓她覺得糟心的事情，可總歸還是有好事發生的。
她遇見了自己記憶中的少年，她和那個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在一塊，對方出手護住她。
盡管可能她于對方而言只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他或許已經把她忘記了……
封可吟在拐角的換衣間停住，她比游鳴矮上太多了，對方每次都要低垂着目光才可以看見她一樣。
這時，她主動仰着臉。
眼眶還是有些紅。
她突然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你伸手。”
游鳴側頭看她，伸出手來，猶如自己十七歲那年一般，攤開手心在少女面前
對方臉紅撲撲的，小心翼翼地試探一般都伸出手。
封可吟把手放在游鳴手心裏，她張開自己的指尖，從手心裏掉落出一顆圓滾滾的水果糖。
她小心着觀察游鳴的表情變化，在對方愣怔的一刻，她飛快的開口。
“和你換，我的是水果糖。”
樓道裏回旋着的歌聲停下來。
封可吟拉開門鑽進去，最後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像一只倉鼠一般眼睛亮晶晶的。
她開口，聲音脆生生的。
“我沒有想哭。”
“還有。”
她眨眼。
“再見。”
門合上，游鳴盯着自己手心裏躺着的糖果。
不再是先前年少時少女遞過來的一顆又醜又膩的糖塊，精致的糖果被包裝在彩色的包裝紙裏，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包裝紙上印有特殊的卡通少女頭像圖案，是一個舉着拳頭喊加油的小娃娃。
粉色的糖包裹着女孩的心事，帶着記憶遠去。
一切都重疊在一塊。
她還記得。
游鳴将糖果收進自己的口袋裏。
他扭頭，看見探頭探腦的經紀人，對方臉上寫着高深莫測。
我已經看透了。
我不說。
*
封可吟跑進屋裏，整個人的臉猶如熟透了一般，摔進在沙發裏。
她捂着臉，眼睛從指縫露出來，唇角的笑怎麽也遮不住。
在沒人的時候就會開始少女思春了……
可可已經在更衣室等着，她似乎氣的狠了，一個人坐在角落抹眼淚。
“他們根本就不管你的！”
“他們”估計就是狗公司。
封可吟收回臉上的笑。
她心跳漸漸平靜下來。
“靠別人靠不住的。”
她去隔間換衣服，把游鳴的外套取下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安靜下來。
可可低頭在收拾東西。
“我去查證據。”
她見不得有人一直受委屈。
她是看着封可吟這一路怎麽過來的。
“這算什麽。”
封可吟淺笑一下，她把衣服疊好放進一邊備好的袋子裏。
鏡子中的女孩光芒萬丈，可沒人可以看見她內裏的靈魂。
是破敗的。
枯瘦的。
“如果說要忍，我以前可能都不會要求查監控。”封可吟拍她的肩。
“現在不知道怎麽了，有些事情愈發沉不住氣。”
她嘆氣。
“本來不該是現在這樣的！”可可臉漲紅。
封可吟沒再說什麽，她勾一下唇。
“我沒打算忍着的。”
她眨眼，遞給可可一個安慰的眼神。
*
游鳴走出會場，他坐進保姆車裏，手機推送信息報道着最新熱搜信息。
挂在第一個的是今天的直播。
估計是主辦方那邊買的。
後面幾個就是幾個直播舞臺，他看見了封可吟的名字。
三條熱搜。
[封可吟舞臺魅力]
[封可吟在逃公主造型]
[封可吟被公然打壓]
附帶着詞條。
[娛樂圈黑暗面]
熱度不斷攀升。
游鳴點開置頂消息，是一個八卦博主的視頻分享。
[發現點好東西:
視頻鏈接]
點開就是一大段的錄像，混亂不堪。
從頭到尾都記錄了封可吟被欺負的全部過程。
游鳴有被刻意抹掉了的。
他指尖頓在某處，突然彎一下唇。
“…你笑什麽？”
經紀人無意間看見這樣毛骨悚然的笑，一哆嗦，車要飛出去。
游鳴合上手機，他側頭看着窗外。
“發現個有意思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