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病
生病
原本挂在微博頂端寫了“爆”的熱搜是突然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接着就有新瓜橫空出世。
一個接着一個。
于大家看來，本來就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網紅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倒也沒讓太多人記在心裏。
開始奔赴下一場瓜田。
*
屋子裏陷入焦灼，幾個人都盯着封可吟的臉。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就算是給公司幫個忙？”天姐幾乎苦口婆心了。
她一貫不是會這般放下面子來勸的，可奈何，突然頂層開始施壓，說封可吟不去參加那綜藝，他們也得跟着去掉工作。
還歸結為一類。
“你們連手底下都藝人都管不住！以後怎麽就放心讓你們管更多人？”
以至于，她會出現在這。
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那位給自己提主意的經理早就倒戈，把一切鍋全推她腦袋上，當真是教她去做人了！！
“不去。”封可吟開口，她把眼線筆放在桌面上，視線緩緩垂在天姐臉上。
“我不想進那種圈子，越大就越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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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借口。
這麽可能不想，她一直都是有野心的。
但不是現在。
她起身，直接往屋裏去，頭也沒回，直到門被一把摔上，聲音在客廳回蕩。
像甩了天姐一個耳光。
對方啐一口:“給臉不要臉。”惡狠狠盯着門。
封可吟是等到客廳的聲音消失下去才出來的，已經換了一件粉色的連衣裙，把人襯成一口鮮嫩多汁的西瓜一般，帶着夏日的清甜。
她的腦子還有些暈，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有些迷糊，估計最近開始變天，昨天還沖了個涼水澡。
凍的。
打開手機的時刻，看見了一條彈出來的消息，極為簡短。
——你弟弟要買車了，你打三十萬回來就行。
三十萬。
什麽概念？
封可吟要天天想盡辦法的直播，要省吃儉用好久，還是無法從這個小出租房裏搬出去，甚至于，連家裏的小狗也得挨餓。
似乎察覺到什麽，那小狗挨過來，期期艾艾的叫着。
輕輕蹭她的腿。
她還有好多貸款要還。
從手機裏伸出的手幾乎要把她拖入某個深淵之後，苦苦掙紮，無法被救。
喘不上氣來。
可可來的時候封可吟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她最近壓力格外的大，和公司鬧得不愉快，估計是家裏又在問她要錢，天天都播兩場，其餘時間就去研究如何做效果。
她将屋子稍微收拾了一下，輕輕把人拍醒，輕聲哄着。
“我帶了點東西，吃點再睡…”話才落下她就被對方身上滾燙的觸感吓到，瞪大着眼睛。
“阿吟！！”
可可急的不行，天知道對方頂着着一顆高燒的腦袋工作了多久，電話突然就響起來，在空蕩蕩的客廳格外清晰。
可可急昏了頭，瞧見上面蹦跶着的“爸爸”兩個字時迅速劃開，還沒開口那邊就有些不耐煩。
“錢你還沒籌好？大明星？”
處處都透着陌生。
焦急着要脫口而出的話突然就憋回去，她冷靜下來，最終還是開口。
“阿吟發高燒暈倒了，叔叔。”
她自是知道別人的家事別去插手的道理，但是她此刻有些無法忍耐。
“您別逼她了。”
電話飛快地掐斷，可可去播120，等車到達樓下，她半摟着人往樓下去。
夜色暗沉……
*
封可吟在混混沌沌之間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和游鳴隔得很遠，怎麽奔跑也追逐不上對方的步伐。
四周靜谧，她看見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擺在對方面前，他轉身，頭也不回。
天花板白花花的。
封可吟睜開眼睛，她腦子猶如炸開一般，旁邊閉着眼睛在休息的可可似乎感知到什麽，睜開眼睛，看見她醒來的一瞬間眼圈竟然有些紅。
“阿吟…”聲音哽咽。
“哭什麽？”封可吟扯一下自己的唇角，她臉色蒼白，突然間想到什麽，她四處找自己的手機：“我手機呢？”
“還在家裏，怎麽了？”可可莫名其妙。
“我直播好像沒關……”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一輛車停在外面，裏面有很濃郁的煙味。
打火機亮起的光又熄滅下去。
車窗外卷進來的風有些涼，游鳴把煙頭碾滅，他戴上口罩，往醫院去。
走廊經過不少人，瞧他的目光都格外的怪異，甚至于還有幾次保安特意經過。
在知道對方已經沒有事之後游鳴慢慢走出的醫院，他坐在車裏，車一直沒有發動，直到看見封可吟被可可扶着走出醫院的，他搭在身邊的手攥緊。
臉上的神情說不清的陰郁。
夜間的風吹得人瑟瑟發抖，封可吟安慰可可別擔心，可對方卻是不理人，扭着頭就是不瞧她。
“你就作吧，我才懶得管你，死在家裏都不管我的事！”她吼出聲來，接着開始啜泣。
“你是想死嗎？阿吟。”
封可吟一直沒有說話，她這個時候只能沉默，而打破他們僵局的是一輛吉普。
車窗搖下來，是游鳴。
封可吟盡管只能瞧見那一雙眼睛也可以認出來。
“怎麽在這？身體不舒服？”
他視線一直都落在封可吟身上，聲音很冷。
“送你們回去。”
他沒有給她們拒絕的機會，下車，拉開車門。
可可飛快擦掉眼角的淚，卻是把封可吟推上去之後關上後座的車門。
“那就拜托游影帝把阿吟送回家了，她剛才暈倒了。”
她把事情的原委全盤托出，扭頭，擺擺手：“我叫了車。”
風從一邊的車窗透進一絲，游鳴一直沒說話，車上的氣氛詭異。
封可吟卻是沒有察覺到，她聞見淡淡的煙味。
“你又抽煙了嗎？”
她一病倒就容易犯困，腦袋一點一點的，迷迷糊糊的開口。
在這個人要栽倒車窗上的時候她的腦袋被拖住。
袖口的煙味有些濃。
封可吟吸了一口，捂着唇咳了幾聲。
她睜開眼睛。
眼眶是紅的。
“好嗆。”聲音軟。
“你又要哭是嗎？”游鳴看着她。
“我…很少哭的。”封可吟抿一下唇，她眼神不太清醒，還蓋着霧氣。
“可你你每次都紅着眼眶看我。”
車裏依舊安靜，一小會後才發動車子，窗開了小半，吹散車裏濃郁的煙味。
游鳴把外套蓋在封可吟肩上。
在對方徹底睡去的時候，他像是在呢喃。
“為什麽不願意去接那個節目…”
封可吟頭枕着一處柔軟，下意識貼過去，輕輕蹭了一下，小貓一樣。
游鳴沒動，視線落在前面，一路無聲。
車到達小區外的時候封可吟恰巧睜開眼睛，意識模糊。
視線落在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上，她緩了好久，突然瞪大眼睛，飛速彈開，差點要撞在身後的玻璃窗上。
游鳴眼疾手快地伸手擋一下，封可吟的後腦勺砸在對方的手心裏。
溫熱的。
“我…先走了。”封可吟轉身，她不敢去看對方挨近的臉，心跳的有些快。
這樣她真的很像是一個老色批的。
“等一下。”游鳴率先下的車，他從角落拿出一個塑料袋，裏面裝着一袋東西，看不清是什麽，他小跑着往街對面的便利店去，許久後拎出來一個小箱子，沖封可吟招招手。
“送你回去。”
“啊？”封可吟沒料到對方會這樣說，她眼睛被路燈照得雪亮。
“答應了你助理的。”游鳴視線落在封可吟的臉上，他在觀察她的态度。
“…嗯。”封可吟點點頭。
她和游鳴并肩往小區去，樓道的聲控燈随着上樓的聲音忽明忽滅，封可吟壓根就忘記樓道的燈這幾天壞了的事，尴尬地笑笑，解釋道：“嗯…怎麽燈壞了，平日裏不這樣的。”
游鳴點點頭，沒接話，把人送到門口的時刻，他才開口：“你為什麽不去那檔綜藝？”
聲音空洞洞的，格外清晰。
封可吟拉開門的動作頓住，她眼睫撲動，在燈光暗下來的時刻，扯一下唇角：“你怎麽知道？”
“我有去關注。”游鳴開口。
他眼睫裏落下的光很黯淡，好久再次開口。
“你是不是讨厭我？”
聲音在樓道回蕩，聲控燈依舊沒有要亮的意思，氣氛詭異，封可吟飛快按開家裏客廳的燈：“沒有…”
她開口，“要喝口水嗎？”
逃似的往廚房去，突然蹿出來的狗狗探着腦袋，眼睛亮晶晶地瞧門口的游鳴。
封可吟出來的時候游鳴還站在門外，他接過自己遞過去的水，眼睛輕輕彎了一下。
他平日笑的少，為數不多幾次都是在她面前 。
“你就不怕我謀財害命？”
難得對方會開玩笑，封可吟緊張的心跳終于有一絲要平靜下來的意思。
“以後還是別讓陌生人來你的住處，一個人住，得小心點。”
游鳴收回笑，他仔細的囑咐着。
“是因為是你。”封可吟下意識開口。
你不一樣的。
在那一瞬間，她的臉飛速紅透。
“你是我的朋友。”慌忙補充。
游鳴一直沒接話，再一次安靜到來的時刻他才終于開口。
“我不呆了，就想問問你，那節目真的不去嗎？”
他認真的望進封可吟的眼睛裏，“節目的全部嘉賓裏，我算同你熟悉一些。”
等了一會也沒見面前女人有開口的意思，只瞧見她皺下眉，似乎為難。
“如果我邀請你去呢？”他打破僵局。
眼睛裏的光封可吟一直都看不明确。
有野心的目光。
為什麽是對着她的？
